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解其意,就看见丁灿忽然嘴角一瘪,眼中的水汽骤然满溢,随即哑着嗓子露出几声哽咽。 “废物,哭什么?”说着狠话,语气却飘忽起来,仔细听还带着一点心虚。 这样话的话丝毫没有激起丁灿的自尊让他止住这种“废物”般的表现,反而让他耍赖一般干嚎起来。
第12章 这情形着实夸张,陈梓墨不禁疑惑,自己只是扇了对方一下子,这小子有这必要这么夸张吗。看着丁灿恸哭流涕、真情实感的表现,她不自觉将手掌翻覆来回的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怀疑起自己——难不成刚才不小心用了内力? 不应该啊。 陈梓墨连忙推了推丁灿,声明道:“根本没用劲,你可别给我装蒜。” 也不知道这半威胁式的语气是否起效了,神志不清的丁灿有了反应,居然止住了哭声,但身体还是那么不老实,非要蹭着、抱着陈梓墨的大腿,咂摸着嘴唇又哽咽了几声,断断续续发出梦呓般的絮语。 陈梓墨一边被人抱着腿,不习惯的接触让她感觉烦躁,一边又被丁灿“惊天动地”耍赖式的酒疯行为给震惊住了,觉得这小子婆婆妈妈的样子虽然让人讨厌,可架不住颜值加分,这湿漉漉的软绵绵的可怜模样,着实看着有点可怜。陈梓墨不自觉放轻了语气,试图与赖在地上的醉鬼建立沟通。 “别这样,很难看。” 她叹了口气,俯身弯下腰朝对方靠近,伸出手双手试图扶住丁灿的两肋,想先把人扶起来再说。 “抱歉,刚才是我过分了,你……还好吧。”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热衷明面上的暴力,所有人都自诩文明。时移世易,曾经江湖上百试百灵的方法,恐怕都成了犯罪,后知后觉的陈梓墨方才意识到,刚才顺手那一下确实不妥。 本以为放软了态度,对方就能听话,没想丁灿睁开双眼望向他,嘴角微微抽搐,大颗的眼泪脱眶而出,落在陈梓墨的胳膊上。 噼啪一声轻响,不同于之前无理取闹惹来的烦躁感,这颗沉默的眼泪,让陈梓墨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江湖沉浮,她见识过的男人不乏阴狠毒辣者,筹谋善断者,更不乏过勇武霸道者,却从未见过眼前这样,几乎能与“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等词汇产生联系的男人。 陈梓墨从不来不是怜惜弱者的慈悲者,如果曾经的兄弟伙伴但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除了恶心之外,她还会毫不吝啬的赏对方一个大逼斗。 可眼前的丁灿或许是五官生的太过精巧,配上这样的脆弱的表情倒是不那么违和,就这么一副哭唧唧的样子摆在陈梓墨眼前,除却心底对懦弱嫌恶,她心里竟还隐约升腾起一丝丝澎湃的爽感。 靠!她忍不住在内心问候着身体的拙劣本性——不要看什么都眉清目秀的好不好啊!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就在她内心升腾起微妙诡异的荡漾感的同时,陈梓墨背上的汗毛也根根束起,狠狠唾弃着alpha自走发情机器的劣根性。 这个世界的人太古怪了,无论是被人甩一巴掌就哭个没完的小白脸,还是看见这种场景会身体发热莫名暗爽的自己。 都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_-|| 难以置信!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允许! 当她再次看向脸上还闪着泪光的丁灿时,陈梓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劣质白酒上头的让她失去部分理智,将所有奇怪变化的责任一股脑推给丁灿——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个臭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绝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在心里把丁灿划分成“妖艳贱货”的陈梓墨突然伸手掐住丁灿的肩膀,将人一顿前后摇晃。 “你给我清醒一点,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劣质白酒的弊端就是后劲大,陈梓墨虽然没醉,但是七搞八搞之下又受了刺激,热血带着酒精一遍遍冲刷着神经,估计也清醒不到哪里去。 可还没等她的物理清醒操作凑效,对方却被她晃得快要吐了。出于本能追求稳定的丁灿干脆一把将眼前的物体死死抱住,试图停止那让他难受的晕眩。 就在陈梓墨准备将人退开,却听见丁灿垂头在他耳边发出一阵幽怨的乞求。 “……别走……别走……求你……” 听清内容的陈梓墨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紧跟着像是突然get到了什么,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难不成这小子趁醉撒疯,是在暗示自己留下来陪他干点什么? “别走……”正是陈梓墨满心狐疑没来得及阻止,一脸醉像的丁灿如同顺杆往上爬的蛇,一下子用双臂缠住了陈梓墨的腰,不仅如此,这家伙害变本加厉的伸出脑袋在她腰上一阵磨蹭,活像等主人工作下班 呵呵。 这举动引得陈梓墨一阵冷笑,:你小子可真是不老实。她伸手捏住丁灿腮边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向外一拉:“你真的喝醉了吗?” 丁灿的脸皮被捏的变形,嘴角被拉向一边,口中仍不忘含糊不清的“别走”“别走”个没完。 这种情况如果换成曾经的陆婉,恐怕丁灿此时已经被卸了胳膊躺在地上哀嚎了。 可眼下的陈梓墨却没有实施过分暴力的举动,她只无奈又自恋的想了想:都怪自己魅力太大,就连换身皮子都不管用。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脸上看着没什么肉,捏起来倒是还挺有手感,还怪有弹性的。 这念头如电光石火,一冒出来就不可收拾,她的手指不受控制似的动了动,摩挲着丁灿年轻光洁的皮肤,那质感不同于女子水嫩柔润,却也是柔软光滑,暖暖的让她有些上瘾。 就在她鬼使神差般想要低头靠近的时候,丁灿的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陈梓墨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她简直无法相信,也决绝不会承认方才有刹那被眼前男人的“美色”所迷,差点就要干出些许“恬不知耻”的勾当了。陈梓墨连忙松手,顺道拨开丁灿的胳膊,喘着粗气向后退去。 向来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乱她道心的妖魔鬼怪。 可任凭陈梓墨脑中闪过无数电光石火的念头,丁灿都仿佛是浑然未觉,甚至在她有些粗暴的对待下越挫越勇,上赶着继续往陈梓墨身上蹭。 陈梓墨冷冷的注视着他,内心却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封印在意识深处的各种不良信息不断的轰炸着她的大脑,有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如同魔音贯耳,不断的给她洗脑: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八成是个抖M。 这面对这不知所谓的勾引,陈梓墨顿时恶向胆边生。 “你哭什么,让我给治一治你这坏毛病,怎么样?”上下嘴唇一分,这句话仿佛不经过陈梓墨的意识,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她的瞳孔先是一缩而后放大,像是在经历什么让人害怕又欲罢不能的刺激。 丁灿浑然不知对方情绪的变化,仍旧一脸迷茫的吸着鼻涕,只是经过刚才那一阵爆发,转而安静了不少,只是坐在在狭窄昏暗的过道上颓然啜泣。 陈梓墨黑沉沉的眼底蓄满煞气,只见她一抬手从正面薅住了丁灿的头发,微微发力向上一提,迫使对方直视自己。 她目光中的压迫几乎要化为实质,就连神志不清的丁灿都战栗着缩起了肩膀,本能的感知到面对之人的恐怖气场。 丁灿有些费劲的支撑着眼皮,眼神迷离的看向陈梓墨。 “为什么连生日都不行……”他说的含混,陈梓墨也无心去听,只当又在说什么混账话。 全然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的丁灿继续作死,还不等陈梓墨发飙,他嘴唇一哆嗦,吐出两个带着哭腔颤音的字:“妈妈……就不能陪我一天吗……” 妈妈? 这两个字瞬间唤回了陈梓墨的理智,她呆在原地,怔了半晌,继而脸上露出尴尬而愤怒的表情--敢情这小子一个劲往她怀里蹭是在蹭奶? 拳头堪堪停留在方寸之外,要是一点没把握好,丁灿那引以为傲的高鼻梁就该报废了。 她松开拳头,半轻不重的拍了拍丁灿的脸:“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或许是从对方森冷的语气中唤回了些许意识,丁灿眼中涣散的焦距在感知危机的生物本能驱使下重新汇聚。 “小……陈……是你?” 陈梓墨冷笑:“小什么小?我比你大!” 男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一提到比大小,产生的联想不是在牌桌上,就是在□□里。丁灿哪怕是喝醉了也能想歪,随后视线向下一滑,嘿嘿傻笑道:“才怪,我不信,我肯定比你大,嘿嘿。” 对方猥琐的傻笑有些辣眼睛,陈梓墨虽然没能秒懂,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alpha天性中的霸道争强心态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对方的挑衅,莫名激起的胜负欲让陈梓墨脑子还不及思索,便开口反驳道:“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就凭你?”话音方落,丁灿还没有什么反应,陈梓墨自己倒是眼热脸红了起来。 什么跟什么,自己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喝醉的丁灿也是个好样的,一听对方像是在挖苦他,瞬间也不乐意了,顿时要求自证:“比就比,别以为你是alpha我就怕了你。” 说罢,在酒精作用下头晕眼花的丁灿完全没了羞耻心,竟抬手就要解开裤腰带展示军火。 “啪”的一声,丁灿的手被拍开。陈梓墨瞪大双眼,见惯大风大浪的她,这一瞬间竟然有些紧张,顺带的,潜意识里居然还有一点本不该属于她的小小兴奋,一开口竟是磕巴了一下:“你……发什么神经?” 手背被拍的火辣辣的丁灿一脸委屈加不甘:“你说要比大小,为什么打我?你耍赖!”说罢还不肯吃亏似伸手去推陈梓墨的肩膀。 只是这力道堪比路边叫卖的棉花糖,别说杀伤力了,除了让人觉得有点痒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这一下子让陈梓墨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态更加崩坏——因为她居然感觉有点爽。 这……真是太可怕啦! 陈梓墨心烦意乱的压住肩膀,想用力量将对方触碰时留在那里的异样触感掩盖。 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人都得疯。陈梓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换上一脸严肃,将话题彻底调转。 “脑子清醒了就去洗澡,再发酒疯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她冷着脸,没好气道。 偏偏此时找回一点神志的丁灿正是被酒精刺激的兴奋无比,居然端起了老板的架子。 “什……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的吗?”丁灿的舌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捋都捋不直,却不妨碍放狠话,平日里不曾彰显的二世祖混账气质尽数显露出来。 陈梓墨快被他气乐了,也懒得废话,干脆双手握住丁灿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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