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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两个月，虽然 714 的调查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但审讯方面却相当不顺利，姚建平在医院审过几次高冠杰，但男人都一口咬死他和 714 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怂恿任何人进行犯罪，除了白灵的案子和对萧厉杀人未遂他已经无法抵赖之外，刑侦局至今没有取得关键性的突破。 阎非淡淡道：“叫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当然，你吩咐的事儿我哪敢忘。”萧厉得意地用手指扣了扣手边的东西，“就算问不出来什么，估计也能叫他气的够呛吧.......花了二十年下的一盘棋，这回可输光了。” 两人在审讯室里等到十点，姚建平准时将高冠杰从看守所带了过来，男人被带进审讯室里时同样消瘦了许多，脸色泛着病态的青白，见到阎非，高冠杰的眼神几乎立刻转为阴冷。 萧厉笑道：“别来无恙啊，最近过的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高冠杰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他们，阎非像是对他的态度也不意外，淡淡道：“你可以不开口，今天也不是为了审你，只是为了告诉你，在怂恿犯罪方面，薛哲已经同意出庭作证，你不可能完全撇清关系，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掌握你过去曾在网吧登录特定账号的证据，你就抵赖不掉。” 高冠杰还是不说话，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萧厉见状笑笑：“我知道你还记恨阎队废了你的事儿，不过这也没办法，你先捅他的，人家是正当防卫。” “说正事。”阎非看他一眼。 萧厉了然地点点头，将手边几份打印文件推过去：“至于 714 嘛，不如先看看这个？” 高冠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打印文件，却见上头都是些微博截图，连着一个星期，热搜是那个都挂着 714 凶手落网的消息，他的脸色一下变了：“你们......” 萧厉抱着手臂：“这是这个星期的实时截图，这个 714 凶手的名头可不是我们给你的......对于刑侦局来说，要让你因为 714 的案子上法庭是需要证据的，但是想让公众相信你就是 714 的凶手可不需要这么麻烦，这件事你得感谢齐磊，也得感谢你自己，多亏了你把我俩挂上热搜，也多亏了你的迷弟来撞了我们，事实胜于雄辩，我那篇推测分析里的很多东西外头都相信了。” 高冠杰脸色发僵，许多年前他虽然没有偷，但是媒体却成功让所有人都相信了，如今的一切就仿佛是当年的重演......他还没说话，阎非冷冷道：“光是白灵的案子就够让你在里头呆很久了，考虑到你在信息方面的闭塞，看守所会给你提供单独的媒体阅读时间，我已经提过申请了。” “你......”高冠杰脑子一热，一把推开手边的报纸，恶狠狠道，“你们破不了当年的案子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们翻不了案。” “谁知道呢？”萧厉耸耸肩，“一旦大众相信了是你做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提供什么线索？毕竟现在外头人人都认识你的脸了。” 高冠杰脸色难看至极，萧厉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带的笑都变的有些阴冷：“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当时你是怎么怂恿严昊杀阎正平的，或者说，原来你指望的不是严昊吧？” 高冠杰咬了咬牙，仍是不发一言，萧厉便自顾自说下去：“我背上有道疤，是被我爸打出来的，当时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忽然大发雷霆......我一开始一直以为那是阎正平打来的，但事实上，我后来查了我的住院日期，对着案宗来看，打那个电话来的并不是阎正平，而是一个知道案情，又存心想来刺激我父亲的人。” 他冷冷抬起眼：“你明明可以让三起凶杀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到了我妈的时候你却有意改变了一些手法，最早的时候你没指望严昊杀人，你押宝押的是我爸，但是最终我爸因为我的缘故没动手，你才找上严昊的。” 阎非想起阎正平当日的惨况，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捏的发白：“因为这件事，我们也仔细对过严昊在动手杀人前的行动轨迹，他的工作同事说他在杀人前接到过很多次警方盘问的电话，为此严昊甚至给警局投诉过，但事实上那段时间对于家属和朋友的盘问早就结束了，联系他又了解案件详情的人，除了警方，就只会是凶手......他有意想将严昊逼到崩溃。” 阎非眼底的神色发冷：“你不用着急，这一切早晚会水落石出，你教我的，活着才能更痛苦，所以如今你也必须要活着承受这一切。” 萧厉笑道：“我们一点点查，你就好好呆着吧，几个金主爸爸可都指望着你的新闻撑上大半年，随着曝光的增加，会有越来越多人相信，我们所说的就是真相。” 高冠杰脸色僵硬，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相信”是一种可怕的惯性，当初他也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公众“相信”了洪俊是凶手，事情到了那一步，即使是和洪俊素不相识的人都可能来指认他，然而现在舆论风向已转....... 高冠杰越想越是心慌，随着耳边幻听的声音减响，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阎非淡淡道：“过去你的运气不错，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萧厉笑着叩了叩桌上那几份文件：“可要好好看给你准备的报纸啊，说不定哪天就找到实证，你放心，你的名字一定会写在头版头条......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二十六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 从看守所出来，太阳很大，萧厉就着门口的吸烟处点上一根烟，又给阎非也递了一根：“所以，接下来怎么办？虽然人抓到了，但是你们二十年前可是错抓了洪俊，人还死了，这个事情估计有点麻烦......当时局里的领导是不是也是段局？” “嗯。”阎非给烟上了火语气淡淡，“段局说了他之后会退下来，走之前开发布会谢罪，当是引咎辞职，算是对 714 有个交代，之后他在警署那边有个师弟，会过来接替他的位置。” 萧厉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惊的微微睁大了眼：“这么严重？” 阎非点头：“这也是段局的意思，这个位置不好坐，过去这么多年，能够全身而退的人也不多，他想歇一歇。” 萧厉想到这次他和阎非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他那天晚上和罗小男在刑侦局都眼睁睁看着段局前后接了警署不下二十个电话，身上担着的压力可想而知，事到如今这个结果也不是完全在意料之外，两人各自沉默地抽了一会儿烟，末了阎非将烟屁股摁在公共烟缸里：“你一会儿有事？” “怎么？”萧厉抬眼。 阎非向车走去：“我妈说之前你答应她要去家里吃饭的，现在已经做上了。” 萧厉措手不及，僵在原地：“我......这不方便吧，能不去吗？” 阎非凉凉睨他一眼：“可以，你答应我去警校深造，那我替你和我妈解释。” “......” 萧厉翻了个白眼，见阎非越走越远，到底还是没法子，匆匆追上去。 “哎，你他妈讲不讲道理啊，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哪有你这么天天逼着我去上学的......阎非！”
第107章 714连环杀人案 29 十天后。 阎非接受采访的时候，信息部方面已经排查完高冠杰去过的将近三十家网吧，虽说他很小心地选择了一些不需要登记的边缘区域，但经过大量筛网式的调查，他们还是从一位当时在高冠杰身后做直播的网民视频里，找到了高冠杰曾经给曾成化发图的证据，与此同时，也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联系他们要提供 714 的线索，姚建平一个星期内至少接待了三四个。 虽说进展相对缓慢，但是高冠杰身上背负的血案也在一点点理出头绪，信息部的下一步是追查高冠杰和李兴腾的网络关系，预计大概也要耗时一个星期才能完成。 在这个时间点，阎非接受采访，自然也有进一步争取舆论转向的意思。他的身份摆在这里，面对媒体的镜头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前一天晚上罗小男通过萧厉和阎非核对过一次采访内容，确定过大概走向后才正式安排了阎非上镜。 早上十点，阎非出现在录影棚的时候穿了一身的正装，罗小男难掩脸上的兴奋：“就这一身再捯饬捯饬，到时候放出去肯定有很多小姑娘买单。” 萧厉无奈：“你控制一点行不行，你这又不是娱乐报刊，再说，人阎非还戴着婚戒呢。” 罗小男哼笑了一声：“我看最近他老婆的案子解决，他脸色都比原来好了， 倒有重新换发第二春的可能性。” 她说完便热情洋溢地迎上去，招呼着化妆师来给阎非稍微打理一下，萧厉看她这副殷情的样子，心想罗小男这人的原则真的是相当简单粗暴，无论是之前让他去找阎非不痛快，还是现在把阎非当封面人物，其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钱。 十点半左右一切准备妥当，阎非在罗小男的对面落座，因为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萧厉的身份相对敏感，原本应由他来做的采访，如今只能让罗小男来问了。 萧厉对此倒不觉得可惜，毕竟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干多了确实会有麻烦，更何况罗小男的父亲这半月忽然回国，罗小男向来喜欢在她父亲面前表现，这样的机会自然得让给她。 萧厉站在场边看着监视器，按照一般人物访谈的套路，两人从阎非的学生时代开始聊，之前萧厉也多少听姚建平说过一些，阎非在他的母校周宁市警官司法学院里是全校有名的尖子生，虽说因为阎正平的事情多少受了一些非议，但实力放在那里，以至于直到现在，每年他的母校还会请他回去做战术训练。 说辞昨晚大概都已经对过，采访进行的相当顺利，聊了十五分钟过后，罗小男终于开始切入了这次的正题。 “想问一下，阎队长，对于这次 714 的翻案以及之后引起的舆论风波，您是怎么看的？在决定做这件事后，有过后悔吗？” 萧厉深吸口气，知道接下来的回答才是重中之重，就见监视器里阎非垂眼稍稍思索片刻，很快语气淡淡地开口道：“对于我们警察来说，碰到案子，找到真相，这是我们的职责。十五年前我父亲接手了这个案子，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够找到真相，甚至还给一些受害者的家属带来了更大的伤害，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失职了，我父亲最终也是带着遗憾走的......从我还在警校的时候就知道，如果我父亲还在，他同样也会支持我现在的这个决定，因为不论舆论怎么说，大众怎么看，真相都不应该被埋没，对我来说，抱着这样的信念，即使我真的被永久停职了，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没什么好后悔的。” 录影室里一片安静。 萧厉现在愈发觉得阎非平时不说话纯粹是因为懒，如此一席话过后，甚至平时偶尔会开小差的摄像场工都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可见魄力如何。 罗小男之后又问了几个关于高冠杰落网的问题，其中有不少都是有意编排出来替大众解惑的，例如高冠杰受伤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为什么第一次车祸后刑侦局方面一直没有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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