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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傍晚六点。 陈璟和百般不愿，像极了不愿意加班的社畜。向晚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禁感慨他一个老板是怎么把自己的地位混得这么低的，全院休息，老板单独加班。 向晚见他跟学生们不愿考试的失落神情如出一辙，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去你医院陪你，做完手术一起去吃饭。”向晚说，“陪你加班，不委屈了吧陈老板？” 陈璟和点头，又摇头，“还差点意思。” “？” “你还得寸进尺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就更好了。”他说后半句的时凑近她耳边说的，听到那几个关键字眼，向晚就蹙眉想给他一脚。 “天天给小猫咪绝育，我看哪天你也该往手术台上躺。” “......” 向晚持续输出，“你说，人是不是也有发情期？” “如果有的话——”她挑了下眉，笑的得意。 “你现在算吗？” “............”
第46章 六月份的涉川平均气温达到30度, 向晚从停车场走到家的一小段路，背后已经被汗浸湿。 最近她教的一群学生们都在为考试发愁，提前一个月, 他们已经让学委过来旁敲侧击好几次，试图得到些许考试重点。 向晚对他们表示理解和同情，但是试题最后从数据库里抽, 所以要考什么她也不知道。 学生们烦，她在学校待的也难受。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和前桌余梓雯的关系实在太过生疏尴尬，教研室开组会时, 她每次都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余梓雯和季忱能不断地搭话, 但每当向晚提出些观点, 整个场子就冷下来, 等待几秒钟，才会有别的老师出声圆场。 如果这将会是她以后工作的常态，那她宁愿早点离开这个让人尴尬有苦恼的地方。 这天回到家, 向晚把顺路买回来的晚饭放进冰箱。桌上的手机连续弹进几条信息，把手擦干净走过去，看到备注后立刻划开点进去。 余梓雯愿意主动出来调解，能早点截断这种没完没了的情绪。 【余梓雯】：改天和陈璟和一起出来吃饭吗？ 【余梓雯】：看他老是上网上的搜索榜，怕他太忙没空来。 提出陈璟和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总不能直接说觉得和自己关系生疏了才一直避而不见。 向晚想了想, 陈璟和最近确实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天回来都能感觉到他的疲惫。向晚的性格是他不说她便不主动问,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精力和余梓雯他们一起吃饭。 刚想到他，门口传来钥匙叮当碰撞的声音。下一秒, 陈璟和推门进来, 见她就站在桌侧, 很自然地凑上去亲了一口。 向晚抬手点了点他的眉心，思索一番，决定主动关心一下他。 “最近都在忙什么，郑佳白的案子不是有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有什么要耗费精力的吗？” 陈璟和神色不变，随口扯谎说：“最近天气热，人容易中暑，动物也会，所以医院的事情会忙很多。” 怕自己信服力不够，他还补充，“而且快到假期了，大人们都把家里的猫啊狗啊带去绝育，等小孩儿回家玩的时候没那么糟心。” “那你要好好休息。”向晚没有怀疑，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怎么突然关心我？我有点不习惯。” “这话说得，跟我俩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样。”向晚推开他，把桌上的手机抓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余梓雯想约我们出去吃饭，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而已。” “不过看样子是不太行了，你这么忙。”向晚帮他做好决定，低头在键盘上敲字回复。 “吃个饭而已，”他握住她手腕，“去呗。” 向晚和余梓雯最近关系僵硬的事情他知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去一下也没什么。而且，他已经没那么忙，该准备的事情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周六中午，他们在东城区的一家古风茶楼碰面。 平常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此刻见到他们，向晚却有点陌生又疏离的感觉。 果然生活体系和工作体系是完全独立开的。上下级相处和同级相处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季忱作为矛盾产生的源头，主动拿起一杯热茶以茶代酒，和他们喝了一杯。 “你就是陈璟和吧？”季忱笑了笑，眼底没什么情绪，“我们经常在网上刷到你和你们宠物医院的视频。” 陈璟和客客气气地跟他道谢，桌下左手一直牵着她的右手。 “之前多有误会，跟你道个歉。现在我和小余在一起，过段时间就准备结婚办婚礼了，到时候你们一定都要来见证。” 向晚比较惊讶，微睁大眼看向余梓雯，“这么快！” 余梓雯笑着解释，“不快了。我和季枕头高中就一起念的，认识好长时间了，现在结我觉得都晚。” 向晚才知道他们一早就认识，也难怪，全办公室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他季组长或者季老师，只有余梓雯总是没大没小，张口闭口季枕头。 “可惜你们结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不然怎么可能错过你们这么养眼一对的婚礼啊！！” 这话一下把向晚堵得哑口无言。 就是，情况有些特殊。 余梓雯发现自己说错话，刚才的大大咧咧一下收住，紧张地看了眼季忱，之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记得你们，是结婚了呀......” 陈璟和坐直身子，面色淡然地接茬，“我们结婚的时候都很忙，只领了证，还没办仪式。” 他看了眼向晚，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是戳到她伤心事儿了。” 向晚：？ “前几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办婚礼，都怪我太忙了，让她等了这么久。” “？？？” 季忱松了口气，“那你得赶紧办起来，哪有让人家等这么久的。” 其实向晚对这方面没有太高要求，但被他们说着说着，竟然也产生了点期待感，偏头看向陈璟和，看他怎么接季忱的话。 结果他往后懒懒一靠，像根本不当回事一样，敷衍了事的说：“再说吧，最近还没忙完，而且还早吧。” 余梓雯皱了下眉，下意识往向晚的方向看了看，但她在低头吃东西，余梓雯拿不准她的情绪，就不好说什么。 午饭结束后，陈璟和说要送向晚回家。 余梓雯诶一声拦在他面前，“不用了，她跟我和枕头回学校开会。” 在场四个人，三个都在惊讶。所幸季忱应变力强，立刻演起来，说余梓雯不说他都要忘了，今天下午确实要开会。 陈璟和没表露什么情绪，哦一声后让向晚注意安全，自己上车回医院。 向晚站在原地看他走远了，才扭头回来连眨两下眼，“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余梓雯把向晚带上车，一起在后排坐下，随后让季忱把她们送到附近一个大商场去。 “一起去喝杯咖啡，聊聊天总有时间吧。” “还能没有吗，人都在你车上了。”向晚笑，轻轻翻了她一眼。 去的咖啡店里寄养了两只布偶，懒洋洋地各占一张桌，趴在上面晒太阳、睡懒觉。 余梓雯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啊？” “嗯？？” “啧。”余梓雯恨不得敲她脑门，“我觉得陈璟和对你的态度很敷衍，他不办婚礼你没有意见吗？” 向晚微微愣住。 “还有，你不会就傻乎乎地和他领了证，然后没收彩礼，没车没房吧？”余梓雯不敢相信地歪头蹙紧眉心，“不应该啊，向阿姨这么精明一人，不可能坐视不理啊！” “我们都忙，所以——”向晚搬出万年理由，但很快被余梓雯识破。 “哪里忙啊，你最近课都结了几个班了；宠物医院这么多医生，前几天还在网上看到招聘信息呢，肯定不是忙到抽不开身的时候，你少蒙我！！” 向晚表情僵了一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截止至目前为止，他们的合同依然有效。合同里有一条就写着，领证但不办婚礼，原则上不同房，更不会有小孩。 他们虽然已经互相有了感情，但双方都没有提出毁掉合约，这也是两个人的关系总会在某些细节上给人以怪异感的原因。 “你不愿意跟我说吗？”余梓雯瞥了一下嘴，“我都主动和你求和了，你不会还生气吧。” 向晚偏头看她，眼神有些“？”的意思。 余梓雯一下激动了些，“你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喜欢季枕头这么多年，结果转头别人跟我说他和你暧昧，换别人早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向晚指尖抬了抬，往桌上敲了两下，“这事儿是我没眼力见，不仅看不出你喜欢他，也看不出他当时对我不一样。” “不过，我可从没动过什么心思，我一心都只喜欢......” 余梓雯期待她说出那个名字，却见她忽然住嘴没继续往下。 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喜欢陈璟和这几个字竟然这么说出口。 “你俩真是，哎。”余梓雯一手扶额一手搅拌咖啡。 向晚：”没吵架，也没有不喜欢。就是忽然觉得，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他。” “因为今天提到婚礼时候，他的态度出乎你的意料？” 向晚起先没承认，余梓雯挑到这份上，她才抿抿唇，点头。 “扭扭捏捏成不了事儿，互相猜测也会消耗感情，最好的办法，直接问他。” 向晚面露难色，“能不能行......” “信我！你俩过年那次吵架能和好也多亏了，呃......”口不择言把不该说的事情抖了出来，慌张地喝咖啡，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嗯？”向晚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嘴角明明噙着笑，余梓雯却觉得自己背后发凉。 “就是......就，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还在挣扎。 “小余同学，你之前发给我的几张自拍照我可还存着呢，你不说我就发给季......” “别！”余梓雯一脸视死如归，“得罪了陈璟和！” 接下来十几分钟，她详细地把当时的计划跟向晚一五一十交代了。 包括故意往火锅里放超级辣的调味料。包括拿饮料特意不帮她拿。 “...我可都招了，照片！删掉！！”余梓雯一脸乞求。 向晚哦一声，“之前格式化了手机，什么记录都没有了。刚才，骗你的。” “......” 两人在咖啡厅一句一句地聊着，布偶猫嫌她们吵，已经换了个新的位置美滋滋睡觉。 “虽然和陈璟和相处次数不多，通常都是在网上看到他的信息，但我觉得，他真的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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