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包厢的气氛陷入寂静,俞星塘的态度勾起了在座所有人的好奇心。 只听见陈则初将茶杯重重放在餐桌上,哐当一声,他嗓音低沉,“我不喝酒。” 众人看看俞星塘,又转过去小心翼翼观察陈则初的脸色。 陈则初的目光冷峻,抬头看向那位背头男,慢条斯理道,“让不熟悉的女士给别人敬酒,不礼貌。” 毫不掩饰的不悦,让背头男一时有些尴尬。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在座的人虽然都知道这位年轻总裁性格清冷,但也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直接。 宋律师干笑两声,“不喝酒,那喝饮料,来,倒上。” 服务员立刻上前满上饮料。 * 俞星塘愣了片刻,盯着眼前的酒杯,始终没有和陈则初对视。 有人起了个话头,包厢里又热闹起来。 俞星塘突然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胃,皱起眉头,转过身说,“不好意思,宋律师,我下午吃了点凉的东西,这会儿胃疼,我出去一趟。” 说着拿起包就走了出去。 江冉跟了出来,刚开口问她,“没事吧?” 抬眼就看见俞星塘神色恢复如常。 俞星塘抱歉地说,“冉冉,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先回了。” 江冉拍拍她,“行。那你跟他?” “没事,我一会儿联系他。” 离开宴会厅,俞星塘终于松了口气,她拿出手机,给宋律师发了条信息,随即打开叫车软件。 酒店的位置稍微有些偏,一时半会儿没有司机接单。 俞星塘担心碰到酒局上的人,准备去门口打车。 走廊弯弯绕绕,她问了几个服务员,从宴会厅绕到了侧门附近。 刚走到雕花长廊上,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长廊的出口。 男人西装搭在胳膊上,身材修长挺拔,看向俞星塘的方向。 俞星塘放缓脚步,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长廊上光线暗,看不清楚陈则初的表情,他眉骨在阴影下愈发高挺,轮廓硬朗,带着股距离感。 他开口,并没有问俞星塘为什么在这里出现,而是说,“你回哪?” 俞星塘怔了怔,她原本想解释几句,看来对方并不在意。 她回答,“酒店。” 说完这句,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开了过来。 陈则初侧了侧身,“上车,送你回去。” 俞星塘站在原地没动,她脸上挂起微笑,摇了摇手里的手机,“不用,叫车了。” 秋夜微凉,刚说完这句,俞星塘打了个哆嗦。 陈则初注视着她,他眉眼深邃,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异常严肃,“景区已经下班了,这附近没有车过来。” 俞星塘对上他的眼,看手机的动作顿了下。 正想着再找个理由,后排车门打开,司机吴晖下来,站在了她身边。 俞星塘抿了下唇,既然迟早要遇到,也没什么好逃避的。 她弯腰上了车。 * 给吴晖报了酒店名字后,俞星塘靠在车窗上休息。 车内昏暗,隐约弥漫着清淡的植物味道,如同雨后水汽粘在树叶上,干净又潮湿。 郊区的路上车少,也安静。 陈则初懒懒往座椅上一靠,伸手松了下领带,开口问她,“回来多久了?” “两个星期。” “怎么不回家住?” 陈则初问得直接,俞星塘突然愣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抿着唇没说话。 几分钟后,陈则初拿出手机处理工作信息,眼睛盯着屏幕,随口说了句,“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妻子。如果需要什么资源,可以直接跟我说。”
第2章 俞星塘扯了下唇角,他果然觉得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是结识人来了。 “我不需要什么资源,就是来感谢下宋律师。” 陈则初头也没抬,“你和薄谷的官司,处理完了?” 俞星塘侧目,她没想到陈则初能准确叫出和她打官司的品牌方的名字,看来他知道这件事,从来没问过自己,大概是不关心吧。 “嗯,对方已经道歉了。”俞星塘声音淡淡的。 “那就好。” 车子从景区驶出,开向市区,车内寂静无声。 刚刚的对话结束后,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俞星塘头抵在玻璃上,并不打算没话找话说。 陈则初处理完工作,放下手机,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骨。 等红绿灯时,他偏过头看向俞星塘,“既然已经回国了,就回家住吧。”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表情也淡,像是在邀请一位朋友去家里作客。 这两年,俞星塘跟陈则初联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俩人本来就是长辈安排下结婚的,况且过程并不愉快。 尽管从小认识,却不太熟悉。 俞星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段婚姻关系。 婚礼第二天,她就飞去了伦敦读硕士。 “我平时作息不规律,怕打扰你。”俞星塘随便找了个理由,她这两年一个人生活,自由惯了。 陈则初不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语气严肃了几分,“奶奶知道你回来了。” 俞星塘回国的事没告诉家里人,她愣了愣,“奶奶怎么知道?” “陈肖寒在酒店看见你了,你住的酒店是他朋友开的。” 陈肖寒是陈则初的堂弟,和俞星塘见过几次。 俞星塘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跟你回奶奶家吃顿饭?” 陈则初瞥她一眼,并不赞成她这种在长辈面前秀恩爱的方式,“你回来了却不回家,奶奶以为咱们感情不好,还是不要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这句话说完,车里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陈则初并非多么向往婚姻生活,只是在他看来,俩人已经结婚,俞星塘也学成毕业,两个人需要步入正常的轨道。 说起陈家,和俞星塘最亲近的就属陈则初的奶奶吴秋莲了。 吴秋莲两个儿子,两个孙子,家里没女孩儿,打俞星塘十几岁时就喜欢她,这些年也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老人今年七十好几,身体也不大好。 前段时间打电话,一直念叨着想见她。 话说到这份上,俞星塘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她抬眸,“可是我没拿行李。” 陈则初不想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精力,“你找人收拾好,晚点让吴晖去拿。” 吴晖赶忙答应,”好的陈总。” 他坐直身体,淡淡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俞星塘低头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没再挣扎。 * 不一会儿,车子穿过闹市,驶往城郊的别墅区。 从市区到家有半小时的车程,俞星塘今天穿的裙子是修身款,保持刚上车时规矩的坐姿,时间久了有些难受。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无意撞上陈则初的眼神。 陈则初和她对视几秒,接着把自己的西装递了过来。 俞星塘的连衣裙外面原本搭配了一件西装外套,包厢里热,她脱下来挂在衣柜里,走得急忘记拿了。 车里开着暖气,温度不低,俞星塘没接,“我不冷。” 陈则初朝她胸口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把手上的西装扔了过去。 俞星塘一脸莫名其妙。 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尴尬起来。 她今天的连衣裙是背心款,唯一的小设计是胸前缝了两颗珍珠纽扣。 上面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胸口位置微微敞开,露出些许风光。 她脸有些发热,一把接过西装,盖在胸前,谢字还没说出口,转过身,陈则初已经看向窗外了。 从她认识陈则初起,他就是这种人,斯文有礼,即使是结了婚不太熟的老婆,也不会有任何逾矩。 俞星塘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觉得好笑,微微勾了下唇角。 * 车子开进云玺公馆,停在院子门口。 俞星塘和陈则初一前一后进去。 保姆蓉姨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迎了出来,看见俞星塘,先是一愣,随即热情道,“太太回来了?” 两人婚礼那天,俞星塘和蓉姨见过一面,她点点头,“叫我星塘就行。” 她站在玄关处,环视四周,看着几米挑高的客厅,想起两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房子只做了基础装修。 那时候家具还没进场,空空荡荡,现在已经变得简约又有品位。 陈则初手插在兜里,等了几分钟后,对俞星塘说,“走吧,带你看看。” 这栋别墅一共四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 房子地面和墙面都是浅灰色调,家具以黑色和木色为主,没有繁复的装饰。 俞星塘跟着陈则初上了楼梯,陈则初边上楼边解开领带,走到二楼时,抬手指了指,“这层空着。” 这套别墅是吴秋莲给俩人选的婚房,还没装修完俞星塘就出国了,并表示自己对装修没有意见。 软装完全是陈则初的风格,一眼望去,宽敞清透,却又透着股冷寂。 走到三楼,陈则初带她进到最里面的房间,随手把领带扔在沙发上,解下手表,随意说了句,“这是卧室。” 准确的说,这是陈则初的房间,俞星塘只在这间屋子待过一夜。 如今回来生活,她认为两人还是保持互不干涉的距离比较好。 两人走到楼顶的露台前,没有继续往前,陈则初打开灯,指了指上面,“露台很少用,你想上去的话,让蓉姨打扫打扫。” 俞星塘这会儿对露台并不感兴趣,她问道,“我住哪里合适?” 陈则初转过身,垂眸看她,似乎对她的问题早已有答案,“二楼一层都可以。” 他看向俞星塘,“你看哪间房合适,让蓉姨帮你收拾。家里缺什么了让她去买就好,大件可以找我助理。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完就下了楼。 俞星塘看着他背影,感觉他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房东,无声笑了笑。 * 蓉姨还等在客厅。 俞星塘挑了间靠里有阳台的屋子,蓉姨给她换了新的床单被套,又拿来睡衣和洗漱用品,“这是之前放在您跟先生卧室的东西。” 简单收拾之后,蓉姨就离开了。 俞星塘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深黑的夜。 屋子的装修和家具无一不透露着品质,身在其中的人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房间里看不见月亮,只有微弱的光洒在斗柜上。 蓉姨把她结婚那天放在这的物品都拿了过来,俞星塘一眼就看见了最上面的戒指盒。 她从来没戴过。 想到接下来要真正面对婚姻生活了,俞星塘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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