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吱迂回道:“齐妈,我就不必了吧……?我这纯属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话一处,齐雪莲往重地拍了她的手,“胡说,你多精啊,你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听齐妈的。” “年年!”齐雪莲大喊道,“吱吱来了!快出来!” “啪嗒”门开了,谢斯年无奈地倚着门,手还握在门把上:“妈,我的智商不需要被点化了,点化叶吱就行。” 叶吱:“?”有被侮辱到。 “嘿,你这小子——装什么厉害,你能比吱吱聪明到哪儿去!快过来!” 齐雪莲要去拉他,谢斯年尽管再不情愿,也还是任由她拉自己。 叶吱无数次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她亲爹,但她亲爹完全无视,正和谢斯年爹谈话。 叶家和谢家关系能这么好,也是因为谢鹏和叶韦民是好战友的原因。 刚好齐雪莲和于玫樊都是话唠的主,一来二去竟成了好姐妹,年轻时谢叶兄弟出任务,她们就一块出去玩,好不乐哉。 要不是有这么铁的关系,她和谢斯年死都不会认识。 第一名和倒数,天上地下。 叶吱站在大师面前,想着想着出了神。 倏地,手被人拍了下。 “想什么呢?”叶吱抬头,听见谢斯年小声说。 叶吱刚要说些什么,齐雪莲:“年年!” 谢斯年:“……” 话,是不能再说了。 叶吱看他这幅吃瘪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她忍了忍,静下心来。 点化终于结束。 送走大师后,叶吱躺在沙发上吃葡萄,于玫樊见状坐在她旁边,一掌送叶吱的腿上:“女孩子家家,坐没坐相。” 叶吱收了收腿,撇嘴:“坐的地方多了去了,是你非要和我挤。” 于玫樊:“……” 齐雪莲笑道:“让吱吱躺着吧,都是自己家无所谓的。但吱吱啊,在外面可不能这样。” 叶吱应了声:“好嘞齐妈。” 于玫樊:“她就仗着你宠她,才这么肆无忌惮。” 齐雪莲:“女孩就要宠着的,一词呢?什么时候来,那俩大男人不在,我们就吃火锅吧。” 刚才大师点化的时候,谢鹏接了个电话,就和叶韦民一块走了。 这两人口味清淡,枸杞配水,双手抱热茶是常有的。平常都以清淡饮食为主。 好不容易不在,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火锅也挺美儿的。 于玫樊扯嗓:“一词比他们早开学,这会儿刚放学吧,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了,她会告诉一词,等会应该就到了。” 叶吱撇撇嘴:“就他麻烦,我们都等他一个人。” 于玫樊敲了敲她脑袋:“胡说,以前你带着斯年出去撒野,哪回不是全家人等你们吃饭?哦,现在好了。轮到你自个儿了,知道麻烦了。” 叶吱“嗷”地护着自己的头,“妈,现在可不流行家暴了!” 于玫樊吹胡子瞪眼:“打你一下就是家暴啦?” 叶吱鼓气,往右一撅,露了一边酒窝:“都被你打成球了,还不算家暴!” 谢斯年捧着齐雪莲刚洗好的草莓放桌上,闻言脆笑。 “你笑什么?”叶吱把气撒她身上。 “没笑。”谢斯年一本正经扯胡话。 叶吱:“你哪没笑了?” “斯年是笑了。”于玫樊说,“人笑一下咋了,碍着你眼了?” 叶吱:“于女士,你到底是我妈还是谢斯年妈?” 于玫樊镇定自若:“斯年也管我叫妈。” 叶吱:“?”什么个意思,成绩好的人的优待吗?连妈都抢走了? 齐雪莲净手从厨房出来,听到叶吱的哀怨声,笑着道:“吱吱没事儿,有齐妈在呢。” 叶吱坐直身子,穿上拖鞋,蹦蹦跳跳地抱住齐雪莲:“还是齐妈对我好,我爱齐妈!” 说着还往齐雪莲的怀里蹭了蹭。 齐雪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叩叩叩——” 门被敲响,叶吱从齐雪莲怀中探出头,笃定道:“肯定是叶一词来了!我去开门!” 叶一词今年升初二,身高已经超过了叶吱,但也只是一个指腹之差,他这人贼嘚瑟,叶吱一直觉得叶一词是跟着谢斯年混,混得没脸没皮了。 就那么点身高差,明明能平视,叶一词非要低头,显得他多高似的:“姐。” 叶吱:“……你能看着我的脸和我说话吗?” 叶一词:“我这不是看着吗?” 叶吱指着她的脖子:“你脸长这样?” 叶一词扬声:“那倒没有,我的脸英俊潇洒。” 叶吱紧了紧握在门把的手,一把推他的肩膀:“滚出去。” 刚说完,她的肩膀被谢斯年按着,谢斯年的手覆盖她的手,硬生生把叶吱的手指一个个掰了起来。 叶吱偏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斯年头都没低,倒是叶一词这厮以惊人的速度绕过叶吱一把环抱谢斯年的脖子。 “斯年哥!” 活像一对小情侣。 谢斯年被他扯得喘不过气来,急促呼了几口气:“叶一词,闷……” 叶吱反应过来时急忙将叶一词扯开,这人像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谢斯年,叶吱扒着叶一词的手:“叶一词,你消停点,把谢斯年掐死了,我们家就真的没有读书人了!” 叶一词如梦初醒,大彻大悟——麻溜放开手,顺带做了回斯年哥的‘好弟弟’,手顺了顺他的背:“斯年哥,没事吧斯年哥?” 谢斯年宛如重生,脑子“叮”地一声重启了。 他发愣了几秒,开始想叶一词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是一个下午没见,至于像十年没见的样子吗? 下午去叶家的时候,叶一词正要去学校上学,看到他也只是惊喜地喊了声‘斯年哥’,才一个下午,已经到达相见恨晚的境界了吗? 下秒,这人更过分地把手探他鼻下测他的鼻息,还喃喃自语:“姐,我很重吗?斯年哥不会被我压死了吧?” 叶吱认真地点头:“有可能。” 叶一词近乎崩溃:“真的啊?” 叶吱打量谢斯年一番,绷着脸:“白唇身凉,应该是了。” “嗷!”刚说完,叶吱脑袋受到了重击,‘白唇身凉’本人敲的。 叶吱刚要报复回去,于玫樊等得不耐烦了,嚎声道:“你们三个站那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还不来帮忙。” 茶几旁烧水壶的水已经开了,齐雪莲和于玫樊正在为火锅摆盘,叶吱是最会来事儿的,也是眼力见最尖的,当下便邀功道:“我来!” 叶吱做了个撸袖子的假把式:“开水烧好了,我来拿!” 说罢,谢斯年按住她的肩膀:“我来吧。” 叶吱满不在乎:“我又不是肌无力。” 叶一词在后边冷飕飕地说:“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拿水‘肌无力’,热水烫的半个手臂都是红的。” 叶吱:“……” “谢斯年。”叶吱红了脖子,“你去。” 谢斯年似笑了,叶吱听得不真切,不过想来也是笑了。 这时候是最好嘲笑她的时候。 叶吱喜欢吃各种豆制类的食物,豆皮,豆泡,豆串,齐雪莲早早就买好了。 叶吱吃得餍足,还不忘夸齐雪莲:“齐妈的手艺就是好!” 谢斯年凉凉道:“火锅底料的功劳。” 齐雪莲啧声:“你怎么老说不讨喜的话。” 于玫樊最喜香菜,毛肚裹着香菜调的料一口吞下肚,而后道:“他俩就喜欢互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欢喜冤家!” 最后四个字于玫樊拔高了声调,颇有些喜剧。 齐雪莲笑不合嘴,叶一词倒不高兴地撇嘴:“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玩的,不能因为我姐和斯年哥一样大,多认识几年,F3就解散了啊!” “F3你个头!”于玫樊直言道,“要真是F3,那斯年成绩是F1,你和你姐成绩怎么不是F2,F3?” “是啊。”齐雪莲认同地点头,“斯年的成绩我是不担心的,一词你的成绩是下降了不少,至于吱吱……” 齐雪莲看向她,温和的眸子轻微皱起:“吱吱啊,你的成绩不太理想啊。” 转念间,齐雪莲道:“年年,你要多帮帮吱吱,平常有空帮吱吱补补习。” 叶吱心里嗤声,谢斯年?就他?他能帮她补习?能才见了鬼了。 不料,叶吱真见鬼了。 谢斯年盯着碗,迟迟未动。 三秒后,他很轻地“嗯”声。 那一刻,叶吱几乎确定,谢斯年被夺舍了。
第6章 叶吱非常不理解,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只记得那天吃火锅,齐雪莲提及她的成绩哀声叹叹,也不知是怎地,齐雪莲突然脑洞一开,反正在叶吱眼里确实是这样。 齐雪莲让谢斯年辅导她学习,本该一通讽刺外加阴阳怪气的谢斯年夺舍般嗯了声。 那一时的夺舍也就算了,脑子一抽,常有的事情。但谢斯年这一抽,抽到底了。 上学第一天,叶吱写小纸条给云昼,被谢斯年单方面的抢夺,叶吱只得眼睁睁看着纸条被谢斯年抢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将纸条撕成一条条,揉成一团,放入抽屉。 叶吱完全没意识到谢斯年已经开始履行他答应齐雪莲的职责了,还傻愣地一捶他肩膀:“谢斯年,你怎么个意思?”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在台上的老师看来更像是鬼祟地与谢斯年‘咬耳朵’。于是,她没能等到谢斯年的回复,就被数学老师叫了起来。 数学老师嗓音豪迈:“第四组倒数第一排靠窗的女生,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叶吱完全的,傻眼。 她上学期期末考的数学才20分,别说现在这题了,就算是一元二次方程放在她面前,也得想上十分钟。 叶吱哆嗦了肩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嗓子突然就哑了。 数学老师任教二十年,虽没教过叶吱,但也见过。上学期她经常来办公室,挨骂的。 这姑娘人看着乖巧,骨子里却皮得很,可她又特别给人面儿,你说她,她就承认自己的错误,绝不顶嘴。但要说改,也没见着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照叶吱高一数学老师的原话来说就是:这姑娘和数学上辈子结的滔天大仇,这辈子转世了还留着根。 简而言之,没办法。 任由她这么下去哪行,袁天华原本打算重点关注一下上学期数学成绩偏落后的几位同学,其中就有叶吱。 原本打算下次月考结束后再一一问话,但这叶吱非有多动症似的,半堂课下来注意力在左在右,窗外,同学挠头,掏耳朵。 什么都瞧,就是不瞧黑板。 可她又没说话,只是眼珠子转啊转的,也没影响着别人,袁天华也找不着理由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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