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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会怎样？”她咬了一口汤圆，花生馅的，齁甜。停顿几秒，继续挑衅，“难不成要打人？” 他冷哼一声，嘚瑟地准备开口，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进门时，看到向晚把短袖卷上去方便运动露出来的腹肌。那轮廓和肌肉力量，真打起来谁吃亏还说不准。 于是他干咳两声，故作不屑：“打人不至于，我可不是那种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那你知道我生气会怎样吗？”她笑问。 陈璟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咽了咽喉，等待她的结果。 向晚：“我可能会把黑无常拔秃。” “……” 黑无常：你别过来啊！ 好的不学，跟着他妈妈学习用黑白无常威胁他倒是学得炉火纯青。 汤圆很烫，向晚吃得有些慢。坐着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打进无数个电话，终于在桌面震得她双手发麻后，她帮他点了接听键。 扬声器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情歌，随后听到路靖拖着大舌头醉醺醺地问他人在哪儿。 “在跟人吃宵夜，有什么吩咐？” “嗝……过来吃蛋糕啊，带上你女朋友一起——” 陈璟和抬眼眼神示意，问她去不去。向晚有些为难，只是犹豫了几秒钟，陈璟和已经给出了应答，“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受了点风，明天早上再去补上。” “你总是这样……死了都要爱——”打电话中途还不忘唱歌，不喝醉酒谁会干这混事儿。 陈璟和没听他发疯，很快就撂了电话。再看向桌子，发现向晚把汤圆推到了自己面前。 向晚：“我吃很多了，你下午出去估计也没吃饭，填填肚子吧。” 陈璟和看着碗里的汤圆，有一个煮的时候戳破了表皮，流出黄色的花生酱。 过后，他轻声说：“我花生过敏，不能吃这个。” 向晚有些遗憾，听他补充说自己吃过晚饭，就没再坚持。 路靖这个人精得很，陈璟和也是上了了楼才发现这么多房间，他只让人开了一个客房，其他全部上了锁。 两个人站在门口，靠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新鲜的玫瑰花，熏香蜡烛，醺黄灯光。床上只一个长枕头和一床被子，前面摆放着一套情侣睡衣，女生穿的一款，是有些性感的黑色丝绸吊带裙。 视线再往床头柜上扫，一个正方形的礼盒上印着一个潮牌的logo。 陈璟和走过去顺手拆开，看到的一瞬间动作僵住，恨不得立刻用一把火烧掉。 偏偏向晚有点好奇，走过来两步也想看。陈璟和立刻侧身把东西藏在身后，并严正警告她最好不要看。 人的好奇心是不能随意惹起的，一旦激起，那便一发不可收拾。 陈璟和洗澡不久，她便走到床头把柜子拉开。纸包装被他揉皱，两边破破烂烂地挂着碎纸片。 拨开纸片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向晚猛吸一口气，耳朵像被煮过一样发烫。 正巧旁边浴室门打开。 向晚手一抖，把里面的东西抖到地上。里面那玩意儿横在过道中，安静地躺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透过氤氲水汽，向晚只能隐约看见他的眉眼。 他漫不经心地上前弯身捡起盒子，随手丢到床头柜上，若无其事地把浴巾挂在衣架上，再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向晚这一侧的床头柜充电，刻意用手指碰倒那个盒子。 向晚被他动作弄得往旁边缩了缩，实在窘迫。 这时候，他终于出声停止里尴尬氛围的蔓延，开口的一句，却叫向晚更加面红耳赤。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真不假。”他顿了顿，再仔细端详桌上的破盒子，认真点评， “不过还别说，这个包装确实挺好看。” “……”别说话了。 原本平复好心情，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瞥眼一看陈璟和按了按另一侧的床垫，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掀开被子，躺上床玩手机。 两个人就这么睡一张床，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陈璟和看消息的同时，抽空看了眼旁边僵直坐着的人。向晚一头长发披下来，两边别在耳后，能看到上面还未消散的红。 他哦了一声，终于意识到什么，坐起身看了看旁边的沙发，随后起身走了过去。 向晚松了口气，想他还是有点觉悟的， 然而几秒后，他拎着两个抱枕折回，轻轻一丢，把床分成两个区域，意思是，那是条三八线。 “……” 算了，也没别的办法，睡就睡吧。万一他半夜有什么小动作，向晚也一定能制服他。 她躺上床没多久，陈璟和就把房间的灯关上。寂静夜晚，他们耳边能听到空调轻微的呼呼声，窗外蟋蟀鸣叫，路靖家的阿姨把关在后山的藏獒犬放出来巡视，偶尔几声犬吠。 向晚以为自己会认床，然而再一次，她几乎贴枕头就睡过去。反倒是陈璟和睁着眼清醒了很久，耳边听着她平稳调畅的呼吸。 他偏头，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她恬静的睡颜。 她的长相是清纯挂，闭着眼时柔和的像一池清水，但只要她睁眼，便会变得寒冷凉薄，拒人千里，不熟的人一定会选择保持社交距离。 像小刺猬。 明明软的不行，却总以一身锐刺示人。 不多时，陈璟和眼皮微沉，很快也睡了过去。 深夜，所有人进入梦乡时，一个藏在暗处的炸弹悄然在网络上炸开。 词条没有登上榜首，却在榜单上占据了一席之位。 长时间不经营自己账号、很快就要消失在网络世界的人，忽然又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 ——陈璟和深夜幽会美女，疑似出轨 ——晚风沉醉塌房 ——向晚现身南港富豪家宴 然而当事人却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快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向晚忽然醒了，身下一股热流涌出来，她立刻起身，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手间。 好在路靖家的日常用品够齐全，她在柜子里翻了一下便找到卫生巾换上，回到房间时，轻轻掀开被子看床单有没有弄脏。 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准备躺回去再睡会儿时，她记起来陈璟和说他睡眠质量不太好，于是抬眼看了看他有没有被吵醒。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睡得很死，应该没事。 就在向晚终于躺上床，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后，身边的人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向晚以为他说梦话，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身侧的位置往下陷了点。向晚睁开眼，眼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他近在咫尺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向晚惊叫一声，腿往后蹬了几下坐起来，随后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清脆一声。 陈璟和本来没睡醒，这会儿完全清醒了。坐在床上一脸震惊和茫然，手碰了碰刚才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像要烧起来。 四目相对，双方都说不出话来。 向晚咽了咽喉，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小声试探，“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问你话不理我，我只是想看你有没有事。” 向晚一噎，刚才打人的手无意识颤了颤。 该死的条件反射。 “对不起啊……”向晚翻身下床，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块冰包在毛巾里，坐上床，有点愧疚和恐惧，把冰凉的东西轻轻按在他脸上。 陈璟和皱眉缩了缩，下一秒自己又靠上那块冰。 全程小少爷耷拉着脑袋，可能还在反复委屈，为什么一大早会被打醒。 手举得酸，向晚往他那边靠了靠，换了只手给他按着冰。 然而她太瘦了。陈璟和想跟她说话，一垂眼见她手放下来时，肩膀上细细的带子也跟着往旁边滑。 他迅速挪开眼，一下撞到向晚拿着的冰上，疼得他低嘶一声。 他们相对而坐，陈璟和背对窗户，看不到后面。向晚虽然面对窗，但大部分.身子被前面这个人挡着。 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周身笼罩一层柔光。光晕之后，纤瘦的手臂洁白光滑，没有衣物遮挡，暧昧地抚摸身前人的脸庞。 远处的房间，有人抓紧时机按下快门。 半个小时，足够“不雅照片”散布全网。 为时已晚。
第18章 “看拍照的角度, 那人就住前面那幢房子。” 屋内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沙发被坐得有褶皱，也不知是谁在这打了一架。 路靖一大早还没清醒就被陈璟和送上贴心的叫.床服务, 身穿暗色浴袍的人眼睛肿的像鱼眼，努力睁开眼看清手机上的图片。 多角度分析，他转身让管家去查昨晚住在那里的是谁。 路靖家有些夸张, 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四个角落各站一个佣人。墙上挂着油画，桌上摆着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彩釉花瓶，角落木架子上随意披着貂皮大衣。东拼西凑, 互相格格不入。 屋主人等得几欲打瞌睡, 终于瞧见管家快步走进来, 额头上有几滴汗珠, 有些气喘，“那边房间是个大套间，昨晚聚会结束以后, 没人留在那儿过夜，都在门落锁之前离开了。” 路靖：“你的意思是，那地儿闹鬼了？” 管家连忙摆手摇头，“当然不是，这说明, 拍照的人要么当时躲了起来，等人散了才出现；要么, 那人是自己人。” 陈璟和微微蹙眉，对如此戏剧性的桥段显然没有兴趣, 甚至失去耐心。路靖苦恼又愧疚, 哪里知道请人过来开个party都会出这样的状况。 留意到陈璟和的情绪后, 他立刻承诺之后的事情由他调查，他俩该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保证会将那个人揪出来。 向晚和陈璟和俩有一个共同点，无论网上夸他们还是骂他们，他们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重心都落在现实生活中，虚浮在表面的点评与他们而言就像一阵风，只是有点舒服和有点刺骨的区别而已。 于是在离开路靖的宅子后，陈璟和终于开始执行他的旅行计划。 向晚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以为他应该会像别的男生一样，带她去商场逛街，玩密室打剧本，结果都没有发生。 穿街走巷，他带着向晚走到一家老字号茶楼，阁楼式的建筑略显拥挤，踩一脚木头就发出吱呀声，好像也不太安全。但绕行到第三层时，点心粥面的香气扑鼻而来。 被网上的事情闹了闹，差点忘记自己没吃早餐。 陈璟和轻车熟路地走到第四层，柜台老板见到他，立刻咧开嘴笑着朝他打招呼，“璟和？” “张叔早上好，带人来尝你的手艺了！” 掌柜笑着看看向晚，眼神意味深长，“换啦？以前好像不是这个女孩子噢~” 陈璟和一脸震惊，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为了防止他继续捏造事实，陈璟和夺过主动权，“这么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平常爱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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