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的呼吸声很重,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她的恐惧,“血……沈听南,好多血,家里好多血……” 沈听南将车子加速,说:“我马上回来,五分钟,马上!” 沈听南说五分钟,最后三分钟就到了。他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跑楼梯上楼。 到家的时候,他推开门,就看到客厅满地的血。他抬头看到姜词的卧室门紧闭,大步走过去,他抬手拧门,里面上了锁,他出声,“姜词,是我!” 姜词拿着一把美工刀躲在门后面,因为恐惧,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听见沈听南声音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连忙打开门,看到沈听南的瞬间,她眼里忽然不停地涌出泪水。 沈听南将她拉进怀里,牢牢地抱住她,不住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没事了姜词。” 姜词丢下手里的美工刀,她双手紧紧抱住沈听南,身体仍然在止不住地发抖,恐惧地说:“沈听南,好多血。” 沈听南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不让她看,说:“别怕,你先回卧室,我来处理。” 姜词太过害怕,她不肯回卧室,一直紧紧地跟在沈听南的身边。 沈听南索性牵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第一时间报了警,再打电话让物业调监控,再让他们派人上来清洗屋子。 警察很快来了,但调完监控发现楼道里的监控被破坏掉了,小区里的监控也没有发现什么行为异常的人,所以完全不知道这是谁做的。 半夜,姜词和沈听南跟着警察一起回去录口供,因为监控里查不到究竟是谁干的,这件事自然也没办法立案。 姜词忍不住和警察说:“我知道是谁干的,是严虎,他之前就威胁过我让我小心,他从拘留所出来那天,我在商场的女厕所里见过他,他一直在跟踪我,今晚的事情肯定也是他做的。” 她说完看向另外一个警察,说:“刘警官也可以作证,大年初四那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威胁我的。” 刘警官点点头,说:“确实有这件事。” 另一位年长的警官说:“姜小姐,你自己也是律师,你应该清楚,他口头威胁过你并不能成为抓他的理由,凡事要讲证据,现在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你不可能让我们就这样去抓人吧?” 姜词不自觉地抿唇,因为太过生气,双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 刘警官出来打圆场,说:“姜小姐,这事儿确实没办法,你们最近自己警惕点,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们打电话,只要有证据,我们一定立刻出警抓人。” 姜词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沈听南忽然从身后的椅子起身,走到姜词面前,拉住她紧握成拳头的手,说:“走了,回去。” 他拉着姜词走出派出所,看到姜词两只手还紧紧捏成拳头,没忍住笑,逗她说:“你这拳头捏这么紧,你想干嘛?打警察?” 姜词听到沈听南的话,这才回过神来。 她不由得抿了下唇,松开拳头,说:“我就是生气,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就是找不到证据抓他。” 沈听南道:“你就是有证据又能把他怎么样,他只是往你家里倒了鸡血而已,并没有真的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就算了抓了他也最多是个治安处罚。” 姜词气得咬唇,拳头又忍不住捏起来。 沈听南难得见她这样生气的样子,唇角勾起笑意,站在车前看她,说:“走了,先回家,凌晨三点了,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姜词轻咬了下唇,这才走下台阶,走到车前,弯身坐进副驾。 沈听南帮她关好车门,然后到旁边上车,他一边发动车一边说:“去我那边住吧,你家里暂时别回去了。” 姜词闻言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就算沈听南不说,她现在也不敢回去住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沈听南的住处,那时已经凌晨三点半,进屋以后,沈听南就让酒店前台送一套新的床单被子上来,同姜词说:“一会儿前台来换了床单被子,你就先去睡觉。” 姜词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听南,问道:“那你呢?你睡哪儿?” 沈听南给她接一杯温水,端过来,说:“睡沙发。” 他坐到姜词旁边,把杯子递给她。 姜词接过沈听南递给她的杯子,她看着他,看了很久,忍不住问:“你不是要回北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听南道:“我走到半路上眼皮一直跳,不放心,就掉头回来了。” 姜词看着沈听南,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往下沦陷。 她想说点什么,想问沈听南是不是喜欢她,可当她和沈听南目光对上时,她又清醒地想起了她和沈听南之间的差距。 她把话咽了回去,唇角露出个笑容,说:“谢谢你沈听南。” 沈听南看到她的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地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说:“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安心睡。” 姜词眼眶忽然湿热,她微笑着轻点下头,说:“好。” 她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去了卧室。 姜词进屋睡下以后,沈听南才拿出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回拨了电话过去,那头是他父亲,沈哲明显很生气,说:“你什么情况?今晚签合同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出现?” 沈听南道:“我有事,实在走不开。” 沈哲问道:“什么天大的事,比得上上亿的项目?” 沈听南不想同他父亲解释,只是说:“项目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您别担心了。” 沈哲气恼道:“你一向是知道分寸的人,你今天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沈听南沉默听着,没辩解。 沈哲发完脾气,说:“你忙完就赶紧回来,股东会那边还在等你的解释。” 沈听南“嗯”一声,说:“我知道。” 沈哲生气地挂了电话。 沈听南盯着手机出了会儿神,然后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陆寄州也是常年的失眠星人,正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烟,看到沈听南半夜打来电话,拿起手机接通,问:“怎么了?” 沈听南开门见山,说:“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帮我找个人,明天天亮前我要他的地址。” * 榕城的凌晨五点,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闯进一间地下赌场,于一大群赌徒中精准地抓出了严虎。 严虎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他们抓出去,塞进车里。 他大叫,“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了布团,“老实点!”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码头一间废弃的仓库外面。 严虎被蒙着眼睛,被从车上抓下来,被抓进仓库,然后被人一脚踹到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拳打脚踢像暴风雨一样落到他身上。 那些人出手很重,他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蜷缩起来,不停喊,“别打了别打了!” 沈听南单手抄在裤兜,倚在仓库门边抽烟。 他目光落在被打的严虎身上,看他的眼神像看路边的垃圾。 三月份的天,海水从海面上吹上来,带着呼呼的风声。 此刻的海边还沉浸在一片黑夜中,月光照在沈听南身上,他英俊的脸隐在夜色里,看上去漫不经心又似地狱修罗。 过很久,严虎被打到终于不出声,沈听南弹掉指间烟灰,终于出声,“放开他。” 手下们瞬间退到一边。 沈听南走到严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三件事,第一件事,你如果再敢碰姜词一根头发,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严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他张惶地问:“姜词,你是为了那个律师?” 沈听南抬脚踩上他的裆部,继续说:“我知道你欠了很多赌债,反正贱命一条,死前也不想让他人安生。你自己贱命一条想死没人拦着你,但你碰了不该碰的人,到时候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或许想尝一尝?” 严虎怕到全身发抖,不停求饶,“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也没想伤害那个律师,我就是吓吓她,她太多管闲事了!就是她整天怂恿我老婆跟我离婚,还想抢我两个孩子!” 沈听南脚下用力,严虎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找姜律师的麻烦,我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出现!” 沈听南稍微收了力道,继续说:“第二件事,跟你老婆离婚,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老婆。” “这……” 沈听南脚下继续加力道,严虎吓得不住点头,“是是是!我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听南继续说:“第三件事,离开榕城,一辈子别再回来。” “好好好,我明天就走,明天就走!” 沈听南这才松开他,厌恶地朝地上的严虎看了一眼,最后警告一句,“我会派人盯着你,你再敢碰姜词一根头发,就不是今晚这么简单。” 严虎不停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沈听南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把他带回去,盯着他。” “是。” * 姜词在沈听南的房间里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 她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沈听南靠在沙发里睡觉。 她回房间拿了张薄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薄毯轻轻盖到沈听南身上。 但当她凑近时,隐隐闻到沈听南身上有点海水的味道。 沈听南睡得不沉,姜词把毛毯盖到他身上时,他就醒了,睁开眼看到姜词,问道:“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姜词点下头,说:“睡得很好。” 她坐到沈听南旁边,侧头看他,唇角弯弯的一个笑容,说:“你的床睡着好舒服,不太硬也不太软,睡在上面像陷在棉花里。” 沈听南拧开茶几上的矿泉水喝水,闻言没忍住笑,侧头看向姜词,说:“等会儿找酒店经理问问他们的床垫用的什么牌子,回头给你买一张。” 姜词笑笑摇头,说:“算了,现在租房住买这么好的床垫太奢侈了,等我买了房子再买。”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问沈听南,“沈听南,你昨晚是不是出门了?” 沈听南闻言微顿了下,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姜词道:“你身上有海水的味道,昨晚我都没闻到。” 说完,又自己推翻自己,说:“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嗅觉出了问题,我有时候有点鼻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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