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跟任何人都不会产生矛盾,会议结束,只有他脸是白净的,半分未红。 北京的会议是七天,他们商量最后一天有时间就去逛逛故宫颐和园之类的古迹,又想给家人带些东西。章望生晚上没跟着逛,他到理发店理了头发,在路边小餐馆要了碗面条,简单吃完,回去继续整理材料。 国营招待所本来一个屋子住两人,他等人分完,只剩自己了,便单独住一间。单住挺好的,招待所环境不错,有热水,有沙发茶几,他洗了个澡,出来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 他看着看着,便抬起脸,望向大红色的茶壶出神:他很快就要坐火车离开北京了,那么远,火车要开很久才能到省城。怎么那么远呢?隔的真是太远了。 外头有敲门声,他以为是郑丰年他们回来了,说到这几个同伴,都是很真诚很有毅力的那种人物,章望生还管郑丰年临时借了钱,因为那顿饭,他钱花光了。 回去得赶紧把钱给人家寄过去才行。 门一打开,却是南北,他刚觉得惊讶,都没怎么看清楚她什么打扮,她的气息就靠近了,嘴唇贴上来,特别柔软,温温的,这种感觉一下就把人刺激得不行,章望生本能地搂住了她的腰,开始跟她接吻。
第49章 谁也没说话,章望生一手搂紧她,一手把门带上,混乱中摸到插销,划拉过去。他不晓得她为什么突然来,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昏头昏脑的,只晓得撬开她嘴唇,往里头去,他把她舌头吮得发紧,这种滋味他一直没办法忘却,再次得到,他居然对她感激得不得了。 她前几天还跟他像宿敌,公开羞辱他,这一会儿,又跑来找他,章望生心里非常柔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晓得她难过,他对不起她。无论她这回来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吧,她爱怎么对待自己就怎么对待。可他没想到,她上来就很缠绵炽烈地吻住了他。 南北喘着咬他嘴唇,她在学校心神不宁,跟跑过来问,她其实不晓得他走没走,走没走的,她都要找他,他一开门,她心跳隆隆,不管不顾了。 她不是在做梦,抱着的是个实实在在的章望生,她非常急,急着去亲吻他,拥抱他,她去摸索那个衬衫扣子,想要解开,章望生已经迷乱了,他想要帮她,可南北把扣子直接拽掉了,扣子掉到地上,滚到了一边。 这一切太快了,也太混乱了,章望生有些晕眩,他没跟人这样亲近过,亲吻的滋味太蚀骨,身体颤一下,灵魂就也跟着颤一下。 走廊响起脚步声,说话声,章望生听出是几个同伴,郑丰年果然敲起了门:“望生,开门呐,尝尝烤鸭!”又是一阵笑声,“望生,老郑请咱们吃烤鸭,你屋里地方大,在你屋吃!” 章望生一手抵着门,一手环抱住她,南北仰起脸,看他喉结在动,眼睫毛深深垂着,她觉得他真是英俊,她打小就觉得他好看,这是真的。章望生血冲着脑袋: “谢谢你们,我……” 南北的手跟着本能一直走,她不管外面是谁,只是这么走着,章望生脸轰地一下红透,耳朵发胀,他沉寂的身体被刺激到痉挛,几乎要呻|吟出来了。 “望生,望生啊,你怎么回事呢?”外头人说说笑笑,没太在意,不晓得他在屋里墨迹什么不开门。 章望生攥紧她手腕,不叫她乱摸乱弄了。 “郑大哥,你们吃吧,我吃过了,有点头疼想先休息了。”他觉得自己音调一定很怪异,怕人听出来,南北一直昂着头看他,他低头,两人目光对上,她忽然狡猾地冲他笑了,像是憋着,在恶作剧。 外头郑丰年几个还在玩笑:“真不吃啊,那我们吃了,你明天可别后悔!” 章望生深呼吸着:“没事,你们吃。” 他们的脚步声终于远了,声音也远了。 南北红润的嘴唇张开:“我也想吃东西。” 章望生人还在情|欲的震荡中,他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她抚摸起他的腰,很暧昧说:“我可以吃你,你要喂我。” 章望生脑子清醒一点了,他脸很红,眼睛也有些迷离,觉得这样不行,什么都没说清楚,她好好一个大学生,跑来招待所找男人,传出去,影响很坏的。 他不够自然地请她在单人沙发上坐,问她要不要喝茶。 南北又藤蔓一样缠上来,她很直接:“我是来跟你睡觉的,你不要装不懂,也不要告诉我,你不想睡我。” 章望生心跳如雷,这算什么呢?两人当初闹成那个样子,再重逢也不算愉快,她还是跟从前一样,霸道任性,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他能给的早给过了,不能给的,时至今日,还是不能,她大学还没毕业,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 南北看出他的犹豫,她紧紧贴住他,蹭他胸膛,他衬衫早散开了,凌乱不堪,皮带也松松垮垮垂下去,整个人显得很不检点。 “你一直想睡我的,只是不敢,现在我早长大了,你很久没碰女人了吧?”她生涩又热情地挑逗他,章望生被撩动了,他很难抗拒这样真实的身体,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勾起些心酸的回忆,他心里充满了怅惘。 “我不清楚你怎么想的,但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不能稀里糊涂的,你还在念大学,我也……” 南北捂住他嘴唇:“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她直撇嘴,“你一直这么虚伪,想要的,从不敢要。” 章望生抓她手:“咱们应该先谈一谈,先谈谈吧?” 南北说:“谈什么?你要一辈子当我三哥吗?” 章望生被她搞得又痛苦起来:“我确实想过,可事与愿违,咱们先坐下来说会儿话好不好?” 南北失望地看着他:“我不要谈,你总是在拒绝我,我是不是很廉价?因为我是主动送上门的,所以你不要,你那么爱邢梦鱼,都娶她了,怎么还是过散架了呢?” 她说完就转过身了,章望生从后头抱住她,他没功夫想,他一见她那个架势,怕她走了,他很恐惧。 “别这么说自己,你晓得我从没这个意思。” 南北立刻扭头,她亲他脖颈,抚弄他下巴,呢喃喊了句“三哥”,章望生听到这个称呼,眼泪就下来了。 “三哥在,三哥在的。”他哽咽着说。 南北捧起他的脸:“你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毕业,就结婚,我很快就毕业了。” 章望生的心被她咬着嚼着,他抱紧了她,他觉得自己很没有廉耻,明明晓得自己跟她已经不相配了,他比她大许多,她要嫁给他,他却觉得真是太好了。 两人之间那么深的芥蒂,一句都没说呢,章望生心里有些乱,南北却一直咬他耳朵说情话: “我从小就想着嫁给你,想二十多年了,你不能不要我,你再不要我,我们都老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呀?” 她撒娇的语气,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章望生把她紧紧按在胸口,他真是太爱她了,他能为她死,只要她好,她是他的心肝,他的魂儿,这些年从没变过。 他想到她在课堂上那个样子,心痛得不行,他觉得她没有原谅他,她也不去说那些,他想道歉轻飘飘的,没法出口,他觉得两人应该慢慢再熟起来,容他修补,不能是当下这样,他觉得太不尊重她的痛苦。 南北已经从包里拿出安全套,这玩意儿,在市面上还不是能公开出售的正规商品,这是美国货,章望生哪里见过,她拉着他的手,往床上躺: “你怕我怀孕是不是?不会的,用这个就行了。” 章望生大约明白她手里拿的什么了,他有些害羞,因为没见识过,他还在苦恼着怎么跟她谈,她已经热吻上来了,这样的滋味,叫人沉沦,沉沦就是理智朝上头去,感情跟身体却往下坠。 这种夫妻能做的事,自然是做了夫妻才行,章望生这么想着,南北把他眼镜摘掉了,她摸了下他鼻梁上的压印,再抬眼,一下就看清楚了三哥眼里的种种,她心跳很快,她早想跟他睡觉了,爱欲的种子埋成化石了又复活过来,她又见着他了。 “三哥,你害怕是不是?” 章望生比她抖颤得明显,他点点头:“容我想想,我这会儿心里很乱,你看咱们刚碰到一块儿,就这么着不合适,你也想想,别这么冲动。” 南北却瞧他眼睛瞧入了神,他眼角有了点微弱的纹路,三十,他居然已经三十岁了,一个人若是能活七十岁,这便几乎去一半了。 她这么想着,便哭了,章望生找手绢给她擦眼泪,她哭着说:“三哥,咱们在月槐树一块儿吃过苦。” 章望生不晓得该怎么安抚她了,她哭,他就也跟着流眼泪。她说什么,他就一直点着头意思他在听。后来,她哭得伤心了,趴他肩膀上咬了起来,他不停抚弄着她的头发,头发都是痛苦的。 “三哥,你还能不能是我的啊?”南北哭得肝肠寸断。 章望生嘴角抿了眼泪:“是,一直都是你的。” 南北摇头:“你怎么又骗我,你都不要我。”她黏糊糊的脸,去蹭他,耳鬓厮磨间埋怨着他,呜呜咽咽,像可怜的小狗,章望生神思恍恍惚惚的,他以为身处月槐树,可分明不是那个月光了。 “我要的,我怎么会不要你?”他回应着她的吻,吻也是痛苦的,什么都苦,两人的亲吻连着亲吻,他对她感觉强烈到很快完全自我放弃了,任由她处置身体,他总觉得他已经给不了她什么了,学识、财富、青春,这世上一样样的好东西,她自己就有,就这么一副身体了,她想要,就拿去吧,她现在就是杀了他,他也会把刀子递上去的。 衣裳一件件脱掉了,章望生跪在她上方,他有些痴了,他不是不记得她少女时期的美丽窈窕,可她真正长大了,胴体成熟,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再次流下眼泪,他要是再年轻些就好了,尽管他现在身材修长、结实,是个正当年的男人。他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尽自己所能,但错开的年龄,是无法逾越的,章望生膜拜一般,轻轻抚摸起她细滑光洁的脸颊。 南北心里没有任何恐惧,她清楚,是三哥在看她,她就是给他看的,她虽然有些腼腆,心跳很快,可她还是大大方方舒展开自己,热切地等待着他。 章望生非常紧张,心跳地都要吵聋自己了。南北的脸绯红着,坐起来,跟他接吻,她脸上一直那样红着,非常美丽非常娇俏,他心动不已,能叫她高兴,他心里就非常满足,什么都无法替代的一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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