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头。 她又问:“那我周六去相亲吗?” 陈默忽然觉得还不如吵架,毕竟吵架不用思考具体问题。他纠结半天:“你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梁津元走到桌前,拿了纸和笔过来,写下四个名字,她、陈默、吴平惠和梁自强。 正专注写着,陈默又拉着她坐到腿上,梁津元挣扎:“这样不好写字。” 陈默按住她:“就这样写,我们才吵完,要抓紧时间修复感情。”说罢,他举着 ipad 垫到纸下面:“你写吧,我给你托着。” 梁津元写完名字,又列出各自的难题,然后逐一同陈默解释。 “我爸会乱借钱,我和我妈都为这件事发愁。已经借出去的没有办法,剩下的那些怎么保证他不再乱借,我觉得最有效的方法是花掉,没钱也就没办法充大头了。但怎么花?花多少?是个问题。” “我妈最直接影响我,她最焦虑的也是我,她要我回家工作,本来我就犹豫,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你,在她看来,我和你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我更不可能回家了。而你……”梁津元把他的名字圈起来,“……也不可靠。” 陈默苦笑,在她肩头蹭了几下:“我怎么觉得我是来添堵的?” 梁津元摸摸他的侧脸。陈默很吃这一套,偏头亲她的手心,好好享受了一番这样的亲昵。 梁津元又拾起笔,在纸上圈画几下:“其实我最近在想,唉,也不是最近,是从我妈住院开始,我觉得我大概率要留下了。” “你真的愿意留在家里吗?”陈默问。 梁津元看着他,又错开视线低下头,手指玩着他面前的纽扣:“我还在犹豫。留下可以让我妈安心,我也方便照顾到他们,家里的事还能分担一些。但同时,我也得做好产生矛盾的心理准备。还有你……”她换了轻松的口气,故意夸张道,“假如将来我还看得上你,就是你要妥协了。” 陈默把她往上托了托,安静地抱着她。梁津元完全依赖地靠在他怀里,也完全信赖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倘若两个人在一起时先考虑自己会被称为自私,那么梁津元承认,她确实自私,陈默还不能排到优先级的第一位。但她也相信陈默会有自己的判断,他们的感情本就建立在信任和理解的基础上。 梁津元抬起他的手,亲亲他的手背:“我说我在试着和我妈好好说话,不光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总和她剑拔弩张,如果我们之间轻松一点,哪怕是留下来,我也会舒服自在很多。” “我说想多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偏偏这个时候我妈让我相亲,所以我才想先糊弄一下应付过去。”她又说。 陈默明白了,倘若她有心留下来,自然是一团和气最好,如果和父母闹僵,只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加不甘和后悔。更坦白一点讲,为了他而闹僵,是一件很不值当的事。 他摸着梁津元的手腕不语,又惆怅地盯着纸上的名字看了许久,最后拿起笔,把自己的名字划掉:“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没有能实际加分的筹码。但凡我毕业了,或者有正式的工作,我都会希望我们是真正绑定在一起的,也会希望你从‘我们’的角度出发来考虑,但现在……你考虑自己就好,以后的事,我来配合你。” 梁津元又惊又喜地望着他,她就知道陈默会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这原先也只是个猜测,现下被印证了,梁津元激动地搂住他:“我就说你是最通情达理的!” “那当然。”陈默抚着她的背,“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表现的机会不多,刚好趁这回刷个好感,也让阿姨知道,我不是来抢走你的。” “对对对,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梁津元想到刚刚看的视频,模仿里面人物的语气说道。 陈默不知道这个梗,初听觉得有点道理,细思又觉得不太对,但是管他呢,他们了解彼此的心意就行。 梁津元直起身,捧着他的脸看了看,又亲了几口,感慨道:“真好。” “哪里好?”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真好,一天比一天更好。你也很好,不对,你怎么这么好!” 陈默的尾巴翘得高高的,仍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行,你得具体说说我哪里好。” 梁津元不假思索:“你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很无赖,有时候我恨不得打你一顿……” “我让你说我的好。”陈默脸色又低落下去。 梁津元笑道:“这些别人或许觉得不那么好的地方,我都觉得好,更别说其他地方了。总之就是很好很好,我捡到宝了!” 陈默开怀,揉揉她的头发:“说了半天,原来你才是恋爱脑。” 梁津元也不恼,抵着他的额头:“我是你也是,我们俩一个都跑不了。” 两人又搂搂抱抱黏糊了一会儿,梁津元不得不破坏气氛问他:“那我周六去不去啊?” 陈默一下子清醒了,还有件正事差点忘了!他咬牙道:“去,为什么不去?”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 他断然拒绝:“我不去。我去算什么?” 只是等到周六早上,梁津元下楼时,有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敲敲车窗,玻璃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梁津元笑问:“帅哥,我要进城,能捎我一程吗?”
第32章 多读点书吧 对于糊弄相亲这件事,梁津元原本还挺愧疚的,觉得浪费了人家的时间,但对方一张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交换基本信息,相亲男说:“我和你老家是同一个地方的。” 梁津元客气地答:“好巧。” 结果他下一句是:“但我是上海户口。” …… 简直莫名其妙。她忍住拎包走人的冲动,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相亲男继续吹嘘,说自己学习很好,高中怎样怎样,大学怎样怎样,工作又怎样怎样。 梁津元打断他:“你会做手术吗?” 他一愣:“不会,我又不是学医的。” 梁津元轻轻地“啊”了一声,有点惋惜,略带嘲讽,最后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 “怎么了?”相亲男好奇。 她摇头:“没有。”又半吞半吐地说:“也挺好的。” 相亲男更疑惑了,继续追问:“到底什么意思?” 她用勺子搅乱拉花的图案,理所当然地问:“你不是学习很好吗?不会为什么不去学?” 相亲男气得把杯碟往前一推。 用胡搅蛮缠对付他的莫名其妙,反正这辈子也就见这一面了,实在不用顾忌什么脸面情面。 下一秒,两人各自结账出门。 陈默见她出来,从车上下来,梁津元快步走过去挽住他,兴奋地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陈默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捏捏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打断她:“行了,人走了。”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后面。 梁津元回头,看到一闪而过的汽车尾灯,她反应过来,陈默以为她在演给相亲男看呢。梁津元捏他的胳膊:“什么呀?我是认真和你说的。” 但陈默只看到她出来时一脸的不悦,还有一反常态的兴奋。 “聊得不好吗?”他问。 梁津元便把当时的情景还原给他听,说到激动处,把那会儿忍住的吐槽一股脑儿全吐露出来。她断言:“我敢肯定,他今天就会找介绍人告状,说我耍他,然后介绍人再告诉我妈,我妈就会来找我了。” 陈默拍拍自己胸口:“冤有头债有主,都冲我来。” 梁津元要笑岔气了,她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今天结束还有……” “九个小时。” “对,九个小时。”她语出惊人,“在我妈找我之前,我们跑吧!” 陈默没有犹豫,拉起她的手就往前冲。两人穿梭在落满银杏叶的巷道间,枯黄的树叶被踩得吱呀作响。梁津元跑不动了,撑着树干停下,陈默在她身边绕着圈小跑,还催促道:“休息好了吗?快走快走,要追上来了。” 她摆手:“你走吧,不用管我。” 陈默入戏太深:“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嫌弃地大笑起来。 陈默恢复正常,问道:“他告状怎么办?” “说就说吧,反正我妈早晚要知道。”梁津元满不在乎,说不清自己是摆烂还是从容,还“教育”他:“船到桥头自然直,懂吗?” 陈默连连点头,说懂。梁津元问他懂什么,他对着落叶轻踩几下转移话题:“你听,它们在惨叫。” 梁津元也不拆穿他,配合着语气夸张地说:“哇你好残忍,居然还笑得出来。” 陈默于是更用力地跺了几下:“你善良过头了,我给你治治。” 两人围着树干踩了一圈,又往前,专挑有落叶的地方走。梁津元左脚尖抵着右脚跟,非要走直线,还展开双臂保持平衡。 陈默跟在旁边,听到她说:“明天我回去探探口风,不行的话就顺便负荆请罪。” 他立刻握住梁津元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梁津元被他这么一扯,脚下的直线拐了个弯,她停下瞪他:“你去干什么?” “我……我去挨骂。”陈默具体也说不上来,但他知道,这种时候该由两个人一起面对。 梁津元看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双手捧着他的脸往中间挤,挤成个“o”字形:“你是想让我笑死,然后不能回去吗?” 陈默把她揽进怀里,却没说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但梁津元都明白,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没事的,不至于要请罪挨骂,我吓唬你的,没那么严重。” 半天,陈默才低低地说:“你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糊弄不太好,有种欺骗你妈的感觉。主要是我还想刷好感呢,这样岂不是反过来了。” 梁津元从他怀里抬头:“你这么说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没干过坏事了。” “我当然干过。”陈默信誓旦旦。 “那你举个例子。” “先说件最小的,比如有蝴蝶停在花上的时候,我就使劲儿摇花杆,把它赶走。” 梁津元无语了,这也能叫坏事?她往前走了几步,远离这个傻白甜。 陈默追上来:“这件不算的话,还有……” “还有什么?该不会是掏鸟窝吧?” “不是不是,我偷过试卷。” 梁津元震惊了!这可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她催促道:“快说快说。” 陈默回忆了下:“我刚学化学的时候,怎么都入不了门,第一次考试也考得很差。” “很差是多差?90?80?”梁津元猜测,学霸的差一般都不是真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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