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冉家,他朋友还确实没多少。 也是同龄阶段的一些友人了。 知道他结婚的有, 但不知道的占多数。 段淮叙收回视线, 没再讲话。 冉妙旋还有点抓狂, 说:“苏恩幼,你别玩。” 大家都是同学,同一个年龄的。 冉妙旋接受苏恩幼在外面跟自己那样掰扯, 可这都是熟人长辈局, 她要开玩笑也得看地方, 哪能这样造次的。 第一次, 她还有些为老同学担心。 苏恩幼看一眼段淮叙, 只起身,说:“咱们私底下说吧。” 冉妙旋知道人前不好张扬, 跟她单独找了个地方。 外面走廊,两人面对而立。 “你真的……” “是啊。” “可是你不是和安嘉熙……” “安嘉熙的什么?前女友。” 她说:“现在升级了, 变成他小婶婶了。” 苏恩幼神色坦然,不像说假话,一时冉妙旋也不免止语。 对方倒吸一口气。 苏恩幼也笑:“听说, 你想要江南剧院的那场演出机会, 是因为听了我名字才去竞争的啊?怎么,还解不了当年的夺爱之仇, 非要跟我抢工作。” 冉妙旋才回神,也清了清嗓子:“谁要跟你抢,行业选角变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戏曲行业本来就难,你不争取,马上连演出机会都没了。” 苏恩幼点了点头,轻应一声,可马上又拿出一张名片,夹在指间,淡淡道:“可是你哥哥好像来找段淮叙是有点事哦。这事我也跟他报备了,马上你是自己退出呢,还是我请你啊?” 冉妙旋看她名片上的字眼,满眸震惊。 “你要借段淮叙的手来搞我?” “诶,可没有哦。”苏恩幼指正她的用词:“我没有说要搞你,是我老公发话,你如果非要跟我抢呢,可能以后在这个行业里也不会好过的。” 冉妙旋有那么一秒的慌张。 不说别的,她哥哥有求于人是事实。 可是,再怎么说两家也是世交,她不信段五会做绝到这地步。更何况,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想了想,冉妙旋表示:“你诓我呢吧,段淮叙向来不是这种行事风格,他也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他自己本人说了这样的话?别是你狐假虎威。” 事实被说中,苏恩幼稍微有一点点心虚。 她还确实是刚刚才萌生想法。 要不稍微诈一下对方,要她自己识相退出,这样什么也不愁了。 只是,不是谁都是蠢货,简单两句就能骗过去。 “我去让他发话和我亲自来,有什么区别吗?” 苏恩幼也把名片收起来,说:“那这样吧,你哥哥是不是最近想接手香山那边的一个项目?他今天其实是来谈合同的吧,段淮叙没有同意,他那边应该着急得很吧。” 冉妙旋神色忌惮,心中也在揣度。 哥哥确实是来谈生意的,但具体细则没有和她说过,据哥哥本人的话来说,段五此人,过于聪明,权衡利弊、为人处世都太过圆滑老练。 或许这用词有些老气横秋,但确实是他商务上的做派。 他做生意起来很认真,不沆瀣一气,也不随意交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事情做不好,亲家来了讲话也不管用。 冉景山在做事方面有些不足,要得到他的认可,自然是难。所以,这门合同迟迟难签下来。 “你有办法?” “不巧,我在他那儿也算说得上话,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先替段淮叙答应下来你家的这门事,回头呢,我再去让他同意了。事情很好办啊。” 闻言,冉妙旋眼睛亮了亮,没想到还能这样。 “这事你很有胜算?这么好,是不是有条件。” 苏恩幼想了想:“嗯,那肯定是有。我帮你们谈妥,咱们呢,以后就此歇战,你一年内不许上我接过的节目,也不许沾我所在的剧院,懂?” 冉家事事以家族利益为主。 苏恩幼话说到这份上,她为哥哥想,当然是要同意。参加几场演出的钱,哪有跟段淮叙合作几场项目来的获利多。 而且听哥哥说了商务上要拿下段淮叙确实难,这个项目,他谈了好久。段淮叙那边态度一直很淡,也没怎么回应。 要是苏恩幼真有那个能力劝动,那不是两全其美。 “真的?” 苏恩幼:“我从不食言。” 冉妙旋眼里,苏恩幼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许多。 她当即就放软声:“那我先谢谢恩幼妹妹,妹妹真好。” - 那边,万秘书很快亲临汤泉,室内,为段淮叙送去了一个消息。 “太太去和冉景山谈了。” 段淮叙捏着手中棋子,还在掂量下一步走什么。 “谈了什么?” “她说她有您的财政支配权,替您……把合同给答应了。” 棋局有变。 因为懈怠,他的一枚炮将被人空降夺取。 友人坐他对面笑:“段五,怎么今天下棋还分神。” 本来是雄狮侵略之姿,连连压迫对方好几面局势,却因一时分神,把后方一枚棋给丢了。 可段淮叙只是淡眼相望,无动于衷。 “你的棋没了。” “一枚棋罢了,没了就没了吧。” 段淮叙指节轻捻棋子,同样拿下对方的一枚子。 友人惊讶。心想他果然棋艺精湛,一般人要是局势事变,只怕总要心急一下,稍加犹豫。 可段淮叙不但没有犹豫,几乎是立马想到了后招。 对方:“刚刚你的一枚大将没了,为什么不着急?” “为什么要急。” “不用心疼自己平白丢了一枚子?” “下棋又不是要保其他子,难道不是夺对方的将?” 三步以内,上马,直夺对方主帅边界。 对方一愣,接着,看他的眼神里更是赞赏忌惮。 段淮叙最近确实在和冉家谈事情。冉景山想扩展一下商业版图,圈内没有认识好的资源,就只有段淮叙。 但他确实是在想。 香山那边的项目他还挺上心,要是承包出去,可对方又不懂,他怕事情搞砸。 本来冉家那个小女儿闹这个事,他想着,冉景山应当自己会来主动道歉,接着,有什么安排的也都迎刃而解。 可没想到,他家那位还挺会花钱的。 男人商议数日敲不定的事,她一下就帮他决定了,并且,决定得那样干脆。 当初结婚前她说要他护她,没想到这结婚后借的第一个势,就是这么大手笔。 段淮叙能想到苏恩幼当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免扯唇笑笑。 秘书不解他怎么还笑,段淮叙也很少笑。 “先生,这一门项目怎么说也都是实打实的资金投出去,您……” “她既然替我做了决定,那就听她的吧。一点钱而已,也没什么。” 秘书心头咯噔一下。 心说先生那么沉稳的一人,此时竟这么轻率的吗。 秘书知道苏恩幼年轻,和段淮叙之间行事风格肯定略有不同。只是到底小姐性子,还是任性,也不知他们男人间的一些东西,要是为了一时意气冲动,怕得不偿失。 可段淮叙什么意见也没有,想来,也就作罢。 - 冉妙旋这边搞定了,苏恩幼今晚心情是不知道有多舒爽。 思虑间只觉得,嫁段淮叙还确实挺好的。男人位高权重,出门在外什么也都通畅无阻,哪怕以前她要点头颔首的人,如今见了她也得尊称一句。 跟着哥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苏恩幼湿发包裹了毛巾,身上就围了一条浴巾,美人肩纤瘦骨感,手臂慵懒搭在汤泉温石边,水雾袅袅,泉水涌涌。 热池以下,那美人骨一样的身躯也只抓睛,吸人无比。 她腰疼,此时也是松泛骨头。 只是那会儿叫来的技师到现在也没来,苏恩幼感觉自己人都要泡麻了。 身后忽的传来脚步声,她倦怠的思绪才懒懒回拢,解开自己身上浴巾,也轻车熟路支起胳膊趴在湿漉青石板上。 眸也没回,轻声说:“先帮我按一下肩吧,记得轻一点。” 肩膀突然被一大手托住,完全不是女技师的轻柔感。男人指节上的薄茧,沉稳有劲的力道,大手之中的热意,几乎是瞬间就让苏恩幼如沾油锅了一样,身躯都下意识惊弹起。 她花容失色,转过身也抬手把自己挡着。 而泉石旁边,段淮叙还半蹲在那儿,手肘微搁西装裤上,另只手因为她躲开,静置在水边,荡着水波。 他的皮鞋沾了湿热的泉水,裤腿也是,可他没有半点着急,反而还在那看着她。 男人甚至还是平时商务时的装扮,没有半点改变。 只是那张面孔跟这里的奢靡氛围实在不符。 发觉是他,她心跳才慢慢平稳了,说:“怎么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 苏恩幼还沉浸在刚刚的惊慌里没出来,在想他会不会看见了什么。 段淮叙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说:“没看见。” 苏恩幼这才平稳,背靠着泉石,继续泡温泉。 而段淮叙手指则依然玩着水流,也没撤出,右手静静感受水温,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恩幼有些不自在,说:“你的聚会结束了?” “嗯,差不多,只是你要的夜宵我暂时没带,餐厅关门了。我让万秘去买了。” 苏恩幼想,她那会儿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真去买夜宵了。 她没有夜食的习惯,就算吃也吃不了太多的。 本想和段淮叙说,下意识要抬手臂,可是又记起他就在自己面前。男人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泡澡似的,更没有要走的意思,苏恩幼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能乖乖待在那儿,保持姿势,也分外为难。 过了半天,还是觉得难堪,开口说:“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嗯,不饿也可以吃点。” 段淮叙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搞得苏恩幼都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她抿了抿唇,道:“我在泡澡呢,你可不可以先进去啊。不然,我待会儿都要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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