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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打消了路千心里的疑惑，她看完演讲稿，稍微改动了几句话，觉得没什么问题，将平板还给方释舟，刚想问他下午新闻的事，余光瞥见他的身影朝她靠过来。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透过皮肤，好像灼烧了身上轻薄的外衣，直到脸颊和耳尖。 方释舟英俊的脸就这样放大在她眼前，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鼻尖全是木质和大海的味道。 “系好安全带。” 红色的安全带被方释舟抓在手里，拉着绕过她的前面，“咔嗒”一声嵌在扣里。 “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去吃饭，演讲稿的回报。” 窗外的景色开始向后退去，就像海上翻滚的浪花。 也如同路千现在翻滚的心绪。 “下午的新闻…你看到了吗？”她还是想问。 方释舟转过头看了她几秒，其实她不问，他也想和她解释，没有原因，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希望被她误会。 “我和应书朗，”方释舟停顿了一下，“就是小应总，我和他在大学就是很好的朋友。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些事情。” 路千好像很自然就明白了，他说的“那些事情”，是指抢女朋友什么的。 “应叔叔在国外照顾我很多，我只是回来帮他个忙。” 方释舟虽然说得含蓄，但路千已经明白了，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不和”。关于应时集团，她也有些了解，前段时间老应总生病住院，小应总一个人在公司势必是单枪匹马，所以方释舟回来了。 路千突然觉得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悸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此刻她特别想看着方释舟，看他璀璨的眼眸，看他眼里透露的坚定。 因为太晚了，所有的餐厅几乎都要排队，路千就提议去附近的小吃街，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他们选在街头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大排档，大排档的外面搭了一个透明的棚子，路千刚坐下就注意到，店门口旁边阴暗的角落，有个人席地而坐，好像是个流浪汉。在等餐的时候，她看到老板试图赶走他，但好像没什么用。 方释舟在拿纸巾擦拭餐具，她打开钱包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两张五十元，她平时都有带现金的习惯。 “你等我一下。”她对方释舟说，然后拿着两张五十，走向那个流浪汉。 方释舟注视着她的背影，看到她拿着钱和一个衣着混乱、蓬头垢面的流浪汉说了些什么，之后流浪汉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想起了高二那年回家过春节，同学聚会结束后，他独自一人去书店看书，那里人来人往，又都是学生，流浪汉总是坐在门口乞讨，但大多数人不会去在意，甚至露出鄙夷或者害怕的神情。那天他却看见一个女孩，将自己买书剩下的钱，都给了流浪汉，她的眼神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而如今那个女孩，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路千折返回来，发现方释舟正看着她，“我的朋友都说，这些人很有可能是骗子，我不应该那样做的。” 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更想知道你的原因。” “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路千回到位子上坐下，“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锦上添花，难得的是雪中送炭。我知道被雪中送炭是多么温暖的感觉，所以不管多蠢，我也想把善意传递给别人。” 方释舟想，路千一定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有多么明亮。 “这样很好。”你也很好。方释舟在心里默念。 路千觉得头顶的吊灯就像一个散发热量的太阳，不然她怎么感觉脸上好热，不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了，她拿手摸了摸，想着能遮一点是一点。 晚上方释舟送路千回家。 路千洗漱后躺在床上，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方释舟的头像上有个红色的小圆圈，标着数字2。 - 早点睡。 - 晚安。 路千回复。 - 晚安。
第5章 清醒的人最孤独 距离上次和方释舟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周，在那之后，方释舟好像很忙，他们之间的聊天仅限于，每天下班后偶尔的闲聊。 但关于应时集团的新闻却层出不穷，内容也是反转再反转，周围的同事都赶在吃瓜第一线，毕竟大家对这种离自己很远的集团内斗，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知欲。 周五，于欢所在的采编二部周末要出差，地点就在云霞市。于是，路千就被二部借走，当助理兼导游，外加于欢和一个摄像，组成出差小队。 他们本来是想开公司的商务车去，但好巧不巧，车子昨天被拉去保养了，所以，现在意味着，他们三个人要扛着沉重的机器设备，坐高铁去。 路千打开订票软件，周六早一点的班次已经全部售罄，她又转战周五晚上的车票，也售罄。 于欢安慰另外两人，这不是还有大巴车吗，下一秒于欢就觉得自己一定是乌鸦嘴。 同样也售罄了。 “最近大家的旅游热情…确实高涨哈…”于欢扶额。 路千搜索了私家车的预定，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接单，她第一次觉得，离开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会那么难。 路千的微信语音电话响起，是方释舟，她接通放在耳边。 “在忙吗，我看你一直没回消息，所以打电话给你。” 路千缩小通话页面，果然有几条新的消息。 “啊，刚刚是在忙，没注意。” “嗯没事。我今天晚上就出发，有什么想吃的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路千没说自己也要回去，带着东西坐车总归是麻烦的。 “不用担心，我自己开车回去，云霞市离长北市也不远。” 路千的微信电话声音有些外放，于欢敏感地捕捉到了“云霞市”三个字，她赶紧靠过去问。 “谁呀谁呀，也要去云霞市吗？” 方释舟将对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诧异后升起一丝期待。 “你周末也要回去吗，出差？” “嗯。”路千看了一眼于欢，示意她先别出声。 “订好票了吗，或者，也可以坐我的车。” 路千有些犹豫，但眼下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于欢在一边侧耳倾听，听到可以蹭车，惊喜地瞪大眼睛，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快答应。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我这边还有一些机器设备。” “不会，你们收拾好，我7点到，可以吗？” “好。” 挂断电话，路千被于欢抱在怀里：“千千你可真是救星！” 晚上7点，方释舟准时到达恒北传媒的写字楼下，路千帮着把设备机器放进后备箱。 采编二部的摄像小李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时的爱好就是研究汽车，当他看到方释舟开的车是奥迪RS7，眼睛都直了，因为这款车被称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所以他在开车门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他何德何能，坐着“梦想”去出差啊。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听欢姐说过，这位是路姐的朋友，所以他这个社交悍匪就开始大显身手了。他坐在后排欣赏着车内的装饰，一会摸摸这，一会瞧瞧那。 “方哥，方哥。” 方释舟刚上车，就听到后面的男孩好像在叫他。 路千坐在副驾上，也转头看向小李，这个小李一直是二部的开心果。 “诶，方哥，你这车简直酷毙了！“西装暴徒”诶！” 路千觉得，小李现在的表情诠释了什么叫，眉飞色舞，然后出现了她知识范围外的名词。 “这车得一百多万吧，红黑系的配色也太酷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车！” 一旁的于欢一巴掌打在小李的后脑勺上，阻止他快要变异似的手舞足蹈。 “方总，您见笑哈，小孩儿没见过世面。” 路千嗤笑出声，不愧是二部的开心果，她之前还怕气氛会尴尬呢。 方释舟笑着摇头，余光看见路千一脸被逗笑，心里也有一丝愉悦。 车子在渐浓的暮色中驶离写字楼，不一会儿便上了高速，平稳而快速的行驶。一时间，路千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加上周围又是好闻的木质香，仿佛变成了迷香一般。 “路千。” 方释舟轻柔地喊了她一声，她有些恍惚地转头看去。 “帮我放点音乐。” 路千用仅剩的一点清明想了想，对，上高速最好有点声音，不然容易睡着，就像她这样。 一听到要放音乐，小李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后脑勺也不疼了。 他兴奋地自荐道：“我来我来，我的歌单超级好听。” 他还想爬到前面点多媒体屏幕，被于欢一把拽回来：“小李子，后脑勺不疼了是吧。” “于皇后您说哪的话，就算您赐一丈红，小李子心里那也是甜的啊。” 于欢被他的夹子音激到竖起一阵寒毛，这孩子不能要了，然后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 后面一阵打闹，虽然动静不大，但路千最后一点瞌睡也没了，转头趴在椅背上看热闹。于欢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管男女，甚至老少，都能和对方耍得起来。 方释舟看到路千在给其中一方加油，她一只手扒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撑着扭转的身体保持平衡，眼角眯起，脸上绽放欢乐的笑容，他忽然也不自觉地笑了。 路千感受到方释舟的目光，也转头看向他，对上那双带笑的星目，眼底是清晰的愉悦，她好像也感受到了他高兴的情绪，就像是化作了实体环绕在她身边，让她甚至有些飘飘然。他们就那么对视着，方释舟看了一眼前方的车况，然后又转头看一眼路千。路千后知后觉才移开视线，转身坐好。 于欢在后面打闹的间隙，将一切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最后小李屈服于于欢的武力，放弃了挣扎，路千点开音乐播放器，按上面的歌单播放。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云霞市的收费站。先把小李送去酒店，然后方释舟让路千张导航上输入她家的地址，于欢也去她家住。 奥迪RS7优雅的车型在夜色中穿行，开进一片小型别墅区，在其中一栋别墅前停下。 苏爱玲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了好一会儿了，因为女儿突然说要回来，虽然已是五月，但夜深露重她还是裹了一条披肩围巾，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贵富太太。她看到了下车的路千，立刻起身开门。但她没有想到，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帅气十足的年轻人，正帮着女儿从后备箱拿东西。 “苏姨，好久不见啦！”于欢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爱玲，过去抱了抱。 “妈，你怎么还没休息。”路千拿着东西绕过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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