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什么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继续那些虚伪的表演。 长久以来,白薇都是个挺公私分明的人。 但此时,她就是想用自己的权利来压制住这个人。 白薇冷漠地看着他:“意思就是,不止这个项目,我的团队的任何一个项目,都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 她的话说得不客气,许魏脸色难看到不行,却依然不敢跟她撕破脸。 “请问我哪里得罪过你吗?”他犹豫着又补了句,“我们之前认识吗?” 白薇不想再跟他废话,把车窗唯一的那道小缝也升了上去。 许魏缩在身侧的拳头收紧,却仍旧咬着牙想说话挽回。 “白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以前曾经冒犯过你吗?” 一道脚步声逐渐靠近。 “就你,也配冒犯她?” 宁辞的声音不轻不重,看着许魏,带着点儿嘲讽的笑意。 听到声音,许魏抬头,看见从电梯间走来的宁辞。 “宁辞?” 宁辞走到驾驶座,手随意搭在车顶,嘴角扬起笑意。 “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面你就在骚扰我老婆?” “老婆?”许魏难以置信。 记忆里的某一页被揭开,许魏想起似乎几年前遇到宁辞的时候,他身边也有一个小姑娘。 他低头,视线落到车里的白薇身上。 花了好一会儿,许魏终于将一切串了起来。 他盯着白薇:“我说呢,搞半天是为了个男人?” “呵……”他脸难看得跟什么似的,扯着笑,“女人就是女人,他妈为了点儿私事儿卡我呢,连公私都分不清楚。这辈子眼界就这样了。” 宁辞手指在车顶轻敲,不急不躁。 “你要不要搞搞清楚,刚刚是谁趴我老婆车窗外面求人呢?” 许魏被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却偏偏说不出什么话来。 想了会儿,他将矛头对准宁辞。 “好久不见,你他妈吃上软饭了,还挺得意?” 宁辞扬眉:“嗯,这几年胃不好,就想吃点儿软的。” “我老婆可爱漂亮,年纪比我小,还愿意养我。” “这人呐,命好,没办法。” 说完,宁辞满意地笑了笑,像只尾巴都要翘上天的优雅长毛猫。 “对了,我老婆还愿意为了我公报私仇。” “你说,我是不是还挺幸福的。你找不着这样的老婆吧?” 白薇听着,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魏的本意是嘲讽宁辞,却不想这人直接认了,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还有点儿……骄傲? 这他妈什么人。 宁辞拿出手机,扬这尾调说:“给你三分钟,赶紧离开。” “从江城远道而来,被保安拖走是不是太难看了点儿。” - 等车子驶离小区,把许魏远远甩在后面。 白薇侧头盯着宁辞:“胃不好,想吃点儿软的?” 宁辞:“是这样。” 刚才宁辞说那些话的时候,白薇听着还真感觉他像个专骗小姑娘的情场老手,靠脸和身材还有那张很会说甜言蜜语的嘴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只想给他打钱的那种。 起码刚刚,她真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包养他了。 “我觉得你还真有靠脸吃饭的天赋。”白薇感叹。 宁辞:“不然怎么勾引到你。” 宁辞找了个可以停靠的路段,把围巾拢在白薇脖子上。 “事实上,我刚刚感受到了被老婆罩着的快乐,还有点儿上瘾。” 他凑近白薇,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赞叹:“我老婆真棒。” 好的,更想给他转钱了。 车子再次启动去往光华。 白薇突然想起,疑惑道:“你那个同学这次竟然没用你退学的事儿刺你。” 她还记得上次,许魏一口一个辍学,一口一个开除。 “哦,因为他也被退学了。” 之前有几个加了微信的同学跟宁辞提过几次。 大三的时候,许魏和女友同居,被对方抓到出轨。他非但不认错还因为女友群发消息炸了他鱼塘而发怒,打了人。 那女生并不忍气吞声,直接报了警,这件事儿闹大以后许魏就被学校退学了。 挺活该的。 - 到光华的时候,祁校长仍然在办公室忙碌着。 还有两年,她就要退休了。 创办一个助学基金手续很繁杂,祁校长大概忙碌了许久才把事情落实下来。 见到白薇和宁辞之后,他们先是寒暄了几句。 之前祁校长接到白薇寄来的伴手礼,对于新郎是宁辞这件事儿非常惊讶,而后又因为两个都是她印象中及其优秀的孩子而庆幸。 那晚白薇和祁校长打了半小时的电话,祁校长一直在祝福他们。 今天到学校以后,祁校长看着两人,更是眉眼弯弯,夸了又夸。 其间有学校老师过来送资料,是宁辞那时候的英语老师。 面对老师的询问,宁辞谦和有礼地回答:“我陪妻子过来跟祁校长商议助学基金的细节。” 妻子两个字,他说得温柔无比。 中午祁校长留他们在教职工食堂吃饭,下午又带着他们在学校图书馆和体育场转了几圈,带他们看新的教学设施。 又聊了许久之后,白薇和宁辞傍晚才走出校园。 这是他们的母校,于白薇而言也是意义最为深刻的一个地方,她很享受在这里的时光。 离开光华的时候,恰好36路公交车驶来。 宁辞看着那辆车,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薇时,她就是上的这一路公交。 在桐城的这些年里,宁辞坐公交车的次数并不多。 每天上下学,都有很多学生乘公交。 有些偷偷早恋的,便会紧挨着坐在一起,或是聊书上的习题,或是共享一对有线耳机,还有些会互相靠在对方肩上小睡一会儿。 从前他不觉得羡慕,看着也并没有别的什么感受,可现在有了白薇,宁辞也想试试那样的感觉。 于是他拉着白薇:“我们一起坐一次36路好吗?” 他想坐上她常坐的那一路车,看看她曾看过无数遍的风景。 很想很想。 “好。” 白薇回握住宁辞的手,在36路停靠站台时,拉着他上了车。 他们坐在后排两个位置上,看着窗外属于桐城的街景。 这些路近年来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是白薇记忆中的样子。 宁辞握住她的手,帮她把冰凉的指尖捂暖。 “以前你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白薇几乎不用回想。 “最开始的时候是把单词和文言文抄下来背,从出租屋到公交车站的路上背文言文,上车以后背单词。下晚自习之后就先把早上背过的巩固一遍,然后再背第二天早上要背的那些。” 反反复复,无趣又重要。 “后来你给我做了软件,我就早上听单词,晚上回去的时候听你录的课文和课外读物。” “那时候最喜欢听的,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宁辞:“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个?” 白薇没有直接回答,她拿出AirPods,直接分了一只耳机给他。 把故事调到她最喜欢的章节之后,她带着宁辞安静地听着。 后来,他们听到那一句:“She is my cat.I love her very much.She is one of the nicest and most beautiful cats I know.” 她最喜欢的一句,里面带着:“I love her very much.” 他念起来格外温柔。 白薇暂停了音频。 “其实,与其说是喜欢这个故事。” “不如说,我喜欢的是你。” 那时候,十几岁的少女不敢把这份喜欢宣之于口。 只是一遍又一遍,从他的声音里,去寻找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幼稚而固执。 宁辞摘下她耳朵上的那一只耳机,照着刚刚音频里的语气,附在她耳边,重复了那句台词。 只是这次,他把「her」改成了「you」。 白薇望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桐城街景里闪烁着的碎光,好看极了。 作为白薇将这个小秘密告诉宁辞的交换,他从自己的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白薇靠在他肩头,长睫垂着,她的脸被某个不算明亮的光源微微照亮。 她想不起这是什么时候。 “这是在江城,我们一起过除夕。” “你看电影睡着,我偷偷拍下这张照片,又删除了。”他跟她解释,“可后来我思来想去,仍然觉得这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因为她在这天向他告白。 于是他从回收站把照片找了回来。 删的时候有多干脆,找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那时候宁辞想的是,即使是自己私藏也好。 大不了不让任何人知道。 后来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终究还是没能将欲望控制在「私藏」的地步。 像极了某种趋光性生物的不顾一切,他不顾一切奔向她。 公交车播报到站,女机械音念着:市三院站到了,请站稳扶好,从后门下车。 市三院。 宁辞曾在住院部大楼看着白薇下公交,看着她一路慢慢走,最后消失在街角。 也看见过她蹲在小摊面前买糖画。 他们决定在这一站下车。 那个糖画摊子还在,经营者却已经不是一个老奶奶,而是一个中年大叔。 宁辞从小摊上买了一串画着兔子的糖画递给白薇。 桐城的冬天很冷,冻得人耳朵发红。 白薇拿着竹签子,轻轻捻在指尖转动,把小兔子的每一处都看了个仔细。 白薇看着兔子,宁辞看着她。 有风刮来,他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她的耳朵,用手心的把在冷风里冻红的耳朵捂暖。 白薇正咬下一块兔子耳朵,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暖,便抬头看他。 她朝他笑:“谢谢老公。” 几个从补习班下课的高中生路过看见这一幕,嬉笑着起哄。 “哎呀呀,小情侣当街撒狗粮咯。” “哈哈哈哈哈,哥哥姐姐们,羞羞哦。” “谢谢老公……” 有小男生学白薇说话。 白薇和宁辞被这帮小孩儿逗笑。 等人走远了,白薇才感叹说:“青春期真好。” 宁辞:“嗯,真好。” 永远朝气蓬勃,永远阳光向上。 有着他们这个年纪独一无二的气息。 前面那几个高中生走着走着,一个小姑娘突然被绊倒。 旁边本来一直不说话的一个男生突然着急得面红耳赤,围上去又问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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