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夏舒坐在车内看着两个红本本发呆。 “饿了吗?先带你去吃饭。” 秦宴习惯独自出行。 这回没带李特助,而是亲自开车。 他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又补了一句:“婚纱照和婚礼要等一等。” “那个不急。” 夏舒缓过神来,拍了个照发朋友圈:“我的工作是什么?” 医生说,接触以前熟悉的环境,有助于她回忆起过去。 “你是一名画家。” 秦宴的余光看见她发出去的朋友圈,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我以前住的地方有点小,现在换到东区的跃层,会大一点,也更安静,适合你作画。” 夏舒点点头。 很快,朋友圈一发出去,评论就炸了。 有人问:你们不是死对头吗? 夏舒看到这串回复,沉默了。 公平起见,这种事不能只听单方面的说法。 于是,夏舒转头问秦宴:“我朋友说,我们是死对头,不是情侣。” 平稳行驶的车身猛地一顿! 是秦宴踩了刹车。 红色的光,跳入秦宴黑白分明的眼底,他侧头看着夏舒:“我们是地下情,秘密恋爱,没有公开。” 那也不至于塑造成死对头啊。夏舒腹诽。 “我们两家有仇,不愿意我们往来,所以你对外一直都这么说。” 秦宴在这一块上,倒是没有说谎。 两家的确有仇,而且结怨久远。 “我的家人……他们是什么样的?” “你跟他们不亲近。” 秦宴垂眸,伸手打开CD,歌单全是夏舒单曲循环无数遍的经典,“你最近需要吃清淡点,粤菜比较好。你喜欢的川味,就留到下个月吧。” 夏舒的心跳猛地快了几拍。 她平时怕长痘,一直很克制去吃川菜。被人这么轻描淡写地挑明,让她有点奇怪的感觉,脸蛋不自觉发烧。 不仅有她喜欢的歌单,还知道她的口味? 死对头会这么上心吗! 如果有,那一定也是对她别有用心的死对头! 几句对话下来,夏舒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偏向秦宴了。 “那我们现在结婚了,我还公开了,怎么办?” 夏舒有点后悔。 怪她,都没提前跟秦宴了解他们的感情情况。 现在删掉也来不及了,甚至还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没事。” “早晚都要知道的。” “不如早点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秦宴顺便让她把拍下来的结婚证发了他一份,给李特助转发过去—— 【挂在公司官网最显眼的位置。】 正在加班,却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李特助:? …… 晚饭后,秦宴带夏舒去了东区的那套跃层。 里面的设施都是临时布置,但装修的风格却很特别,整体颜色以黑白灰为主,特别冷淡。 夏舒逛了一圈,发现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婴儿房。 也就是说,今晚……他们…… 夏舒白嫩的小脸,猛地升起一抹俏丽的粉。 “喜欢吗?” 秦宴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外套,站在她身后。 黑色衬衫将他清冷的气质衬得无比贵气和高傲,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黑色的佛珠在手腕上闪着点点微光。 尤其是他的手,指节分明,干净修长,指甲盖还透着淡淡的粉,好看的就像是雕塑一样。 作为一个画家,最容易被美的事物吸引。 夏舒不禁吞了一下口水,盯着他的手:“喜欢啊。” “喜欢就好。” 秦宴的眼神落在她绯红的脸蛋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提,我会尽量满足夫人的要求。” 满足……她?夏舒呆怔在原地。小狐狸还会害羞? 秦宴在心底轻笑一声,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开始若无其事地解胸前的扣子。 随着他动作的深入,锻炼紧实的肌肉,一点一点露出:“主卧的阳台你可以去看看,风景不错。” 风景是很不错。练得真好! 夏舒的余光不自觉又溜了过去,突然大脑中枢神经传来一股滚烫的信号,她飞快应了一声「知道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害羞的色狐狸,逃跑了。 哈—— 大口扑在栏杆上喘息,夏舒伸手拍了拍滚烫如火烧的脸颊。 好险!差点流鼻血! 夏舒歪着头感叹,秦宴前世铁定是什么妖孽转世! 这也太会勾人了吧!…… 淡淡收回追着夏舒离开的视线,秦宴不慌不忙接起手里震动半晌的手机,“什么事?” “你小子还有脸说?!” “你跟夏家那私生女结婚了?” 老爷子的声音有点大,在浴室里形成了不小的回声。 秦宴默默看了眼门口,抬起胳膊打开浴室的水声—— “爷爷。” “有些人犯错,注定是要还的。” 老爷子憋了半晌,大笑道:“不愧是我养出来的秦家人!哈哈哈,臭小子干得漂亮!我早看夏家那几个老东西不爽了!抢得好!” 秦宴:“……”他老婆才不是抢来的。 “快快快,带孙媳妇来见我。” “我老爷子出钱,给你们办场盛大的婚礼!” 第2章 老公好体贴!我超爱的 秦宴从浴室出来,直接进了书房。 一加班,就是三小时。 躺在床上玩手指头的夏舒,惶惶不安。 两人虽说已经领证,肚子里还有个「爱的结晶」。但对于刚失忆的夏舒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第一次。 她掰着手指头想,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才短短认识几个小时,就要躺在一张床上过夜,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就在夏舒胡思乱想之际,恰好有个姐妹聚会的消息弹出来。 这个叫迟盈盈的人是她闺蜜。 她强烈要求,要跟失联多天的夏舒见面。 顺便解释一下消失这么多天,她为什么就跟秦阎王结婚了。 按照迟盈盈的说法,那就是夏舒曾经大放厥词,说要秦阎王跪下唱征服。否则,就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他。 征服唱没唱不知道,但…… 摸了摸肚子,夏舒决定跟好友解释她的情况,顺便再详细问问,她以前都是怎么编排自己老公的。 结果对方说自己正忙,直接甩了她一个地址,说明天见面再聊。 夏舒确认好过去的路线,不知不觉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早把秦宴还要回来睡觉这件事,给一并抛之脑后。 她像是坠入一个循环的梦境。 梦里的她,对秦宴非常非常不好。 恶劣,又缠人。 而秦宴那双黑如墨的眼睛,总是浅浅盛着她的一颦一笑,无悲无喜。 梦里的她,讨厌秦宴这个样子。 很讨厌。 一种破坏欲宛如杂草,在她荒芜的心脏疯狂生长,叫嚣着要去撕破这个男人伪善的伪装…… 伪善?为什么说他伪善?夏舒被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金黄的光束钻进宽敞的主卧,落在这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将灰色的被单一分为二。 夏舒猛然想起,她跟秦宴结婚了! 她伸手在边上一摸。冰凉的。 而且枕头很整洁,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摸到手机,显示七点钟。 秦宴没有睡在主卧。 有了这个认知,夏舒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心脏却又像是失重一样,低低往下坠,被失落蔓延过头顶。 太忙了吗? 夏舒没睡够,抱着手机想给老公发个消息,这才发现,她好像没有对方的微信。 甚至连手机号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戏要做全套? 夏舒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抱着手机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到肚子咕咕叫,才悠悠转醒。 她思索着,一会要怎么开口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卧室睡觉?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好像很……很不矜持? 但会让人跪下唱征服的女人,应该就是矜持的绝缘体吧。 夏舒慢吞吞走到厨房,没见着秦宴,只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背影,想说的话,顿时全堵在喉咙吐不出来。 “夫人,你醒啦?” 中年女人长得很和蔼,笑起来有酒窝,头发是凉城阿姨最喜欢的小卷发,“我是新来的家政,叫我王姨就好。我给你熬了点海鲜粥,你趁热吃点。” “谢谢。”不在家啊。 夏舒坐到餐桌前,眼睛还不放弃,四处搜寻秦宴的痕迹。 不出意外,一无所获。 “秦先生已经去公司了。”王姨笑着给她端来热粥,“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是一张卡片。 上面是一串简单的数字。 什么字都没有写,但夏舒知道,这是他的手机号。 因为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这串数字莫名熟悉,简直就是烂熟于心的程度。 夏舒摸着坚硬的卡片,心脏跳得飞快。 她是有多喜欢这个男人,才会把这串号码深深刻在脑子里? 夏舒仔细把男人的号码存好,然后又用手机号搜索了他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单调的黑白色块,组成的几何图。 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单调,又肃穆。 夏舒点了添加好友,还在给他的留言上,郑重地写道—— 你家宝贝老婆。 嗯,非常可爱又亲昵! 完美!……会议厅里。 秦宴开完会正往办公室走,刚好文件传来,屏幕亮起。 他瞥见夏舒发来的好友请求,拇指在屏幕上轻触点了通过。 对方的对话框很快弹了出来—— “你家宝贝老婆?”一声调侃从身后传来,“我们秦总什么时候赶流行学会闪婚了?还这么肉麻。” 秦宴默默熄灭手机屏幕,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往办公室走,“你来做什么。” “还能干嘛?当然是老爷子派我亲自来接你回家啦。” 男人跟在秦宴身后,办公室的玻璃倒映出他跟秦宴有五六分相似的五官,“你都不让我提前先跟嫂子熟络一下?” “没必要。” 秦宴拉松了领带,坐回椅子上。 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堆积的邮件,没施舍多余的眼神给男人。 滴滴答答的键盘声落下,油光发亮的佛珠在键盘上跳跃,闪烁着冷淡的光。 “哥,对兄弟你就这点耐心?也难怪外面的人要造谣我们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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