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单纯就这两个选择来说,比起一见钟情,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日久生情。 所以,思索片刻后,舒杳不确定地回答:“竹马吧。” 沉野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表情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夹在指间把玩似的。 舒杳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不经意的举动,徐昭礼瞄他一眼,却赶紧招呼他选木牌,跳过了这个话题。 好巧不巧,沉野的木牌上也有文字—— 【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随手把木牌扔在一旁的盒子里,开玩笑似的道:“结婚算么?”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笑。 徐昭礼呵呵道:“得了吧你,就你这狗性子,八十岁结得了我都认你当爹。” “成啊。”沉野喝了口水,食指轻轻敲了敲杯壁,笑得漫不经心。 谁都没有当真,倒是舒杳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许,刚才那个电话,确实让他心里有了什么决定? 游戏玩两轮,又回到舒杳手上。 这次她抽中的是随机牌—— 【回答在座任意人提出的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赵昧儿率先举起了手:“喜欢的男生类型吧。” 舒杳思索片刻,无奈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成熟、聪明、长得帅?” 徐昭礼的目光又不自觉朝沉野投去,只见他靠在沙发角落,右手还把玩着那根香烟,眼皮微微垂着,看不透情绪, 徐昭礼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一问究竟:“不对啊,按你这标准,你当年怎么看上周北川的?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周北川。 这个名字,除了赵昧儿没听过以外,其他四个人都是辅川三中的,所以都有所耳闻,只是过去太久,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记忆的开关却仿佛被按下。 伴郎附和道:“我也记得,我也记得,都说你俩青梅竹马,而且你喜欢了他很多年呢,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宿舍夜聊的时候,少男心碎了一地,周北川那家伙也不知道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 徐昭礼隐约记得周北川的样貌,最多也就是普通长相,称不上帅气,脸上还有一道疤,不管是颜值还是成绩,都和舒杳不能比。 所以徐昭礼一开始没相信这传言,直到有一次,她和沉野被拉出来当助攻,四个人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周北川。 舒杳对其他人都很疏离,唯独对周北川,温柔又听话。 听到周北川说还没吃饭,舒杳就立马和他们道别,跟他一起离开了,也就是那一天,他们才从赵恬恬口中确定,原来俩人是真情侣。 面对着这种陈年旧瓜,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不亦乐乎。 舒杳却只是笑笑回避了这个问题:“这好像已经三个问题了。” 徐昭礼正想继续说,却突然觉得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活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笑着感慨道:“也是也是,等轮到你再问。” 游戏继续进行。 但舒杳掌握了游戏技巧后,明显上手了很多。 又一圈过后,轮到沉野,眼前的叠叠乐已经摇摇欲坠,绝大多数的木牌,抽掉之后叠叠乐就会毫无疑问地倒塌,少数还算坚固的,都集中在中间部分,有几处由于有三块同时支撑着,感觉抽掉中间那块是可以维持平衡的。 舒杳早早选中了一块自己觉得最有把握的,想等轮到自己的时候抽。 可惜,沉野也好巧不巧选中了那块。 食指一戳,木牌从中间部位滑落,但可能是力道没有把握好,木牌掉落的同时,整个叠叠乐也哗啦一声倒塌了。 “哇哦!”客厅里热闹起来。 舒杳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阴差阳错逃过了大冒险。 沉野倒是看着毫不在意,说:“提吧。” 赵昧儿漆黑的瞳仁转了转,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样吧,你随便选一位微信好友,发句话。” 沉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什么?” 赵昧儿朝他挥了挥手机,示意文案已经发给他了。 沉野摆弄了不过四五秒,发完就啪地按灭了手机。 又玩了两轮,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伴郎首先提出困了,想着明天还要开车回辅川,大家便收拾好东西上了楼。 舒杳的手机没有带下楼,还扔在床尾,她掀开被子,捞过手机看了眼屏幕。 上面居然有一条来自沉野的消息。 沉野:【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她没注意时间,以为是沉野刚发的,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大半夜突然开始反思自己,但她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说没有缺点太虚伪,说得狠了又怕伤他心。 舒杳斟酌过后,折中回了一句:【有时对人没什么礼貌算吗?】 沉野:【?】 他不服吗?她说的是“有时”,不是一直,“没什么礼貌”,不是没礼貌,已经很委婉了啊。 舒杳看着上方的发送时间,突然醒悟过来。 等等。 沉野这条发于一个多小时之前,那时候他们正在玩游戏啊,他为什么突然给她发这句话? 所以,这是那个大冒险? 舒杳觉得奇怪,于是把沉野这句话复制到搜索引擎里,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句土味情话,而标准回答是: 【缺点你。】 舒杳:“……?” * 中午,舒杳起床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沉野一个,靠在餐桌上满是闲情逸致地喝着水。 舒杳环顾一圈:“他们人呢?” “先走了。” “啊?他们五个人挤一辆车?其实可以匀一下的。” “谁知道呢。”沉野放下杯子,捞过一旁的车钥匙,食指勾着吊环转了一圈,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能不太想和没礼貌的人坐一辆车。” “……”舒杳微笑着,发自真心地问:“你一定没有拖延症吧?” 按他这个报仇的速度来看。 沉野果然秒懂她的意思,用车钥匙上的小狗玩偶点了点她脑袋:“骂得挺高级。” 没有办法,舒杳只能跟他上了车,为了显得自己没有不礼貌地把他当司机,她还是坐在了副驾驶。 俩人的话都不多,偶尔才聊个一两句。 中途,舒杳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 舒美如和她说话一般说方言,无法转换成文字,舒杳也没带耳机,就只能减轻音量,按下了公放。 “那个姓chen的小伙子……” “……” 舒杳手忙脚乱地按下暂停,像是被点了穴,瞬间僵在了座位上。 希望他没听到……希望他没听到……而且他应该听不懂她母亲家乡的方言? 这种期盼,随着沉野慢悠悠的一声询问而破灭。 “什么姓chen的小伙子?” “chen……”舒杳淡定回答,“演四郎那位演员,我妈最近在追剧。” 对于她母亲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称呼陈老师小伙子,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反正沉野看着并没有怀疑。 暗暗呼出一口气,差点穿帮的紧张感却并没有消退,舒杳甚至没敢往下听,打算回到家再回复母亲的消息。 心口砰砰跳。 舒杳点进微信订阅号,转移注意力。 刚好收到了来自博文艺术网微信公众号的推送。 由于神奇的推送机制,舒杳收到推送并不是即时的,而是已经发布了四个小时。 头条便是她凌晨写完的文章,她点进去,正想往下滑,视线扫过左上角,却不由愣住。 那一瞬间,舒杳的目光冷了下来。 因为左上角作者一栏,写着三个大字—— 林瑞阳。
第11章 与之对应的,次条林瑞阳的文章,作者署名却是她。 虽然评论区有忠实读者提出了疑问,说黎水镇的相关文章以前都是舒杳写的,这次为什么换人了,但并没有人回复。 舒杳询问了编辑部的同事,得知并不是他们在排版的时候搞混了,网站署名就是如此。 她便拨通了周悦的电话,但周悦并没有接听,好几分钟后,才回复了一条道歉消息:【抱歉啊,杳杳姐,小王被开之后,瑞阳哥还没招新助理,所以凌晨的文章,也是让我发布的,我太困了,两篇文章一起发,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舒杳面无表情:【总编怎么说?】 那头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 舒杳瞬间有了答案:【这么大的错误,根本没有往上报?】 周悦:【对不起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可以做任何事弥补这个错误,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好不容易马上就要转正了,要是这个错误被报上去,公司肯定不会留我的。】 舒杳知道,此刻和周悦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按灭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沉野抽空看了她一眼。 舒杳抿抿唇:“我得回一趟公司,好像不太顺路,要不你把车停路边吧,我打车过去。” “博文大厦?” 舒杳刚疑惑他怎么知道的,很快又想起来,之前帮他遛狗的时候,抵押过工作证。 她点头。 下一秒,沉野便将车子掉了头。 二十分钟不到,舒杳推门下车,却不想沉野也跟着进了办公楼。 舒杳:“你干嘛?” 沉野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热闹。” “……”舒杳被逗笑了,心说也行,有沉野在身边,架势大了不少,万一等会儿打起来呢。 更何况,昨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俩人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脸愧疚的周悦。 周悦垂着眼,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她拧着手,语调哽咽。 “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和瑞阳哥的文章弄混的,我真的是困迷糊了,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往上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到。 大家纷纷侧目,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舒杳平静地说:“周悦,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不往上报。” 周悦泪如雨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杳杳姐,我爸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我这个月转正,工资提了之后就能给他交住院费了,要是上头知道了,肯定会开除我的,我爸就治疗不起了。” 同事们听完俩人的对话,联系今天的推送,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纷纷站了出来: “虽然确实是失误,但没必要闹得小周待不下去吧,小姑娘也不容易。” “杳杳,也就一篇文章的事情,你每个月要写多少篇,少这一篇不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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