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下意识嗅了嗅,这香气争相恐后地往占据了她的感知。 “别墅机关已开启,一阵异香传来,让人闻了手脚俱软,若是不先想办法先关掉机关,异香侵蚀脑子后,就逃不掉了啊……” 那阵电子音又响起,提醒着众人,这阵香气是节目组设置的绊脚石,也是他们无法同李北正面相对的原因。 只是,哪怕节目组随便编个什么这是李北研究出来的无色但却杀人于无形的香气都行,为什么要用火锅的味道啊!! 浓烈馥郁的辣椒在滚烫的热油里翻滚着,无数的小气泡在锅里炸裂开来,带出阵阵缭绕的烟雾,无师自通地往鼻尖里钻。在红艳艳的汤底里涮上各式各样的肉和菜,就着那股子又辣又烫的气息囫囵塞进嘴里,炎热的夏季里再喝上一口冰镇的饮料,别提有多畅快了。 “天杀的节目组!!!” 柳思涵指着头顶的一个摄像头大声呼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愤怒一样。 不得不让人承认的是,在这逃命的紧要关头里,这香气一出,确实会让人觉得脚软走不动路。 难怪早上准备的早餐又少又不好吃,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往前走吧,既然节目组逼着我们往前走,出路也肯定在前面,”看着被铁栅栏阻拦的原路,徐时久并没有过多惋惜,而是催促着大家往前走。 许愿似是不解气般,狠狠吸了两口,才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 也不知是不是地下的电压不稳,走廊上本就昏暗的灯光不停地闪烁着,许愿双手搭在柳思涵腰间,埋着头不敢往前看,生怕前面那昏暗的走廊里又突然蹿出什么节目组准备的幺蛾子来等着她。 只是一方面被恐惧围绕着,一方面又不得不闻着不知道从哪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火锅香气,许愿的心理备受煎熬。 “思涵,你说,节目组现在会不会就在哪个小房间里躲着,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看我们在这里受折磨吧?”许愿小声嘀咕着,愤愤不平。 被她这么一提,柳思涵也觉得内心不平衡,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开始腹诽着节目组不当人了。 “李扒皮!” “不是人!” 借由这样毫无杀伤力的咒骂,许愿和柳思涵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的饥饿。 然而她们忘了,即便她们的声音再小,也能透过身上别着的收音话筒,一字不落地传入导演李明智的耳中。 在许愿看不见的角落里,李明智被刚捞出来的毛肚烫得闭不上嘴,龇牙咧嘴地吞下口中的美食后,放下筷子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 “待会儿给我盯着许愿吓!”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许愿觉察到前方的脚步停了下来,慢悠悠抬起头,整个人藏在了柳思涵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打量着。 眼前是一个房间,门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破旧,但比起之前的几个来讲已然好了不少,至少看起来干净。 透过玻璃窗,还能看见里面的摆设干净整洁,和三楼里的那个工作室相差无几。 不对,甚至可以说,这里的设备比起楼上来讲,更为完善。 一大堆许愿叫不出名字来的仪器设备,无数交叠在一起的笔记和书籍,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建造一个工作室? 这个房间里,一定藏着关于李南和李北的所有秘密。 谢温然看了眼墙壁上的密码锁,凑近了听响动,手上随意按了几个键。 还没来得及按下第五个数字,传来了“嘀嘀嘀”的错误提示音。 “四个字的数字密码,大家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提醒。”他一面说着,一面尝试着按下了李南李北兄弟二人的生日,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密码错误的回应。 借着时不时便会熄上几秒的灯光,大家在堆积着纸箱的地面上寻找,最后又是晏回眼疾手快,在两个纸箱的缝隙之间,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四句看起来完全不搭的古诗。 “白日放歌须纵酒,一蓑烟雨任平生。人生得意须尽欢,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饶是许愿这种学渣,也仍不住感慨,“这得是学成什么样的人,才会写出这样的诗句啊?” “会不会是什么小学生的作业本?但是看李南李北的年纪,也不像是有孩子啊。” 谢温然侧过头想了想,在密码锁上按下了“0422”四个数字。 只听得“咔哒”一声,这个地下工作室的门应声而开。 “白一人二,百天。”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藏头诗,直接推门而入。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清淡的花香从房门缝隙里溢出,很快便被火锅的香气覆盖,只在人们的鼻腔里留下一阵来不及捉住的香味,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心痒。 大家不约而同地吸着气,这才意识到,楼上的工作室有哪里不对劲了。 调香师本就对香气敏感,工作的时候更应该是保持味道的纯净才是,像楼上那般好几种香味掺杂在一起,显然不利于研究,倒更像是为了给自己营造出身份的合理性,而将几瓶完全不搭的香水摆放在了一起。 大家鱼贯而入,也不等谁来提醒,便开始在房内翻找起来。 避开了几个装着透明液体贴着骷髅头标志的玻璃瓶,许愿拿起了被压在底下的手稿。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一些许愿看不懂的公式,笔画飘逸得就像是正在开处方的医生,许愿看着没有什么参考意见,顺手就将这张手稿放回了桌上。 凌乱散落着的另外几张纸上,也是像这张一样,记录着调香的过程,上面来回划掉的痕迹昭示着这次的研究并不顺利。 有了之前的经验,许愿在桌子上到处找线索的时候特别留意了,就怕这张凌乱的书桌上有什么机关按钮。 但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这就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书桌。 许愿不信邪,蹲下来想要看看角落,果然就发现了一叠被装订在一起的纸,像是不被人在意随处乱扔之后就这么卡在了书桌和墙壁之间的间隙里。 满怀惊喜地钻进去,许愿好不容易扒拉出来,在封面发现了合同的字眼。 她随意地翻看着,发现这就是一份简单的合作合同,任由她看破了脑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她想错了,这不是什么关键性线索,真的只是不小心落下去的? 许愿觉得自己的能力没办法想出其中精妙,挥舞着手中的合同,决定还是交给别人来处理。 “各位,我找到了一份被藏起来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徐时久伸出手想要接过,却被离得更近的谢温然抢了先。 快速翻看了几眼之后,谢温然也和许愿一样,没想明白这份合同出现的意义。 “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份合同,条款没什么问题,签名更没有问题。可能就是用来装饰的道具吧。” 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居然是没有用的,许愿不免有些气馁,再加上被熬煮得更出味道的火锅勾引着,接过合同放回桌上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加重了几分。 更是激起了桌上的手稿纷飞,飘向了众人的脚边。 徐时久弯腰捡起了其中的一张,眼神落在了落款的地方。 “等等……那个合同,让我看看。”虽然没有提及许愿的名字,但他的目光实实在在落在了许愿身上。 许愿也没想其他的,就这么递了过去,因为好奇,也不免向徐时久的方向走了两步。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她兴奋问道。 徐时久拿过合同,跳过了中间的条款,直接落在了最后的签名处。 “这些手稿,不是李南所写。”他将两个签名摆在同一处,展示给了所有人看。 虽然手稿上的字迹太过凌乱甚至都看不清写的名字是什么,但笔迹不一样却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的。 “什么意思?”周越凑上前,“不是李南,难道是李北?这两兄弟都有调香的天赋?” “就是李北!”徐时久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大家讨论的时候,许愿曾无心说出的一句话。 “或许我们这一期的主题就是在讲抄袭可耻。” 徐时久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我猜,身为调香师的,从头到尾都是李北。”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了。 就只差证据能够证明。 “那个……”晏回举起手,悄悄开了口,“我刚刚发现那边有个密码箱,密码是字母,但是我还没找到提示,只能看见字母‘L’的按键上面有破损,像是使用过很多次一样。” “我以为是LINAN,试了一下发现不对。” “那就试试李北!”徐时久有几分兴奋,总觉得这个巷子里就藏着答案。 晏回听了他的话,立马跑回箱子前,半蹲着输入了“LIBEI”五个字母,“嘀嗒”一声后,箱子的锁扣弹开,露出了里面的厚厚一叠纸。 他随手拿了一张来,发现是在桌上出现过的那些手稿,记载着调香的过程。 接连着看了好几张,晏回将手又往里面伸了半寸,从贴近箱壁的一侧,掏出了一个黑皮的笔记本,激动地扬了扬,“时久哥,锁开了,发现了个笔记本!” 他凑近了工作室里唯一的一盏灯光,一面翻看着,一面朗读给了其他的人听。 “2003年,7月25日。”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哥哥,不,李南,他讨厌我。” “他总说,是我抢走了妈妈所有的爱,但关于父亲,他又何尝不是在享受着父亲的所有爱意。” “不过我不会在乎这些,只要有妈妈爱我,就够了。” “2005年,3月18日。” “妈妈走了,虽然她走之前逼着父亲和李南发誓会照顾好我,但我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爱我了。” “2009年,9月15日。” “父亲走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情绪,看着照片里的他,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2012年,4月19日。” “我知道李南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还署了自己的名字,但我不会怪他,因为妈妈希望我们兄弟和睦。”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也好,我不愿意同那些市侩的商人打交道,而李南擅长这些。我们两个,总算也是一个继承了妈妈的调香天赋,另一个拥有父亲那般的经商本事。” “这样,我也就能专心搞我的研究了。” “2016年,11月12日。” “虽然李南不情愿,但他也明白,他能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然也没办法拒绝我想要搬到山里的要求。” “自车祸之后,我就染上了怪病,一开始只是不愿同人讲话,到现在,我甚至觉得阳光照在身上,都让我觉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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