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博家里堆满了各种他喜欢的小玩意儿,手办,书,娃娃机里抓的玩偶就有几十个。 还有他的龙猫小白。 这些要是在父母住一起的家里,属于完全禁止的存在。 以前为了一本书在桌子上横着放还是竖着放,他就可以和他爸大吵一架。 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总是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争论,每次都觉得烦,他又不是什么得道升天的老神仙,影响心情是肯定的。 自从搬出来了就好了。 连产生矛盾的机会都消失了。 从小他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乖学生,乖儿子,连叛逆期都没有过,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他爸的计划走。 徐文博第一次提出他不想考编想当一个自由撰稿人的时候,他没疯,他爸疯了。 他爸不能接受徐文博跳出设定好的程序。 徐文博不理解,他爸一个高知,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儿,脑子里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 除此之外都是浮云,都是幻觉。 他曾经也试图去理解过,是有强迫症吗? 还是天花板级别的。 不过,当他拥有第一桶大金的时候,有钱了,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徐文博义不容辞的离开了家。 如果他读了这么多书,只是为了满足他爸内心的期望,徐文博觉得这才是对那些知识的侮辱。 而他爸只觉得你徐文博,不,务,正,业。 哪怕他妈最后帮他找了个徐文博叛逆期来得有点晚的理由。 徐文博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可以把一天安排的满当当的连轴转,偶尔也会一个人在广场的凳子上坐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就看着过往的人群发呆。 他妈妈还好,除了喜欢催婚,其他方面很惯徐文博。 “文博,明天你爸爸住院,还是来看看吧?”徐文博妈妈打电话来说。 “应该来的,”徐文博说,“就是怕他见了我不高兴。” “哎,别这么说,其他事倒是不急,相亲的......”徐文博打断了他妈的话。 “妈,我真的挺忙的,起码还得读个十年八年,不混成个老专家的样子能让我爸满意吗?”徐文博笑着说,“说不定还要出国转一圈回来,才有空谈结婚的事。” 虽然听得出他开玩笑的口气,徐文博妈妈还是立马急上了:“读那么多书干嘛!读完都八十岁了!你真是急死我了,好歹去见一面啊!” 徐文博笑了起来:“夸张了李女士,见见见。” 听他这么说,徐文博妈妈这才心头松了口气。 对相亲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妈妈这种催婚的急切心情,徐文博还是会照顾一下的。 算完成任务式相亲吧。 今天一天还挺折腾,困了。 或许基因里多少受到他爸的影响,徐文博对睡眠条件比较挑剔。 睡前,必须得把屋内检查一圈,确定整洁干净,卧室的地面上没有头发丝。 保持安静。 姿势。 睡觉的姿势......没睡着前还能保持一下。 ......睡吧。 第二天,醒来时许岁一扫昨日郁闷的疲劳,精神百倍。 她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以前连续加班每天只睡4、5个小时也能抗住。 许岁感觉只要她睡着了,就像麻药打进了血管,毫无知觉的死人状态。 她曾经,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很害怕。 怕她妈和弟弟会趁她睡着了,把人抬去卖了,等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了一个陌生的黑屋里,等着给人当媳妇。 后来想想觉得应该不至于,但这种恐惧感现在偶尔还会有。 还好出息了啊。 买房了,有了自己的家,对许岁来说更多的是一份安全感。 今天也是杂事儿一堆,只想快点营业。 每天都在花钱,这种只进不出的感觉,还是让许岁有点心慌。 出门前,许岁跑到卫生间照了下镜子,没有黑眼圈,状态很好。 我天生丽质,我肤白貌美大......长腿。 许岁把一只腿抬上洗手台的时候,膝盖的伤口扯了一下,有点痛,差点没闪着腰。 她惊奇的发现,膝盖上还贴着卡通创可贴,竟然忘了撕。 哟,还是粉色的hello kitty。 真是一位有少女心的外卖小哥兼贴膜摊主啊。 许岁对徐文博没什么特别的印象,那张脸,还能让人有兴趣多看两眼。 但那么英俊一男的,普通卡通图案就算了,还用粉色的创可贴,她就有点困惑了。 许岁不喜欢粉色,武断的把一切和少女挂钩的东西和自己划分开。 如果她是一个少女心,小公举,斯文乖巧的人,恐怕真的会被卖到山区当媳妇。 惹火了,真的会动手这种气势,多少还是让她在以前的家里树立了点威信。 她把创可贴撕了,可能是皮肤白,伤口看着依旧很狰狞。 再次准备出门前,第六感的驱使下,她又回忆了一下,跑卧室摸了摸昨天穿的那条裤子的裤兜,果然里面还放着几张创口贴。 不过图案是黄色的海绵宝宝。 比粉色容易接受些,许岁露出一丝笑容,把海绵宝宝贴在了膝盖上。 今天还算顺利,水逆期过了吧。 店铺招牌也弄好了,大概是最不像咖啡店名字的名字。 管他呢,这不就是一个讲究标题党,博眼球的流量时代。 做大胆的事,风险大,但许岁更愿意把一切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 再隔两天,就可以试营业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很忙,完全一个人有点事走不开也不行,许岁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招聘学员信息。 开业了应该会忙吧,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许岁想去医院看一眼她爸爸。 不是没有良心,得看对方是谁。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了她妈的电话。 “岁岁啊,我的亲女......”电话接通,许岁直接打断了她妈那些恶心的寒暄。 许岁:“我就问一个事儿,许毅在不在,不在我就来一趟。” 电话那边顿了一秒,她妈妈语气不满地说:“你怎么就对你亲弟弟敌意这么大呢?你弟弟多辛苦啊......” “我就问他在不在?”许岁再次打断。 “今天是不在。”她妈妈说了,又赶紧解释,“不过平时天天都在,你弟弟照顾你爸可......” “知道了。”许岁压制着烦躁之火,“如果我过来看见他,就立马走人。” 你弟弟,你弟弟,许岁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听她妈夸你弟弟多好多好。 她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把她妈拍清醒,你儿子他妈就是个人渣啊! 你是瞎了吗? 看不见吗? 比三岁小孩还没有判断力吗? 但许岁很早就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反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许岁爸爸对她还挺好的,就是怕老婆。 不,是深不见底线的懦弱。 许岁没有打遮阳伞的习惯,戴了顶棒球帽走在街上,被太阳炙烤过的地面滚烫,好像能把她的帆布鞋烧起来。 站在街口,她在坐地铁和出租车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叫了个车。 看来许岁女士离职后的生活质量确实是呈直线下降,打车都要纠结一下。 能不惨吗? 都沦落到街头吃别人施舍的外卖了。 其实许岁家庭条件不算差,普通工薪家庭,只是从小她妈偏心,什么好东西都是弟弟的。 至于她,有口饭吃就行。 她妈一直幻想许岁绝对要攀个豪门,才对得起给她的这幅长相。 自从许岁打破了她妈妈的幻想后,就彻底撕破脸了。 按理说,她这种无依无靠的情况,内心应该自卑,但许岁从不觉得自己很惨什么的。 而且相当自信。 她靠自己读了大学,靠自己找了好工作,虽然失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呢。 她也不知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天生自带buff吧。 连路边摆摊的外卖小哥一顿饭也有点6个菜的自信,这么一想,她偏头盯着窗外忍不住笑了。 徐文博戴着黑色棒球帽,路过医院大厅的反光镜时,看了一眼。 一身黑,很酷。 他不知道为什么来趟医院要穿成搞地下活动一样,虽然也没什么不正常,保证他爸爸会看不惯。 叛逆期果然来的晚。 “爸。” “你怎么穿成这样?”徐文博爸爸表情相当不满。 “挺正常的吧。”徐文博把水果放桌子上。 他爸爸只是瞪着他,没说话。 氛围就这么尴尬住了。 隔了会儿,徐文博爸爸又开口:“还在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嗯。”徐文博应了一声。 “就那么重要吗?”徐文博爸爸提高了点声音。 “那不是得对粉......读者负责吗。”徐文博看了他爸一眼。 他爸爸对粉丝,追星,反正那些网络热词非常反感,徐文博不想踩雷。 但还是踩着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骄傲?很自豪?”徐文博爸爸坐直了身体,“网上那些评论我都看过,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大神?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别人问我,你儿子在干嘛?我该怎么回答?在当大神?还是不务正业的无业游民!” 对于这些评价,徐文博已经能坦然面对了,他不可能去和一个病人去争辩。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徐文博!”他爸爸喊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把叛逆期拿来当借口!” “文博?你来了?”徐文博妈妈从病房外走进来。 谢天谢地,救星来了。 许岁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了看,许毅确实不在,她妈也不在,正好速战速决。 她走过去,把东西放在病床边桌子上:“爸,你怎么样了?” “小岁来了。”许岁爸爸笑了笑,“最近工作忙吗?你看起来好像又瘦了。” 一句瘦了,让许岁鼻子有点发酸,她压制住情绪:“还好吧,一直没胖过。” 许岁爸爸说:“工作再重要,也没身体重要。” “哎呦,我女儿来了。” 许岁妈妈有个习惯,每次见到她会象征性的先热情一秒。 就这一秒,也让许岁浑身的起鸡皮疙瘩。 “我先走了,爸下次来看你。”许岁说。 “这么快就走?你很忙吗?”许岁妈妈变脸的本事,她是服气的,“你弟弟天天在这里守夜,这段时间,人都累瘦了。” “赶回去加班。”许岁转身往外走。 “那么拼干嘛?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许岁妈妈还跟着她说,“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家里开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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