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疏桐显然是没料到赵家的亲戚会这么热情,和她以前每次过年回老家时候见到的八大姑三大姨也没什么差别。 在车上的时候,她还以为有钱人家的亲戚总是高冷一些。还打算着到时候自己这个做小辈的要热情一些,不好冷了场子。 哪想到她几乎快被热情淹没了。 从进门到现在,说话的嘴巴就没停下过。 不过,热情归热情,亲戚们话里话外都是打探她和赵新觉私生活的事儿,也都是不好对付的硬茬。 就在骆疏桐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沈曼的话如同天外纶音,将她解救出来。 “我大......大嫂来了。” 骆疏桐对于这个称呼十分别扭,喊起来也磕磕巴巴,比得知自己喜提霸总老公还要别扭,毕竟一个多礼拜前,她和沈曼还有可能是婆婆和媳妇的关系。 现在托了赵新觉的福,骆疏桐直接和沈曼一个层次,两人成了妯娌。 她拉过沈曼坐在身边。 骆疏桐性子能说会道,开朗活泼,读书的时候还是学校外联社社长,每一年美院举办活动的经费都是靠她筹来的。 而且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她妈妈跑乡下,应对亲戚朋友还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车轱辘话说多了,多少有点烦。 有了沈曼的作陪之后,骆疏桐轻松许多,亲戚们要是还有什么话问出来的,骆疏桐都拿沈曼当挡箭牌,渐渐地大家的注意力总算没有全放在她身上。 “沈曼,子赫呢?我们坐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人?” “对哦,去了加拿大多久了,也有五年了吧。”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现在的男孩子也不惶多让,我上次去美容院还看到男生做美容呢……” 忽然之间听到赵子赫的消息,骆疏桐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尽管一个礼拜之前她还是赵子赫的女朋友。 但事实上,骆疏桐早在七夕节之前就想和赵子赫说分手。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找到恰当的机会。 而且这个分手的念头在七夕节落水的时候,达到顶峰。 她没有和赵子赫结婚,而是嫁给了赵新觉,那就说明她在七夕节之后就和赵子赫谈了分手。 既然两人已经坦然分手,也没必要在听到赵子赫消息的时候大惊小怪。 骆疏桐很平静地听亲戚们讲话。 甚至有个亲戚说完赵子赫很久没有回来,问骆疏桐以前有没有见过他的时候,她也眼不眨心不跳地摇摇头。 看来她们并不知道赵子赫和她的关系。 骆疏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件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估计要闹出不少风波。 还不如直接否认。 一说到儿子,沈曼有了底气。她这儿子虽然不怎么听她话,但争气,从加拿大的学校毕业也拿了个优秀毕业生奖。 沈曼说:“快来了,快来了,刚还给我打电话说在外面弄头发。” 骆疏桐坐了一会儿也腻了,她现在还担心着赵秋帆。她和赵新觉刚踩上红毯,老宅的李管家就上来说下午老太太去接孩子的时候,孩子中暑了,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睡觉。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骆疏桐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生育分娩,但赵秋帆好歹是自己的血肉,就算不能豁然接受母亲的身份,但职责是要尽到的。 她站起来,歉意地说:“我先不聊了,去看看孩子。” 沈曼拍拍她的手,温柔地说:“去吧,在二楼左拐第一间。” “好。” 骆疏桐走后,这些贵妇亲戚们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 “啊呀!新觉结婚五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新妇呢,长得很漂亮嘛。” “上次他们结婚你没去?不过还别说,我感觉她比结婚的时候气色好不少,看起来还真的像大学生。” “估计病好了吧,不是说生秋帆的时候吃了点苦头,身体不太好嘛。” “女人就是生孩子吃亏,身体太遭罪了......我有个朋友,她女儿今年年初刚生完孩子,我去看的时候吓了一跳,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 “好在新觉的新妇恢复过来了,长得很讨喜嘛,性格也好。” ...... 骆疏桐没有来过赵家的老宅,不算上后花园,光房子的产地面积就有1000多平,房间多得有如迷宫,果不其然,在她去找赵秋帆的路上迷路了。 最后还是佣人领着她去的。 打开房门的时候,往里走了几步,孩子还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没有醒来,用不着她。 手机恰好也在这时候快没电了,骆疏桐在床正对着的墙面上找到了插座。 不一会儿,她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赵秋帆刚醒。 孩子小小的一团,今年才四岁,坐在床上,不太舒服地揉眼睛。他的头发非常多,大概因为睡姿不太好,后脑勺的头发都炸成了狮子头。 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骆疏桐情不自禁嘴角往上扬。 下午的太阳大,赵秋帆年纪小,还不知道穿脱衣服,和小朋友在户外一起玩滑滑梯的时候没有及时脱掉衣服。 傍晚奶奶来接他去吃饭,赵秋帆就开始呕吐,吃什么吐什么。 好在检查完身体,医生说情况还不算严重,挂了瓶药水,就让孩子回去好好休息,没有开西药。 一回到家,赵秋帆就累得睡着了。 现在醒来,他和所有的小孩一样,哭闹着要大人抱抱,只是目光一接触到骆疏桐的时候,声音卡在喉咙,哑炮了。 出于对可爱小宝宝的喜爱天性,骆疏桐充好手机后,走过来:“怎么了?秋帆?哪里不舒服嘛?” 她担心孩子中暑还没有好转。 赵秋帆见到骆疏桐不太亲热,反而有些畏惧。 他第一次见妈妈这么温柔和他说话,虽然前几天爸爸出差,只剩下他和妈妈一起吃饭的时候,妈妈还给他夹肉肉吃来着。 不过那时候妈妈不太爱说话。 怎么妈妈今天笑眯眯的,还很温柔的样子? 赵秋帆不像普通的孩子,见到骆疏桐就要她抱,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有着星星点点的泪水。 不过很快,他擦掉眼泪,拿出他在妈妈面前惯常的正襟危坐的表情。 不哭也不闹。 骆疏桐想用手背摸摸他的额头,没想到赵秋帆往后仰,奶凶奶凶地质问:“你要干嘛?” “摸摸看啊,你额头上都是汗。” “哦。”赵秋帆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心似的,脑袋上前,硬着声音说:“你摸吧。” 骆疏桐:?怎么一副英勇就义的语气! 她还是摸了摸赵秋帆的额头,一手背的湿汗,出了汗后,人倒是精神了不少,肉肉的脸蛋红彤彤的。 看着小孩子刚生完病的样子,她的心也揪着:“肚子还难受吗?” 赵秋帆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妈妈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问这些,他的妈妈是怎么了? 骆疏桐倒是放下了心:“给你换身衣服好不好?” 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微凉,别到时候中暑刚好,又感冒了。 骆疏桐真是一点养孩子的经验也没有。 四岁的小朋友已经在幼儿园被教育得有了性别意识。 幼儿园老师经常用唱歌的方式告诉他们,自己没有穿衣服的身体只有爸爸妈妈才能碰。 等到再大一点,男孩子只能让爸爸碰,女孩子也只能让妈妈来。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赵秋帆还不知道该怎么和骆疏桐相处,以前他和妈妈在一起说话都是冷冰冰的。 所以,当骆疏桐还没有得到赵秋帆的许可,就去触碰他身上的衣服的时候,赵秋帆很生气地尖叫:“你不要碰我!小鱼老师说我已经四岁了,女生就不能碰我的!” 说实话,对于20岁的骆疏桐来说,她的育儿观念有些落后,而且二十年的生活里,也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在她印象中,好像只有准妈妈准爸爸才会去阅读有关于养护婴幼儿的书籍。 骆疏桐当时的想法不过是担心孩子感冒,想尽快帮他换衣服,根本没有深想。 差点就伤害到了孩子。 骆疏桐讪讪的,但很快就和赵秋帆承认错误:“对不起,那你自己可以换衣服嘛?还是要让你爸爸来?” 赵秋帆依旧皱着眉,可他心里却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对妈妈太凶了。 他撅着嘴巴,几不可闻地说:“当然可以,我都四岁了,是个小大人了。”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小大人换衣服。肚子饿不饿?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吃的。”赵秋帆因为生病,晚上就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赵秋帆红着脸点点头,他还是鼓着脸的样子,不过到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一丝内疚。 直到骆疏桐关上门,他才轻声说:“谢谢妈妈。” 但那时候,骆疏桐根本就没听见。她关上房间门后,背靠在门上,心里斯巴达尖叫:妈呀!压力好大,我都不知道怎么当妈! * 过了一会儿,赵秋帆才从被窝里爬出来,给自己换衣服。 他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就会换衣服了,奶奶还夸他比爸爸厉害。 虽然爸爸也是四岁的时候学会自己穿衣服,但爸爸分不清左右手,经常把袜子穿反后,才意识到左脚的袜子穿到了右脚上。 他真是他们家最早慧的人! 但穿衣服还是花了赵秋帆不少时间和力气,磕磕绊绊穿完后,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实在是太累了。 累死宝宝了! 他一边休息,一边想着刚才的事。虽然妈妈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要脱他衣服,但自己也不该这么大声和妈妈说话,很不礼貌。 之前爸爸经常教导他,要让他知错就改。 他要不要和妈妈道歉? 如果要的话,又该怎么道歉呢? 就在赵秋帆苦恼的时候,丁零零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打断了他,赵秋帆看了一圈才发现是他妈妈的手机。 他坐在床上,听着铃声响起了一遍又一遍。 赵秋帆心灵至福:要不给妈妈拿手机,顺便找她道歉好了。 嗐,谁让他是做儿子的呢,他臭屁地想。 不像骆疏桐,是第一次来老宅,对赵秋帆来说,这可是他的快乐老家! 比和爸爸妈妈一起住还要舒服。 但赵秋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骆疏桐,手机拿在手上像颗定时炸弹,就在快要爆炸的时候,他看到了赵新觉。 赵秋帆长舒一口气,biu地一下冲到赵新觉面前。 “爸爸,妈妈的手机一直在响,你快帮她接一下。” 赵新觉低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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