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在准备上课材料的宋鸿雁突然插话:“几位老师,别光关注数理化,也照顾照顾我们语文行不行?” 闻言,朱怀远茫茫然抬头:“啥,语文咋了?” 宋鸿雁扶着额头:“姜半夏这孩子,跟迟烁比,就是语文成绩拉分了。” 听完她的话,朱怀远又低头细瞅了眼成绩单,一看还真是!“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仔细翻看了她的语文试卷,作文分数不高。倒也不是说内容不好,就是这字……”说到这儿,她有些为难:“字写得不太好看。” 罗振天“哎呦”一声,皱眉道:“那可难办了,这么大的孩子,字可不好纠正啊。” “可不是嘛,我也正发愁呢。”她揉揉额角,“唉不说了,我先去上课,趁晚自习赶紧把试卷讲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哒哒”声,紧接着宋鸿雁踩着高跟鞋走进三十班,与此同时,她怀里还抱着一沓答题卡。 她先是抽出最上面的两张,然后把剩余的交给第一排的几位同学,吩咐道:“把答题卡发一下。”说完,宋鸿雁打开讲台左侧的多媒体,将其中一张答题卡平铺在上面。 大屏幕上随即出现一张卷面整洁的答题卡,同学们纷纷猜测是谁写的。 让他们欣赏了一会儿,宋鸿雁把卷面翻到作文部分,顺便揭晓了答案:“大家看看迟烁同学的卷面。” “哇——” 同学们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声。 姜半夏也忍不住轻叹,卷面上的字结体遒劲而气概凛然,完全不像本人一般散漫。 谁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他分明为迟烁开了门又开了窗嘛。 “姜半夏,来点评一下你同桌的字。”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姜半夏愣了一下,她站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才憋出两个字:“好看。” 言简意赅。 “没了?”宋鸿雁问。 “……没了。”她弱弱道。 身旁传来一声“呵~”,姜半夏蜷了下指尖。 “你先坐下吧。”宋鸿雁说着铺上另一张答题卡:“大家再来看看这张,我就不说是哪位同学了。” 如释重负的姜半夏刚坐下,不经意间扫了眼屏幕,脸“刷”的一下红成了熟苹果。 俗话说得好,人不怕差距,就怕对比。 恰好身边又传来一声“啧。” 姜半夏耷拉着脑袋,再没勇气抬头看一眼屏幕。 偏偏这个时候江天乐回过头幸灾乐祸道:“宋老师这是公开处刑的节奏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惨。” 闻言,迟烁还没说什么,姜半夏脑袋一下子就直起来了。 江天乐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眼珠往右一转,与姜半夏视线相对。她眼里的羞恼让他下意识别开了眼,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又没招惹她,干嘛要躲,随即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干嘛?” 姜半夏伸手推搡他:“上课不要开小差,你把头转回去!” 迟烁偏头瞧了一眼,有些纳闷,她情绪怎么突然激动起来,还没想明白,前方传来宋鸿雁的声音: “迟烁,你来点评一下这位同学的字。” 姜半夏心头一紧,随着身边的人缓缓起身,忐忑不安的心一点点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半仰着头,两眼向上凝视着。 迟烁曲指挠了挠眉毛,“这我不好说,容易得罪人啊。” 宋鸿雁瞪他:“让你说就说,事先声明,咱们就事论事,不针对同学。” 姜半夏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紧贴着膝头,默默祈祷迟烁口下留情。 “口下留情”的迟烁也不拐弯抹角:“您要不说是我们班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学生写的。” 班里同学哄的一声疯狂笑了起来。 噗——姜半夏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迟同学,真会说话哈…… 接下来的时间迟烁又说了几句,姜半夏左耳进右耳出,缩在角落里老老实实当鸵鸟。 他坐下之前,似乎觉得吐槽过了点,本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象征性地安慰了句:“不过能看出来,她尽力了。” 谁知道最后一句看似“安慰”的话彻底让姜半夏郁结了。 她弱弱地反驳:“我觉得…也没有很丑吧?” 闻言,迟烁偏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她。女孩一支笔杵着额,歪头看向前方。视线下移,见她桌子上空荡荡的,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眉梢轻轻一挑。 转眸对上迟烁似笑非笑的眼神,姜半夏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响后,宋鸿雁拿着答题卡走过来,一张递给迟烁,一张递给姜半夏,语气难得重了几分:“半夏,你的字真该好好练一练,哪怕赶上迟烁的一半,作文分就能上高分段了是不是?” 姜半夏微垂着脑袋乖乖听训:“我知道了,谢谢宋老师。” 宋鸿雁看她态度良好,也不好意思继续说她,于是转脸找她同桌:“迟烁,你字写得这么好,平时有空多帮帮你同桌,听见没?” 姜半夏听见迟烁随口应了句“嗯”。 江天乐坐在前桌笑得贼贱:“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你的卷子啊!” 她还没说什么,宋鸿雁率先侧过身,火力迅速瞄准江天乐:“你还有脸说人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文言文难死你了是吧,古诗词默写不能全对是吧?拿上你的试卷跟我来办公室,立刻!马上!” 江天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灰溜溜的跟着宋鸿雁走了。 姜半夏把答题卡往桌肚里一塞,整个上半身趴在课桌上,额头一下一下撞击着课桌,有点郁闷。 迟烁靠着椅背,一只胳膊虚搭桌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出声。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再这么磕下去,保不齐就磕傻了。 “成了,别撞了。”他卷起语文课本敲了下圆乎乎的脑袋。 姜半夏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听他微讽:“都说字如其人,你倒是个反例。” 刚才起猛了,她有些头晕,不经思考脱口便道:“你是在夸我漂亮?”话出口才赫然发现不对。 迟烁一噎,随即轻斥:“我是说你字丑!” 姜半夏忍不住撇嘴,小声嘟囔:“我知道。” 迟烁都有点气笑了:“你还挺骄傲?” 听见这话,姜半夏又蔫了:“没有。” 迟烁曲起食指叩了叩她的桌子,这一动作带出了他的左腕,姜半夏视线稍一停顿。 那是一根红绳,不是很新,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但她没能看太久,因为他很快抽回手吩咐:“找一张空白的A4纸。” 姜半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 迟烁把自己的答题卡推过去:“照着我的字在空白纸上写,比着葫芦画瓢会吧,尽力模仿每一个字的笔画结构,每天写30分钟。” 姜半夏眼神狐疑,嘴上说着“能管用吗”,心里想的却是“我还有救吗”。她从小到大练了无数本习字帖,效果甚微。 迟烁看穿她的心思,轻哼:“你以前练字帖就是走形式,不用心琢磨,练一百本也白搭。” “那我先从名字开始练吧。”姜半夏握着笔说。她想的比较长远,以后签名用到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多,所以先把名字练好了再说,试着在纸上划了几笔。 迟烁瞟了一眼,评价道:“第一次见我的名字写这么丑。” 姜半夏反应过来写了什么之后,耳垂微微发热,她低头把迟烁两个字划掉,然后把A4纸轻推过去,说:“那你写一下我的名字呗,我照着练。” 迟烁眼看着自己的名字被迅速涂成两个黑团团,心气又不顺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名字写漂亮了,再去写你的名字。” “为什么?”她问,眼睛大而明亮。 “我乐意。”他回。 冷冰冰的三个字,说的特别理直气壮。 好吧,姜半夏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滋味,迫于迟烁的压力,她只好老老实实,一笔一划地从“迟烁”两个字开始练习。 那天晚上,姜半夏写满了一张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名字。她回家打开日记本,翻开新的一页,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两个字: 迟烁。 模仿的他的笔迹。 停了停,又在下面提笔加了一句话。 ——我有两个愿望,清华和他。
第5章 壁咚 新生传播消息的速度快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短短一周,他们已经迅速摸清了“哪个老师最严厉?食堂哪个菜最好吃?以及“哪个班有帅哥?” 值得一提的是,迟烁同学凭借帅气的外形以及学霸光环的加持,成功从众话题中脱颖而出,成为北陌一中女孩子们课后讨论的焦点。 白露过后,高一新生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军训,他们脱下臭烘烘的军训服,换上了干净清爽的校服。这群孩子晚上还有一场迎新晚会,又没开始正式上课,所以他们时间空闲得很。然后,姜半夏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作“门庭若市”。 这一天,三十班门口聚集了一群慕名而来的参观者,参观对像:迟校草。 有人自带八倍镜,精准锁定目标:“快看,那个就是迟烁!” 有人眯着眼睛焦急寻找:“哪儿呢哪儿呢?早知道我就带上眼镜了!” “在中间最后一排。”有好心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但是问题又来了,最后一排有两个人,于是又问:“左边右边啊?” 那人翻了个白眼:“这你都分不出来,当然是个子更高、长得更帅的那个。” “卧槽?”莫名躺枪的江天乐表示极度愤怒。他的座位临时被郑诺占了,正好半夏去了卫生间,他便想着在她这里待一会儿,却不料意外遭遇人身攻击。 此时此刻,江天乐的内心活动十分丰富: 你说我矮? 爷身高有179.6,四舍五入一米八好不好! 你嫌我丑? 十七年前爷是村口一枝花好不好! 越想越不服气,眼珠子一转,不小心瞥见了趴着装睡的某帅哥一枚。 江天乐噎住,此时的他很想站起来,冲着门外怒吼一句:“你们他妈的看见他长什么样了吗就夸他帅!!!” 在心里吼完,江天乐勾头朝外望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眼前忽然一亮。 他的动作神情悉数落在韩攸宁眼里,后者默默下结论:这人指不定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另一边迟烁也不太痛快,被当成猴看的感觉并不好,饶是大少爷脸皮再厚,再高冷淡漠,也扛不住那么多人围观点评。 嘶——怎么还没上课? 迟烁一只手罩着后脑勺,细白的长指微微弯曲,黑色头发从指缝间竖出来,很符合他此时的心境——炸毛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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