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轻碰,入眼的是机构招生活动……? 苑城琴行,师资雄厚,一对一教学,现在报名可打九折。 里面很多照片资料,归言一张张看下去,终于在二胡分类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没能聚焦在她脸上,她面前的学生倒是很清晰。 她在苑城琴行当老师? 苑城琴行是苑城最大的琴行,独占一栋高楼。里面教授各种乐器,还有不同阶段的乐理课。 像西洋乐中的竖琴,苑城只有苑城琴行能学,其他的小琴行没老师也没乐器。 要说苑城琴行没有哪个乐器,只能是编钟了,这是苑城琴行的一大憾事。 苏寂则是苑城琴行二胡最好的教师之一。 谁能想到苏宅大小姐会在琴行当老师?琴行老板也当此苏寂非彼苏寂吧! 归言在感叹中,默默地给苏寂改备注:小骗子。 - 苏寂回到自己的房间,掰着手指头算着日期,今天乔玥大夜班。 【苏小姐:玥玥,今晚和归言见面了】 乔玥听见手机铃声,放下手里的病例,赶紧回消息。 【月玥:怎么样?有进展吗?】 【苏小姐:有也没有,没有正面回复,但是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女孩坐在书桌前,书桌是实木的,上面除了书还摆放了很多小玩意,仿真的蘑菇灯、女孩拉二胡的手办以及各种多肉类模样的小瓷器等等。 这些小女孩的东西出现在苏寂房间看似不合理又是那么的合理。 她也是女孩啊,为什么不能喜欢这些呢? 与周围不相符的是那半块破碎的微黄色松香,这是那天惊恐中被弄碾碎的。 苏寂的眼神也被定格在那半块松香上,手机震动才将她从回忆中抽离。 【月玥:私人联系方式?这是一大步啊!据我嫂子说他轻易不给的。】 轻易不给吗?苏寂抿着唇偷笑,伸手拿起那半块松香,时间久远,本就不浓郁的松树味道更加淡薄。 女孩拇指抚过碎片的边角,轻微的刺痛感从指尖传入,似乎像一根针,轻轻地扎在心尖。 【苏小姐:是吗?但是他今天的做法很奇怪。】 【月玥:可能他有自己的算盘,你要小心啊!】 苏寂感受那字里行间的温暖,乔玥在关心她啊! 【苏小姐:知道啦!谢谢玥玥。】 苏寂退出和乔玥的聊天界面,下面就是归言的消息栏,停留在‘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手里破碎的松香在作怪,苏寂忽然想给它拍张照片。 而后再点开对话框,方才那股发消息的冲动已经不见,手机里破碎松香的照片也保留在相册,除了苏寂,没有任何人知晓。 倏地,后院传来脚步声,乱七八糟。 苏寂从窗外看去,是苏宏。 身形不稳,酿酿跄跄东倒西歪地走着,这是喝醉了?走出不断循环∞的步迹。 以前不是没喝醉过,回来都藏着掖着,今天怎么这么高调?又作什么妖了? 女孩不知明天会面对什么,怀揣着沉重的心事入眠。 初秋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进房间,床上的人儿准时被生物钟叫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打了个滚之后起身,顷刻间,苏寂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不同。 太安静了,没有打扫园子的声音,也没有那去天桥底下卖艺都没人搭理的试音,不过能去天桥底下拉二胡的都是高手,是苏宏高攀了,他不配。 这一早上也没看见苏宏,待到早饭时,他才和苏老爷子一起出现。 没有想象中的低气压、黑脸和不满,有的反而是喜笑颜开,庆祝喜事的氛围。 “苏寂,三天后,舒家来人,那天别出门了,在家准备准备。”老爷子指向她笑着开口。 苏女孩看着因笑容皱纹爬满整张脸的爷爷,内心不断翻涌着酸涩,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心被泡在里面。 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这句话呢? 舒家到底允诺了什么好处,又图什么?况且三天后是周末,琴行最忙的时候。 “爷爷,舒家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苏寂随手抓了把发梢,问出积压已久的问题。 老爷子面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望着孙女那张明艳白皙的脸蛋,说是剥了壳的鸡蛋也不为过,黑色的眼眸似一潭水,能照清所有的事物,小巧精致的鼻好似洋娃娃般捏出来的。 这张脸就是苏宅最好的帮扶产物。 “帮助……谈不上,给——” “没什么,妹妹去了北城也要好好把胡琴发扬光大啊!” 这是第一次苏宏这样明目张胆地打断老爷子的话,惹怒了老爷子刻在骨子里的长幼尊卑。 老爷子有点火,音量都大了,中气十足,一股脑地全说出来,如夏日午后的大雨:“什么没什么,人家答应给苏宅办胡琴行,还不用出手苏家宅子,你嫁过去之后北城也同步办一家。” 苏宏干站在一旁,心中忐忑,好不容易忽悠到了爷爷,苏寂这妮子别听出什么端倪。 不过就算发现,爷爷也不会信她。 女孩没说话,脑子却转得飞快,舒家有这么好心?为了一个败家二世祖娶一个风评败坏的女人花费这么多资源? “舒家谁允诺的?若是属实,确实是个令人向往的条件。”苏寂起身,平视苏宏,眼神如钉子般直勾勾地定在他的脸上,强势追问。 苏宏哽着脖颈,扯着颤抖的嗓子开口:“舒家还能有谁?管事的呗!” 苏寂颔首,再开口已是平静的语气,嗓音不带任何情绪:“爷爷,我知道了。”随后起身,朝老爷子示意:“我吃饱了,先回房间。” 走入园子,映入眼帘的是各类花草树木,在幽静的小道深处,有个吊篮,是她过生日向老爷子讨要的礼物。 老爷子当初怎么说的?想要就搭一个,和修理园子的人说。 他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过她,可只要涉及到家族传承,绝不允许她沾染分毫。 苏寂半躺在吊篮上,身子跟着吊篮一块儿慢悠悠地摇啊摇晃啊晃,手里把玩着手机,越想越不对劲,舒家不会做赔本买卖。 就像归言不会轻易答应她的条件一样。 看来周末是要好好会会来这的舒家人了。 思及归言,她攥紧了白嫩的手给自己打气。 点开聊天框,选择图片,发送。 十秒钟后,撤回。 聊天框最近的一条消息变成了‘你撤回一条消息。’ 一系列操作下来,苏寂松开手掌,蓦然发现手心已有一层薄汗,黑羽般的睫毛轻微颤动,眼睑遮去眼底所有的心事。 心跳似吊篮一般,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慢悠悠地摆动着。 他会回复吗? 作者有话说: 没有未婚妻!这大蹄子说完就悔死了^_^
第6章 Rosin 刚开始,苏寂还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期待归言会回复消息,可没有一次是有新消息的。 这个上午苏寂总会想:归言看见了吗?看见了不回还是没看手机? 这种游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午,下午有三位同学的课要上,苏寂必须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从这样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下午一点半,火热的太阳炙烤大地,走在路上说是在蒸笼里行走都不为过。苏寂全副武装,防晒服、冰袖、墨镜、口罩和太阳帽,一样都不落。 从苏宅出发去琴行,需要四十分钟,步行到地铁站十分钟,接着是半小时的地铁,好在出地铁口就是琴行,不需要过多的步行。 苏宅只有一辆车,是给家主配的,老爷子不大出门,那车便配给苏宏用,苏寂有驾照但没车。 女孩算着卡里的钱,大二之后她一直从事音乐教育行业,存下的钱再加上四年的奖学金,或许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就能买一辆小车了。 有一辆车,会方便许多。 两点四十开始上课,每节课一小时,中途休息十分钟,六点结束。 最后一节课的学生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下课后家长还没来接,看着摆在架子上的乐谱,垂头丧气,都是下个星期要回课的知识。 他一边收拾自己的二胡一边和苏寂聊天:“老师,今天学的有点多啊!” 男孩稚嫩的声音里有些许的抱怨,又有点撒娇,希望苏寂能把作业减少一些。 苏寂抬眼就是男孩的愁眉苦脸,抿唇笑着把琴盒的拉链拉上,耐心引导:“不多。这周虽然有四条练习曲,但是只有两个知识点,你可以做到的。” 男孩听完苏寂的话不仅没放下抱怨,面容反而更苦恼。 苏寂见他低着脑袋,小手不断地巴拉琴盒,回忆起他刚到琴行来的样子。 两年前的夏天,男孩妈妈送他来学一门乐器,妈妈希望他学二胡,男孩呢,更喜欢钢琴。 许是母亲的执念或是家庭经济,最终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男孩学习的是二胡。 苏寂去到他身边,揉了揉男孩毛茸茸的脑袋:“你喜欢二胡吗?” 男孩胆怯地望着苏寂,不敢说话。 “没关系,说出来。”苏寂鼓励他。 男孩盯着手里的二胡,闷吭:“不喜欢。” 苏寂猜测性反问:“那你喜欢钢琴?” “嗯!”男孩点头。 “为什么呢?”苏寂帮男孩收起谱架上的书,继续深入了解。 “提到钢琴,我就会想到在舞台上,下面有很多的观众,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优雅男士或者鱼尾裙的女生坐在钢琴前,摆动胳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男孩将理由缓缓道来。 “看到二胡呢?我只能想到一个穿着长衫的老爷爷在天桥低下或者公园里拉二泉映月。” 苏寂对男孩的看法不置可否,却把这周的作业减为一条练习曲加观看两部纪录片。 一部关于钢琴,一部关于二胡。 并约定,下周回课之后一起探讨纪录片的内容,男孩欣然答应。 这是众人对二胡的刻板印象,就像大多数人觉得北方人粗犷南方人细腻一样。 想要改变这种观念,必须自己去接触。 苏寂走出教室,刚巧遇上对面古琴的老师,两人相视而笑。 “小云老师今天怎么也这个点?”苏寂对对面的教室有了解,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的;和老师也有接触,一个可爱娇小软糯的女生。 “有个学生调了课。” 古琴比二胡体积大,苏寂见身材娇小的她背着挺吃力,“怎么没用琴行的琴?一个人背它方便吗?” 身穿中袖与短裤的傅云霭捂嘴轻笑:“你知道的,它中间是空的,不重,只是看着大。倒是问问你,那你怎么没用琴行的二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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