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凝摇摇晃晃站起来:“你们都知道,我吃素多年,见不得这些东西,之舟你实在要杀,不如改天吧?或者给你三叔,你三叔最会吃,让他找个好厨子,你们改天好好享用。” 顾长河是个典型的吃货,况且他真不知道这白蟒的来历,于是说道:“大嫂,之舟今晚请的是赛神仙的厨子,哪有比这更好?” 气氛有些一时有些僵持。 一直躺在椅子里的顾长海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呜咽。 虽然很轻微,但在寂静的深夜里还是格外显眼。 紧接着,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蟒,猝然睁开了眼睛,碧绿的瞳仁上下颤动,喉咙里咕噜噜几声低吼,然后艰难地朝顾长海的方向爬了过去。 朱雪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之舟,你快看,这畜生有灵气,听得到你父亲的话,我看还是把她放了吧,怪可怜的。” 顾之舟没有说话。 只听「噗嗤」一声巨响。 左不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重重击打在白蟒的头顶。 白蟒硕大的脑袋微微一抖,身体像破麻袋一样「噗嗤」歪倒在地,口吐白沫,俨然是活不成了。 白蟒倒地的瞬间,顾长海的胸膛起伏了好几下,像是气急了,又无可奈何。 “你们……”朱雪凝颤巍巍捂住胸口,“太血腥了,太血腥了,阿弥陀佛,我看不了这个,来人,扶我跟老爷回去休息。” “慢着,”顾之舟这么一喊,其他佣人都不敢动,他接着说,“我听说,蟒蛇的血有活血化瘀的奇效,老爷子久病卧床不起,太太你给他老人家试一试?” “这……”朱雪凝顿时面露土色。 顾之舟又说:“我知道太太吃斋念佛见不得荤腥,所以一早就吩咐左不言只敲这畜生脑袋,别弄坏了皮,一会儿生扒下来,给你做只包也不错的。” 生扒? 朱雪凝听到这两个字,心脏就是一阵猛烈收缩。 眼前也跟着一黑,像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哎呀,之舟真是有孝心,我家那口子每次买包都想着给嫂子带一只,大嫂确实喜欢包。”顾长河看到顾之舟主动对朱雪凝示好,高兴不已,“大嫂,既然之舟这么有孝心,您就留下来吧,刚才的菜您也没少点,别……浪费……唔……” 后半句话闷在嗓子里,被顾长江拿了串腰子堵了回去。 白蟒还没有断气。 在地上痛苦扭动几下,像是终于积攒了力气,又一点点朝顾长海的方向爬去。 朱雪凝坐立难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交错纵横。 顾之舟面露诧异:“太太,这白蟒是不是认识你?”
第17章 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不会不会不会,”朱雪凝一个劲摇头,“我哪里认识这种畜生?” “以前也没见过?”顾之舟又问。 “从来没有。” “那就好,”顾之舟很自然拉了拉松似月风衣领口,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又不容置疑,“扒皮吃了!” “等等,”朱雪凝见劝不动顾之舟,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松似月,“小月呀,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劝劝之舟,就别杀生了,那白蟒看着挺可怜的,放了吧!”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松似月。 就连顾之舟都侧眸似笑非笑盯着她的脸。 三十岁是男人最好的年纪,顾之舟的好体现在方方面面。 从皮囊到内心,再外延到行为举止。 无一不令人着迷。 松似月愣愣的,男人又勾唇一笑,露出一口恰到好处的白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能不给你面子?” 朱雪凝转动着佛珠,长长松了一口气:“小月,你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快说句话。” 顾长江也满脸欣慰。 就连躺椅上的顾长海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只有顾长河一脸遗憾,烤蛇肉是吃不了了。 松似月微微一笑,迎着顾之舟的目光:“那我听你的。” 朱雪凝:“……”顾长江:“……” 顾长海胸口又疯狂起伏起来,比刚才还要剧烈。 顾之舟爽朗一笑,大手一挥:“扒皮!” “是。”左不言恭恭敬敬给顾之舟颔了颔首,拿起一把尖刀,单手拎起了白蟒。 松似月就算再笨,此刻也终于看出了端倪。 那白蟒太特别,八成是人工养殖的,不是朱雪凝就是顾长海。 既然是豢养的宠物,就不可能轻易被放出来。 既然放出来,就一定是故意针对她。 顾之舟杀鸡儆猴,这是在给自己出气,她怎么可能不领情。 尽管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够「顾太太」,但她还是觉得心里透爽。 左不言手法非常熟练,刀背沿着白蟒的小腹一路拍打下去,在脖颈处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两只手用力一扯,只听「刺啦」一声脆响。 白蟒的皮肉瞬间分离。 本就奄奄一息的白蟒吃痛,剧烈挣扎起来,白森森的獠牙左右晃动,喉咙里不断吐出血沫。 左不言一点没有慌乱,单手轻轻松松遏制住白蟒的七寸,锋利的刀刃在白蟒喉间一滑。 白蟒来不及挣扎,一股黑血瞬间涌入早就准备好的碗里。 做完这一切,左不言才把白蟒递给一旁的主厨,白衬衫黑领带整洁如新,只有手腕上沾染了一血血沫。 他不慌不忙挽起袖口,就着保镖端上来的水和毛巾净了手。 又有保镖递过风衣,他接过来穿好,慢慢走到顾之舟身后站定,瞬间又变成了斯文儒雅的秘书。 松似月终于知道,顾之舟为什么坚持让她先吃完。 左不言处理白蟒,扒皮放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虽然血腥但不失美感。 可厨师拿过去开膛破肚后,一股难闻的腥臭味瞬间朝四周蔓延开来,让人提不起任何食欲。 整个过程都在广场正中央的料理台进行的。 朱雪凝脸色煞白,双目紧闭,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不止。 顾长海呼吸像是破败的风箱。 顾长江沉默着一言不发。 顾之威十指交握,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所有人中,只有顾长河闹得最欢实。 围着料理台乱转,厨师每片下来一块肉,他就两眼放光询问怎么做最好吃,清蒸还是炙烤,骨头熬汤可不可以? 主厨刀功非常好。 很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巨蟒便骨头是骨头,肉是肉。 他拿了筷子夹起几块薄如蝉翼的蛇肉,放进料理机,再把快要凝固的血倒了进去,又放入了一些白色粉末。 随着料理机的嗡鸣响起。 一股混合着血腥和甜腻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主厨打开料理机。倒了一小碗。 左不言从主厨手中接过碗,朝顾之舟微微颔首后,便一步步向顾长海走了过去。 朱雪凝眼神一变:“之舟……老爷子久病卧床,身体本来就虚弱,不用吃这样大补的东西。” “对对,”一直不说话的秦夫人连忙附和,“倒是你,之舟,年轻人应该多补补,是不是呀夫人?” 朱雪凝目光稍微迟疑了一下,很快又变得坚定:“是,你们年轻人该多补补,老爷子刚刚喝了参汤,这蛇血太烈了。” “是吗?”顾之舟似乎饶有兴致。 左不言停下脚步。 秦夫人的眼珠子一下变得透亮,语气也和善起来:“之舟,你不是要宝宝吗?这蛇血最是滋补,你喝了一定会给顾家生个健康漂亮的嫡子的。” 这两人满脸奸相,松似月察觉到不对,轻轻拉了拉顾之舟的衣袖。 顾之舟没有回头,只握紧了她的手。 秦夫人急不可耐:“左秘书,快把那蛇血给你老板端过去。” “夫人糊涂了,有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之舟一个晚辈怎么好先用?”松似月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被顾之舟握紧手的力度鼓舞了,张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朱雪凝笑容勉强:“小月真是有孝心,处处想着长辈,我们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好补的,你们年轻人好,我们才能心安,好孩子,你也尝一口。” 松似月更加坚定那碗蛇血不简单。 可怎么个不简单法呢? 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难道这蟒蛇有毒? 这个猜测让她脊背一凉。 一直盯着蛇血碗的顾长河舔了舔嘴角:“我倒是想……” 「尝」字没说出来,就被顾长江给踹了回去,“童子尿也滋补,你怎么喝不下去?” 顾长河嘀咕:“那味儿太骚我咽不下去。” 朱雪凝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松似月和顾之舟。 终于,顾之舟似笑非笑扫了朱雪凝一眼:“多谢夫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左不言于是抬腿朝顾之舟和松似月的方向走过去。 所有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顾之舟接过蛇血碗。 朱雪凝、秦夫人、顾长江甚至顾长海都屏住了呼吸。 令人作呕的腥甜味直冲鼻腔。 他皱了一下眉头。 “我尝尝!”松似月伸手就去拿血碗,想要替他喝。 “你们夫妻一人尝一口。”朱雪凝笑得慈眉善目。 顾之舟盯着蛇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行,大哥还在这里,这么好东西我怎么敢先用,咱们一人一半吧!” 秦夫人没有说话,眉毛拧成了一条直线。 “不行!”朱雪凝惊叫一声,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
第18章 杀人 朱雪凝太过急切,声音诡异又尖厉。 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主厨和佣人都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顾之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夫人,既然这蛇血这么滋补,为什么我可以喝大哥不可以?” 朱雪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张嘴想要辩解。 秦夫人替她开脱:“夫人的意思是,之威跟老爷子一样也是久病,身体虚弱,不适合喝这么滋补的东西。” “是是是,”朱雪凝连忙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顾之舟没说话,只目不转睛盯着顾之威的脸。 “你呀……”顾之威对小凤摆了摆手,“去拿个碗,让二少爷给我分一点。” 朱雪凝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顾之舟紧跟着朱雪凝的话。 “妈,您怎么了?”顾之威也问。 朱雪凝看看顾之威,又看看双目紧闭的顾长海:“既然你们都舍不得喝,这蟒血,就给我喝吧!” “也好。”顾之舟说完,给左不言使了个眼神。 左不言把蟒血碗端到朱雪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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