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冲她笑,眉眼弯弯。 许归忆挨个打了声招呼,看来真是饿坏了,闷声闷气地坐下就开始撸串,丝毫不顾忌形象,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大伙儿忍俊不禁。 时予安说:“你慢点儿吃。” 迟烁也说:“没人跟你抢。” 陈词调侃:“小十一,你这是家里不给吃饭?” 方逸航一副了然:“她这样子一看就是又被许爷爷骂了。” 其他人不解,这事迟烁倒是听父亲提过一嘴,“听说许爷爷最近在催你结婚啊?” 许归忆唔了声,接过姜半夏递过来的湿巾擦擦嘴:“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爱瞎操心,不过问题不大,我拿你当挡箭牌还能顶一阵。” “我?”迟烁反问。 “对啊。”说到这,许归忆忽然想起什么,黑眼珠精光炯炯:“要不然这样,二哥你陪我演场戏糊弄一下爷爷!嫂子你没意见吧?” 姜半夏知道他们关系好,配合着许归忆应了:“拿去拿去!” 迟烁立即转眸瞪她。 姜半夏耸耸肩,模样很是无辜。 许归忆笑得花枝乱颤:“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都没结婚呢我急什么。” 话落,迟烁当即跟她划清界限,语气认真道:“我跟你可不一样,咱俩有本质区别。” 许归忆嘴边吃了一圈油腻,闻言讷讷地问了句:“啥区别?” 迟烁抓起姜半夏手腕朝她晃晃:“来,睁开你的大眼好好瞧瞧,我有对象。” 他语气好不得意,许归忆当场噎住,半晌眨眨眼:“嫂子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吧?” 姜半夏手腕一抖,肉串差点掉地上。 迟烁正吃得高兴,闻言不客气地打量她一眼,有些戒备:“怎么?” 许归忆反手指着自己,“来,睁开你的大眼好好瞧瞧,是我,你最最最亲爱的妹妹提供的宝贵意见!!!”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呀?”她说着手心翻过来朝上作要礼物状。 不料话落,迟烁立即拉过姜半夏凳子挨近自己:“许十一,你别带坏我媳妇儿。” 许归忆:“……” 陈词,时予安,方逸航笑得前仰后合。 妈的迟烁!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给许归忆气的呀,当场干了杯白的降火。 姜半夏惊讶,那可是满满一杯白酒!!! 其他人对此都见怪不怪。 “放心,她酒量大。”迟烁说。 许归忆“砰”一声搁了杯子,眼角忽然一盯,“四哥?” 方逸航觉察到了,挠挠头,故作为难地思索一会儿:“这,我倒是没女朋友,但我有女人啊。” 许归忆挑眉,真不要脸! “渣男!”时予安拍桌怒斥方逸航,作势要去揍他,陈词笑着把人拉回来按下。 听到他们的对话,姜半夏微微睁大眼,桌下迟烁悄然握住她手,安抚的意思明显。 说白了,这种事在他们圈子里并不少见。 许归忆视线再一转,“大哥?” 陈词正在给念念卷小饼,闻言立即正了脸色,语气与方逸航一模一样的为难:“这,我倒是没女人,但许爷爷怕是瞧不上我吧?” “啊呸!”他们接二连三的推辞彻底惹火了许归忆,姑娘掐腰站起来,指着他们鼻子一个个骂:“你们算哪门子混蛋哥哥,关键时刻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在外叱吒风云的一帮人这会儿被骂了也不恼,纷纷抱着胳膊笑得不行,烧烤啤酒,三五好友,气氛和火炉一样热闹,“滋滋滋——”的声音听得人直流口水。 “江望可还单着呐。”半晌,陈词淡淡提醒。 许归忆一愣,“他不是有女朋友么。” 方逸航不可思议:“俩人都分多少年了,这事你一点儿不知道?” “她上哪儿知道去。”迟烁口气微嘲:“我估摸着这俩再不朝面儿,怕是连对方长什么样都忘了。” 许归忆强调:“我早就忘了!” 迟烁“哎呦喂”一声,讲的是地地道道的京腔,眼瞅着许归忆又要炸毛,方逸航赶紧打圆场:“你可别招这祖宗了,江三儿待会就过来,咱们把人气跑了咋跟他交代。” “四哥!”时予安惊呼。 陈词瞪一眼方逸航,啧,这厮嘴上没个把门的! 果不其然一听江望要来,许归忆直接撂筷子就要走人,被姜半夏和时予安好说歹说才拦住。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秃噜嘴的方逸航见状:“卧槽…太夸张了吧,你俩什么仇什么怨啊。” 陈词递给时予安一个眼色,她立即会意,拉十一手问:“你和三哥到底怎么了嘛,跟我们说说呗,发生什么事了?” 许归忆垂眼不说话,姜半夏撑着腮帮子瞅她。 “能有什么事。”迟烁轻哼。 许归忆噘嘴。 陈词面色凝重了几分:“就是天大的事儿也不值当你们冷战这么多年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十一,待会儿江望来了你表个态,乖乖叫声三哥,大家就什么事都揭过去了。” “我不叫!凭什么要我先服软!” 女孩儿要脸面,许归忆满眼倔强,陈词当场拍板:“成,那今天几位哥哥给你做主,让江三儿好好跟你赔礼道歉!” 话音落,时予安已经开始扒拉手机相册了,里面清一水儿的奢侈品:“先让三哥来十个包包!” “然后让他把十一公司提交到他们投行那单融资签了!”方逸航接话。 “最后请他把咱们十一今晚的出场费结一下,不用多,按十一工资十倍算就成。”迟烁总结。 江望要是听见这话,高低得啐他一句:“我分分钟不是几百万上下?” 姜半夏借喝水掩笑。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地声讨江望,许归忆噗嗤一声乐了。她这么一笑吧,众人心里便有了数。 总算是把人留下了。 不料就在这时许归忆接了个电话,方才还含笑的脸色突然变了,她鲜少露出这种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姜半夏心中一紧。 “咋啦?”方逸航嘴里还叼着块肉。 “我的香水…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不待众人细细询问,许归忆拎起包就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便响起一阵车子熄火声,大家回头望去,一辆拉风的黑色保时捷panamera停在路边。 姜半夏侧头,以目光相询。 迟烁挑眉,答:“江望到了。” 下秒,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迈下来,他穿了身休闲装,有点儿单薄,但不愧是迟烁的朋友,即便简单的衣衫也遮不住那骨子里的矜贵气息,他整个人高高瘦瘦的,随着步子迈近,姜半夏慢慢看清他的脸。 怎么说,他和迟烁陈词他们完全不是一种类型,迟烁气质偏高冷,陈词偏稳重,而他则偏随意,用时下流行的话形容,江望长了一张很典型的渣男脸。 “三哥。”时予安乖巧喊一声。 男人应了,坐在空出来的位子上,身上那股子随性自由劲儿让姜半夏莫名联想到方才的许归忆。 他们两人在某些方面很像,虽衣着配饰精贵,但眼下坐在这里吃路边摊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违和感,那种烟火气和清冷感的极限反差很吸引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词问。 “有一周了。” 江望环顾四周,目光经过姜半夏时朝她微微点了下头,轻佻眼神瞬间变得人畜无害:“嫂子。” 这帮世家子弟平时怎么闹都成,但今天这种场合,迟烁的人,他们怎么也要拿出尊重的。 姜半夏还没说什么,忽然一阵吃痛,迟烁捏着她下巴掰过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姜半夏,你看的是不是太久了点?” 一听语调就知道这人是吃醋了,姜半夏赶紧去给他顺毛。 “甭找了,人家早跑了。”方逸航提着筷子吃菜,半晌轻啧,“我说你小子怎么跟她这么没缘分呢。” “谁说不是呢,”江望眉骨一扬,痞痞地笑了,玩世不恭的样子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只跟美女有缘分啊。” “德行!”方逸航烤着肉串不忘笑骂他。 迟烁拆台:“这话你敢当着十一面说?” “有什么不敢的。”他嗓音懒淡。 陈词轻嗤:“你丫就吹吧。” 要是许十一听见这话,爪子不给他掰折了才怪。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方逸航兴致蛮高,提议过段时间一块去淄博尝尝正宗的淄博烧烤,时予安却有些担心:“三哥,十一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是香水出了点问题,她刚走你就到了。” 江望吊儿郎当地转着手机,想了想又揣回裤兜,嘴角不太明显地沉了下。 陈词哪能看不出他想什么,说:“别担心,应该没什么大事。” “能出什么大事啊,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就京城这地界儿谁敢欺负她许大小姐?” 嘲讽的语气很冲,众人闻言不禁皱眉。 江望干了杯啤酒,喝罢话锋一转:“不过也不一定,就许十一那脑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他意有所指许归忆被骗那件事,方逸航打着哈哈遮掩过去了。 散场后,迟烁牵着姜半夏沿西路大街散步消食,听她问起许归忆被催婚的事:“为什么催她结婚啊,明明十一年纪也不大。” “许爷爷想让十一联姻。” 姜半夏啊了声,下意识问:“为什么?” 闻言,迟烁沉思片刻,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半晌才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因为时局千变万化,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结盟可以资源互补,联姻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语罢一阵沉默。 姜半夏隐隐猜到什么:“你的意思是十一爷爷已经有理想的人选了。” 迟烁微顿,继而点点头,语气不乏担忧:“听我爸的意思,许爷爷看上的八成是江望。” 只不过这话不好当着许归忆的面明说。 虽说他们都是一个圈子,但细分起来还是有所区别,迟家是到了迟国荣这一辈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势力还是单薄了些,但江望和许归忆不一样,像江、许这种世世代代的大家族,那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基业,出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打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家族利益至上,他们得益于家族,享受家族带来的社会地位,人脉资源,无上荣光,受其恩惠,自然就要有所回报。 当然了,“常道”也有“变数”,身处其中,同样是万不得已,个人选择也会有所不同,这就要看江望和许归忆怎么考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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