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隐道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顾言诺和顾清安都沉默了下来。 裴诗也没有出声。 从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顾挽为何要这样极力的栽培她......从另一种层面而言,他们是同类。 世道或许是想让他走上成圣入道的道路,但是他偏要做命运的逆行者。 成为魔鬼,亦或者选择终结,都是他的抉择,无关世道、命运、外人。 就如她,即使原本的命运线给她安排了一个心脏衰竭的命运,但她并不会厌世自戕。 既然让她提前知晓,那么她为何不能利用起来? 无用者才会哀怨世道不公,强者只会拼着一线生机创造新的命运。 * 谢景慵是在当天下午悠悠转醒的。 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梦中一个冷若冰霜却小小年纪已经显露出昳丽之姿的小女孩一直紧紧的拽着他,像是在拽着什么宝物一般。 两个年轻的小孩误入这片世外桃源,小女孩理所当然的将他归为了同类。 “你不是这里的人。” 她是如此的笃定。 “你从哪里来?不回答,那你就是我得了。” 她是如此的傲慢。 “那个红通通冒着烟火的是什么?好像很好吃。” “红油火锅吗?我很喜欢,你也要喜欢。” 她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她如此的嚣张、骄傲甚至是无理的将他划为她的所有物,但谢景慵却始终讨厌不起来。 他不知道为何在初次失控后来到这里,他明明可以一直隐藏自己,游戏人间,直到了结余生。 直到一个身影走进了他的视野当中。 空荡荡的内心像是终于有了可以填满的东西。 他认出了那个小女孩,是小时候的裴诗。 于是等他醒来后,看到坐在床边的裴诗,内心猛然涌现出一种失而复得的饱胀感。 内心饱胀酸涩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谢景慵深呼吸一口气。 他张开双臂,想要将裴诗拥入怀中。 但却在双臂刚张开的那一刹那,裴诗审视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刹那,谢景慵脑海中自动涌现出了裴诗现在的心声——呵,终于醒了啊。 谢景慵:“???” 他怎么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裴诗,大气不敢出一声:“怎么了吗?” “居隐道长来了。” 裴诗淡淡的出声,她双手环胸,想等着看谢景慵待会要如何狡辩。 谢景慵此时已经拿到了那段恢复的记忆,因此对于裴诗口中的居隐道长自然不会陌生。 他张了张口,“我......” 刚说出一个字,他便听到了裴诗心中的一声冷笑——果然是这样。 谢景慵彻底迷茫了。 他卑微又讨好的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惹你生气了吗?” 可是人昏迷的时候还能干出什么呢,谢景慵这是已经没辙了,但也深知裴诗娇纵的脾性,于是谢景慵不管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怪罪。 求生欲到了这个地步,谢景慵这只凶猫已经被彻底的驯服,在裴诗面前更是没有了爪牙。 “呵呵。” 裴诗冷笑一声,猝不及防的开口:“你能读我的心?” “咳咳咳!!!” 谢景慵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震惊、错愕、心虚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更加证实了裴诗的想法。 其实在拍摄恋综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的,毕竟在第一次默契问答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古怪了。 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在把谢景慵当提款机呢。 ——谁有心思去管一个提款机啊。 裴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提款机?” 谢景慵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裴诗这才反应过来心声又被听了过去。 她反应过来,怒瞪了回去:“你还敢听?!” 谢景慵无辜的看着她,“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要我一看着你的眼睛我就能听到。” “.........” “等等!” 裴诗猛然反应过来,她屏住呼吸,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那我之前在心底说的那些荤话,你该不会也?” 在谢景慵肯定的点头下,裴诗巴不得直接当场昏迷。 真正社死的是她吧!!! 裴诗根本难以想象谢景慵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听着她以前觊觎他身体的那些话的。 尤其是她装醉......其实也不是装醉,她的确酒精上头了,所以那时候她选择顺从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裴诗郁闷的瞅了他一眼,骂骂咧咧一句:“闷骚猫!” 谢景慵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沉声笑着。 那性感沙哑的低沉笑声萦绕在裴诗的耳边,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她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 这人怎么连声音也这么犯规。 身后谢景慵的胸膛靠了过来,将裴诗揽入怀中。 他低头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歪过头像只大猫似的缱绻爱恋的蹭了蹭裴诗的脖颈。 他蓦然出声:“谢谢。”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声道谢,裴诗却明白了过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凶巴巴的看向他,“以后不准随便读我的心!” 谢景慵也纵容着她,好脾气的笑了笑:“好,不随便读。” 他明明每次都是很认真的读。 裴诗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她转过身抱住了谢景慵的腰身,闷闷的笑了一下:“缘分还真是奇妙。” 谢景慵回抱着她,温柔的笑了一下:“是啊。” 缘浅缘深者不入云浮,但却让两个缘浅者命运般的缠绕在了一起,至死不休。
第333章 名为造物主的画作 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完全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于是谢景慵苏醒之后,两人便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没多久,裴诗就收到了域外的消息。 在域外几个势力的联合下,实验室的不少据点和实验室成员都从幕后被揪了出来。 但是—— 靳殊在电话中的语气比较沉重。 “那些实验室成员看似是被我们揪出来的,但当我们审讯时却发现他们的记忆早就被清洗了......简单来说,他们被抛弃了。” 因此,无论如何审讯,靳殊也无法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裴诗并没有多意外,和靳殊多聊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她刚挂断电话,盛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冷淡的语气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错愕:“裴小姐,您现在有空的话麻烦来一趟SS研究室。” 裴诗听出了盛寒语气中的一丝焦灼。 她蹙了下眉,很快就应了下来:“我马上过来。” 结束通话之后裴诗便匆忙的离开了景阙流苑前往了SS研究室。 SS研究室的位置就在盛阙大厦两三公里之外,裴诗到的时候盛寒已经在门口等候着她了。 “裴小姐,您来了。” 裴诗朝他点了下头。 盛寒也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引领着裴诗走向了SS研究室中他单独开辟出来的个人实验室。 两人走进实验室之后,盛寒便启动了实验室的防御系统。 裴诗回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可能要和她说什么重要的信息,因此也没有打断。 直到盛寒从办公桌后拿出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这是今早寄到研究室的包裹,寄件人我查过,是虚假信息,但是快递发出的地址却是......Y市。” 盛寒说到最后,看这裴诗迟疑了一瞬。 听到‘Y’市,裴诗的眼神瞬间眯起。 “你打开了吗?” 盛寒颔首,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裴小姐,里面是一些科研笔记,都是针对我目前的研究内容。” 毫不客气的说,有了这些科研笔记,盛寒可以缩短一半的科研时间,毕竟里面不少刁钻的难题都已经给出了解答。 他在收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就已经被里面的超越性思想给震撼住。 写出这份科研笔记的人,他的才华远不止于此。 听到盛寒这句话,裴诗便已经平静的道出了寄件人的名字——“顾挽。” 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盛寒沉重的点头。 他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才会立马联络了裴诗。 裴诗拆开那封文件袋,平静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这些笔记,都是顾挽亲自写下来的。 他的字迹笔锋锐利,仿佛能从这些字迹背后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 盛寒看着裴诗莫测的神情,不由得问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裴诗蓦然将那份笔记合上递了过去。 “谁知道呢。” 她的神情淡然,平静的眉眼中仿若深不见底的一池深潭,将所有情绪都隐匿其中。 盛寒突然将剩下的疑问都咽了回去。 他微微正色,“有了这些笔记,我的研究进程会缩短一半的时间。” “嗯。” 裴诗将那份笔记还了回去。 * 裴诗走出SS研究室没多久,便接到了谢景慵的电话。 “你不在家?” “我在盛阙附近,怎么了?” “谢渺和明松的学校今日有一场亲子活动,原本是三嫂要去的,结果她出发前突然头疼,所以爸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去体验一下监护人的角色。” “.........” 裴诗沉默了下来。 没有想到她这么年轻就要当上两个高中生的监护人。 谢景慵的语调里突然染上了一丝戏谑,“爸的意思是,让你提前体验带孩子的乐趣,说不一定就想要女儿了呢。” “你该不会忘了怕什么来什么这句话吧。” 而且,谢老爷子虽然是这个想法,但恐怕最想的就是谢景慵吧? 谢景慵尴尬的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他们自己呆着。” “我去吧,你给我发个位置。” 裴诗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等谢景慵发来位置后,裴诗看着上面标记着‘泊薇会展中心’的地点扬了下眉。 这个会展中心距离她只有一两公里。 * 等裴诗抵达那个会展中心的大门时,谢渺和谢明松已经在会展中心的大门等候着她了。 见裴诗抵达,姐弟俩立马冲了上来。 “四婶!好久不见了!” 裴诗对他们笑了笑,“好久不见。” 姐弟俩一左一右走在她的身侧。 谢明松忍不住开启了吐槽模式:“学校这次的亲子活动好真无聊,居然是参观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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