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觉得,还是她自己意志力问题,哪儿就一定得来他家,就是在公园里坐一晚上又怎么了,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凄惨只是原因之一,她来这里也因为……她并没有那么坚决要远离他的意志。 如果时间证明,她就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他,那要和他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 她还是想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发疯就发疯。 陈聿很快提着药箱下来,他坐到安弥旁边,拍拍自己腿,“脚放上来。” “我自己来。”安弥说。 “抱都抱过了,你还介意这?” 安弥表情一愣。 陈聿在她愣神之际径自握住她脚腕,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陈聿这个人是真的强势,安弥觉得自己要非不肯,怕是又要纠缠一番,想起刚刚他把她按在地上的场景,她妥协,他来就他来吧。 见她乖乖没挣扎,陈聿抬眸看她一眼,接着才缓缓垂下眼,去拆缠在她脚上的绷带。 她脚上有条不算深也不算浅的划伤,看着不像被硌出来的,估计她踩到那块石头的时候还滑了下,被剌出条口子。 陈聿拿出棉签,蘸了双氧水先帮她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 安弥怕痒,棉签刚碰到她脚,她就反射性地把脚缩了回来。 “别动。” “痒。” 某人一点不温柔,“忍着。” 说完,还上手握住她的脚背,强制将她的脚禁锢住。 等他棉签再贴上来,安弥还是想往后缩,但陈聿握着她脚,她动弹不得,只能紧紧蜷缩起趾头,脸上表情像是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聿看着她用力蜷缩在一起的五根脚趾,抬头看向她,在目光触及她脸上隐忍而难耐的表情时,他眸色忽的重重一沉,喉结紧绷着上下一滚。 半晌,他喑哑着嗓音开口:“在药店怎么没见你这么怕痒。” 安弥回忆了下,药店里那位大婶可一点不怜香惜玉,双氧水消毒本来没什么刺激感,但她用纱布擦得可用力了,疼死个人,那当然不痒了。 “她比你用力。”她说。 “那我也用力?” “嗯,用力一点,但也别太用力,疼。” 陈聿尝试加重力道,“这样?” 安弥还是痒,“再用力一点。” 陈聿再重一些。 “啊,”她又疼了,“轻一点。” 自己发出的声音返回到耳朵里,安弥心头猛地咯噔一下,脑子直奔一些少儿不宜的黄色废料去了。 “……” 安弥想给自己一巴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弄出这死动静。 某人明显不对劲了。 安弥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冒出个猜测,他该不是…… 视线忍不住下移。 靠! 安弥猛的将头甩到一边。 要长针眼了! 虽然隔着裤子。 某人虽然某个地方很澎湃,表情却很平静,还一本正经地对她进行了谴责:“正常生理现象,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安弥:“……” 她还没开放到见到这种场面还能保持淡定。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 骂他? 但动静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她自己都想到了那方面,怪不了别人有反.应。 那怎么办? 安弥此刻的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 陈聿这时候还火上浇油地冒出一句:“还觉得我不行吗?” 安弥:……想打他。 她攥紧拳头,没沉得住气,转头过来愤愤瞪着他,呛他,“你还挺骄傲是吧,不就……” 说到一半她又歇了火。 这会儿,已经不是给自己一巴掌能解决的了。 她很烦,非常烦,怎么脑子老是跟不上嘴。 “不就什么?”陈聿还非要问,脸上挂着笑。 这个混蛋。 安弥本来想说:不就大了点吗,大又证明不了很行。 但这话……说不得说不得。 她要是这么说了,她都能想到陈聿接下来会回她什么: 那试试?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的表情,在船上的时候他就说过差不多的话。 要死人,要死人。 还好,想到船上那会儿,她也学着当时的反应,转移话题道:“你还换不换纱布了?不换我自己来。” “换。”陈聿还挺配合。 他低下头,似乎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给她继续处理伤口。 安弥把脸别到一边。 明明他没逗她了,安弥却感觉脸上比刚刚还要烫,温度还怎么都下不去。 她开始不停在心里默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由于念得太专注,不管陈聿下手是轻是重,她都没什么反应。 “好了。” “啊?”安弥回头,接着又立马“哦”一声,疑惑是因为她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分钟。 陈聿看着她的反应,再一次,他想用可爱形容她。 他的目光直白,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情愫,加之他本就生了双看木头都神情的眼,让人很难把持。 安弥只跟他对视了半秒便连忙移开视线,心悸地眨了眨眼后,她深吸一口气问他:“我睡哪儿?” 陈聿:“我的床。” 安弥:“?????” 陈聿解释,“家里没别的床。” 安弥表示怀疑:“你这么大个公寓没多的床?” “我的原则是不带任何人到自己的私人空间,”陈聿反问她,“干嘛要准备多余的床?” “那你原则还真容易打破。”安弥没好气地说。 “除了你没人能打破,”他说,“只有你是我原则的例外。” 心头仿佛忽的刮过一阵夏天的风,一只风筝于深处乘风飞起来。 安弥暗暗深呼吸,颈线绷起。 “你少跟我来这套。”她将声音强行压得冷硬。 “你当我在跟你说花言巧语?” “不然?” 陈聿扯唇,“我不玩儿花言巧语这套,刚跟你说的,那叫实话。” “我懒得跟你扯,”安弥头一扭,“我困了,带路。” “走吧。” 陈聿带安弥上楼。 他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整洁干净,整个空间里除了白黑灰三色,再看不到其他杂色,极简主义的风格,入目都是冷色调,与楼下的温馨判若两然。 “柜子里有我的衣服,你随便选哪件穿。” 说着,他进了卫生间。 安弥想着他那么爱干净,身上这件睡衣既在外面穿过,又在地上滚过,是得换。 她推开柜子,里面清一色的背心和短袖,估计他还有单独的衣帽间,这里面的衣服只用来家里穿。 陈聿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件长款短袖。 “新牙刷和杯子我给你拿出来了,毛巾也是新的。” 安弥看他手里拿着牙刷和杯子,问他:“你睡哪儿?” “楼下沙发。” “哦。” 陈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而后和她说了声:“晚安。” 如清霁的嗓音入耳,安弥脑袋空了一秒,下意识般,也回了声:“晚安。” 陈聿眉尾轻挑,似有些意外,唇角扬了下才出门。 关门声响起,安弥看着门的方向,拿着衣服的手不自觉收紧,衣服皱了,她的心也皱了。 洗漱完,安弥换上陈聿的衣服,然后躺到床上。 陈聿这房间到处都是置身冬日般冷冷的调,被子却有着像被太阳晒到极致的柔软、蓬松,也很温暖。 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萦绕在鼻端。 穿着他的衣服,睡着他的床,再被属于他的气息环绕,很难自抑地,安弥被勾起了一些少女时期的旖旎心事。 她将脸埋进埋进枕头里,难得地流露出小女孩儿心性,双腿在被子里扑腾个不停。 然后踢到伤口,把她疼够呛。 这一晚,她没睡好,根本睡不着。 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全是今晚关于陈聿的画面,像思春期晚来潮。 跟陈聿这样的人呆着,真的很难不沾染情.欲。 到早上,她终于睡着了俩小时,再睁眼,是八点。 安弥起来换上昨晚的睡衣,轻手轻脚地下楼。 她的打算是,如果陈聿还在睡,她就先溜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陈聿压根没睡。 她人还在楼梯上,陈聿就瞧见她了。 “我以为你会再睡会儿。”他的开场白。 安弥:“我也以为你还在睡。” 陈聿瞥了眼她身上穿的衣服,那双似乎能看透人所有心思的眼睛深了深,“打算趁我睡直接溜?” 安弥也坦诚,“是有这个打算。” “睡一晚就翻脸不认人,你可真行。”他戾气浮上来,语气带刺。 安弥舌尖刮了刮腮帮子,脸上一股倔劲儿,闷声道:“睡你的床,又没睡你的人。” 陈聿哼笑,“你要睡的是酒店的床也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人?” “酒店的床给钱就行,我给你钱,你要吗?” “要,怎么不要,”他向她摊手,“你现在给得出来?” 安弥被他噎住两秒,“我回去就转你。” “酒店没有欠账的道理。” 安弥沉沉咬牙,“那你想我怎么样?” 陈聿手放下去,“坐下,陪我吃早饭。” 安弥有些错愕,“就这样?” “就这样。” 安弥一脸怀疑地走过去坐下,走得很慢。 “饭呢?” “我现在去做,想吃什么?” “我不挑,你做你拿手的就行。” “坐着等我。” 陈聿转身去了厨房。 安弥乖乖坐着,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干坐着? 对于总是被陈聿轻易拿捏这件事,她表示很不爽。 她能被个男人拿捏了,也是稀奇。 离开座位,她跟昨晚等他做饭时一样,去逗猫。 这次陈聿没有很快就出来,不对,倒是很快出来了,出来给她打开电视后又进去了。 在里头捣腾了四十分钟,人终于出来了。 安弥挺纳闷儿的,一顿早饭他能做出什么花样,结果人出来后,看着一桌摆盘精致的早点,她惊了,一顿早饭还真被他弄出了花。 红豆小园子,葱油拌面,鸡蛋炒面,鸡蛋抱饺,奶香玉米,虾仁燕麦粥,海苔水煮蛋,水果拼盘,足足八样菜,虽然都是很家常的菜式,但他摆出了一种米其林餐厅才有的高级感。 安弥觉得有诈,虽然陈聿在追她,这么孔雀开屏式的向她展示看起来像是挺合理的一件事,但她就是觉得有诈。 果不其然,吃完后,陈聿来了句:“现在你欠我三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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