第6章 补偿 报警的女人提出要10万块精神赔偿,跟周海乔和解。 乔丽说,那女人就是玩仙人跳,结果正主儿没来,另宰冤大头。 沈桢转完账,双方签了和解书,女人戴上墨镜,“你老公对你挺狠的,不离婚留着过年啊?” 沈桢没吭声,走到民警面前,“同志,我能问问原主是谁吗?” 民警翻了翻笔录,“女方说姓陈。” 猜到是他了。 那天沈桢打开门,瞧见陈崇州手上有房卡,可他在抽烟,分明不太想去。 至于和她,十有八九临时起意,到嘴边的荤腥自然选择尝尝。 下午周海乔从派出所放出来,沈桢主动要求离婚,分一半财产。 这个条件让他恼火了,“张口就要钱,别忘了你妈有心脏病,她知道你在外面偷男人,会不会气死?” 沈桢脸一白,咬牙扑上去,“是你故意设计我的!” 周海乔不耐烦推开她,“离婚行,那辆车归你,其他没有!” 明明是他被捉奸在床,他还挺横的,那种完全没商量的气势,沈桢觉得不对劲。 她深入调查后发现所有的存款理财包括这套自己出首付购买的婚房,周海乔瞒着她转到他父母名下了。 渠道有正当的,也有不正当的,但周海乔做事谨慎,没留一丝证据,目前夫妻共同财产只剩一辆奥迪A8,二手价不超过35万。 沈桢这会儿才幡然醒悟,自己让这畜生玩了。 周海乔妈也是深藏不露的演技派,装模作样稳住沈桢,给儿子争取充足的时间搞鬼。 不过周海乔被女人讹了这事很快在公司传遍,他因此降了职。他妈记仇在沈桢的头上,到处散播她和同事幽会,闹得全小区人尽皆知,沈桢妈一口气没提上来,突发心梗,在医院抢救了大半宿,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赶过去的途中,沈桢眼前浮现出陈崇州那张清冷寡淡的脸。 ICU在二楼,男科在三楼,同一屋檐下碰面在所难免。 只是没料到第一天就碰上了。 沈桢在导诊台对面的水房打完热水,一眼看到陈崇州。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刚到,没来得及换工作服,穿着一条灰色西裤,一件浅蓝的真丝衬衫,陈崇州个子高,身型也挺,一股干净成熟的味儿。 有浓颜系美女,他属于浓颜系的气质,倒不是多帅,主要是味儿浓郁。 一名接班护士喊住他,“陈主任,急诊有一台手术,车祸导致器官严重破裂。” 他接过诊断报告,“先麻醉,我马上到。” 沈桢在角落犹豫了一下,小声打招呼,“陈教授。” 陈崇州转过身,顿住。 他记性好,这是半月内第四次偶遇了,每次遇到都不一样。 谈不上精心打扮,又恰到好处凸显了她的韵味特点。 今天是蓝色牛仔裙,清新温婉得很,黑眼圈有点憔悴,可长在她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上,却显得楚楚动人。 冷不丁一瞥,和他的色系还挺搭。 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陈崇州见识过成百上千,他以为沈桢不是那类心机深重的女人,原来是以退为进,吊着男人胃口。 本来对她没好感,当下更反感。 他皱了下眉,没回应,径直走过。 沈桢倒是无所谓,出于礼貌而已,不过她有感觉,陈崇州的这份冷漠比之前更甚。 科室会议的间隙,陈崇州和廖坤在卫生间并排站着,廖坤提起沈桢在ICU门外的椅子上守了一夜,哭得挺可怜。 起初陈崇州很沉默,忽然问了一句,“什么病。” “心肌梗死,差点没挺住。” 陈崇州系上裤链,出去没半分钟又返回,“顾院长还接诊吗?” 廖坤嘘得正过瘾,“院长是省里的心血管专家,轻易不出山了。” 他本来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得知一个消息,顾院长亲自给ICU的病人操刀手术。 陈崇州的性子,医院上上下下谁不了解,绝对铁石心肠,八竿子打不着的病人他竟然会多管闲事。 廖坤在门诊楼的天台堵住他,“不会真是你前女友吧,叫倪影?我记得她也结婚了,还给你发请柬了。” 陈崇州吹着风,整个人平淡无波,“没收请柬。” “她结婚多久了。” “一年。” 廖坤乐了,“够巧的,真不是她?” 陈崇州掸了掸烟灰,“不是。” “结婚时倪影怀孕了吧,生了吗?你们没再联系?” 这次,他没出声,廖坤也不好继续问。 平静过了头,都有粉饰太平的嫌疑,而倪影真正是陈崇州不可触碰的死穴。 沈桢一向讨厌欠人情,尤其欠陈崇州,追根究底和睡过有关。 把自己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男人,带点别扭的情绪很正常。 陈崇州口碑好,常有病人慕名而来,轮到他出诊,别说吃饭了,忙到没空喝水。 沈桢想,自己给得起还不算太鸡肋的,也就烧一顿饭了。 她中午在诊室没见到陈崇州,又跑去廖坤的诊室打探下落,他查询了日程表,“陈教授在做手术。” 沈桢笑了笑,“那我等他。” 廖坤打量她拎着的食盒,“送饭?” 耐人寻味的眼神,好像多么见不得人。 沈桢点头,廖坤啧了声,其实他想说陈崇州过于理智薄情,从不惹女人的麻烦,更何况一个已婚女人。 沈桢也意识到不妥,立马解释,“我是感谢他的医者仁心。” “一百多个吧。”廖坤掏出眼镜布擦镜片。 沈桢没理解,“什么一百多个?” “你是第一百多个打着感谢的幌子接近他的女人。”廖坤朝隔壁使眼色,“住院部7楼一位男病患的女儿,追他半个月了。在她前面的女人坚持最久的追了陈教授两年,她们的方式可比你直白多了。” “我不是...” 她真没追,可这话在别人听来,着实不可信。 沈桢深吸气,“算了,当我没送。” 她刚要下楼,经过陈崇州的诊室,发现他回来了,正在窗下脱手术服。 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站在他身后,捧着饭盒,“崇州老师,我亲手包的饺子。” 崇州,老师。 五分亲昵,五分客气。比官方盖章的“陈教授”特殊一些,而特殊,是男女暧昧的开始。 傻白甜也有高手。 陈崇州解着纽扣,闻了味道,“不错。” “你喜欢吗?”女孩红着脸,笑容天真烂漫,“我天天包给你吃。” “会腻。” 女孩不死心,“那我给你做别的。” 陈崇州略俯身,一开口,气息拂过女孩,性感的低音炮,“还会别的吗?” “会。”女孩沦陷得五迷三道,“我愿意为你学。” 陈崇州笑了一声,换了话题,“你父亲可以出院了。” “他还想再疗养一阵。”女孩踮脚挨近,几乎要吻上他,“崇州老师,我爸说你当医生屈才了,应该升副院长,他能替你引荐。” 小姑娘的段位确实高,懂得用名利吸引男人,可这招对周海乔那样的凤凰男奏效,对陈崇州没用,因为不缺。 果然他没兴趣,反而不声不响看了一眼门口,目光相撞,沈桢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陈教授。” 陈崇州语气冷淡,“你有事。” “我..来复查。” “查什么。” 沈桢知道他刁难自己,却不知他哪来的不满,“查病。” “不孕?” 沈桢撩眼皮,紧接着垂下,“嗯。” 陈崇州一指门上的牌子,“这里男科,你走错诊室了。” 女孩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她,那表情,像极了正牌女友捍卫主权,驱逐情敌。 臊眉耷眼,讨了个没脸。 沈桢又窝火又没辙。 “你先回去。”陈崇州对女孩态度还算温柔,起码沈桢头回见他这么好脾气。 女孩不太情愿,“那你下班能送我回家吗?” 他没拒绝也没答应,“看安排。” 女孩离开后,沈桢把饭盒递给他,“我找你。” 陈崇州视线扫过,没接。 “我烧了菜,值班护士说你是北方人,口味——” “你在我身上挺舍得下功夫。”他像是看透了沈桢的心思,“什么口味都打听清楚了。” 沈桢愣在那,好半晌才找回思维,“顾院长...” “我帮你,仅仅作为一种补偿,但你不明白界限和分寸,就没意思了。” 透明饭盒里面是烧茄条还有黄焖牛肉,色泽鲜亮,看得出她手艺还行,而且用心了。 “打动男人的心,先拴住男人的胃,这样的手段很俗。”陈崇州站起来,显然不领情,“拿走。”
第7章 朱砂痣 男人一旦绝情,真是不留颜面。 不过陈崇州对她也从未有情,一直都淡漠得很。 沈桢收拾好饭盒,没走几步,心里实在委屈,又站住,“我只谈过一次恋爱,有过一个男人,我不懂男女之间的深浅,或许感激的方式不恰当,但我对你没有企图,更不会不要脸纠缠你。” 她自认表达清楚了,可陈崇州只回味那句:有过一个男人。 她仿佛在暗示,借此捆绑他,拉个长期后台。 蛇打七寸,这招挺精彩的。 抱怨得不显山不露水,还惹人怜惜,他突然对沈桢又产生那么点兴趣了。 这女人很会。 陈崇州走过去,和她的距离缩短到半米,稳稳停下,“一个男人,你丈夫还是我。” 沈桢下意识偏头,陈崇州英挺的鼻梁骨和沾着热气的唇近在咫尺。 都说男人嘴唇薄,代表天生薄情。 扯什么臊,男人渣不渣和长相无关,还不是儿女情长里滚了一遭,受了大罪,开始长记性了。 陈崇州的唇形不薄不厚,没有烟熏后的青紫色,像他这个人,淡,硬朗,利落。 那天她没出血,陈崇州在这方面像是个老手,他应该有感觉,装傻而已。 他胸膛挨着沈桢的肩膀,“我可不是上个床能套住的男人,如果你只会最肤浅的招数,少在我面前现眼。” 拿下他,以她的道行还浅点。 别说女人没这份毅力在一棵树上吊死,即使有,也不是沈桢这样的,她缺少死缠烂打的精神。 陈崇州讨厌无脑的缠,可男人多少都期待那种缠得特别有战术、擅长对症下药的高手女人。 沈桢妈转到普通病房后找过陈崇州两回,奈何他手术多,始终没露面,这天沈桢买了饭回去,刚到病房,就看见陈崇州在里面。 他手中捏着一张住院牌:李惠芝,心血管1床,主治顾渊博院长。 沈桢妈躺在床上,“陈主任,我听顾院长说是您请他出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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