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芝只是说要他陪着去新房,却又没约定时间,就说了句起床找他,等于是无赖地霸占了他一整天的行程。 吊着他,让他时不时就得看一眼手机看她找自己没。 程岛起得早,刷牙洗脸的时候他爸才从外面回来,倒不是看店看了整夜,是出去打牌了。 父子俩都打着哈欠碰了个面,程爸回屋去睡觉,程岛换好衣服替他去网吧看看。 今天的前台依旧是昨天的小姑娘路盈盈值班,她来得早,看到程岛高兴地给他热了杯牛奶,然后试探地问:“大叔,昨天那个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他比小姑娘大了十岁,但是“大叔”这个昵称还是让他有点牙疼。 程岛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漂亮吗?” 路盈盈回忆思考了一下,点头:“漂亮,很洋气。” 程岛微笑,与有荣焉地端着牛奶走了。 洋气的漂亮姐姐十点多才给他打电话,直接报了个地址。 程岛听着,那不就是她家嘛。 楚芝理直气壮地指挥:“顺路一起走呀!” 行,她说顺路那就顺路吧,拐了十八个弯的顺路。 程岛骑的摩托车去接她,楚芝原本穿着裙子下来的,看到他的摩托车,吹了个口哨又跑回家去换了一身牛仔套装,戴头盔的时候两指从眉峰出发跟他敬了个礼,“酷哦。” 程岛问去哪里,楚芝拿手机给他看地图定位。 很好,她所害怕的荒无人烟的新房在最最市中心的地段,小区旁边甚至就是检察院。 什么不法分子这么嚣张,会在这种地方行凶? 来都来了,程岛也不至于把她扔下不陪她,发动车子,风一样载着她出发了。 楚芝在身后抱着他的劲腰老老实实,她再爱闹也知道惜命,这么快的车速要是翻车了她小命不保。 上一次这么坐在他身后抱着他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她记不清最后一次坐他车是什么样的,倒是还记得第一次坐他车的情景。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她们育才中学和对面十三中同一天开运动会,中午去食堂吃饭路过那条相隔的马路时,能听见震天响的进行曲从大喇叭放送。 有几个小摊贩瞅准商机骑着小车在这条路上卖吃的,不少学生休息的时候都顺着铁栏杆的空隙往外递钱买零食。 楚芝的同桌看到外面那些削好的菠萝嘴馋,扯着她一起去铁栏杆那边买菠萝。 菠萝插在木棍上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老板承诺咬一口就“甜过初恋”。 楚芝举着木棍舔菠萝滴落的汁水时,程岛也出现在了摊位前,穿着十三中的校服。 只不过他是出了校门走到外面马路上,而她在学校里面地势低矮的栏杆包围下,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腰。 他先认出来她,看了几眼,还没说话,她主动打招呼了,“嗨~” 程岛蹲下,隔着栏杆指指她的菠萝,小声问她:“好吃吗?” 楚芝飞快偷瞄一眼菠萝摊老板,对着他拨浪鼓似的猛摇头。 程岛笑弯了眼睛,站起来,无视卖菠萝的老板叫卖声,去隔壁买炸串了。 刚削好菠萝的老板回头看向楚芝这边,楚芝淡定地啃菠萝,假装无事发生。 嘶,酸得麻舌头。 高中的运动会主打的就是一个重在参与,连楚芝这种运动天赋极差的学生都被体育委员半强迫地报了一个扔铅球,一个立定跳远。 楚芝很努力地在沙坑前练习一下,最终喜提小组赛第八名。 一个组总共八个人。 她本来还担心扔铅球会不会伤到手腕,结果手好好的没毛病,跳远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还摔出了沙坑,把膝盖磕破了。 运动会就开在国庆假前一天,放学放得也比平时早很多,五点钟太阳还没落山,欢声笑语就已经涌出校门外。 楚芝拖着一撅一拐的腿脚慢吞吞地往公交站走,还没走到站点,身边一阵疾风刹住——是程岛骑着自行车路过。 “带你?”他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还在脚蹬上,招呼都没打,好像一个摩的司机,只要顾客摇头他立马就走了。 楚芝没想到又遇见他,刚才出教室的时候有同班男生问她需不需要送她,她摆手拒绝了。 现在再遇“好心人”,她犹豫了一下,这次答应了。 主要是程岛长得挺帅的。 谁会不想和帅哥当朋友呢? 楚芝慢吞吞地坐上他山地车的后座,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紧紧抓住屁股底下的座子架。 他问完她住哪里以后就安静地蹬车,也没跟她聊天。 楚芝这么坐了一会儿,有点无聊,轻轻拍拍他的背,开启自我介绍模式:“我叫楚芝,育才高三9班的。” 程岛“嗯”了一声。 楚芝:“你是叫程狗吗?哪个狗啊?枸杞的枸吗?” “吱呀”,程岛刹车,扭头看她,思考要不要把她丢在半路。 楚芝和他一对视,立马露齿微笑。 程岛被她左边那颗小虎牙晃晕了眼,又扭过头去继续骑车:“程岛,岛屿的岛。” 啊? 楚芝明明记得那个同伴叫了他好几次“狗哥”,打人的叫他什么她没听清,隐约听见是程什么。 哦哦哦哦哦,是因为岛哥岛哥像dog,所以他们就叫他狗哥是吗? 聪慧如她,都没让他解释,自己就想通了称呼的问题,然后想起来自己叫他“程狗”的事尴尬又乐呵。 她嘎嘎笑,在回家路上的岔路口喊停他,从路边摊买了两杯棒冰请他吃。 色素勾兑的葡萄冰里一颗葡萄都没有,吸管猛吸几口,紫色的冰就变成了白色的冰。 廉价又甜蜜。 — 不管过去多少年,楚芝依旧喜欢喝水果饮料。 程岛载她到达新家的小区门口,她不忙着进去,反而先打开地图找周边的奶茶店。 然后捏捏程岛的肚子,指挥他开去另一个门,她要买果茶。 她点的是满杯葡萄绿茶,问他要喝什么,程岛坐在车上仰头看着菜单:“这就是你请我喝的大酒?这个吧,芝芝桃桃珠珠。” 楚芝眉毛一挑,扫码买单。 她还多买了一杯柠檬茶,给设计师的。 距离约定时间五分钟的时候,楚芝到达新房,刚进门设计师就来了。 因为是精装修的房子,楚芝也没打算大改,只跟设计师讨论软装风格。 房子不大,两居室一间睡觉一间当衣帽间,客厅直接做满墙书柜,长度两米四的大板桌即是饭桌也是书桌。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个人小窝,喜好完全看自己,不必考虑什么琐碎的生活场景。 楚芝跟设计师沟通方案、量尺寸的时候,程岛就站在客厅阳台窗边看远处的海。 直到设计师要走了,跟他道别,他才点点头和人家示意。 楚芝把人送出门外,关了门,看程岛手里已经喝光的饮料:“你这个好喝么?” 程岛:“不好喝,太甜了。” 楚芝:“哦。” 她转身去房间把自己没喝完的果茶拿出来,“我这个好喝。” 说完,她吸了一大口果茶,鼓着腮帮子笑得眯着眼睛走近他。 她的意图昭然若揭,程岛身子往后仰,嫌弃的样子。 只是退无可退,后背已经贴到窗。 楚芝笑场,那口果茶含不住咽下去了,但手还是倔强地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拉到脸前,嘴唇贴上他的,送了他半颗葡萄。 程岛不要,退货。 这指头大小的果肉在你来我往的推拒中被碾磨舔压,嘴角失控滑过的涎水也变成了酸甜的葡萄汁。 闹着闹着,亲吻就变了意味。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勾一勾手臂把她紧贴到自己腰腹上,对视,然后捏着她的脸颊把她转了个向,背对自己,面朝窗外。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是纯爱战士! —
第6章 关系 (大城市不一样) 新房子的街景很不错,楚芝家在最外面那一圈楼,视线无遮无挡,远望即山海。 只是那山是影影绰绰,海是天际一线,并没有那么清晰的景观。 楚芝在某些瞬间看到了翻涌的浪花,看到了破碎的阳光,看到明亮又颠簸的海,看到沉重又轻浮的山。 程岛的粗重呼吸打在她脆弱的颈动脉边,她像是把喉咙暴露给饿狼的小绵羊,无辜又无助。 只有程岛知道她才没那么单纯,要说她不是早有图谋,那她口袋里的小方片怎么解释? 楚芝人畜无害地冲他笑,只是做过美容冠的牙齿已经没有那颗稚气的小虎牙了。 她坐在地上,缓过神来问他:“去喝酒呀?” 空荡荡的新房里,每句话都有回音,包括她还有些喘的语气词,都被放大拖长,叫人不禁跟着心颤。 程岛扣好腰带,“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楚芝抱着自己膝盖,看起来挺娇小一只,“就是白天喝,小女孩晚上喝酒多危险啊~” 程岛:“小男孩酒驾也很危险,走吧。” 楚芝手撑着地,虽然没使什么劲,但确实感觉站起不来了,她埋怨道:“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嗤,刚才不是一直抱着她的吗,脚都没沾地。 他看她一眼,还是弯腰,手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来,轻轻松松的,好像她只是个没什么重量的小朋友。 她突然对他好奇,故意胡说:“你在部队的时候都干什么的呀,炊事班的吗?” 程岛作势要把她扔了,她立刻大笑着抱住他的脖子。 程岛简要概括:“特战,天天搞训练。” 楚芝双手比赞:“哇,牛逼。 ” 他抱着她一直坐电梯下到楼下,出了楼栋口就把人放下。 楚芝还没坐够人力轿子,拿话激他:“你们特战队的就这么点战斗力吗,负重跑能跑一百米吧?” 程岛闻言,也不和她犟嘴,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算晚,然后弯腰又把楚芝扛到肩上,只是目的地变成了楼上。 旧窗重游,抵磨时光。 因为接连放纵了两天,楚芝觉得充实极了,甚至都快要充气了,她得缓缓。 从新房回来以后她没再找程岛,程岛也没找她,两个人各自保持独自的状态。 尹丹说得对,她妈搞了一出大乌龙之后果然不好意思在楚芝家露面了,但外甥女的婚事她还挂在心上,派女儿去跟表姐说“那个网吧程老板想再约你吃个饭”。 尹丹才不想做拉皮条的,把这差事交给下一辈的女儿,让朵朵去跟楚芝说。 小朋友说什么都显得可爱,朵朵奶声奶气地问楚芝:“姨妈,你不想生小孩吗?像我一样漂亮的小孩。” 楚芝笑得,“我想啊,我做梦都想生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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