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晚他大可以一个电话找人来照顾她的,但他还是亲力亲为了。 或许他们之间,并没那么泾渭分明,盛庭这个人,内敛过头,内里还是温和的。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初霜目光赤诚,这话说的极认真,“你本来就舟车劳顿,还劳烦你照顾我一晚,给你添麻烦了。” 瞥见她眼里的认真,盛庭薄唇轻启,“希望是最后一次。” “别再生病了。” “嗯。” 吃完早餐,初霜要找手机,盛庭问她要做什么,她说给公司请个假。 “我替你请过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组?” 盛庭:“我打给了盛炀,他底下的人会处理。” 这个途径倒是简单高效,只是谁家员工请假是从大老板那传信到部门? 那还不等于告诉部门那些人,她上面有人? 瞧着她神情的几分复杂,盛庭疑问:“怎么了?” 初霜弯唇,“没怎么,谢谢。” “给你请了三天,好好在家休息吧。” “三天?” “嫌少?” 初霜沉顿片刻,“也好,那这周过得还挺快的。” 上两天班就接着周末,很好。 盛庭递过一个暖宝宝,“贴着。” 看见暖宝宝,初霜想到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时小腹贴上的温暖,以及心绪最脆弱时那股强烈的悲戚与熟悉感。 男人侧身伫立窗前,手里的杯子冒出热气,目光了望的远方是天连地无尽的白。 北国的初雪总是洋洋洒洒。 细细凝视他身形轮廓,黑衬衣下背脊挺拔,衣服下摆扎进裤头,长腿显眼,雪景衬着清冷眉目,风骨犹存。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在窗边喝完早茶,盛庭一回头便对上了某人一直未挪开的视线,“想喝茶?” 初霜清咳一声,“没有。” “天冷,多睡一会儿。” 收了餐具男人退出房间。 初霜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拉被子躺下,深呼吸,鼻尖萦绕着清列冷香,独属于他的味道。 将被子拉过鼻尖,她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天花板,心尖有点热。 不久后,门外窸窣有声,蓦地侧头看去——是小金毛。 “是你啊。” 金毛小跑进来,摇着尾巴在床边看她,前腿若有若无勾一下床单,一副跃跃欲试想上床的模样。 “不行,”初霜出声拒绝,“你会掉毛的,这是别人的床,不能淘气。”
第25章 晚上需要我照顾你吗 生理期到底虚弱,昨晚的病也没痊愈,不稍多时又感到困倦,主卧的床确实比侧卧柔软舒服得多,她这一整天都在醒醒睡睡中度过。 房间灯光再次被打开时她还在深度睡眠,全然不觉已到夜晚。 盛庭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了探额头,还有些低烧。 将晚餐与药膳一一摆放好才将人喊醒。 “初霜,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睫毛颤了下,拉起被子将脸全蒙上又沉沉睡过去。 盛庭沉顿两秒,伸手拉开被子,露出她白皙的脸庞,“吃好再睡,五分钟。” 一点反应都没给。 伸手捏住她鼻子,不出五秒,被憋住的人凝眉扭头。 “醒了?” 初霜怔怔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反应了三秒才慢慢起身。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副凌乱懵然的模样,秀发蓬松,双目空空,有种睡到天昏地暗的迷茫。 “头晕吗?”盛庭低声问。 “晕,画面是转的。” “先吃点东西。” 搪瓷碗里盛着肉香的灌汤包,初霜终于感觉到饥饿,不假思索便张嘴。 汤包并没那么快到嘴里,男人看了她不加掩饰的神色一眼才将食物送到她嘴边。 吃完第一个后初霜终于回过神来。 她刚刚那饭来张口的反应…… 为什么下意识就张嘴等投喂? 悄悄瞥了眼盛庭,男人泰然自若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不足以令他惊讶。 生病真的影响反应和智商。 后知后觉尴尬,初霜抿唇伸手,“我自己吃。” “拿得动碗吗?” “?”初霜点头,“拿得动……” 看着她吃完晚餐,盛庭开口道:“药膳20分钟后再吃。” “噢。” 留下一句交代他便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哗哗流水声,初霜默默扫了眼宽阔的大床。 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根本不紧张。 十分钟后浴室门被推开,初霜让自己的目光坦荡自然,抬眸看去—— 身高腿长的男人穿什么都是衣架子,黑长睡衣质感极好,不再是平时工作风时的一丝不苟,睡衣边缘洇湿贴肤,胸前肌肉线条明显,浴后整个人散发出的慵懒气场,既随性又不可冒犯。 盛庭看过她这边来,薄唇轻启,“晚上需要我照顾你吗?” “今晚好多了,不用怎么照顾,我喝点药就没事了。” 男人点头,“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 等他放了毛巾出门,初霜才反应过来他今晚不在主卧睡。 原来刚刚问她需不需要照顾是这个意思。 如果她需要照顾他才会留下来。 盛庭会不会以为她是不想和他睡一起才选择拒绝的? …… 几天没进菜园子,等初霜突然想起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堆了两天了,这么冷的天,那些小菜苗可能都冻坏了。 大清早听说她要出去,吓坏袁姨,正好看见下楼的男人,便告状:“夫人说要去后园。” 盛庭看了眼外面冰天雪地的白,迳直入座,波澜不惊道:“看菜?” 初霜微顿:“嗯,我去看看菜苗冻死没有。” “没死,有保温菜棚。” “菜棚?”初霜疑惑,“是你让人建的吗?” “嗯。”盛庭有条不紊倒了杯牛奶,“坐下吃早餐。” 沉顿两秒,初霜入座他对面,“谢谢你照顾我的菜园。” 他总是很细致。 “几天没看,菜苗有多大了?” 盛庭:“中指长度。” “这么大了?”初霜语气轻快,“那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吃小菜火锅了,我们南方很喜欢用没长大的菜苗吃火锅,鲜嫩又有营养,你们会这么吃吗?” “很少。” “那等它们再长大一点我们吃小菜火锅。” “好。” 盛庭发现她今天的话比以往多一些,眉眼间也轻快不少,“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身体轻盈不少,脑子也不昏了。” 吃完早餐,男人似乎没有出门的趋势,初霜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陪你两天。” 安静片刻,初霜慢慢点头,“对了,你要吃柿饼吗?” 盛庭:“可以。” “稍等。” 去暖房取柿饼回来,男人正在巨幅落地窗边接电话,初霜坐进沙发,拿起一个柿饼慢慢吃着。 柿饼香甜软糯,吃完一个后侧目去看盛庭,还在讲电话。 他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小臂,腕间手表折射出清冷幽光。 注视着,初霜默默摸了摸脖颈的项链,绿宝石触感冰凉,指尖微微摩挲,这个颜色和他表盘的颜色很像。 吃完第二个柿饼后男人终于结束电话迈步过来,初霜递过早就挑好的柿饼,“尝尝好不好吃。” 盛庭咬了口,像是认真品尝,“确实甜,难怪你喜欢。” 初霜突然忆起领证那个午后两人在咖啡馆,盛庭说不喜甜品在一旁默默等她。 “你好像不喜欢甜食。” “这种程度的甜能接受,水果的甜度很自然。” 初霜牵唇,“那就好。” 吃了柿饼,初霜窝在沙发看电视,盛庭戴了眼镜看报纸,两人难得有这样的相处时间。 两人都喜静,即便没什么交流氛围也并不尴尬,默契地维持松弛而舒适的氛围。 看完两集后,初霜扭了扭脖子,目光悄然往侧面瞥去,盛庭眉目清朗,银框眼镜架在鼻梁,镜面反射冷光,显得人睿智而矜贵。 不知为何,视线自发向下,停留在他扣的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往上一点点便是喉结。 朦胧梦境里,她曾妄肆有过骇人举止。 经不起深想,心口便发烫。 盛庭从报纸上移开视线,“无不无聊?” 初霜一顿。 “无聊的话要不要下盘棋?” “好啊。” 盛庭拿来棋盘,问她:“给你黑子?” “好。” 黑子先行,有先着之利。 双方你来我往开始布棋,男人的棋风缜密,布局严谨,运子游刃有余,也不贸然进攻,二十多分钟过去,一颗黑子都没吃。 而初霜,一开始的布局便很随意,见招拆招,围攻白子也是随心所欲,偶尔吃掉一颗打断对方的布局,偶尔又兀自规划自己的阵营。 看起来毫无逻辑,有点像刚学了一点皮毛不懂深谋远虑的新手。 在她落下一子围堵掉对方又一枚棋子后,盛庭抬眼看她,“确定了?” “嗯,落子无悔。” 还是过于稚嫩,毕竟年龄也小,想事情太单纯。
第26章 从健身房出来的男人 男人布局完成,开始收网,如所料,黑子阵营死伤一片。 初霜见了也不急,倒像早已预料到。 指尖摩挲棋子,开始布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白子缜密势众,敌方运筹帷幄之下,棋盘上的黑子被攻散。 初霜一直很沉稳,这点倒让盛庭多了点好奇。 不久后,他得到了答案。 残局棋盘空旷,以往不放在眼里的零星黑子竟每一个都有其用处,初霜将微小的优势逐步放大,之前放弃全局上的稳定适当牺牲,原来是后方早有准备。 白子几处陷落,盛庭睨着棋盘,嘴角微勾。 哪是什么稚嫩天真,她是洒脱通透,四两拨千斤。 她什么都懂。 黑棋胜,初霜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承让。” 此刻的她眼眸澄净,眼尾弧度恰到好处,清透又明媚,似乎暂时忘记端着往日的温婉清冷。 “棋下得不错,跟沈老先生学的?” “对,跟外公学的,但我总是输。” 盛庭轻笑,“老先生棋艺高深精湛,教出来的自然也是高手。” 看着男人温和的眉眼,初霜愣了神,还是第一次看他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哪怕只是浅浅弯唇,如沐春风的温和足以令人恍神。 刚刚那句话好像是在夸她。 初霜弯眸,“剑走偏锋卖弄拙计才险胜你几招,跟你比还是班门弄斧了。除了外公,你是我见过下棋布局最深谋缜密的人,胸有成竹,目观大局,跟你们下棋如履薄冰,每一步都绞尽脑汁,实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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