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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班一加就加到了晚上9点多，顾染染核对完最后一个材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天呐，居然有这么多对不上的地方。李工怎么搞的啊？”顾染染将和图纸不同的地方在清单中标注出来，把它递给了林远洵。 林远洵接过文件粗粗略过一遍就放在了旁边。抬眼见顾染染的神色有些困倦，一边关电脑一边说，“好了。加班结束，回去吧。” “加班结束？”顾染染的眼睛顿时一亮，“那我已经将功赎罪了，你不能再因为那件事生我气了哦！” 林远洵微微颔首，“哪件事？我不记得了。” “嗯嗯，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顾染染舒口气。 深秋的晚上，两人回宿舍的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可偏偏，在快到楼道口的时候看见一对情侣在路灯下旁若无人的接吻，走近的时候甚至能听到两人唇齿交缠的声音。 顾染染顿时觉得很尴尬，开始没话找话想盖过那个声音。 “林总，你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刚说完顾染染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什么烂问题。这种隐私问题他估计不会说的吧。 沉默…… 果然…… “有。”就在顾染染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林远洵却开口了，声音很低。 哦，有啊…… 很正常啊…… 他这么优秀…… “那你呢？有交过男朋友吗？”林远洵突然打断了顾染染的思路。 “我不记得了。臻臻，哦，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说我大学时交过。我想也是，毕竟我还是挺好看的吧？”顾染染听乔臻说过自己有一个前男友，在车祸前就分手了，关于他的事也就没有细说。 顾染染说完以为林远洵会笑话自己大言不惭，没想到他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气氛好像变得温馨起来。 于是她趁热打铁，在坐电梯的时候半告白似的说：“其实我也挺好奇我前男友的。我想，应该和你类型差不多吧。” 林远洵却好像没听出来，唇角微勾地应了一声，“哦，我的荣幸。” 眼看着快要到自己的楼层，顾染染厚着脸皮又问了一句，“那你的前女友呢？是什么样子的？”好歹让她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啊。 “……” 林远洵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叮”的一声，电梯开门，顾染染的楼层到了。 她略微失望地迈出电梯，转身想和林远洵说再见。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远洵突然笑了。 顾染染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清风明月过，不禁看呆了。 微怔间，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巧了，和你的样子差不多。”
第14章 顾染染踩着飘忽的步伐回了家。一进门就兴奋地倒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傻乐。 她想了想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林总，你明天早餐想吃什么啊？” 几分钟后，她收到林远洵的回信。 “随便。记得不要放错调料。” 顾染染：“？” 林远洵：“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连续几天把糖当成盐放了？” 是吗？ 顾染染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早餐只单独给林远洵做了一份，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暗自吐了吐舌头，死皮赖脸地辩解。 “我是希望你每天都有一个甜蜜的开始【害羞】【害羞】” 林远洵的信息很快回过来了。 “是吗？我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不用了，你只要少气我就好。” 自己好像总是很容易就惹到他的样子…… 顾染染起身，又发了一条微信。 “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林远洵刚要回复，手机就显示有电话进来。 他黑眸微眯，按了通话，平淡无波地说：“念青。”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平静，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确认，“你去T市了？” “嗯。” 这样不咸不淡的回答瞬间惹恼了赵念青，她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比平时高了八度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在B市发展的好好的去一个小城市干什么？！你……” “念青，”林远洵皱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赵念青冷笑，“你丢下叔叔和嘉琪不管，跑那么远去一个小破公司能有什么好处？你疯了吗？” “念青！”林远洵厉声呵止，语气不耐，“我想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行为。” 赵念青一愣，随即自嘲，“是啊，我算什么呢？你当然不用管我。”她仰起头，努力咽下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小声道，“就连你走了，我也是听嘉琪说才知道……”刚听到这个消息，她还以为嘉琪在骗她，没想到却是真的…… 赵念青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缓缓问道：“那公司呢？你也不管了是吗？你花费了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扔下了？” 林远洵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公司有嘉琪在，我相信他的能力。” 嘉琪，嘉琪和你不一样啊。 赵念青努力温柔下来，劝说道：“我知道，T市的物联网发展得很好，是行业翘楚。可是，在B市，你会有更多的资源和更大的发展空间。况且……” “我还有事，”林远洵打断了赵念青的话，看了看时间，“有空再聊。” 赵念青看着显示被挂断的通话，久久回不过神来。 窗外，是巴黎美丽绝伦的景色。可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窗边喝红酒赏景的心情。 良久，赵念青才颤抖着拨打电话给自己的闺蜜。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忍不住哽咽：“我后悔了，我要回国。” 闺蜜吓了一跳，“怎么了青青？” 赵念青一手拿手机，一手捂住脸，此刻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他走了！离开B市了！” 什么欲情故纵。 什么出了国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重要。 什么冷一冷他，他就会察觉到自己的感情。 …… 赵念青觉得自己蠢透了。 人家连离开B市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自己还在那里自作多情以为下次回国感情会有进展，她看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 林远洵挂了电话，直接拨了另一个号码。 “嘉琪。” “我X，你终于想起老子了。怎么，是不是后悔了？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邵嘉祺喜上眉梢。 “你告诉念青的？”林远洵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三人是一个圈子里的，从小一起长大。邵嘉祺的性格比他外放很多，和赵念青也更熟稔一些。 那头的邵嘉祺一顿，“靠，为了这事啊？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回来呢。” 随后大方承认，“是啊，我说的。别装，你这么聪明，能不知道念青的心思？” 林远洵沉默，“我一直把她当朋友。” “懂。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嘛。”邵嘉祺大咧咧的说，“那你就赶紧找个女朋友让她死心。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亲自去T市都搞不定吧？” 林远洵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用不着你操心。” “我去，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巴不得你追不到呢。我只是在乎公司。”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说真的，你快点回来，差不多就得了啊。我一个人在这苦撑大局，都快焦头烂额了。” “最近成语用得不错。”林远洵开起了玩笑，“不过还骗不到我。”凭他对嘉琪的了解，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撑不住。 “艹！”那头暗骂一声，“但我真的想替公司广大同事，尤其是女同事问一句，我们的林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啊？” “嘉琪，我真的不知道。”林远洵苦笑。 邵嘉祺似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无力感，这是他从来没有在林远洵身上见过的。哪怕是两人创业最难的那段时间，他都是胸有成竹的，能在最苛刻的条件下完成几乎不可能的完美方案。 愣仲过后，他多少有些了然。作为兄弟，能怎么样呢？当然是支持他了。 “好了好了老子知道了。公司又不是没你不行。”他不耐烦起来，“挂了挂了，老子一堆事情呢。回来别忘了请客！” 放下手机，林远洵陷入了然沉思…… 现在顾染染对待他的样子犹如昨日重现，和几年前如出一辙。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有多怀念。 他一直认为，这些埋在心底的小确幸，只有藏起来，才不会被无形的手偷走。 **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林远洵略微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门铃响起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回复顾染染的信息。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果然，顾染染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顾染染双手背在后面，歪头一笑，“我来送礼物呀。”
第15章 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 他们孤男寡女的，隔着门一里一外。 林远洵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来了。 “阿嚏。”到底是深秋了，夜里温度低，顾染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赶紧将自己手中的盒子递给林远洵。 “呐，给你的礼物。收了我的礼物，就是我的——”人。 “——唉，先别打开！”眼看林远洵就要打开盖子，顾染染连忙阻止。 她的脸上飘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在黑暗的掩饰下淡得看不出来。 “等我走了再看，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在林远洵的心里挠了一下，说不出来的痒。 * 目送着顾染染下了楼，听到楼下传来钥匙开门，门又关上的声音，林远洵才抱着盒子将它放在桌上。 这是一个红色的方形铁皮盒，它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盒盖和盒体接触的地方有些微的磨损。 随着“咔”地一声，他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怔住了。 这里面放着的，是很多张照片，最上面是一张便签。 便签上是熟悉的字体：如果我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对着她们生气吗？千万不要迁怒于我本人【拜托】【拜托】 后面还画着一个笑脸。 典型的顾染染风格。 这因果关系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 他将便签放好，继续翻看照片。 这里是顾染染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的后面都用钢笔记录着日期和地点，几乎每一年都有，除了出车祸的那两年。 最近几年的照片显然是顾染染的字迹，而小时候照片后的笔迹比她清秀多了，应该是顾染染的妈妈所写。 每一张照片上的顾染染都笑得很开心。林远洵看着看着也不禁被她感染，嘴角微勾，透过这些照片，他仿佛能穿过时光机看着她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个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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