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人的脸顿时拉得比驴还长。 小姐陪酒两小时,净赚数万,欣喜地下楼去了。 江潜转了下手表,这个细微的动作入眼,盛海的主管立即道:“今天挺晚了,酒也喝了两轮,要不咱们就散了吧,明天周六,大家好好休息。” 江潜意有所指:“周末也要辛苦DCM部门了。” 主管摆手:“哪里哪里,应该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希望能与恒中长期合作。” 坐进车内,他才觉得今天喝得有些多。他酒量好,轻易是不醉的,酒品也不差,喝上头了,顶多是多说几个字,多在心里想几句话。 他刚开口,唇间模糊的音就被车窗外的夜风吹散了。 司机没听清:“先生,您说去哪儿?” 江潜捏了捏眉心,“回家吧。” 家里一片寂静,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荧绿的苦艾酒,喝了半瓶。 烧灼感从舌尖引燃,心头那双眼睛一点一点浮现出来,而后是一张脸,整副身躯,火星似的在黑暗里招摇。 他冲过澡,还是出了层薄汗,扯开浴巾向卧室走去。大床上睡着的女孩不着寸缕,发丝散落在枕间,纤秀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呼吸安恬。 江潜的身子越俯越低,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无多余的动作,掀开被子沉身闯进去。 两颗剔透眼珠盛着水光,半是惊惧半是慌张。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喃喃地让她乖,让她听话,一手攥住她的细腕,一手托着她向上逃的腰肢,像个不知餍足的暴君。 她的足尖打着颤,他把她往怀里按,不让她动,把她弄出孱弱而娇气的叫,唇齿间的绵软肌肤激起一片滚烫的粉红,让他想起那只可以握在手心里的小狐狸。 她在连续不断的潮涌中蹙眉,像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濒死般呼吸着,无声地求他:江老师,江老师…… 江潜轻柔地揩去她的眼泪,不说话,也不放过她。 他抬高她的一条腿,让她紧贴在自己胸前,每一次愉悦的战栗都顺着皮肤传递到心脏…… 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捧着她的脸叫了多少次名字,直到她全身都沾满了他的气味。她是属于他的,她在快乐和无助中喊的是他,瞳孔中映着他,心里也全都是他…… 江潜霍然睁开眼,醒了。 屋里空荡荡的,楼下传来吸尘器的噪音,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 他裸着上身去浴室,换了床单,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 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他给快递员和粤菜馆分别回了电话,又把面试时间改到下午,最后按铃:“请替我把衣服拿上来。” 不一会儿,管家推着小车上楼,里面分门别类装着他前几天才买的皮鞋、领带、衬衫、西装,还有男士香水。 二十分钟后,江潜从卧室下来,不紧不慢吃了早午餐,然后去公司开会了。 * 周六早晨,余小鱼出门吃早茶,暂时把手机的事儿抛之脑后。 昨晚散了会,她正在网上狂搜转运的方法,突然来了封邮件。她看完后精神一振,真是否极泰来! 一家米其林粤菜馆说她这个App会员的手机号中了奖,十天内可以免费享用一顿早茶自助,明天店庆,更有限量款礼品赠送,有意可回复邮件预定座位。 倒了一整天霉的余小鱼二话不说,立刻订了明早自助,还特意询问不带手机怎么验证号码,对方说因为App已经实名认证过,不用担心。 她习惯拔草赶早,九点不到就到了餐厅。她最爱吃肠粉叉烧虾饺皇了,笑眯眯摸着赠送的盲盒大快朵颐之时,平板电脑忽然收到邻居的微信。 【你有同城快递,快递员没法联系上你,问你一般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大概晚上。因为是重要的私人物品,就没放我这,留了号码。】 余小鱼筷子一停,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寄手机嘛! 江潜知道她地址不奇怪,他昨天和她领导吃饭呢。手机是他不小心踩坏的,以她对他的了解,屏幕肯定修过了,他已经给她买了水果当赔礼,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这番操作很正常,分寸感也拿捏得极好。 微信又冒出一条领导消息:【江总要求周末把恒中的路演材料做好,我正在和他敲定细节,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她叹了口气,一桌子早茶瞬间滋味全无。 她借餐厅电话拨快递员的号,说自己急着要东西。餐厅离家很遠,她报了自己的位置,又问了快递员的位置。 “这样吧,您半小时后去寄件人那里拿,快递单上填的地址是公司,恒中大楼,离您餐厅挺近的,我放在前台。” 余小鱼一时没说出话来,等对面挂了,才小小地“哦”了一声。 然后发了好一会儿呆。 中午太阳烈,她在餐厅里从十一点磨蹭到一点,从一点磨蹭到三点,终于出发了。 地铁口出来就是恒中大楼。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大楼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反射着金灿灿的太阳光,是银城的地标之一,从大门走进去,会有一种自己很牛逼的错觉。 前台换了人,不认识她。余小鱼舒了口气,摘下墨镜,“中午是不是有快递员把东西放这儿呀?” “是余小姐吧,您稍等。” 前台翻了一阵,意外没找到,恍然想起什么,挂起职业化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帮您确认一下。” 她拨通内线,转了一次,余小鱼清晰地听到她的语气变得更礼貌、更温柔了。 前台放下电话,对她客气地笑:“一刻钟前夏秘书下来拿快递,不小心把您的盒子一起拿上去了,她现在走不开,让您直接上33楼去取。您这边请。” 余小鱼见她要领自己去,婉拒:“谢谢。” 前台刚要站起,只见她绕过木雕屏风,用手机碰了一下刷卡器,便畅通无阻地进了电梯,不由一愣。 电梯直上青云。 恒中大楼建得很气派,颇有年头,里面有集团总部和各个子公司的重要部门,整栋楼没有对外出租。她原来的办公室在15层,属于恒中证券管辖,再往上是保险、基金的核心部门,33层则是董事会和总经办的地盘,她只去过一次。 她知道自己要找谁,把墨镜又戴上了,那种久违的、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人盯着她窃窃私语。 叮的一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人走出来,白裙干练,身材傲人,抱着一摞文件,见到她笑着打招呼:“余小姐,我是潜总的秘书Flora,这边跟我来。” 她默默跟着秘书走到透明的小会议室前,秘书“哎呀”了一声,“潜总还没面试完,我以为他五分钟前就好了。” 会议桌一端坐着三个面试官,另一端是五个学生模样的候选人,看样子是无领导小组讨论尾声,学生正依次回答考官问题。 余小鱼努力把自己的视线控制在水平线下,桌上放着几个刚拆完的快递盒,装着文具之类,她一眼就认出了混入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她多灾多难的小苹果,换了个新屏。 一只手把盒子朝桌子边缘推了推,中指的戒指银光一闪。 她睫毛一动,仍然没有向上看,只听秘书笑道:“没问题了,潜总叫我进去拿,你在这等一下。” 秘书推开门,江潜目不斜视,抬手把盒子递给她,温和的声音也从屋里飘了出来: “Mandy,现在我提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用30秒时间,让我们三个面试官记住你?” 那一刹,时光蓦然回溯,记忆深处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他指间夹着钢笔转了半圈,略偏头,目光如箭射过来,余小鱼终于看见了他与记忆重合的脸。 平静的,微笑的,甚至连大局在握的神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苦艾酒致幻,江老师做春秋大梦。周末让人加班的总裁,活该30岁还在草空气。 第3章 面试 余小鱼时常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21岁的那个夏天。 四月底,大三结束了一批课程,牙齿还未磨尖的小狼们为一个能留用的实习岗位打得头破血流。 银城是块风水宝地,从全国各地遴选出的精英学子犹如过江之鲫,余小鱼每晚睡前都能从两个室友的口中感到无比严重的内卷。 上铺传来楚晏的抱怨。 “又是拒信!恒中的笔试是哪个变态出的,两小时60道,我天天练套题,也没见过这么难的啊?!” 余小鱼知道这家公司,没说话。 楚晏继续说:“我现在一个面试都没有,怎么办啊,我找不到实习了,我要失业了,我要死了。” 隔壁床传来冷笑:“你专业第二的绩点保不了研?班主任喊你去办公室,不就是为这个。你找不到工作还有学上,至于这么矫情吗。” 上铺蹬了两脚被子,余小鱼的枕头震了一下。 她开口:“程尧金,楚晏就是说说,你不要老发火。” 隔壁又轻嗤一声,梅开二度:“你进了恒中初面,就是淡定。” 余小鱼心里一咯噔。 程尧金轻飘飘道:“前天我去白沙湾买包,不巧看见你了。” 上铺垂下一把黑头发,台灯照着楚晏苍白的巴掌脸,活像只幽怨的女鬼: “不是吧,你进面试了?恒中的?!” 程尧金很乐意看到她们双双陷入沉默。若不是第四个室友出了国,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能上演帽子戏法再怼一个人。 大家都睡不着,她就舒坦了。 但另外两人都太熟悉她的脾气,楚晏没有问下去,踢了一脚床板,“鱼啊,关个灯,明早还有课。” 灯关上,三只手机都在荧荧发光,余小鱼刷了一会儿面试题,头晕脑胀,最先按灭了。 她闭着眼,过了十分钟,听到楚晏轻声安慰室友:“你爸妈那套说辞,你就当个屁给放了,总想着它,平白给自己添火气不是……” 余小鱼睡着了,梦里也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第二天七点半起了床,程尧金心有不甘,擦着眼泪在阳台和家里对骂,闽南方言也能讲出武汉话的气势。其余两人洗脸刷牙背书包,谈起实习,楚晏好奇问: “你笔试就这么过啦?” 余小鱼绩点3.4,专业中游,平平无奇一个学生。 她讪笑:“我蒙了好多。” 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信,她至少蒙了一半选择题,全是对的,收到笔试成绩的邮件都惊掉了下巴,不知道是转发的哪条锦鲤威力无穷。 楚晏意味深长地把她脖子一搂:“我有预感,你能成。” 余小鱼连忙摆手:“别别别,我瞎投的简历,到了二面全是大神,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呀,就去混个经验。一面给我弄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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