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希跃跃欲试。 岳靳成没问,主动扫码付款,把三十个圈递到手中。 结果当然没套中,也幸亏没套中。 岳靳成不敢想,一只鹅待在车里,会是怎样的销魂体味。 两人跟着人流继续向前。 煎饼果子摊,爆米花,小糖人,还有穿着汉服的小姐姐们,派发红纸,在纸上许愿,一定很灵。 岳靳成和付佳希并肩同行,俊男美女实在惹眼,每人都被塞了一张心愿单。 盛情难却,也图个好彩头。 付佳希手一挥,不作犹豫,写到是: -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伸头,想看岳靳成写的。 他正好收笔,笔锋锐利,写的是: -所愿如愿 她问:“是我吗?” 岳靳成淡声,“出于道德立场,我选择回答,不是。” 付佳希瞥他一眼:“说得好像刚才在车里,谁干了大好事似的。” 岳靳成微微蹙眉。 她已施施然向前迈步。 付佳希逛得悠然自得,尤爱工艺小摆件。 捏泥人的手艺吸引她注意,细致精湛,传承非遗。 岳靳成看她对一对儿小泥娃很有兴趣,看了一次又一次。 那小人儿惟妙惟肖,显然是一对。 “怎么,姓俞的竟也喜欢这东西?”岳靳成语气凉飕,与这欢悦气氛格格不入。 付佳希仔细端详,不疾不徐反问,“姓俞的那么多,你指哪一个?” 岳靳成:“还有几个姓俞的追求你?” 付佳希点了下头,“不仅有姓俞的,百家姓里我能选出好多个,比如……” 她适可而止,偏头,若有似无地看着他。 岳靳成咽了咽喉咙,像被羽毛挠了痒。 “嘉一妈妈,原来你竟有这嗜好。”他略微提声。 “嘉一爸爸,原来你也有这种嗜好。”她风轻云淡地回击,“既觉得我新交了男朋友,还热衷于在车里冒犯。” 岳靳成:“……” 很好,多久不见,牙尖嘴利上了几个台阶。 俞彦卿真不是东西,都教了她什么破铜烂铁。 他心情明显低落,之后沉默寡言。 付佳希只有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眼底才流露出浓烈情绪。 临近约定接人的时间,刘叔打来电话,说是明天有诵经祈福的法事,周小筠和岳嘉一想留宿一晚。 空出来的时间,夜色漫漫,何其长。 付佳希把街边小吃吃了个遍,没给晚饭留余地。 岳靳成想,她是不想和自己共进用餐,真可笑,曾经最亲密的爱人,连一张桌子都不愿再坐。 两人各怀心事,游荡到晚七点,天太冷,这才目标一致地往回走。 灯影绰绰,红灯笼应景,冬雪积厚,夜不似夜,像将亮的晨曦。 付佳希亦步亦趋,走得随心所欲。 岳靳成不由紧张,每每在她步伐踉跄不稳时,下意识地伸手相护。 “哎。”她忽然驻足。 岳靳成迅速收回双手,佯装若无其事垂落腿侧。 付佳希说:“我买的那对泥娃娃忘记拿。” 就是那一对儿,她嫌重,不想拎着。老板说,先隔这里,等她逛完了再来拿。 她忘记了,幸亏走得不算远,转头回去不过三五分钟。 付佳希刚要转身。 侧脸挨了烫,被滚热的力气阻拦动作。 是岳靳成,伸出的手。 他不让她转身走来时的路。 “别回头。”岳靳成沉声似雾,“新年了,你就一直往前走。” 付佳希安静听话。 在他回来之前,始终维持这个姿势。 又逢雪落,这新年,白雪皑皑,覆盖万物,冻结尘垢,好让来年春风化雨。 “好了,拿回来了。”岳靳成很快折返,气息微喘,怕她久等挨了冻。 “走吧。”他说。 付佳希却如铆钉一颗,定在原地不肯迈步。 “怎么?”岳靳成疑虑。 付佳希轻声,“我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往前走。” 听着像是对他刚才的话的回应收尾。 岳靳成嗯了声,“乖。” 付佳希仰着脸,目光落于他眸间,“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岳靳成怔然。 脑子高速飞转,若要理解成,上一句话的延伸,也勉强能够。 正当他斟酌思考之时,付佳希扎进了他怀抱。 后来的发生,不讲道理 ,无法克制。 或者,某种程度上,彼此都已迫不及待。 满苑已算远离市中心,在回程途中,岳靳成轻车熟路,开入一条杳无人烟的小道。四周树木作掩,鲜有人烟,尤其这春节夜晚。 两人在车里就进行了一次。 分不清谁主动,亦或是,不分上下。 付佳希的腿最后不是腿,是面条,垂垂落于男人强劲的手臂上,又如荡秋千,随着他低头的频率而摇曳。 “……岳靳成。”她揪紧他的发,迫使他从糖水里抬起头。 “不喜欢这个?”他声音嘶哑,如重症感冒患者,“那就换一个。” 他稍稍起身,身影倾盖。 依旧低头,只不过不是照顾身下的人,而是照顾自己的身下。 几秒后,付佳希呜咽。 岳靳成的嗓音,随之起伏,“这儿没人,可以出声。” 寂寞干涸的花园,在滋润里抽出新枝。 “满苑就别回了吧。”付佳希一把勾住要起身的人,在他耳边微喘低哼,“那有祠堂,礼佛清净地,会亵渎神灵的。” 所以她的意思,就在车里。 幸亏这车底盘稳,车身重,多大的动作,从外观也察觉不出异样。 岳靳成被她弄得背脊发酸,眼底被欢愉熬红。 他心里莫名,自己这算是什么? 偷情的奸夫? 对俞彦卿,竟生出了几分愧疚。 “你车里怎么有这个?”付佳希头发散乱,口红蹭出唇瓣,似渐变的花,借着车外的微光,显得别样魅惑。 一盒安全套,拆得暴力,迫不及待。 “随手放的。”岳靳成哑声。 付佳希扯出最后一只,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撕开锯齿口。 岳靳成头皮一紧。 她说:“拆都拆了,就别浪费了吧。” 瑞雪丰年。 车内的人生幻景也同样精彩。 落雪簌簌,夜深无人烟,哼吟声交织,成了迎新的第一首赞歌。 回到满苑。 岳靳成独自在浴室待了许久。 他裹着一身热气出来,地板上烙下一只只未干的脚印。 付佳希觉得不太舒适,索性躺着在床畔看书。 “对眼睛不好,坐起来。”岳靳成说。 “坐不起来了,腰疼。” 他眸色又深了一分。 本想咽下去的话,还是没能堵住。 “付佳希。”岳靳成走近床边,“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确认一件事,你和俞彦卿,是不是在谈恋爱。” 付佳希说:“只谈恋爱吗?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岳靳成心口如砸重锤。 是指,结婚吗? 他收敛情绪,愈发迫不及待,咬牙切齿地应,“行。就当你们奔着结婚去的。” 付佳希眼神无辜,圆溜溜地盯着他,静待下文。 “所以你要怎么处理我?”岳靳成问:“像刚才在车里那样,每个月有空了就召我去?还是定个地方,定好固定时间?” 付佳希问:“你可以?” 岳靳成默然,目光像割裂的瓷片。 连付佳希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分过。 就在她快要缴械时,岳靳成说:“我可以。” 付佳希愣了下,饶有兴致地继续盘问,“你是怎么个可以法?” “时间地方你定,怕被人发现,就来H酒店,是柏丰旗下的产权,我打声招呼,顶层套间归你。” “可我现在的工作,经常要出差,国内国外到处跑。” “你的业务,应该去北上广居多。”岳靳成说:“这三个地方的企业活动常有邀请函,我让焦睿留意。” 付佳希又问:“那俞彦卿那,你打算怎么隐瞒?” 岳靳成的耐心似已到了极限,又一听此人的名字,简直快要爆炸。 他忍下一口气,“随便!发现了他就打死我吧!” 付佳希再也忍不住,嗤声笑了起来。 岳靳成恨不得将她揉一顿,男人做到这份上,够他妈不要脸的了,她还笑。 “很危险的诶,媒体曝光,柏丰总裁当小三。” “放心,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任何人拍到你。” 付佳希笑意慢慢淡下,轻声问:“所以岳靳成,你后悔了吗?” 岳靳成蹙眉,“哪件事?” “不批我离职。” “不悔。”岳靳成执拗,“你都要离开我了,我又不是男菩萨。你也不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做不到审时度势,百忍成金。” 付佳希问:“还有吗?” 岳靳成一时的情绪翻涌得以宣泄,又觉得无力,他低声说,“佳希,我还是后悔的。其实,忍一忍又怎样,我明白,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无论人生,婚姻,家庭,还是事业。你该保持一份清醒的‘自我’,你也有权利到达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哪怕过程中,会有‘排他’的牺牲。我理解,我都懂,但我还是失控和贪心了……我想成为你‘自我’的其中之一,而非‘排他’里的舍弃物。” 付佳希愣了愣,慢慢的,眼底涌出潮意。 “你都不跟我说这些的。” “已经犯了一次错的人,言多必失,我也不想再遭嫌弃。” “所以你就放弃了,心甘情愿当‘小三’,也不愿低头?” “不是不愿意。”岳靳成片刻无言,懊恼自己的失策,“我就没想过,俞彦卿这么能耐,一个多月就能打动你。” 他咬字酸涩,喉间似梗,“确实一表人才,优秀出众,他给我的危机感,从第一面起就一直存在。” 女人直觉犀利,男人也同理。 “这样啊……”付佳希尾调轻悦上扬,对方才的剖心明志似是满意,只是有一件事她仍不得解,“俞彦卿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又提起这人? 岳靳成不耐道,“他会放过这绝佳的,耀武扬威的机会吗?” “昨天他在这儿待了也没多久,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你陪奶奶去祠堂抄经,他要去喂鱼,就在院外的那道长廊里。” 长廊? 付佳希忽然想起。 她失笑,问:“你不记得了吗?去年,春节,年初一,也在长廊下,你做过什么事。” 岳靳成眉心微皱,“我当然记得,你亲我的每一次,我都有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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