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的男人抬手,将毛茸茸的人儿拥进怀里。 阮听夏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仰视着他深邃的脸,试探地开口:“那我们……回去啦?” 宋季凛垂眸看她,嗓音卷着浓郁鼻音,“嗯。” 话落,便随手点开了挡板上的对话按钮,朝司机开口,“去城西海岛的别墅。” “城西海岛的别墅?” 阮听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她们领证当天回老宅,舒蓉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她整个人有些呆滞,去那儿做什么? 然而,很快,宋季凛便回答了她的疑问。 因为他那灼热缠绵的视线静静扫过她还带着精致妆容的五官,“宋太太,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最后三个字被他拖着音调滚落,莫名让她听出了一阵缠绵悱恻的燥热。 阮听夏耳尖红了起来,扶在他脖颈上的掌心忽地有些热。 大晚上说要私奔,就把她拉出来看初雪,还以为他忘了这茬呢。 她眼睫颤抖着垂下视线,抿了下唇,“原来你还记得啊~” 宋季凛挑眉,托了托她的腰肢,落入她耳中的字音格外性感勾人,“宋太太,你老公是喝醉了,不是失忆了。” 他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所有细节都记得。” “包括宋太太今晚每次说爱我时的表情。” “都记得。” 阮听夏杏眸水润地瞅了他一眼,许久才“哦”了声。 她心底轻哼着嘟囔,他明明就忘记了一件事。 但是瞧着他这副透着懒欲的肆意模样,她眨了眨眼,没有继续开口。 * 城西半岛。 车子一路越过大桥,驶向夜幕下的城西半岛。 别墅的漆金大门映入眼帘。 然而,车路过别墅门口,却并没有停下来。 阮听夏有些狐疑地偏头去看宋季凛。 “还去哪?” 别墅背后不是一片草坪吗? 宋季凛半垂着眼睑,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耳垂。 直到车子慢慢停下来,他才挑起唇角,缓缓开口,“宋太太,不是想跟我去私奔?” 她忽地侧眸,便看见一望无垠的草坪上停着的私人飞机。 阮听夏:“……” 这个男人是懂读心术吗? 她骤然失语,被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揽起抱下车,才听见他喉间溢出的哑笑。 “新婚夜就是去私奔啊,不然宋太太还想干什么?” …… 阮听夏一开始是真的以为他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直到飞机的引擎声逐渐响起,窗外的景色慢慢由一望无垠的草坪上升至浮动在夜幕下的云层。 宽敞的机舱卧室里。 她在强烈的失重感中到达了顶点。 阮听夏忍不住一口咬在宋季凛的肩胛上,颤抖着嗓音,眼眸湿润,“宋季凛!你撒谎!” 却倏然对上他满是爱欲的眼眸—— “乖,叫老公。” 第114章 番外——周宴琛 * 阮听夏的喜欢就像夏天的风。 是热烈的。 是毫不掩饰的。 她说过,她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后悔。 就像九年前,她在微燥的夏风里,怯懦却坚定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在后来的时光里,她一次次因为周宴琛受伤害,却仍然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 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慢慢长大,变得尖锐、变得执拗。 变得不再像从前,别扭却仍旧愿意在倾盆大雨里打着伞来接她和脏兮兮的流浪猫。 但是,时光逡巡而过。 渐渐长大的少女花了九年的时间积攒失望。 终于在得知周宴琛将原本属于他们的约定另付他人的那一天。 她做了新的决定,一个人毅然地往前走了。 她也真的如她所说的,没有后悔。 没有后悔曾经守在他身旁,也没有后悔松开他的手一个人走。 可是,他后悔了。 后悔给她那么多的伤害。 后悔在她偷偷为他哭过那么多次后,彻底失去了给她拥抱,替她擦去眼泪的机会。 可是他知道回不去了。 在停车场里,她用一如既往的柔软嗓音唤他“阿琛哥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初遇的盛夏,再也不可能为她递上手绢,跟她说一句“别哭了”。 而她如今,已经有了她此生的挚爱。 他们的爱情那么热烈赤忱,那么让人憧憬向往。 阮听夏结婚的那一天,周宴琛其实没有去欧洲。 虽然他确实有会议要参加,就连他人在欧洲的消息都已经安排人去发布出去。 当助理带着他亲手包裹好的同心结跟着温雅去赴宴后,他却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坐上飞机。 他开了车出门。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他一个人上了栖梧山。 手机里陆陆续续地传来一些消息。 有因为婚礼盛大用心上热搜的新闻,也有温雅在把礼物给了阮听夏后给他回复的微信—— 她说也祝你今后幸福。 在栖梧山上待了许久,一直到城市里的灯火开始一盏盏熄灭。 帝都终于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深邃的夜空飘落,覆盖在山边光秃秃的梧桐树上,为清冷的树枝添上纯白的颜色。 周宴琛看着窗外的雪花,恍然间想起阮听夏到周家的第一年春节。 周老爷子带着一大家子到栖梧山上的温泉山庄度假。 或是因为新年的原因,一切都沾着喜气,就连一向刻薄的周老夫人都好脾气了几分。 他们过了一个温馨的周末。 可是最后一天,周宴宁却因为前一晚太高兴吃错了东西,导致急性肠胃炎。 周守安和温雅一大早急急忙忙地套好了衣服,带着小女儿下山去看医生。 临走时,温雅还不忘回头吩咐周宴琛要照顾好阮听夏。 家人都走了,周宴琛没有心思在山庄里待着。 去敲阮听夏的门,“下山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面颊红润的少女拿着一只牙刷,嘴里还有白色泡沫,杏眸懵懂而震惊地看着他。 下一秒,房门在他眼前“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含糊的嗓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你等我一下。” 等她好不容易裹好一身看起来就极暖的羊绒外套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周宴琛坐在车里,皱眉看了车外灵动的女孩子一眼,“快点。” 阮听夏得知周宴宁生病了,自然不敢耽搁,快跑了两步上了车。 然而,天不遂人愿。 车子开到半山腰竟然抛锚了。 司机满脸急色地打电话叫拖车,可是大新年的,电话都难以打通。 在静静等了片刻之后,周宴琛打开了车门,决定步行下山。 刚刚在车里还愁眉苦脸的女孩儿,竟然非常雀跃。 开心得跟只百灵鸟似的。 周宴琛不明白,车子都抛锚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果然,乐极生悲了。 一身臃肿衣服的女孩儿走着走着就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 周宴琛无语地看着那颗快埋进地里的后脑勺,“还不起来,是要拖车来拖你?” 两秒后,女孩子仰头,软糯委屈的哭腔传来,“扭到脚了……” 周宴琛沉默了片刻,却没扶起她,只是冷漠地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 阮听夏不重,但是她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背她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因此,惹了麻烦的女孩很自觉地关闭嘴巴。 可是,没过多久。 身上趴着的小包子就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嗓音雀跃激动,“阿琛哥哥,下雪了!” 周宴琛抬眸看向天空。 雪花飘飘悠悠地往下坠。 周宴琛心里想着,可惜初雪昨晚下过了。 阮听夏却不在意,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脚踝处白皙肌肤的青紫一片的扭痕映入眼帘。 “阿琛哥哥,我们等雪落一会儿吧?” 下一会儿,覆盖薄薄的一层,就可以在上面写字了。 可是周宴琛却没有给她机会,脸色很冷地盯着她,“要么上来,要么你自己滚下山。” 阮听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只能放下掌心的树枝,听话地爬到他背上。 走了一会儿, 阮听夏闷闷地开口,“阿琛哥哥,听说今晚会放烟花,我们明年还上栖梧山吗?我想看烟花。” 周宴琛皱起眉头,嗓音里全是不耐烦,“我讨厌烟花。” 阮听夏不再说话。 他沉默地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雪花纷纷扬扬地在下。 风吹过树枝,抖落霜雪簇簇落下。 乌黑的鬓发落了斑白。 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梦里,周宴琛恍然有种错觉。 他们也算一起白头了。 * 可是后来,他在终于学会爱人的那一天,永远地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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