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眼将闭前她才恍然忆起,啊,原来是在电视剧中经常能够见到的那幕场景啊,医院人死,心跳监护在昂贵的仪器上不仅将呈现一条笔直的平线,更还众人耳边一定伴随有一声刺耳非常的“滋——”声,漫长无比的响起,催人断肠。 眼前模糊,透过那越陷她越深的打着旋水中上浮气泡,对方一圈又一圈晕开升起,郝烟雨却四肢舒展,无力的发丝随意于水中轻扬。“我尽力了”,她想,疲惫着闭眼下沉。 大脑,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易安阳接到消息时,天刚擦黑。 郝烟雨身边保镖是最先发现她不见的,因为她这一去,时间可真是太长了。 起初几人以为郝烟雨可能不是小解,一直耐心等待,但马上就要半个小时过去,几人这才察觉不对起了疑。 先开始也怕是自己等人谨慎太过,便没有声张,而是自己在附近扩散开搜寻。可随着时间转眼又过去半小时,对方不仅没有丝毫回应,身影更是不见,才不免惊扰到了整个剧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剧组上至导演下至演员,一听说就这大白天的给把个大活人整丢了,一想到这也算是荒郊野岭......浑身吓得直打摆子。 赶紧就放下手中所有活计,匆忙加入到寻人的第一要事中。几十号人,硬是把这片搜了个底掉,依旧没找着人。而又想到对方身份,悲催的导演只觉自己脑袋顶上,像随时悬了把待斩的大刀。 再不抓紧,天色可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到时候将搜寻更难。导演无奈之下,咬牙赶紧报了警。 只是当地警方他们即便远在国内曾经也多有听说过,行事效率相当慢,远不比我们国内。但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然他们这远在异国他乡的,也是实在再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好好的一日游平白却生出了这么要人命的乱子,现在暂还不清楚郝烟雨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出的事,但此地想也知道是绝对不宜再久留了。便安排副导赶紧点名数一数剩下人头对不对?没问题,就抓紧时间先全送回酒店才能安心。不然再来一个,他是真心承受不住。 有几名男性提出主动愿意留下,导演斟酌一番,筛选了几个精神头好又年轻力壮的,留下参与接下来继续搜寻,其中就包括该剧的男主和男二。其余人别逼逼歪jsg,此时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大的不添乱了,尤其剧组女性,通通麻溜回酒店老实呆着等消息去。 顺便导演也是后悔啊,后悔他怎么就当初那么想不开呢?偏想着拍戏辛苦之余,今天也难得来组团松快松快,一早早早回国不就完全没事了吗? 再或者,你说脑袋犯抽爬个什么山啊?嗐!就痛悔一拍大腿。随便组织去附近商场转转买点可纪念小物件,或者去寺庙参拜参拜,最不济特色场所哪怕就是看个人妖表演也属实比在这荒山野岭强啊我勒个大艹。 保镖们也这时候再不迟疑,远远的拨通了易安阳的国际长途。 易安阳刚开始听到对方所说,脑中嗡嗡响,直觉是不是自己昨晚连夜熬下来,现在头脑有些发昏出现了幻听? 不然,什么叫人不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么好好的人,怎么就可能不见呢?下意识想否定,可对面还在语句着急却咬字清楚地跟自己解释。手中笔尖一歪,顿时在最末页的签字空白处斜斜拉出一道长长的杠。 像被什么烫了眼,易安阳力软握不住,笔带着桌上文件雪花飞舞般滑落了一地。他垂眸,只看到一片更刺目的白。 强自镇定:“我马上到,定位先发你们。” 他明白对方这时候不得不联系自己的主要用意,现在最能知道郝烟雨位置的,便只有他了。 之后再想说点什么,可再能说什么呢? 是怪罪他们为什么没有将人给看好吗?可他自己都不在对方身边,又如何能寄希望于别人更将她视若宝珠,从而双眼一刻不离呢? 是问责他们又为什么没有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抓紧时间联系自己吗?那样说不准他们就用不着乱找,此时早已经成功将人给寻回了。 可受雇人为雇主服务,在没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之前,凭自己一力想不带给雇主更多的麻烦解决这件事,实际也说不出究竟有多大错。 那还再有什么呢?易安阳脑中纷乱一时也想不出其它。 起身,紧急联系飞机。 他先前本来已经都安排好的,就在刚刚马上就能将他们三大家的最后一点事务解决之后,晚间便能给他家姑娘一出惊喜,可以尽快赶到她的身边了。 虽说到时候他们国外早就已经忙完,再隔天便能回国了,但哪怕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也好,易安阳都不愿意多等,他想尽快见到自家姑娘,却哪想到现如今...... 同样的乘机,却心情截然不同。 悔痛的捂眼,早知哪怕是扔了那桩案子不要,丢了乐家兴也不管,他就该好好陪在自家姑娘身边才是的,一步错,步步错。 泰州的警方这边这回破例的效率奇高,才在接到报案的不足二十分钟内,就近的警员已经成群结队赶到了现场。 一番详细问询之下,又在比对了保镖给传过来的定位点后,对方给出了一个基本比较中肯的结论,那就是郝烟雨极可能基于某种原因,不幸坠落下了山崖。 自家的地盘他们对这一片还是比较熟悉的,循着当初众人呆过的那片地方,七拐八绕,就带着大家找到了先前郝烟雨曾站过的那片广阔大石台。 众人哪能想到就在这附近居然还隐藏有这么一块奇地?纷纷惊怪不已。 可又转眼想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往下一望......因为此时天色已暗,崖外黑黢黢的一片深不见底。 这要真摔下去,焉能有命活?站在这山巅此时周身被风一吹,冷汗满头不自觉便抱紧了双臂,暗生胆寒。
第71章 我想你了 郝烟雨再睁眼时, 是被硬生生冻醒的。 大雨倾盆,辟辟啪啪砸在脸上不啻于拳大的冰雹砸身。紧接便是浑身传来剧烈的痛感,疼得她骨颤。 郝烟雨口中难以忍受的传出几声嘶哑泣嚎, 风鼓进嗓子眼里赫赫喘息,挣扎着侧翻身, 下意识想抱腿。 那里是最痛的。可身体不听指挥,感受了下才发现, 她的左臂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一动不能动。腹腔里火烧火燎的绞着, 更让她如在热油上备受煎熬。 意识逐渐回笼, 才忆起她昏迷前曾所见。想起那处骨头都外翻了,郝烟雨压抑不住惊得大口喘气。 努力做好心理建树,这才视线一惊一颤的缓慢下移, 果然就见森白的大腿骨顶穿了膝盖薄薄一层皮肉, 而张牙舞爪的斜向上戳在外面,像列什么耀武扬威的旌旗一般。拚命再吸口气,泪顺着瓢泼的大雨瞬间从脸颊冲刷而下。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压抑着声音小声啜泣着, 那里被翻出来的皮肉甚至隐隐都有了泛白的趋势。郝烟雨没敢再看,避过眼抬头, 如今已是深夜。 望了望四周, 右边一条湍流,她身在的中间地方是一道狭窄的露天河床——两边河流在退下去之后所留出的沙土平地, 还有些碎石块等物。 左边一道垂直的只有人腰身高的土壁, 翻上去就是葱郁的森林。但现在夜间看来, 枝枝丫丫颇有些阴森。 郝烟雨想到什么,不确定, 离水不过一臂的距离,尝试了下用自己现如今唯一还算能动的右手,推着一块略大的石头往前,笔直驻在了离岸边水线最近的位置。 不过平时看来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动作而已,等做完这一切,她却已经咬着牙,疼到冷汗涔涔、浑身发抖的地步。 喘着粗气头顿地上,蜷着身体强自缓了好一阵,天上大雨还在弥漫,也不知究竟会下到何时。心知这样下去不行的,她的身体遭不住,颤抖着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毫不意外什么都没有。暗自讽笑怎么好像自己的手机,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永远不在呢?不过好在这次,她还有杀手锏。 摸了摸自己耳垂,又是一愣。居然也是空的? 难怪!难怪还没人能找到自己,徒劳垂下手。 当下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弄丢的,现在只希望它是摔在了崖底,而并非顺着河水一路往下游吧,不然......郝烟雨缺衣少食的身体,想到前途未知,此时更感寒凉。 但远还不到绝望的时候。重新振作起精神来,既然先前那样的绝境老天都没有收她,那就是她命不该绝,郝烟雨现在更没有理由先自我放弃,想了想,重又撑起身来。 当先的最紧急情况,她得想办法避雨。伤口太多太大,一直淋下去,哪怕侥幸血没有流干而死,怕也会迟早因感染而致命。 每动一下,都带起浑身剧痛无数,但她没办法,只得强忍。仅靠着右半边身体的爬蹭,勉强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好歹挣扎到了土臂边上,在身后岸边拉出长长一条血印。 期间难以避免刮蹭到了左臂左腿上的伤口。 左臂还好,不管脱臼也好骨折骨裂也罢,许是身体各处的痛感前所未有飙升,导致她的耐受程度也同时升高,那处再如何疼,也勉强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但左腿外翻出来的骨头、以及受伤暴露出的向上翻卷皮肉,每在地上多磨一步,简直堪比销魂刮骨。 郝烟雨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忍再忍,直忍得双目赤红,太阳穴青筋绷紧,连高高扬起的脖颈上,大动脉都一震一震惊人的膨起。唇边已见了血,只留下牙印深深,郝烟雨攀着半人高的土壁边沿,缓慢翻过了身。 直到吐气半靠在壁前,得以泄力塌下肩去,郝烟雨窝着脖子瘫在那里,手抱左肩处,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越发不适,面色已经几近惨白。 这里树盖撑过来些,倒能暂避一避雨。 缓歇片刻,腹中饥肠辘辘,左右看了看,自然不可能有可供她入口的东西。郝烟雨口中干巴巴嚼了两下,闭目养神。 忽然间惊醒,是因不知从林中何处传来了某种像是野兽的鸣啸,凄凄厉厉。时间不知又过去多久,在这大晚上的,还是荒郊野岭尤引人凄惶,郝烟雨猝然打了个摆子,面色一下子更显黯淡。 不确定这里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食人的凶兽,毕竟泰州也算是出了名的野性王国。郝烟雨又不知道自己被顺流送到了什么地方,不敢心存侥幸,为了不使自己身上的血气招来极有可能的未来窥伺,再说这么大的伤口老敞开这么暴露,时间长了也不行,垂眼看了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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