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了新新这么久,现在沈氏没了她不知道,我病了她也不知道...真不知该如何和她开口...” 原本瞒着沈韵秋,是以为这一切可以解决,没想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没了沈家做后盾,新新日后该怎么打算啊... 一想到这儿,沈知南胸口一痛,又咳起来。 “沈总!” 助理忙递给他纸巾。 又咳出血。 助理皱眉,“沈总,不能再瞒着小姐了。” 再瞒下去,怕是...见不着面了。 沈知南沉重闭上眼。 沈家已亡,生死于他已经不那么重要。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新新。 要一早便知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他不该瞒她这么久的。 叹口气,他低声开口。 “联系新新,让她回来吧。” 他时日不多,总得给新新安顿好未来。 “不用联系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带着哽咽。 沈知南身子一怔。 缓慢抬起头,他不可置信,“新新?” 沈韵秋看着床上沈知南,眼眶一下红了。 只是短短数月,二叔已如此憔悴。 曾经俊雅有礼的沈家顶梁柱,如今瘦成了皮包骨,眼窝深深凹了下去,脸色苍白。 即使是这样,他看见她,还在努力扯着唇角朝她笑。 “新新回来了啊。” 他声音无力沙哑,沈韵秋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二叔。” 她哭着跑过去,趴在他床边。 “二叔...你怎么病了...还这么严重呜呜...” “我明明没离开多久的...为什么会这样...呜..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一个一个噩耗接踵砸向沈韵秋,太沉重,她无力承受。 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啊,她要怎么醒来。 沈知南看着床边哭得泣不成声的侄女,心疼至极。 “是二叔不好,没能保住沈家,自己身体也不争气...咳咳...” “二叔!”沈韵秋见他浑身没了力却还咳得撕心裂肺,心已经是被针扎得千疮百孔。 “新新...不怕...” 没一会儿,医护人员进来,助理带着沈韵秋出了病房。 “小姐,我们得在外面等会儿。” 病房门缓缓关上,渐渐看不见里面。 走廊上,沈韵秋冷静了会儿,擦擦眼泪。 “二叔这样多久了?” 助理低着头,沉重道:“有几个月了...其实沈总很早之前便身体不舒服,只是碍于工作繁忙不肯来医院检查,没成想上次检查便是...晚期。” “那段时间正逢陆家一直在找沈家的麻烦,国外刚稳下的产业也遭他们频繁攻击,沈总不想你知道太多怕你难过焦急,就一直瞒着。” 一开始只是以为陆家只是泄火,交手几个月便作罢,没想到他们从一开始存的就是灭了沈家的心。 助理看着从小被沈家捧着的小公主,如今一朝变故,满眼心疼。 沈韵秋吸吸鼻子,擦干眼泪。 “陈助哥哥,辛苦你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陪着二叔。”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该做的事。” 他在沈家多年,早已把这里当作自己第二个家。 沈韵秋看看还紧闭的病房门,轻声问:“二叔还有多久时间?” 陈助悲痛闭上眼。 半晌。 “最近的事了。” 才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不能哭,不能哭。 沈韵秋胡乱抹着泪。 二叔倒下了,她要坚强。 “沈氏还有什么没有处理好的事,别再让二叔劳心了,我来处理吧。” 陈助道:“沈总已经将一切处理好了,所有遣散的员工都给了补偿。” 沈家的房产,存款,悉数散尽。 依附着沈家的那些旁支也如一盘散沙,各自奔命去了。 “现在沈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小姐您了。” 说话间,护士医生从病房出来。 沈韵秋忙走了进去。 “新新,”沈知南正准备和她说话,他轻拍床边,“过来。” 沈韵秋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坐下。 “二叔。” “新新啊,”他微笑看着她,抬手轻抚她泛红的眼角,温柔道:“别难过。” 他照看了十余年的侄女,以后没办法继续保护她了。 “是二叔不好,没保住沈家,以后也不能继续陪你了。” “二叔你不要这样说,”沈韵秋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心跳得慌,“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沈知南咳了会儿,好不容易止住。 “新新啊,我走之后,你不要继续留在北城了,陆家在那儿,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我给你申请了国外的学校,手续办好了,从小给你存钱的那张卡一直没动过...你好好收着,去了外边好好保护自己,好好学习,以后也要好好生活...” 他缓了口气,示意沈韵秋先别说话。 “不要去恨陆家,仇恨只会把人困在过去...我们新新要永远鲜活,永远快乐,别让怨恨痛苦一直缠着你,要往前走。” 沈韵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二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沈知南握紧她的手。 交代完这些,他的心也放下了。 “最后一件事,是江璟尧。” “这段时间他知道沈家危难,帮衬了不少,我心里感激,只是如今...也无法报答他了...”他侧头看看沈韵秋,“虽然沈家没救回来,但他始终是沈家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若是有缘再见到他,有机会的话,记得..咳咳...记得谢谢人家...”
第65章 痕迹 医院走廊。 沈韵秋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在想自己和江璟尧的事。 她到现在还没和二叔说,原本打算暑假回来告诉他的。 没想到天翻地覆,想起江璟尧,她心乱如麻。 他之前有在帮沈家...说明他知道沈家早就遇到了麻烦,但对她却始终只字未提。 沈韵秋盯着手机屏幕上江璟尧的通话记录。 他已给她打了好多次电话,她都没接。 此时他应该猜到自己回了婉南,应该会跟着过来。 想起沈知南已安排好她出国的事,她紧抿唇。 江璟尧还不知道。 手指久久未动,屏幕渐渐暗下去。 思虑良久,沈韵秋作出决定。 只是,屏幕比她快一秒主动亮起。 是一条短信。 匿名。 沈韵秋点开。 【江尹两家联姻定下,双方家长见面。】 后面便是一张照片,尹溪,江璟尧,还有两家其他的人都在。 而地点,便是那天沈韵秋带陈疏月去的地方。 江璟尧常年订下的包间。 粉嫩的指尖有些许颤抖。 沈韵秋闭上眼。 发匿名短信的这个人,应该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 那个人知道她在挣扎,发的这张照片是想彻底压垮她。 这样被人揣测心理很不舒服,甚至是愤怒。 若是以前,沈韵秋会生气,会骂两句,说自己才不会上当。 但是现在。 她深吸口气。 是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了。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是江璟尧。 沈韵秋看了他名字良久,最终划了接听键。 “新新,你在哪儿?” 几日未见,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久违的心安的感觉。 沈韵秋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 为什么听见他的声音,心里还是会条件反射升起安全感。 明明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这是虚假的,是她骗自己的。 她垂着眼睫,“我在婉南。” “具体位置,”江璟尧声音透着疲惫,“我来找你。” 她知道他一定是好几日没睡好了。 心一抽一抽地疼。 “不,你别来找我。” “新新,别闹。”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沈韵秋抬眸,看着对面高高耸立的大楼,忽而一笑,“江璟尧,我不想看见你。” “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瞒了我这么久,现在这么大一个惊喜摆在我面前,你觉得,我还有心思想见你?” 那边沉默。 半晌。 “新新,对不起。” 沈家的事他是有意没告诉她,但沈知南的病他的确不知情。 他也是在沈氏破产后,才知道沈知南时日无多。 “新新,你是不是在医院?我马上来找你。” “你别来!” “我二叔病得很严重,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见,”她声音愈发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来婉南,回你的北城。” “这段时间我只想陪着二叔,不想见你,你要是执意来,我就和你分手。” 江璟尧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她最难的时候,他多想陪在她身边。 但她不让。 飞机落地婉南,他却不能去见她。 索性住在酒店,每天和医院隔着一条马路,只为早晚看她一眼。 还怕被她发现。 对她而言如此大的变故,他也有责。 不敢让她发现自己。 江璟尧从未将自己放在如此低的位置。 但为了她,值得。 原本他也想去看看沈知南,但沈韵秋一直在,他去不了。 只听身边人说,沈知南快不行了。 他望着那栋住满病患的大楼,心揪着疼。 他知道,沈韵秋比他更疼,疼上千倍万倍。 她的家没了,最亲的人也要离她而去。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还被她判了重罪,见也不见。 与此同时北城一团糟。 他的父亲江循礼知道他在婉南守着已破产沈家的女儿,大发雷霆。 自己接管江氏没多久,集团还有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他这个儿子不仅重心放在自家公司上,还去帮垂垂危矣的沈家做事。 结果呢,沈家破产,他还跟着失魂了?! 荒唐! 江璟尧任他说了好多次都没回去。 直到江氏等着他决定的事堆得太多,他不得不回去两天。 处理完一切后他又匆匆赶回婉南。 但沈知南已经走了。 心中闷声一击。 半晌,江璟尧低沉问。 “沈叔的葬礼何时办。”沈家如今散的散,走的走,沈韵秋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姑娘如何处理这些事。 “还有,新新在哪儿?” “葬礼昨天办的,沈小姐当时在场...只是今天还未见到她...” 江璟尧皱眉。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他开始找沈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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