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不舍这段感情,但依旧清醒理智地做出了选择。 说到底,我和她骨子里是同样的人,都是绝对的目标导向者。 为什么不坚持? 因为害怕。 害怕结果不好,害怕过程徒劳。 但悦悦比我勇敢,她坚持了五年,所以面对这个结局,只遗憾,不后悔。 那么我呢,后悔吗? 我以为眼泪早在四年前就流光了,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抱头痛哭,把另外两个朋友吓得够呛,第二天被狠狠骂了一顿,发誓再也不让我们碰酒。 第五年,宁宁来清华找我玩,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她和江天乐正式在一起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这么多年,终于走到了一起,我真心替他们感到高兴,脑海里想了很多祝福的话,到头来反反覆覆说的只有两个字:真好。 真好,真好。 我喃喃念着。 羡慕吗? 似乎有点儿。 第六年,我忙科研,偶尔想他。 这一年,遇同门师兄追求,他条件很好,五官端正,有礼貌,有教养。 坚持三个月无果,他苦涩地问,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试一试。 我平静回答:“因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心没腾干净,便不应该冒然接受另一个人。 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帮助自己忘记前任的替代品。 第七年,我提前毕业,感谢付教授引荐,顺利入职国家天文台。 没过多久,付教授说南京那边缺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调过去。 我没犹豫,说不想。 付教授问:“为什么。” 冠冕堂皇的话在嘴里绕了好几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因为想留在北京。” 这个答案让一向健谈的教授难得愣了下,但时间不长,随后摆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好像还在幻想,兴许哪一天,街头人头攒动,幸运的话,我还能隔着人群,再远远看他一眼。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想见他,又怕见他。 不是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痛的地方依旧在痛,不仅没有减轻,而且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七年了。 还要多久,我才能忘记你呢? 还要多久,我才敢面对你呢? “彭”的一声,夜空烟花齐放,我望向窗外,又是新的一年。 新年快乐,迟烁。 遥祝,岁岁平安。
第58章 加钱 初秋, 一场大雨过后,北京天气转凉。 “据本台新闻报道,近日, 著名现代天文学专家迟烁教授回国。据悉,迟烁教授19岁考入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天文物理专业, 27岁获得博士学位, 他关于la型超新星的论文……” 吐字标准的播音腔戛然而止, 姜半夏摘下左耳内的蓝牙耳机,塞进斜挎的小方包。 三十分钟的地铁路程,这段近两分钟的科技新闻,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走在路上,一阵风吹过,姜半夏困意散了几分。 “叮咚!”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直往鼻子里钻,呛得她连着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晚上八点, 正是酒吧气氛最好的时候, 开瓶声交织着欢笑声,形形色色的男女沉溺于酒精和音乐带来的兴奋, 试图让厌倦的神经不再低迷。 “昭昭, 这边!”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 是韩攸宁。 金色的酒液慢悠悠倒入杯中, 韩攸宁端起酒杯抿一小口,同时眼珠子往右转,细细打量着旁边的闺蜜, 两秒钟后得出结论:“昭昭,你脸色不好。” “熬了一天一夜, 你觉得我这张脸还能见人?” 屋里热乎乎的,姜半夏抬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头顶的橙黄灯光晃着胸前细腻肌肤,不过一会儿工夫,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男人直往她身上瞄。 韩攸宁伸出食指戳她脑袋:“你呀你,好歹化妆遮一下也行啊。” 这么多年了,韩攸宁一直对自家闺蜜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颇感无奈。 “累死了,懒得动。”姜半夏恹恹欲睡,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她目前在天文台担任研究员,这份工作并不需要她天天化妆,时刻保持光鲜亮丽的外表,因此姜半夏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面朝天,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涂个口红。 当然,以上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在韩攸宁看来,主要原因还是她懒,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让人家皮肤底子好呢!画不画都一样。 姜半夏喝口水,搁下杯子道:“你电话里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说完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堆任务等着呢。” 韩攸宁偷偷觑着身边人的表情,话在嘴里烫嘴似的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怎么吐出来。 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入姜半夏眼中,她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回来了。” 闻言,姜半夏手下动作一顿,捏着杯子的指腹微微泛白。 韩攸宁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无需多言,二人心知肚明。 良久,她轻声念:“我知道。” “你知道?”韩攸宁瞪大眼睛。 看着她惊诧的夸张表情,姜半夏弯了弯唇角,再开口时,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不光我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韩攸宁恍然大悟,随即懊恼起来,她和江天乐居然把这一茬忘了! 说的也是,全网新闻,各大媒体接连报道,恐怕昭昭想不知道也难。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的话也就不难说出口了:“他前天晚上的飞机,江天乐去机场接他来着。” 她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姜半夏没有出声打断,因为直觉告诉她,韩攸宁话里有话,且重点在后面。 果不其然,紧接着她听见韩攸宁吞吞吐吐:“他吧…他,他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个女人,江天乐说长得很漂亮。” 一口气说完,韩攸宁小心翼翼观察姜半夏的反应,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对方只“噢”了一声,淡淡垂眸:“那恭喜他了。” 而后,韩攸宁在今晚第二次戳了姜半夏脑袋:“拜托,姜小姐,请问您是打算竞选最佳前女友吗?” 她说着,伸手把酒杯从姜半夏掌中解救出来,“杯子都快被你捏碎了,好好的拿它撒什么气啊。” “没有生气。”姜半夏缩回胳膊嗫嚅道。 这话是真的,她的确没有生气,更何况,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八年前或许有,八年后,她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见她有些失神,韩攸宁暗自叹气,“算啦算啦。”她搂过闺蜜的肩膀,语气故作欢快:“咱们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不提男人!” “要不要来杯酒?”她提议。 俗话说,杯酒解千愁。 姜半夏眨巴下眼,随即推开白水,一拍桌子:“喝!” 韩攸宁笑:“咱俩一醉方休!” 她刚说完,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医院的来电。担心有突发情况,她把菜单推给姜半夏。“你先点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姜半夏颔首,扫了眼菜单,龙舌兰,朗姆酒,白兰地,伏特加…… 怎么全都是烈酒? 她平时工作忙,鲜少来酒吧,对酒的种类也不太熟悉,于是继续往下看,打算找个低度酒。 手指抚着菜单下滑,忽然眼前一亮,女人翘起唇角,抬头:“你好,来一杯长岛冰茶。” 服务员很快把调好的鸡尾酒端过来,礼貌道:“请慢用。” 酒吧迷离的灯光为长岛冰茶蒙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杯口点缀着一小片柠檬,看起来很不错。 姜半夏试探着小啜一口,入口绵软,喉间是轻盈的甜酸,尝着有点像冰红茶的口感。 她估摸着就是简单的冰茶,于是放心大胆地上路,一口气闷下去大半杯。 见状,吧台的调酒小哥瞥她一眼,眸子里面有些许震惊和佩服。 这姑娘看着挺文静秀气的,想不到竟是个能喝的主儿。 然而事实证明,他看走眼了。 一刻钟后,原本还端坐着的女人已经趴到吧台上去了。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滴答的时钟,目光呆滞。 奇怪,怎么分不清时针秒针了呢? 姜半夏揉揉眼,使劲聚焦,然而视线依旧模糊。 可能是进脏东西了吧。 这般想着,姜半夏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直起身子,谁料脚刚落地。 霍!差点给人拜了个早年。 勉强稳住身体,姜半夏晃晃悠悠往洗手间走几步,细直的两条长腿仿佛踩在棉花床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中途不小心撞到一个大肚子男人,浑身酒气,她匆匆道了声“抱歉”,一秒钟都没敢停留,绕过他迅速跑开了。 你别说,饶是她醉的不轻,警惕心倒是丝毫没有松懈。 与此同时,酒吧另一头围着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十分火热,坐在C位的正是这场接风宴的主角,男人相貌极佳,修长的手指摩擦杯身,酒液随着小幅度的晃动而摇曳,性感又勾人。 “嘿,看什么呢?”方逸航凑过来。 “没什么。”迟烁仰头干了杯酒,喉结上下滚动,充满诱人的张力。 杯底与桌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抬眼时,视野内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来人白衬衫搭配微喇裤,眼尾泛红,像是被谁欺负过。 她就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与他隔着一桌距离,沉沉对视。 他看见了,方逸航自然也瞧见了这位“不速之客”,心里正在犯嘀咕。 这姑娘打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嘀咕归嘀咕,他是个自来熟,属于跟谁都能侃两句的那种,这会儿见其他人都不说话,方逸航主动问:“美女,你找谁啊?” “你说什么?”姜半夏抠抠耳朵。 “我说——”方逸航抬高声音:“你找谁啊?” 姜半夏偏了偏头,好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方逸航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迟烁懒散倚向沙发。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指着陷在沙发里的男人,眼神迷离,口齿却是清晰。 “我找他。” 旁人闻言心生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们吃不准迟烁的心思,故而谁也不敢主动搭话。 倒是方逸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疑惑道:“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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