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概率,我只是怕这两年她跟着我危险。” “她能接受你有危险吗?”她追问。 “她必须接受。” “为什么?”君熹深呼吸,“我,我能知道吗?” “她父亲是为救我出的事,锒铛入狱两年。” 君熹怔愣住。 应晨书脸色平静:“练安知道这是救她父亲唯一的机会,我没打算让她选,无论她接不接受我去救哪怕换他,我都会做。” 君熹呼吸紊乱,低下头看着他腕间的红肿,半晌才蓦然出声:“我昨晚好像听到有人喊,怀笙?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错,我的另一个名字,我有很多名字。” 君熹抬眸:“那,当年去高雨的是谁?” “他姓辛,两年前在那场变故中就消失了。” 君熹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应晨书蓦然浅笑:“是不是忽然间,就更想和我划清楚河汉界了?” 君熹瞪他。 他缓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只要记得,君熹,无论是应晨书,还是谢怀笙,抑或那个人姓辛,姓周,他都可以予你所求,你是我唯一有兴趣提起的往事。” 君熹鼻尖一酸,低头时一滴眼泪哐当砸在他手背上。
第10章 这个年纪的欲望。 一切都是他允许的。 炙热的温度让人有些许难受,应晨书说:“傻瓜。” 君熹低头擦药,不言语。 应晨书把纱布递到她手中:“可以了,帮我绑上吧。谢谢。” 君熹放下药水,接过纱布。 忙好他换了身衣服就和她一起去了前院,没有吃午饭就出去了,君熹自己在家里给小练安上课。 下午想着她自己还没整理好情绪和思绪,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具体的,所以君熹只简单问了练安一句,上次和赵高启出去玩什么了。 她说赵高启带她去郊外骑马,玩得很开心。 君熹又问小练安喜不喜欢这个赵叔叔,她说喜欢。 不知为何,这两个答案本该是好事,她心情却更加沉郁。应晨书说赵家在北市的情况不一样,别人忌惮,所以如果练安成了赵高启的女儿,这辈子就会平平安安了。 傍晚上完课,君熹找苏文轩一起去看房子。 苏文轩带了两个好兄弟,说是没那么晚去过郊区,怕有危险。 君熹真是觉得人跟人不一样:“你管15号线叫郊区?那边是商圈,全是公司。” “我家在三区,我已经觉得很郊了……” 君熹提了口气,他好兄弟眼见气氛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君熹?文轩说你昨天想找在10号线,今天变成15了,是因为那边不好找吗?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上完课还要转那么多的地铁到15号线,会不会太远?” 几个人挤在地铁角落里,君熹靠着墙角双手环胸,无奈地仰头望天花板:“无色无财,无所谓了。” 他们仨:“……” 几个男孩子看着她不施粉黛却肤色胜雪的脸,地铁的光线照在她几缕刘海下的眼眸中,波光潋滟,鼻尖玲珑,唇红如樱。 欲言又止了会儿,最后有个男孩子示意苏文轩开口。 苏文轩说:“君熹,你没钱说得过去,但是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色这方面的,你是真有。” “……” 到了15号线一个公园的站点下车,君熹打了中介电话,跟着对方的路线走。 本以为也就走一小段路,结果渐渐地,几个男孩子的脸色从新奇到有了裂缝。 “君熹,这都走了快两公里了,你是不是迷路了?”苏文轩很热,这特么才四月啊,从没被北市的四月热到过。 “没有,快到了 。” 她拐入一条老路,入目望去全是树,几个男孩子虽然不至于犯怵,但是看着前面的小女孩一个人脚步麻利往前,都觉得她后面一个人来这地方不合适。 “前面站在树下的那男的是谁,怎么一直往这边看?”有人问。 君熹:“好像是中介,别怕。” “……” 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人热情地出声:“嗨,晚上好晚上好,这么多人啊。” 几个男孩子:“……”应该再多叫几个人。 中介客气地招呼他们拐入前面一个老式斑驳的小区大门。 小区绿化其实不错,昏黄的路灯很有老北城的氛围,就是没有电梯,爬了五楼,在苏文轩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的时候,终于到了。 中介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在灰暗灯光下略显锈迹的铁门,再开了防盗门,带他们进去。 开了灯,里面倒是还算明亮,就是小,勉勉强强的一居室是由一个书柜隔开的,一面客厅一面卧室。 客厅塞了一张棉麻布料的米白色旧沙发,卧室里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就没其他东西了。 “这……丫的怎么住人……”苏文轩低声吐槽了句,正转头想和君熹说太特么远且条件不好时,君熹正四处转悠,看上去,嗯……想法和他不一样。 她问中介:“没空调就算了,洗衣机也没有,桌子也没有,我吃饭在地上吃啊?” 中介:“你要都可以给你配一个。” “空调也要。” 中介:“……”他说,“这玩意费电的,你相信我你装了也是摆设你舍不得开。” “你给我装就是了回头我发财了我24小时开。” 苏文轩:“……” 中介说:“加空调一个月要多五十块房租。” 君熹正要开口,苏文轩上前一把拉过她到了门口,压低声音说:“大小姐,你知道这地方多偏吗?重新看看呗你还和他砍起价来了。” “其他的比这还偏呢,要坐公交,这是离地铁站最近的一个。” “……”苏文轩看看兄弟,一个头两个大。 另一男孩子走过来,加入了探讨:“你找点主城区的房子吧?北城这么大,缺房子么?” “缺钱。” “……” 君熹:“没事司机晚上会送我回来的,没有安全问题。” 苏文轩欲言又止,皱着眉看她回去继续砍价。 他那两兄弟眼见于此,一边拒绝一边又觉得这破地方要这么多钱还四面徒壁,所以上去和她一起砍。 中介语重心长说:“你们不知道么?这钱在六区都只能合租,好几个人住一块,这是五区的一居室,已经够便宜了。” “你不看看这小区老得都快成危房了。”一男孩子嗤之以鼻,胡说八道地开始和他大刀阔斧地谈。 中介眼色一愣。 男孩儿也一愣:哟,蒙对了?真的是因为老所以便宜。 接下来苏文轩就静静地看着那中介被他们三整得,最后一屋子装备都整齐了,一毛钱没加就差拎包入住了 。 回去路上君熹肉眼可见的开心。 她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章雅很惊讶:“天,你找到房子了?我上次和男朋友找了三天才找到,而且是将就住下,其实有点贵。” “我做足攻略了,也没时间慢慢找,最主要的是有司机接送我所以可以住得偏一点。后天早上我们可以一起去上班了。” “太棒啦~” 君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冥想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她就和熟睡中的章雅道别要搬走了。 章雅睡眼惺忪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我爆哭,宿舍剩下我自己。” “明天就见面了,外面住的也不远,明晚上我那儿睡。” “……” 君熹自己斥巨资打了个车到租的房子,剩下两个小时收拾了下房子,她自己的东西不多,以前没什么钱,很少买不实用的东西。 下午准时去上课。 练安今天还是在谢安街。 傍晚前,君熹和小朋友在第二个院子里看已经发芽发绿的几颗高大梨树,闲聊之时,她就问练安:“练练,你和你爸爸,在一起生活多久了?” “两年啦。”小朋友手里拿着一块陶泥在玩。 君熹端着上好的普洱茶杯在喝,也只有在谢安街她能过上这样惬意的生活,虽然她觉得此刻一点不惬意。 “你喜欢你这个爸爸吗?” “喜欢~” “他从小就对你很好是吗?” “嗯嗯。” “那赵先生呢?你和你高启叔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也好久了吧。”她扬起脑袋看着湛蓝的天空,努力想,“他和爸爸,他们几个一直在一块的。” “那你也很喜欢你高启叔叔了?” “嗯。”小家伙认真点头,又垂首捏玩具。 君熹放下茶杯,双手托腮看着隔壁的小朋友:“那你想不想去学校上学?” “怎么了?”她蓦然抬眸,“君熹姐姐明天要工作了,是觉得没办法教我了?” 君熹说:“姐姐其实可以尽力来教你,但是你一直没有去学校,这对你的以后的成长不好。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还是好希望你能像正常小孩儿一样去学校上课。” “可是,我爸爸说有危险。” “对,所以练练,如果,你爸爸考虑让你跟着高启叔叔生活,只是挂名在他那边的户口上,你还是可以喊他爸爸,关系还是一样的,只是你也要喊一声你高启叔叔为爸爸,表面上当作是他的女儿,就这样,就这样你就可以正常上学了,你能不能接受?” 小家伙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定看她。 君熹伸手摸她的脑袋:“你爸爸希望你好好长大,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你愿不愿意和你高启叔叔一起生活呢?练练。” 小家伙抿抿唇,声音怯怯:“确定他还能去看我吗?不会像我自己的爸爸一样,一开始也是这样跟我说,然后他就再也不出现,消失了。” 君熹怔愣,眼神似乎被冰冻住。 远处院门口,抽烟的男人仰头吐烟圈,呼吸惆怅。 余光里,应晨书凝望着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目不转睛。 赵高启点了点烟灰,低语:“我昨天去看令弘,他极力不同意我养孩子,说只要我养了,你就无牵无挂,必定为他赴死。” “是他因我而死。” “他还没……” “迟早。” 赵高启猛吸一口烟,“没事,我不跟你扯,反正我也是跟他说了,这事你不做,我也会做,那到时候养练安的人就是曾山,苏元,他不会所有兄弟都像那个狗杂种一样背叛他,刺他狠狠一刀,总会有人救他的,不会让他枉死。” 应晨书没说话。 赵高启偏头看他冷然的脸:“你想做就做,我他妈也不信这么多人,搞不下那个杂种。” 应晨书准备进去。 赵高启:“不过,”他又抽了口烟,“这女孩儿,你让她知道的太多了。晨书,你被背刺得还不够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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