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看他付钱的时候突然说:“应该我请你,是我要你来的。” “记得还挺清楚,”谢奕修接过小票,放进外套的衣兜,“下次吧。” “所以有下次?”岑遥问。 谢奕修说有,他陪岑遥出门,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提醒她:“门口有台阶。” 岑遥一边答应,一边差点要踩空。 谢奕修眼疾手快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怕她再冒失,就这样一直牵着她走到车子旁边,替她拉开车门,像保护小朋友那样,手挡在她的头发和车顶之间,把她在副驾驶上安置好,自己才上车。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不算早,马路上变得冷清,交通灯安静地闪烁,岑遥把车窗降下来一些,凛冽的风带着草木枯落的气息灌进车厢内。 谢奕修偏头看了眼:“不怕着凉?” 岑遥迟缓地回答他:“……头有点晕。” 谢奕修给她把车窗往上升了升,只留了细细的一条缝:“以后跟别人出来,别让人灌你酒。” 后来路上开始下雨,一串串轻细的雨水遗留在车窗上,折射着室外的霓虹,一时亮,一时暗。 他们正好开到旧城区比较窄的一处路口,两侧都是低矮的民房,在车子的近光灯里,呈现出柔和的颜色。 岑遥不知怎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想起一部电影:“你看过《恋如雨止》吗?” 不等谢奕修回答,她就说:“里面有一个镜头,跟现在很像。” 女主角橘晶坐暗恋的店长近藤的车回家,在路上两个人遇到前方列车通行,车子被拦在原地,近藤对橘晶说,如果她跟他约会,一定会觉得无聊,而橘晶却兴奋地凑过去,对他说,所以你愿意答应跟我约会了。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暗红色的火车在夜里驶过,窗外雨落不停,就像一场具象的心动。 就像现在,也很让岑遥心动。 她侧过头去看外面:“你说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呢,已经十二月了。” 又自言自语地说:“去年的初雪是什么时候来着?” 谢奕修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他这两年过得混乱颠倒,不记得什么时候下雪,哪一季的天气反常,某个时间段,有过什么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新闻。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说:“应该要到一月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却没得到岑遥的回应。 侧眸去看,才发现她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 又过了半小时,谢奕修的车停在了岑遥家楼下。 他见岑遥仍旧闭着眼睛,本来想等到她醒过来,结果小姑娘倒先用含混的嗓音说:“……是不是到了?” “到了。”谢奕修说。 岑遥“唔”了声,在座位上动了动,却没有起身。 “能不能让我再休息一会儿,我好困。”她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 谢奕修叹了口气,知道再让岑遥睡下去,她大概就要明天早上才能醒了。 他动作很轻地从她面前的抽屉里取了把折叠伞出来,从车上下去,在迷蒙的细雨里撑开,走到副驾驶的那一边,拉开车门,俯下身对岑遥说:“手给我。” 他只是想搀住岑遥,然而她却胳膊一抬,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谢奕修停了停,然而并没有指出她的错误,而是选择对醉鬼进行理解和包容。 他将手轻轻放到岑遥腰间,略一迟疑之后,掌心贴紧了她,单手把小姑娘从车里抱了出来。 然后用手肘抵上了门。 岑遥伏在他肩头,热乎乎的气息拂过他颈侧,让他有些分心。 就算她穿了这么厚的衣服,谢奕修也能感觉到小姑娘外套底下的身体很是纤细轻盈,而该长肉的地方,也都存在得很鲜明。 他的喉结滚了滚,好像到这一刻才弄明白,为什么高中的时候老师说谈恋爱影响学习。 打着伞抱岑遥走到单元楼门口,他问她门是不是要用手机开。 岑遥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手机在包里。” 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拉开拉链去摸。 半天没摸出来。 谢奕修看到了她的手机,收了伞,伸手去帮她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他还没做什么,岑遥却凑上来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包里多了一个手感奇怪的东西。 谢奕修没有反对她的非礼行为,而是低声说:“好了,先送你回去。” 他把手机递给岑遥,岑遥慢吞吞地解锁,翻了好久才找到门禁App,她按了开锁,门缝处响起锁簧弹开的声音。 岑遥满意地将手机塞回去,继续安心地搂着谢奕修的脖子,被他抱上了电梯,并告诉他:“我住五楼。” 谢奕修听她的按了楼层,狭窄的轿厢安静地上升,发出并不嘈杂的低分贝噪音,岑遥忽然用混沌的声音说:“我想到了。” “什么?”谢奕修问。 伞面上细密的水珠散发着湿意,小姑娘说话时的气流擦过他的耳廓,他托在她后腰的手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 岑遥说:“关于你的愿望。” 谢奕修没说话,而岑遥得意地宣布:“我的愿望是想亲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在了谢奕修脸上。
第30章 岑遥的嘴唇柔软地贴上来,掺杂着一丝雨夜的凉意。 谢奕修不自觉低了头,去迁就她的高度。 而岑遥很怕被他推开似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就离开了,又趴回到他的肩膀上。 她好像在紧张,脑袋总是动来动去,仿佛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又不想被他发现,发丝在他的外套上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 丽嘉“岑遥,”他叫了她一声,嗓音很低沉。 岑遥一下子不动了,呼吸也变得轻缓起来。 “这不叫亲。”谢奕修说。 岑遥搂在他肩头的手指蜷了蜷,但也并没有问他,什么样的才算是合格亲吻。 谢奕修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着自己没去占醉鬼的便宜。 不知道她到明早,还会不会记得今天都做过什么。 电梯到了五楼,谢奕修抱着岑遥走出去,他随手把伞放在门外,看她家用的是指纹锁,便握着她的食指按上读取器,顺利地帮她开了门。 回到熟悉的环境,岑遥含含糊糊地说:“……你把我放沙发上就好,我待会儿要洗澡。” 谢奕修说知道了,他先随手帮岑遥把包搁到一边,又走到沙发附近,弯下腰,动作极其轻缓地把她放上去。 松开手的时候,岑遥攀住了他的胳膊。 “想把外套脱了。”她闭着眼睛告诉他。 谢奕修问她:“能不能自己脱。” 岑遥蹙起眉想了一会儿,最后闹脾气一样说:“那不脱了。” 谢奕修看了她半天,还是伸出手,开始一颗颗给她解扣子。 明明是她要求的,他却有种自己在做坏事的错觉。 解到最后一颗,谢奕修扶着岑遥的肩膀,让她侧过身,替她把胳膊从袖子里抽出来。 岑遥今天穿的衣服很衬她,浅蓝色的毛衣显得皮肤非常白皙,而谢奕修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件毛衣很短,短到岑遥一抬手,就露出了半截腰。 窄窄的、小巧的腰。 控制着自己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他拎起岑遥的外套,给她盖在了身上。 然后问她要不要喝水。 岑遥摇摇头。 谢奕修没照顾过人,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原地站着,目光落在岑遥阖起来的眼睛和纤长的睫毛上。 每次都是这种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地凝视她。 以谢奕修而不是桑默的身份。 许久,他说:“那我走了。” 岑遥没应声,大概是睡着了。 谢奕修走出她家,用很轻的力道关好门,而后拿起沾满雨水的折叠伞,乘电梯下楼。 雨还没有停,地上满是淋漓的水迹,谢奕修上了车,没有立即发动,而是在副驾驶上坐了一段时间,莫名地不想离开。 打火之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五楼的方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窗格里光线温和,不知道岑遥清醒过来之后,还能否记起今夜这场雨。 回程的路上,水滴静谧地从挡风玻璃上流下,又被雨刷节奏规律地抹去,空荡荡的驾驶室里,谢奕修想起岑遥方才同自己说着醉话的场景,不清楚这算不算一种想念。 开了近四十分钟,他无意间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座上放着的蛋糕盒。 忘记给她带上楼了。 他从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却会在岑遥勾手抱他的时候,连半盒蛋糕都不记得拿。 谢奕修几乎没有犹豫,就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 楼下的门虚掩着,不知道是谁上一个进去没有关。 岑遥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盖在身前的外套掉在地上。 布料落地闷闷的声响让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几分钟之后,岑遥清醒了一些,她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零零碎碎的画面涌入她眩晕的脑海。 她想起自己跟桑默一起去过生日,她偷偷喝了酒,他给她订了蛋糕,后面……后面她好像就记不太清了。 岑遥从地上把外套捡起来,盯着看了半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应该是桑默给她盖上的。 又坐了一会儿,她没那么晕了,决定迅速去洗一个澡,然后躺下睡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个钟头之后,岑遥穿着睡衣,站在水汽缭绕的浴室里吹头发。 吹到半干,她隐约听见门从外面被敲了几声。 岑遥推上吹风筒的开关,走到门边,踮起脚从猫眼里往外看。 真有一个人在外面站着。 是桑默。 岑遥打开门,问他:“你忘东西了吗?”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面前的男生像走了神,看着她没说话。 “桑默?”岑遥提醒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漆黑的眼眸微微动了下,目光擦过岑遥微湿的发梢和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而后对上了她的眼睛:“……你的蛋糕。” 接着将蛋糕盒递给她。 岑遥想起来了:“是哦,我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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