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截了屏,偷偷的保存着。 她又多看了几眼,然后发现,消息上头显示着的时间是昨天的凌晨三点多。 殷初不由皱眉。 他都是不睡的吗? --- 元旦三天假期结束,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期末考试的紧张感。 刚放假回来,一群人都没精打采的厉害,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强撑样,江萍怕的就是这个,一早上巡了好几次班,来一次骂一次。 骂完后,把殷初和何野叫去了办公室里,又拿出了几套新的物理卷子给他们。 回教室的路上,何野欲言又止着,摸了摸脑袋涨红了脸,一直等到差不多到了教室门口的时候才开口说话,“殷初。” 殷初闻声回头看他,不解,“怎么了吗?” 阳光的大男孩低下了头,脖子后颈染上了薄红,眼神却很坚定,他笑说,“你元旦表演的时候很漂亮。” 可惜,少年的话被卷进了寒风中,前头一道诧异女声响了起来,掩盖了他斟酌了许久才说出的话,“殷初,你在这个班?” 眼前的女生高挑,穿着修剪过的更为贴身的校服短袖,外边套了件自己的休闲外套,栗棕色的波浪卷长发披散在耳后,十分有气质。 是祝节。 殷初茫然的点头,祝节看到殷初点头嘴角微微扬出抹友善的笑意,“那你能不能帮我把你们班的陆铭弋叫出来?” 祝节是个聪明的人,她懂得殷初无法拒绝别人的央求,所以她软了点声音,道,“拜托了。” 殷初抿唇,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走进教室,何野站在两人后边看着,听到祝节对殷初说的话没忍住的皱起了眉。 陆铭弋自从来了学校的这一个早上基本全趴在课桌上,唯一出点动静的时候可能就是换个面睡。 殷初把物理卷子放到自己的桌面上后看着少年趴在桌面上的身影,有些无奈,他无声无息的时候其实很无害,发质微细,软塌塌的垂在脑后。 殷初犹豫着伸出手去敲了敲他的桌面,声音很轻很轻,“陆铭弋,有人找你。” 陆铭弋的睡眠其实一点也不好,起床气也就格外的重,过了一个元旦假整个人格外的累,在邦邦硬的课桌上睡了醒醒了又睡。 很不巧的,殷初来叫他这会儿,他睡的正好。 他听到声音后抬了抬眉毛,过了会儿瞭起眼皮,狭长的眼下青黛明显,眼角还泛着猩红,显得一双眼暴戾恣睢,他紧抿着薄唇,一张脸又冷又硬,抬头去看哪个要死的人叫他。 那个眼神徒一跟殷初对视上,殷初就不受控的微微向后仰着。 她特别怕他会生气。 后来的殷初也会不解,为什么她会喜欢上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 可造物者向来无理,它让她第一眼看到了,就霸道的让之成为命中注定。 陆铭弋眼神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天气寒凉,殷初紧咬着唇,鼻尖微微被冻出一点绯红,她像是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 看起来像只委屈巴巴的折耳小猫。 他回了神,暴戾的气息慢慢散去,他起身靠近她,本来两人坐的就靠窗,那条靠窗的过道也比别的过道小,他身高腿长,压迫感十足,才起身走进殷初一两步,殷初就已经退无可退。 他拧眉靠近她,甫一寒风涌入,他头脑彻底清醒,低头看着战战兢兢模样的小可怜,他启唇,“怎么了?” 声音没有殷初想象中的带着怒气,而是温和了不少,甚至莫名的让人听出几分无奈来。 他刚被吵醒时的声线带着哑,性感而不自知。 她听到了,所以不争气的耳后染了红。 半晌她垂头看着地板上两人快要碰上的鞋尖,磕磕碰碰的拼凑出一句话,“祝节找你。” 话音一落,陆铭弋眼底的蕴着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殷初没来得及抬头去看那是什么意味,他就已经快速的抽离了出来。 他嗯了声,从殷初身侧窄小的过道里走过。 身上一股薄荷香。
第27章 别去招惹她 陆铭弋从教室里出来,祝节明显有被惊喜到,嘴角扬起了抹笑,过了会儿,又想起自己来干嘛的,又压住了笑意。 陆铭弋出了教室门,一言不发的往转角走,祝节没多想,就跟着人走。 等陆铭弋停了下来,祝节率先打破了平静,“陆铭弋,元旦你有没有来看我表演啊?” “我都没找到你,元旦三天打你电话你也没接。” 陆铭弋沉默着,半垂着眼,两人站在转角的过道里,透光性没有特别好,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阴寒与带了点不清醒的模样,过了半晌才无波无澜的回了祝节的话,“我没去,忘了。” 祝节千等万等就等了这么句话,嘴一下就抿的僵直,她突然无奈的笑出一声,谈不上什么语气,“那你之前怎么会主动的来找我了,我以为你放下了,你到底在怕我些什么?又躲着我些什么?” “陆铭弋,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出口的话是些什么,所以他直接打断了,“祝节,我没躲你也没怕你,我们之间关系也好不到那块去。” 闻声祝节心口不免酸涩。 一个漂漂亮亮的大美人在他面前蓄起了泪,她自小长得漂亮明艳,又被父母娇宠着长大,向来是骄傲的不愿低头的。 气氛格外凝滞,祝节看着他凉薄的神情,不由想起他们的以前来。 祝节跟陆铭弋比别人其实都要早认识许多,小时候的祝节家跟陆铭弋家是街坊,老一辈子里的巷子,挨家挨户都是认识的,老人也好,小孩也罢,看到街坊邻里都可以串个门。 陆铭弋的外公外婆都是教书人,名声在巷子里自然是最好的,很多人都愿意去他家攀亲混眼熟。 祝节也去过,陈慧芝与其丈夫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可祝节每次去,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直到某一年,有个气质温婉的女人牵着一个精致的小男孩回到了老旧的巷子。祝节坐在饭桌前,听着父母叨着说:“那个教书人家的女儿回来了。” 话落,又不免唏嘘:“但就是怎么带了个半大的小孩回来了呢?身边也没个男人跟着。” 说起来祝节会走上艺术这条路还是因为陆铭弋的母亲。陆铭弋的母亲回来泠江以后就着手和好友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艺术机构。祝节见过陆铭弋的母亲,她的身上有一股祝节向往的优雅气质。 所以她就央着父母让她去学艺术,她学的十分认真,是同一批人里身段与气质最好的。 尤其是在小男孩跑来找母亲的时候,她学的会更加卖力,她像个白天鹅,昂着脖子挺着背,十分自信。 就连陆铭弋的母亲都记住了她的模样。 值得幸运的是,后来的祝节和他上了同一所初中,祝节欣喜若狂。因着父母辈的那点关系,就总熟稔的站在他的旁边。 那年的他身边会有很多朋友,却唯独只有她一个女生能堂而皇之的靠近他。 男帅女美,青春期来临,男女生之间暧昧不已的关系逐渐清晰,许多人自然而然便都认为他们会是一对。 在祝节眼里也是。 祝节忘了,具体是在哪一天。 只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气氛格外倦恋旖旎,下课时分的教室闹哄的厉害,屋外的知了也在拼了命的叫唤。 青春的气息那么热烈,好像给少女加了一层叫勇气的铠甲。 她跑到他的旁边坐着,看着他轻皱着眉眼,她便撑着脑袋看他,拉下脸来有些不在然地同他半开玩笑说—— “陆铭弋,等你到了想谈恋爱的年纪,第一个优先考虑的能不能是我?” 他当时其实是在做题,他做的有些上瘾,题目应是很难,因为他眼里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偏偏就是题越难他越喜欢,活脱脱的一个变态。 所以那会儿的祝节甚至不清楚他那时到底听清她说的话了没有,只记得他很轻的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很随意的一声。 却让人格外心痒。 祝节向来有些自我,她自顾的十分高兴。因为她才不管他到底听没听着,听没听清,反正他就是同意了。 后知后觉起来便就是很后悔,没录音。 可惜极了。 不然,她才不会让他赖掉呢。 初中那会儿的两人都是校里有点名气的人物,陆铭弋优秀帅气,她美艳动人。爱八卦的年纪里总有人把他们绑在一块,她没点头承认过,可也从没否定过。 但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总爱把自己的名字放在他的后边。 陆铭弋和祝节,那么动听。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陆铭弋的母亲却出了事,骤然离世。他变得越发阴翳,直到刚上初三那年,他打架斗殴,被处分休学。 一年,再无交集。 休学回来以后,她升了高,他留级,两人交集少之又少,而仅有的几次相遇也宛若陌生人。祝节却知道他开始谈恋爱了,跟形形色色不同的漂亮女生在一起。 却唯独就不是她。 她骄傲却又执拗,她不愿低头,也就不愿主动再去找他,可又终究控制不住自己想去了解他的情况,越了解越气愤,越发觉得心悸。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个活在光里的少年终究还是躲进了黑暗里。 直到后来,她愿意妥协,给他发了句话,【看在梁姨的面子上,做朋友也不行吗?】 这句话自然也没等来他的回答,可她没放弃,三天两头的开始跟他发消息,一个聊天界面里只有她这边的气泡,要不是前不久他回了她周五接她训练回家的消息,她就要以为他早就把她给拉黑了。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可以回到以前了的。可如今他冷漠淡然的态度,无不在说着。 是她自作多情了。 祝节声音带上了委屈,她拧着眉眼紧盯着他,像是想看透他,可他眼里太过平静了,深邃的瞳孔里无一丝波澜,他也看着她,眉间带着不满的轻皱起来,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情绪。 她哭着说,“陆铭弋,我看不懂你。” 真的看不懂,她以为她抓住了希望,却原来是一盘散沙。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广播就在转角的墙头上,徒然响起,震的人耳膜疼,祝节如今觉得脸也疼的厉害。 她转身就要走,气愤又无助,挺拔着纤瘦的背脊。 身后那道熟悉的男声却淡淡的响在耳后,他叫她,“祝节。” 平淡无波,却让她心漏一拍。 她依旧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所以她停了步子,直到陆铭弋说完那句话,“祝节,别去招惹别人。” 祝节是个聪明的人,她清楚的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她叫殷初叫他,他根本不可能出来见她。 祝节聪明,懂得利用。 殷初却不会,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祝节气急。 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陆铭弋不会真正的喜欢上别人,可就如她刚刚所说的。 她看不懂他。 所以,他出来,只是为了警告她这最后一句话吗? 为了什么,同学情吗? 当真可笑。 他有吗? 她没应他,只是突然嘲讽出声,语气里还夹杂着哭腔,“陆铭弋,你最好别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对她来说只会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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