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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陆见山见她越想越歪，拍了拍她的背，“他也是你的儿子，稍微有点信任行不行？他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明天找个时间问问他行不行？先忙我们的事。” “？”叶敏不懂这么正经的话题怎么一秒被他又带偏了，“陆见山，我明天还有一个采访。” “嗯，我尽量不弄你脖子上。” “？” 上梁不正下梁歪。 之前她只是有一点怀疑，但现在，她是真的越来越担心陆行屿了。 _ 第二天晚上，陆行屿被叫去了书房。 看着夫妻俩三堂会审的严肃架势，陆行屿大概猜到了几分：“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叶敏：“你和念念，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互相喜欢。” “那你们俩现在，”叶敏有点难以启齿，瞥了一眼陆见山，示意他说。 陆见山不像她那样迂回，开门见山：“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您指的具体是什么？” “......别给我装傻。” “没有，”陆行屿无奈轻叹了声，“您和我妈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会越界。” 再说小姑娘也不傻，最亲密的也只许让他抱。 “那就好，”叶敏松了口气，“那她去你公寓过生日那晚——” “她路上冻着了，半夜发烧，我伺候了一夜，行吗？”陆行屿隐瞒了小姑娘喝酒的事，“不是我说，你们怎么也不提醒她出门围个围巾，她每次生病都好得很慢，现在还焉了吧唧的。” “我，当时不是不在家嘛。”叶敏也有点愧疚。 陆见山拍了下他脑袋：“你的人，你自己不照顾好，还来怪你妈。” “行，我以后天天自己照顾着，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拜托你们。” 叶敏：“什么？” “我们暂时还没在一起，她也很怕我们的关系被你们知道，所以先别在她面前提，就和以前一样相处。” “ok，害羞嘛，可以理解。”叶敏一口答应，“但你也要保证，别做冲动的事。” 真不是她杞人忧天，是这个年纪的男生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对新鲜的事物又有着很强的探索欲。 陆行屿：“我知道，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别再弄出一个弟弟妹妹，不是我不喜欢，是你这个年纪生孩子有风险，对身体也很不好。” “？”叶敏脸绿了绿，等少年不紧不慢地关上门，一巴掌拍在陆见山背上，“你今晚睡书房。” “不是，老婆——” “这个星期都睡书房。” “......” _ 时间悄无声息地进入一年末尾。 跨年那天晚上，她和宋洋他们约好了一起去江边看跨年烟花。 出门前，陆行屿非逼着她穿上了最厚的羽绒服，又围上围巾。 “陆行屿，我不要穿这么多。” “乖，今天外面很冷，大家都是这么穿的。” 温书念被半哄半骗地裹得严严实实出门，等见到了陈宜，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对方穿着酒红色的呢子短外套，下身是一件黑色短裙和过膝黑色亮面长靴，又酷又美，对比起来，自己就像个煤气罐。 可惜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责怪他，只能暗暗地瞪他一眼，在陈宜震惊地问她为什么要穿这么多时，还要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自己怕冷”。 然后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笑。 陆行屿看着小姑娘气得蹙紧的眉毛，暗暗踹了旁边的宋洋一脚，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好笑吗？” 宋洋痛得“嗷”了声，收到他威胁的眼神，一箩筐脏话又咽回去：“我笑这不是因为马上要新年了，新年新气象，我开心不行吗？” 陈宜：“对，很快要放寒假了，寒假就可以天天睡懒觉了，想想就开心。” 林岸：“别看我，我本来就爱笑，走吧，去前面一点，不然等会儿人多了，看不到烟花只能看人头。” 每年跨年，江边都会围满一大波人。 “念念！”陆行屿牵着她穿过人群，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她目光环视过一圈，是廖晚晚，正朝她这个方向跑来。 “你怎么也过来了？我以为你之前感冒了不会来呢。”廖晚晚开心地一把抱住她，察觉到锐利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又赶紧松开。 虽然她没特意问过两人的关系，但这段时间陆行屿早接晚送的，看旁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不许觊觎的压迫感，她大概也猜到了。 “对了，你要吃糖葫芦吗？” 她回过头，其他几个人也跟了上来，她拿过张烨昕手里的一串糖葫芦。 温书念瞄了一眼旁边故作镇定的少年，忍着笑，捂了捂嘴：“不用了，我最近牙疼，你们吃吧。” “感冒好了又牙疼，”廖晚晚狠狠怜爱了，“你最近是不是水逆了？等我回去给你请一串转运珠。” 温书念知道她最近在研究星盘占卜之类的。 “好。” 最后，温书念还是没挤到前排的位置，索性在后面找了个还算人少的空旷角落。 平西江对面摩天大楼外立面的广告屏上开始倒计时。 陆行屿看着身边垫脚的人，掐了把她脸颊：“想看清楚？” “废话。” 这么漂亮的烟花，谁不希望尽收眼底，可惜她又不像他长得那么高。 温书念拿开他的手，负气地转过脑袋，下一秒，少年在她身前蹲下。 “陆行屿？” “上来。”少年轻轻拍了下她小腿。 “可是——” “再可是的话，我待会儿就该被人踩了。”温书念被他握着手，小心翼翼坐上他肩膀。 绚烂的烟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飞升至广袤的夜空，像一场盛大的焰火，更像整个银河飞逝而下的流星，照亮整片天际。 人群里，是无数的闪光灯和欢声笑语。 她低下头，少年深邃的瞳孔被点亮，熠熠闪动着她的影子：“好看吗？” “好看！”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肩膀上，这个人不是她父亲，而是三年前闯进她生命，将她带出小镇的少年，烟花放到最后几秒，她赶紧闭上眼许愿。 一愿他平安无虞，二愿他前程似锦，三愿他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零点过后，江边的人群开始大规模散去。 “温书念，你这照片在哪拍的，视野这么好，我拍的一点都不清楚。”回去路上，陈宜刷着空间的动态，嘟囔着问。 “也不看看人家有谁保驾护航。”宋洋瞥了眼她身边的陆行屿。 陈宜很快也明白过来了：“谁让你刚刚不肯让我坐你肩膀上拍的。” “不是，陈大小姐，你不考虑我的命就算了，也在乎一下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吧，你坐上来，我不得塌了，塌了不得把你一块给摔了。” “你在说我胖？”陈宜气得收起手机去揍他。 宋洋一边躲，一边扯着嗓子求饶：“没有！我虚，我虚行了吧！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窈窕淑女，啊——我妈说了打男人别打脸！” “就打，你脸皮厚。” “林岸，快救救我，你去年跨年夜不是拿无人机拍了一组图吗？回去发给她，我受不了这个疯婆娘了。” “你说谁疯婆娘！” 人头攒动的街头，宋洋被追杀得四处乱窜，陆行屿怕殃及到他们，牵着温书念先行逃离。 路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陆行屿要了一串，付了钱，撕开包装的薄膜，递到她嘴边。 温书念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又想起什么，漂亮的眼眸弯了弯。 “甜吗？” “小心眼。” “什么？” 温书念摇摇头，咽下酸酸甜甜的果子，扯了下他手臂：“陆行屿，你低头。” 少年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照做。 “你再闭上眼。” “温书念——” “快一点。”少女颐气要求，陆行屿无奈地握紧她的手，闭上眼，下一秒，一抹温软突然贴上了他脸颊，还带着淡淡温热的呼吸。 很轻地“啵唧”了一声。 毫不夸张，他感觉脑子“轰”地一下卡住不动了，等回过神，少女已经抽出自己的手，往前跑远了。 陆行屿几步追上去，握住她手腕：“温书念，偷亲我是吧？” “没有。”少女狡黠地否认。 陆行屿捏着她下巴，转过她的脸，温书念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好了，在一起之前，你都不许亲我的。” 声音闷在手心里，听着有些含糊，但一点也不影响气人。 “那你就能亲我是吧？” “嗯。” 还“嗯”，陆行屿敲了敲她额头：“温书念，你这是不平等条约啊，你怎么这么霸道呢。” “没有，我只是亲一下，但是你亲我，你肯定会亲很多下，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她振振有词地解释。 陆行屿：“谁和你说的？” “电视里经常放啊，还有叶阿姨也这么说。” “......”陆行屿有种以后会被亲妈坑惨的感觉，“温书念，她骗你的。”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可以，天气预报说凌晨会下雨，我们快点回家了。” “那你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正路走不通，陆行屿只能退一步，诱惑她。 温书念垫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这么敷衍？” “陆行屿，你现在就在贪得无厌！” “......” _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看似枯燥漫长的高中生活在一张张撕掉的倒计时日历中流逝得飞快。 高考结束那天，高三整栋楼下起了“雪花”。 有人为终于要迎来新生活欢呼，也有人为发挥不佳默默流泪，而温书念，并没有太多汹涌的情绪，平静得就好像只是考完了很平常的一场试。 陆行屿依旧懒懒地靠在走廊外的栏杆上等着她，看见她跑过来，冷淡的眼眸里洒进一丝光亮，不紧不慢地抬手张开怀抱。 两天后，是各个班级的毕业聚餐。 作为高中生涯最重要，也可能是很多人最后一面的一次聚会，大家烫发的烫发，做指甲的做指甲，总是一定要隆重出席，对三年的青春做一个盛大的告别。 叶敏也给温书念特意打扮了一番，版型超好的酒红色的小短裙，她鲜少穿这么鲜亮的颜色，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此时肤白胜雪，头发看似随意地挽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脖子，还配了一颗质地非常漂亮的珍珠项链。 既不失少女的灵动，又多了几分惹人侧目的娇贵。 叶敏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但陆行屿就很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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