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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屿：【可以。】 温书念：【我今天早上吃了两个肉包和一瓶牛奶。】 陆行屿：【多吃点，快快长大。】 温书念：【......你也是小孩。】 陆行屿：【图片】【图片】 温书念：【好漂亮，这是摩天轮吗？】 陆行屿：【嗯，想坐吗？】 温书念：【想。】 陆行屿：【以后带你去。】 黑暗中，唯一有光亮的手机屏幕上，少年一条条翻着聊天记录，眼泪渐渐洇湿了枕头。 他答应过要带她来新杭的，答应要带她去吃海鲜大餐，带她去游乐场坐摩天轮，答应过她很多很多的事，可他一件都没兑现，现在还把她弄丢了。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她被人捂着嘴绑走，她奄奄一息地倒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的各种血腥画面。 他不知道现在要怎样做才能把她换回来，如果可以的话，上天也可以惩罚他的。 _ 短短一周，寻人启事发遍了新杭的大街小巷。 陆见山还以个人名义给出了高额的寻人奖励，但依旧毫无音讯。 另一边，宋洋他们也听说了这件事，过来探望陆行屿。 “他在楼上，你们上去吧，阿姨给你们切点水果上来。”这两天，陆行屿的状态依然很消沉，叶敏也挺希望他的朋友能安慰到他。 “不用了，叶阿姨，我们和他说说话就好。” 三人在长辈面前和小白兔一样乖巧地上了楼，宋洋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 “我靠，你在这里面拍恐怖片呢？”房间一点光线都没有，宋洋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忽然洒满整个房间。 坐在地板上的人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而宋洋也在看清了地板上的人后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地在他旁边蹲下：“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别太悲观，说不定过两天就找到了。” “对，”陈宜看他这样也很难受，“她可能看到你发的寻人启事正在来新杭找你的路上呢。” 宋洋：“那她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 “......”陈宜白了他一眼，“陆行屿，她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拐走的，她好歹也是个初中生了，我爸妈说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走不怕。” “那以前还有很多大学生被拐卖的呢。”宋洋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宜真的忍无可忍了：“你不说话会死吗？” “好，不说。”他瞄了一眼陆行屿冷漠到没有表情的脸色，捂住嘴，“不过我也没想到她家里这么可恶——” “你们还是出去吧。”林岸扶了扶额，“不然我觉得你们安慰之后他更想不开了。” 宋洋：“？会吗？” 陈宜不清楚，但她相信林岸，拉着宋洋去楼下吃水果。 门关上，房间又恢复安静。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林岸在他对面坐下，“你要不要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万一这是一项很漫长的工程，你坚持不下——” “不会的，在没找到她之前，我不会放弃。” 林岸：“但你这个状态，看起来最多再找四五天吧，可能你自己先吃不消了。” 陆行屿抿了抿唇，又无话可说。 “你有没有想过找电视台发寻人的消息，不过这也有利有弊，利的是范围比较广，弊端就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看到，或者她万一真被人贩子拐了，我是说万一，那人贩子肯定会更注意躲藏。” 这些他都知道，叶敏就是在电视台工作的。 “你可以再想想，”林岸知道现在安慰他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唯有找到温书念才能对症下药，“你说她会不会早就来新杭了？” “不会，她来这里肯定会想办法找我的，不可能——”他没说完，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林岸帮他拿过，响了两声就挂断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要打过去吗？” 他说着，陆行屿已经抢过手机，虽然大部分陌生号码都是推销电话，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 “请问你是在找人吗？一个小女孩，我好像看见她了。”她读着寻人启事上的信息，又确认了一遍奖励的金额，陆行屿眸光已经停滞住了，几秒后，突然站起来，飞奔下楼。 _ 温书念是几天前到的新杭。 一开始，她身上是带了点钱的，但这里的花费好贵，尤其是住宿，没两天她带出来的钱就快花光了，睡在天桥大街上也不安全。 于是，她就想着必须找个事做，因为家里肯定回不去了，程弘自己捅的窟窿，管他断手还是断脚，反正她是绝对不要被周艳梅卖给那些人抵债的。 她也不能报警或者找温若华，不然他们最后肯定会把她送回去，可能还会责怪她不懂事乱跑。 可找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虽然很多酒店餐馆门口都贴着招工，但人家说不要未满十六岁的，她在附近的几条大街上晃荡了两天，才终于找到一家漏网之鱼，一份在后厨洗碗的工作。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至少她暂时不用担心自己有了上顿没下顿了，而且老板还允许她晚上关门之后可以睡在餐馆，也不用出去睡大街。 一下两大生存问题都解决了。 她现在就想着攒一点钱，买个手机，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天，餐馆格外忙。 因为上菜慢，前面几桌客人都在投诉了，她们也被叫到后厨帮忙。 “月月，你去把切好的冷菜分一下盘。”一个厨师学徒喊她。 月月是她给自己取的假名，本来她也不想用这么大众化的名字，但她挺怕要债的那伙人找过来的，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像□□。 她现在就希望他们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人，找程弘清算完可千万别再殃及到自己。 温书念马上应了声，麻利地开始干活。 很快，后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书念心抖了一下，赶紧背过身，用余光悄悄地瞄。 不是要债的，是刚才那个说他们店菜不卫生闹到后厨的一个女人。 当时被其他人撵出去了。 没想到又回来了，是带了人来砸场子吗？ 温书念明哲保身地往高大的学徒身后躲了躲，但下一秒，她目光滞住了，少年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拉链敞开着，和半年前分别相比他似乎长高了一些，但人比之前瘦了，尤其是那张好看的脸，此时像覆了霜雪般冷峻苍白。 他是来找自己？ 意识到这个，她手抖了一下，端着的盘子“哐当”一声清脆地砸落在地。 少年审视众人的目光飞快锁定到她身上。 “陆行屿？”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唇，他漆黑的眼眸里像淬进一团火，大步走过来，目光凝落在她脸上片刻，突然伸手搂过她肩膀。 温书念第一次被男生抱，还抱得这么严严实实，她不敢动。 后厨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陆行屿，有点闷。”她小声咕哝。 少年没有松手，燎着烫意的呼吸落在她发顶，“温书念，让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 _ 等走出餐馆，温书念才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找自己，刚才那个女人闯进后厨正好看见了她，就拨打了寻人启事上的联系电话。 “你都...知道了？” “嗯，来了新杭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没有手机。” 陆行屿：“不能借别人的打吗？街上也有公共电话。” “我忘了你号码。” “真的吗？” 假的，他的号码，温书念早就烂熟于心，她只是怕把麻烦带给他。 “跟我回去好吗？” 找到她，陆行屿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温书念看了一眼等在旁边的男人，应该是他爸爸：“我的工钱还没结。” “我给你结。”他说完，老板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来，小姑娘，这是你这两天的钱，今天没干满，我按一天的给你了。” 温书念接过，他又笑嘻嘻地想去和那男人攀谈。 “陆行屿，程弘欠了很多钱，他们还不上，要债的万一来找我——” “那你更要跟我回去了，不是吗？” 陆行屿知道她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 “相信我，好不好？”一月隆冬，湿冷的风像夹着刀子，吹过一阵，割的人脸颊生疼，他别过头，轻咳了几声。 “你生病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窥见她担忧的神色，又背过身，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温书念赶紧帮他拉上拉链，伸手摸了下他额头，才发现滚烫得厉害。 “你没有去医院吗？” “不想去。”陆行屿握住她的手，“你跟不跟我回去？” 都这样了，还执着这个问题。 温书念生气又无奈地点了下头：“但你要先去医院。” “好。” _ 陆行屿输完液，顺便陪她做完各项身体检查，回到家，已经是晚上。 叶敏和保姆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温书念起初还有点不适应，毕竟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阿姨，简直优雅得就像电影明星，怪不得陆行屿也能长这么好看。 但好在她不仅漂亮，还很温柔，又有陆行屿在旁边全程照顾自己。 温书念慢慢就放得开了。 吃完晚饭，叶敏提前给她准备了房间和睡衣，等两小孩上了楼，叶敏踢了踢餐桌下陆见山的脚：“儿子这是找回来个女朋友？” “什么？” “你没发现他吃饭时那个眼巴巴盯着人家看的样子吗？” “没发现，我又不看他，我在看你。” “......”叶敏，“别打岔，还有你见过他什么时候那么细心地给人剥虾？他平时自己都懒得剥。” “这不挺好的吗？以后省得你担心他娶不到老婆打光棍了。” 叶敏：“是挺好，但这个年纪，早恋是不是不太好？” “你放心，”陆见山觉得她的担忧过早了，“他不一定能早恋，你看他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高中毕业前都不一定追的上人家。” “......”叶敏真不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嘲讽陆行屿，“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知子莫若父嘛。” 另一边，陆行屿还不知道自己遭到了亲爸的嘲讽，站在温书念房门外转悠了好几遍，敲了敲房门。 温书念立马跑过去开门。 “你没吹头发？”女孩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包着。 温书念以前只有去理发店剪头发才会有理发师用吹风机帮她吹干，平时家里就一个吹风机，轮不到她用，也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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