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我不同意。”她有些激动,连语气都有些急切。“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陆拾野也没说话,只是抬眸望着她,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欧雅菲也不再隐瞒什么,淡声说道:“如果许鹿鸣只是一个单纯的素人倒也没什么,但是偏偏她有一个被判刑的父亲。” “你说什么?”陆拾野瞬间坐直了身体,怔怔地盯着欧雅菲,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一直都知道许鹿鸣是单亲家庭,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其他的并没有详细了解过。 “你应该也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存在,那个时候你才刚跟公司签约不久。有一次在剧组拍戏,她给你打过电话,刚好手机在我这里,所以是我接了那个电话,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她的存在。” 欧雅菲坐在椅子上,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对于许鹿鸣她的印象很深刻,哪怕过了这么久,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说过的话。 她第一次见到许鹿鸣就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这些年每次回想起许鹿鸣的神情,欧雅菲都会有些于心不安,她当初的做法对一个小姑娘确实有些过分残忍了。 可她必须那样做,经纪人的职责就是帮助自己的艺人走向更大的舞台,她不能让陆拾野因为那些事情受到影响。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你天生就属于大荧幕,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成为你的阻碍。” “选择成为艺人的那一刻就应该清楚你们会舍弃一些不必要的。” “只是一段不成熟的感情罢了,我当时觉得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忘怀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何况,我并不觉得陆拾野会喜欢什么人……” “没有什么比你的前途更加重要。” …… 脑子里乱糟糟的,欧雅菲的声音一遍一遍回响在耳边,不断提醒着陆拾野自己曾经都错过了些什么。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赶到许鹿鸣身边。 那时候许鹿鸣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自己提分手的呢?她一个人又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陆拾野才不在乎什么前途,如果当初他知道那些事情,一定不会放她走的。 手机铃声响了,陆拾野按下车载蓝牙接听。 “阿野,我刚刚托人打听了一下,确实有这事。”贺书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法院当时定的罪名是泄露公司机密,许伯父应该是被人给算计了。” “听说人进去没多久就没了,说是病逝……”贺书昀语气不自觉地低了下来,这些事情是他们都没想到的。“许家那边没什么亲戚,丧事都是许鹿鸣一个人回去办的。” 贺书昀说到这里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忍不住低骂了几句。 “陷害许伯父的那些人也不是东西,这些年许鹿鸣一直在找证据替她父亲翻案,那些人暗中没少针对她,有好几次都差点出事。” 陆拾野只觉得自己心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的他喘不上气,许鹿鸣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呀! * 欧雅菲看着地上的碎片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圈子里都说陆拾野脾气不好,可他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他刚才说什么?要跟公司解约? 不可以,她一手捧出来的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司南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眼下办公室只有他很很欧雅菲两个人,陆哥可以说走就走,但他走不了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陆哥说的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这话说出来司南自己都不相信,陆拾野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他说的出来就一定敢那样做,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欧雅菲做错了,她怎么可以对小鹿姐那么残忍。 欧雅菲有些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满是倦意,她今天真的有些累了。 这些年为了公司和艺人的发展,她做了太多的决定了,身后无数的目光盯着她,只要走错一步,她就会跌落神坛成为笑柄,她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几天你多看着点陆拾野,别让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欧雅菲对着司南嘱咐道。“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司南没再敢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出去了,他估摸着这会儿陆哥肯定去小鹿姐那里了,他还是晚点再联系吧。 * 许鹿鸣今天下班早,到小区的时候才刚过六点半,她在门口取了快递就进去了,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个牛皮纸袋,应该是编辑寄过来的新合同。 走出电梯,低头从包里掏钥匙,一抬头看见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来人后惊喜不已。 “阿野。”许鹿鸣声音都透着雀跃,“你怎么在这儿?” 她开心地朝着他走过去,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劲,陆拾野站在门前,目光怔怔地看着她,没等人走近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死死地抱着。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就这么抱着她。 “阿野。”陆拾野身上的烟味太浓了,应该是抽了很多,许鹿鸣嗅着烟味,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软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许鹿鸣被他按在怀里,看不见他的神情,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 他们就那么站在过道上抱在一起,电梯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走出来,许鹿鸣屏气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她想催促他进屋以免被邻居撞见,却没能说出口。 她能够感觉得到陆拾野的情绪很不对劲,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她还是努力地想要安慰到他。 “没事的。”许鹿鸣趴在他的怀里软声说道。 陆拾野心里更难受了,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她,结果反倒要她来安慰自己。 “呦呦,傻不傻?” 陆拾野叹息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喉咙干涩的厉害,艰难发出声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此刻才察觉到自己这个所谓的男友曾经是多么的不称职,难怪呦呦会觉得他不喜欢她,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没能陪在她身边,那时候呦呦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自己提分手的呢? “什么?”许鹿鸣有些茫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都知道了。”陆拾野眼眶湿热,俯下身轻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呦呦,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许叔叔离开的时候,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走廊的声控灯恰好在这个时候暗了下去,周围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口透着微弱的月光,洒了满地清霜。 许鹿鸣怔愣地望着他,长了张口却发不出声来,陆拾野他都知道了啊。 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么久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不管再难受也只是自己默默消化。 爸妈离婚的时候她还小,明明很舍不得妈妈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大人们常常夸她懂事,所以许鹿鸣一直觉得自己必须要懂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没人知道妈妈走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 许鹿鸣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天,她在那个冬天失去了最爱的父亲,也弄丢了她最喜欢的人。 她真的很不喜欢冬天。
第55章 许鹿鸣眼眶红的厉害,抬眸望着身前的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这些年她孤身在外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哭,替父亲翻案被人威胁的时候也没有哭,因为她很清楚,眼泪是最不值钱的,它不会换来别人的同情,只会让那些坏人更加肆无忌惮。 受过的伤害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坚强,温暖的爱意却会在瞬间瓦解她所有的伪装。 怎么会不辛苦呢?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父亲是怎么离开的,也从未接受过当初的判决,她始终相信父亲是无辜的。 看着她此刻的神情,陆拾野心疼极了,伸出手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嗓音低哑地说道:“以后都有我在,呦呦不会再一个人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许鹿鸣,那么歇斯底里的哭声该是压抑了多久啊,那些陈年旧伤在她心上流了脓结了痂又变成了疤,成为她人生的一部分,可是他都不知道,他统统都没有参与。 陆拾野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堵得他胸口生疼,他一下一下轻抚着许鹿鸣的头发,想要替她承受那份疼痛。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成,什么也没办法为她做到,因为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错过了陪她一起经历的机会。 头顶的抚摸很温暖,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令人安心,许鹿鸣哭的更加厉害了,死死攥住陆拾野腰侧的衣服,泪水沾湿了他胸口的外套。 过去的那些事情她没想过要告诉陆拾野,并非是刻意隐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 父亲的刚走的那两年她经常做噩梦,梦里父亲身形消瘦地被关在里面,穿着一身囚服了无生气,不管自己怎么哭喊他都听不见,梦里她追逐着陆拾野的背影却没能等到他的一个回头。 那些年偶尔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悄悄在网上搜索陆拾野的视频,好像只要看到那个人就会充满力量,他总是那么地闪闪发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逐。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鹿鸣哭的累了,身体无力地靠在陆拾野地身上,就好像这么多年地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陆拾野将人抱进了屋,或许是刚才哭的太用力,许鹿鸣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那个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许鹿鸣靠在他怀里说道,语气还带着几分失落,“你没有接。” 那次的电话是欧雅菲接的,许鹿鸣从未期待过陆拾野什么,可是当初那一次,她也悄悄期待过他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那时候的她真的很害怕。 不用细问陆拾野大概也能猜到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以欧雅菲的处事风格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而是会自作主张地替他处理好一切。 “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了。”陆拾野眸中情绪翻涌,俯下身在她眼角落下一个吻。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遗憾没有弥补,那些错过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过错,年少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在这段关系里面路拾野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他早就习惯了被她哄着,所以即使舍不得夜要固执地等着许鹿鸣回头,如果当初他能够再多几分耐心他们都不会错过那么多年。 “嗯。”许鹿鸣点了点头,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 “欧雅菲跟说我爸爸的事情会影响到你,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爸爸做错了什么,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哪怕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因此而怀疑过他。”许鹿鸣眼神笃定,一双眼眸怔怔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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