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屋,关上门。 姜词把眼泪忍回去,嘴硬道:“我什么时候哭了?” 沈听南转过身看她,眼里笑意更深,“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 姜词不自觉地抿唇,瞪了他一眼。 她坐到沙发上去,抱着双膝。 沈听南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说:“我问过了,严虎明天早上八点被放出来,他回去找不到他老婆孩子肯定会来找你,所以你最近很不安全,你要么跟我走住我那里,要么我住你这里,早上上班我送,下班我接,不要随便单独行动。” 姜词望着沈听南,盯着他看了很久。 沈听南也看着她,耐性地等她回答。 过了一会儿,姜词终于开口,说:“住我这里。” 沈听南四下看一眼,再看向姜词,问:“那我住哪儿?” 姜词道:“我这里只有两间房,我奶奶最近在老家不会回来,你住我奶奶那间吧。” “我去给你收拾。”她说着就站起来,沈听南道:“算了,别去麻烦,我睡沙发。” 他说着就将手里拎着的外套随手扔到旁边椅子上,然后就在沙发上躺下来。 他最近事情多,其实疲惫得很,今晚又有应酬,因为担心姜词,应酬一结束就立刻过来了。这会儿躺下来才觉得累,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姜词在沙发边蹲下来,借着沙发边昏暗的灯光看沈听南的脸,她心中温温暖暖的,有一点心动,小声说:“你这样睡会容易落枕。” 沈听南闭着眼睛,说:“不会。” 姜词还是有点担心,四下看了看,然后跑去卧室拿了一个枕头出来,放到沈听南手里,说:“你在脖子后面垫个枕头吧,会舒服一些。” 沈听南拿住枕头,睁眼看姜词,问:“有洗漱用品吗?” “有。”姜词说:“我去给你拿。” 姜词拿了洗漱用品出来的时候,沈听南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坐在茶几前,在解手表和衬衫袖扣。 姜词把拿来的洗漱用品放到茶几上,坐到沈听南面前的矮凳子上,认真看着他,小声提醒道:“我早上九点上班,最晚八点钟半就要出门。” 沈听南一边解袖扣一边说:“知道。” 又抬头看她,“几点下班?” 姜词道:“下班时间不定的,有时候要到外面见客户。” 沈听南把摘下来的袖扣扔茶几上,说:“你最近不要出门见客户,有事情约到公司谈,毕竟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旁边,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不要单独行动,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姜词点下头,很听劝地说:“好。” 沈听南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姜词应一声,之后就起身回到卧室。 她关上卧室门,爬进被窝里,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出了会儿神,隐隐能听见沈听南在外面洗漱的声音。 也许因为知道沈听南在,她忽然安心很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第19章 第二天早晨, 姜词睡到七点钟起床,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看到沈听南也已经起了,有些懒怠地靠在沙发里, 垂着眼睛像在想事。 大概是听见她开门的声音, 他抬眼朝她看来, 男人晨起的嗓音带点哑, 莫名有些撩人, “醒了?” 姜词点下头, 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沈听南道:“还好, 就是你这张嘴是不是开过光,真好像落枕了。” 他这会儿后颈僵硬得很, 稍微动一下就疼。 姜词闻言, 顿时有些自责, 她连忙走去沈听南旁边, 单膝跪在沙发上, 伸手去摸沈听南的后颈, 说:“我昨晚就跟你说,你那样睡很容易落枕,你不信。” 她小时候常常帮奶奶按摩, 手指摸到沈听南颈后那根筋,轻轻按一下, 问:“是这里吗?” 姜词不知道沈听南后颈这块儿敏感, 她手指碰上去的时候, 沈听南喉咙微微发痒, 他抬手把姜词的手拉下来,声音比刚才更哑一点, 低声说:“别碰。” 姜词愣一下,随后猛然反应过来。 她手指不自觉地发烫,耳朵也有点红,很轻地“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们小区对面有家盲人按摩,之前我奶奶睡落枕,去那里按了一个小时,立刻就不痛了,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 沈听南抬头看姜词,看到她睁着双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说:“没那么严重,休息会儿就好了。” 姜词“哦”了一声,然后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回头和沈听南说:“现在外面还没完全天亮呢,你早上想吃什么?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沈听南道:“在家吃吧,你现在这情况就别到处乱跑了。” 姜词听沈听南这样说,顿时又有点担心起来,很认真地问他,“你觉得严虎会找我麻烦吗?” 沈听南一边戴衬衫袖扣,一边抬头看她,说:“现在知道怕了?管闲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下后果?” 姜词闻言,不自觉地说:“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那天晚上你又不是没看到,刘芳本来就腿脚不便,又整天被她男人打,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还有晓云和晓海,他们俩才那么小,整天生活这种恐惧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她看着沈听南,忽然想到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怎么会知道,在家暴的环境中长大的小孩,在家里听见一点动静都害怕到发抖的恐惧。 她看着他,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沈听南深深看着她,仿佛能透过姜词的眼睛看到她小时候,他看她很久,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没有经历过,不代表我没有共情能力。” 姜词闻言微微愣了下。 她盯着沈听南看一会儿,随后说:“反正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们。” 沈听南点下头,看着她,说:“我知道。我没有反对你,我只是希望,你在帮别人的时候,要最先考虑你自己的安全。” 姜词盯着沈听南看了一会儿,过很久,她轻轻地抿了下唇,说:“我去做早饭。” 她转身走去厨房,忽略掉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她故意板起脸,以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 在家简单吃了吐司和牛奶,沈听南开车送姜词去事务所。 去事务所的路上,姜词给刘芳打了个电话,提醒她,严虎今天从拘留所出来了,让她和孩子待在酒店不要出门。 刘芳在电话那头,一听到严虎的名字就害怕,不住地点头,说:“好好,我知道。” 姜词道:“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立刻联系我,或者打电话报警。” “好。” “嗯,那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姜词下意识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看,沈听南一边开车,一边把她这警惕的模样看在眼里,还有心情逗她,说:“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姜词侧头看他一眼,想说点什么,最后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沈听南道:“放心吧,没人跟着我们,你别太紧张。” 姜词下意识地捏住包袋,嘴硬道:“我没紧张。” 沈听南勾唇笑了笑,没拆穿她。 到了事务所楼下,姜词坐在车里,磨磨蹭蹭地解开安全带,好一会儿没下车。 沈听南看她这个样子,没忍住低笑了声,拔了车钥匙,说:“走,我送你上去。” 姜词听到沈听南送她,一下子就不那么紧张了,她跟着下车,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听南旁边。 沈听南侧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几分戏谑笑意。 姜词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唇,看着他,“干嘛?” 沈听南笑她,“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姜词看他一眼,不想理他。 沈听南也不再逗她,抬手让她走前面,说正事,“白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别自己单独行动,有什么事一定立刻给我打电话。” 姜词很认真地点下头,说:“知道了。” 进了电梯,沈听南双手抄在裤兜,垂着眼很认真地在想事。 姜词见沈听南不说话了,像在思考事情,她好奇问他,“你在想什么?” 沈听南抬眸看她一眼,默了几秒,说:“没什么。” 沈听南把姜词送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其他同事都在了,刘晏还在外面大厅一边冲咖啡一边跟同事们聊天,抬头看到姜词,正准备叫她,结果忽然看到姜词后面的沈听南。 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意识抬手揉了下眼,确定真的是沈听南,连忙凑上前去,伸出手想和沈听南握手,脸上带着讨好笑容,“沈总,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沈听南低眸看了眼刘晏伸过来的手,勉强和他握了一下,随后说:“麻烦你们帮我看着点姜词,她这阵子有危险,别让她落单。” 刘晏不由得愣住,下意识回头去看姜词。 姜词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站在桌子旁边,正把电脑从包里取出来。她当然听见了沈听南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太敢往沈听南那边看。 刘晏愣怔了半天总算反应过来,看向沈听南,问道:“小词有什么危险呢?出什么事了?” 沈听南越过刘晏朝姜词看一眼,说:“你自己问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先行离开。 沈听南一走,刘晏连忙关上门,朝着姜词走过去,问道:“什么情况啊小词?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姜词叹声气,坐到位置上,说:“就是那个严虎。” 她把过年期间的事跟刘晏说了一下,刘晏听完忍不住说:“你看吧,当初我就让你别管这事儿,你非要管,现在好了,惹上那种偏执狂鬼知道他会怎么报复你。” 姜词看着刘晏,说:“所以你有时间多去法院那边看看,看刘芳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只要把离婚判决书和抚养权拿到了,他就不敢再随便乱来。他那时候再敢对刘芳动手,就是刑事案件。” 刘晏道:“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前阵子让你看看赵总那个离婚官司,你心高气傲连资料都不肯帮我弄,没钱的法律援助你倒是上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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