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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不能看着你挨打什么都不管啊，再说我在你爸那里的印象打不打折扣都影响不到我。”钟路屿语气很无奈，“你过去的一年里在家里就是这样跟你爸相处的？” “差不多吧。” “那你之前挨打了吗？”钟路屿更关心李侑礼有没有挨打，今天就差点动手了，那以前呢？李侑礼以前是不是已经挨过打了？ “没有。”李侑礼解释道：“家里这些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我今天开了口就是下了他的面子，他不高兴了。他平时才懒得管家里的佣人怎么称呼路瑶。” 说到这里李侑礼突然顿住了，“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有错。”钟路屿今天是亲眼目睹了路瑶是怎么拱火的。李征要打李侑礼的时候，如果他不插手拦那一下，路瑶还真的是会乐见其成。 “路瑶还真是挺维护你的。” 钟路屿嘲讽一笑，“她维护我？李侑礼，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她只是怕因为我受牵连。你家做主的是你爸爸，她既然依附着你爸爸生活，当然就要讨好你爸爸。” 李侑礼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她想到付鲸之前说的要约她出去还要她叫上钟路屿的事情。“那个，付鲸约我跟她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你确定你的朋友不介意我跟着你们一起？”钟路屿对付鲸并不熟悉，而且他猜付鲸应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吧。 “不会，所以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如果你朋友不介意，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钟路屿把李侑礼送回房间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会儿路瑶敲响了他的房门。他冷着一张脸让路瑶进他的房间。“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插手他们父女俩的事情？”关上房门之后，路瑶压低了声音责怪钟路屿。“你李叔叔最不喜欢他在教训人的时候有人插话。” 钟路屿直勾勾看着路瑶，他不答反问。“刚刚为什么拱火，你明知道李叔叔在生气，为什么拱火？” “妈妈什么时候拱火了？”路瑶拒不承认，“我要是不拉着你李叔叔，他那一巴掌就要打到你身上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 钟路屿深吸一口气，“你要是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插手李叔叔训李侑礼的话，那你可以出去了。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你也没有来质问我的资格。你要是担心因为我让你在李叔叔那里留了个不好的印象，你大可以赶我走，这样我也解脱，以后你打电话给爸爸让我来看你，我也有了理由直接拒绝你。” 路瑶被钟路屿给气着了，她一手扶着墙作为支点，一手抚上心口大喘气。钟路屿完全没有给她顺气的意思，他自顾自靠上沙发玩起了手机。 “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当年丢下你一个人就走了？”路瑶给自己顺好气，想了想还是将成了母子两心结的那件事说了出来，她跟钟路屿不能一直这么敌对下去，心结总要解开。 钟路屿嗤了一声，“怪你？你想太多了吧。我跟你到不了那份儿上。你说你给李侑礼爸爸做情妇的时候不是一直当自己没有儿子吗？十年没有联系我一次，怎么？上位了突然就记起你有个儿子了？你在打些什么算盘呢？” 路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这么想妈妈的？” “你希望我怎么想你？你想说零三年把我扔火车站自己一个人走了是有苦衷的？来，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衷？我也很想听听你到底是有什么不得不丢下我的理由，你说！”钟路屿也不等路瑶开口，他说出来的话仿佛淬上了毒药。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时只有六岁什么都不懂啊？我告诉你，我还记得你跟爸爸争我的监护权，我也记得你在火车站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扯谎说你要去洗手间，让我在候车厅等你，然后你再也没有回来。”钟路屿的眼眶都有些红了，小时候被抛弃的噩梦好像再次席卷而来。 “让我猜猜看，你当时跟爸爸争我的监护权，是为了让爸爸给你抚养费。你后来丢下我是因为我爸支付给你的抚养费比不上你攀上的大老板给你花的钱了，那你也自然不需要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了。” “住嘴！”路瑶跟钟路屿之间的那层遮羞布被撕开，暴露出来的全是不堪。路瑶终于忍不住给了钟路屿一巴掌。“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我怀胎十个月生下你，我给你生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路瑶力道之大，钟路屿的脸都被打偏了，他的右脸颊红了一片。“被我猜中了是吧，那我再猜猜看你这两年频繁联系我是为了什么。” “住嘴！” “你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可以上位的一天，可是你跟李侑礼的妈妈不一样。李侑礼的妈妈是明媒正娶，你是情妇上位，你在李家站不稳脚跟。所以你想给李侑礼爸爸生个儿子。你觉得李侑礼毕竟是个女儿，你要是生了儿子那就不一样了。你觉得这么大的家业，李侑礼爸爸肯定不愿意交给女儿随了外姓，儿子就不一样了。” 路瑶听了钟路屿这么一说往后退了两步，钟路屿步步紧逼，“但是你又觉得光靠你一个还是不够，于是你想起了跟前夫生的儿子，所以你特意打电话过去打听我的成绩怎么样，从我爸嘴里听到详细情况之后你心下一喜，觉得有希望了。然后你跟我爸说让我经常来南州看看你，并且叮嘱我爸让我以后上大学了一定要报考金融。我说得对不对？” “我，我。”路瑶的后背贴上了房门，她想辩解什么，但是在钟路屿审视的目光下，她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噔噔。”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路瑶吓得抖了一下。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摆上了女主人的姿态。“进。” 敲门声在听见路瑶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三秒之后门把手被拧开。李侑礼就那么出现在了路瑶跟钟路屿的视线中。钟路屿下意识的侧过了头，不想被李侑礼看到自己的右脸。眼尖的李侑礼注意到到了钟路屿嘴角的一抹红。 李侑礼神色一凛，语气冷得仿佛凝成冰一样。“我这是打扰路阿姨教育儿子了吗？” “没有，礼礼是找阿屿有什么事情吗？” “是学校的事情。”李侑礼看了一眼钟路屿，她看到了钟路屿脸上的掌印，故意就问了出来：“路阿姨是因为路屿哥哥刚刚帮了我才打他的吗？” 路瑶神色有些尴尬，“阿姨没有，阿姨....”路瑶想不出更好的借口，她突然捕捉到了李侑礼话里的关键词，“学校的事情？礼礼是跟阿屿一所学校吗？” 李侑礼笑了起来，她状似惊讶的问了句：“是的呀？路阿姨上次跟爸爸去帝都找我的时候没有问路屿哥哥吗？” 刚刚才被钟路屿戳穿心思的路瑶现在身体又是一僵，然后便听到钟路屿的嗤笑声，她更觉面上无光，当即就随便说了个理由要离开，路瑶扯了个略微僵硬的笑：“时间晚了，礼礼你跟阿屿说完事情之后早点回房间休息。阿姨就不多待先去休息了。” 路瑶落荒而逃，房间里面只剩下钟路屿跟李侑礼。房门被带上之后，李侑礼看了钟路屿一会儿。她先是进了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然后慢慢到钟路屿的身边，犹豫着把冷毛巾敷在了钟路屿的脸上。“我给你冷敷一下消肿。” 李侑礼没有问钟路屿为什么挨了巴掌，她只是关心钟路屿的脸疼不疼。“路瑶这一巴掌可真够重的。你疼不疼啊？” 李侑礼给钟路屿敷脸的时候靠钟路屿很近，钟路屿稍稍偏头就能很清楚的看到李侑礼微微颤动的眼睫毛，李侑礼现在很紧张。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钟路屿有些不自在。他没有推开李侑礼，但是也不再去看李侑礼。“不疼。” “她这次比上一次打得还要重，你脸都肿起来了还不疼啊？”李侑礼因为担心钟路屿，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给说秃噜了嘴。李侑礼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懊恼的咬住了下嘴唇角。 ----
第28章 试探 ===== “上次？”钟路屿语调微微上扬，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李侑礼。“你之前看到过路瑶打我？” 李侑礼既然已经说漏了嘴，她便不再狡辩，老老实实点头承认。“嗯，看到过。” 其实路瑶对钟路屿动手的次数不多，除了这次之外就是2013年的暑假。他也知道了李侑礼说的上次是哪一次。“所以，我跟路瑶说了什么，你也都听见了？” “嗯，都听见了。”李侑礼再次点了点头。 钟路屿哼笑出声，他想起在帝都第一次跟她单独吃午饭那天李侑礼说的话。终于明白她的愧疚感从何而来。“所以你才会跟我说你理亏啊，因为听到我维护你，然后又看到我挨巴掌了是吗？” 李侑礼涨红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当时以为你是来我家跟我抢我爸爸的。那个时候我爸爸就是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钟路屿没有因为李侑礼说的理由而取笑她，他太明白李侑礼心里的不安与惶恐。钟路屿伸出手摸了摸李侑礼的头安抚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觉得难受。” 像是哥哥安慰妹妹一般的语调，李侑礼放松了下来。“嗯。” “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其实是听见了你房间的动静才过来的。”李侑礼的房间在钟路屿客房的隔壁，她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才想过来看看的。她敲门之后听到了路瑶的声音，顿住的那三秒她猜出了在自己房间听到的声音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才过来找我的？” “嗯。”李侑礼点点头，她就是担心而已。钟路屿的脸还是有点肿，“你今天得好好冷敷一下，不然明天都消不了肿。” “嗯。” 李侑礼没有了待在钟路屿房间的理由便准备离开了，“那个，付鲸跟我约的是初四，也就是大后天。你后天的时间应该是方便的吧。” “嗯。”见着李侑礼准备要离开，钟路屿忍不住问她：“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被打吗？” “啊？”李侑礼一怔，她刚刚没有问就是担心钟路屿会介意，但是现在钟路屿亲口问了出来，李侑礼想了想说：“如果咱们身份对换，被打的是我，你会问我为什么挨打吗？你跟我是不一样的，你从来都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所以我知道不会是你的问题。如果我跟你身份对换，如果我挨打了，那一定是我先挑事。” 李侑礼回答完钟路屿的话准备离开，她已经拉动了门把手，钟路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侑礼，就算是你挑事，那也不会是你的错。” 李侑礼心神一震，一股暖意涌入心口。钟路屿是懂她的对吧？“嗯，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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