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从越说他都来提,但闻喜总觉得这样不太好,硬从他手里抢过来一个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包装袋,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还在不断深呼吸。 沈从越一直都在注意她的情绪,见她微板着脸,站在门口处做着呼吸的吐纳,无声地笑了下,屈起指关节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闻喜刚做了一个深呼吸,一抬头,就看到了推开门走出来的沈阿姨,脸上顿时绽放出甜笑。 “伯母好!” 沈母比起六年来,还是老了一些,脸上多了点皱纹,但整个人看着精神了很多,看见门口笔直站着的两人,眼里顿时一亮,笑的合不拢嘴。 “来了好,来了好,快进门!” 几乎是刚进门,沈母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起了闻喜的手,认认真真细细打量着闻喜,最后抬起手充满怜惜和疼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嗓音很柔很暖。 “孩子,你受苦了。” 单单四个字,就表明了她是知道闻喜过去发生的事情和这些年不得不离开的缘由。 闻喜看着眼前沈母的面容,在她的记忆里是陌生的,可在六年前那段阴暗的时光里,却也陪伴了她很长时间,尽管已经间隔了很长时间,可一见面,那股亲近感就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她看着沈母眼里温柔慈祥的目光,眼圈一红,压着有些低的声音道:“伯母,我回来了。” 见她快哭了,沈妈连忙说:“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哭啊,还有你这眼睛好了也没多久,可不能哭……” 说完这些话,她又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旁边立着的沈从越:“而且你们两个不都结婚了,还叫什么伯母呢……” 闻喜一怔,随后还是破泣而笑,目光明亮透澈了起来,嗓音盈盈软软地喊了一声:“妈。” 沈母也表现的一点也没有生疏感,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后,便拉着闻喜,让她进里屋去。 趁着饭还没熟,沈从越进厨房看着的同时,她和闻喜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 问了一下闻喜的母亲闻安然的状况,还有最近她怎么样,断断续续聊了不少。 最后,沈母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嗓音很是温和缓慢:“阿喜,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妈一直都很喜欢你,我知道当时你和沈从越当时有误会,可这误会就像两个人的关系打了结一样,只要能说清楚,想办法解开,那都不算事儿,可如果谁都不去解,就会越缠越紧,到时候就会变成一个死结,最后只能一刀剪断。” “现在看到你和从越这么好,妈很放心,如果这小子平时欺负你了,你可一定要和妈说。” 沈母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厨房里沈从越的背影,慢慢说道:“我这当初自他参加了工作,就和他怄气,那么长时间以来都没和他好好相处过,要不是当初我出了那回意外,在生死关那走了一圈,现在也不可能这么通透,那六年了,虽然他不说,可明眼人就是能看出来,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不过现在看到你和从越这么好,我也倒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如果这小子平时欺负你了,你可一定要和妈说。” 闻喜弯了弯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沈从越转过身时投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皆是一笑。 她眉眼柔软,看向他的目光莹润而又明亮,充满了笑意,嗓音很是轻缓:“不会的,他很好。” 一家人刚要坐下来吃饭,饭还没吃几口,沈从越就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队里来的,临时突发有了任务,需要紧急赶回去。 闻喜温声对沈从越说道:“快走吧,别耽误了。” 沈从越一双黑眸有些发紧地掠过她沉静的脸庞,然后是沈母默认的神情,他这才点了点头:“好。” 因为午饭没吃几口,匆匆拿了几个饼子便连忙出了门。 沈妈看着闻喜旁边空荡荡的椅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夹杂着几分惋惜:“这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走了。” 闻喜敛住神色,弯了弯唇:“没事的妈。” 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在嫁给他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他的职业,我知道这种情况我会经常面对,但比起陪伴在我身边,他去做的是更有意义的事,在那个时候有人比我更需要他。” 沈妈盯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轻笑了笑。 “也对,你们年轻人,很多时候比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都要想的多想的通透。” 闻喜眉眼弯了弯。 救援事故现场。 刚刚结束完任务的沈从越接过队员扔过来的一瓶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就靠在救援车上喘着气休息。 “不是沈队,今儿你不是专门请假,说今儿有重大事情么,怎么还是来出任务了?” 沈从越闭了闭眼,嗓音很淡:“有些不放心,还是来一趟吧。” 他想起什么,垂在身侧的手往口袋处压了压,感受到里面放着的东西,一直沉敛着的眉眼才舒缓了一些。 晚上,闻喜推开门,按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家,有些出神地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才慢慢抬起脚走了进去。 白天和沈母聊天的时候,她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回映在自己的脑海中,最后落下一声叹息,把心底里的失落压下去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握住杯子坐在了沙发上,为了消遣有些无聊的等待时间,她打开了电视。 但时不时的,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瞟眼时间,要么就是扭头看一眼玄关处,没有任何动静后她才抿着唇回过头继续看着电视。 直到猛地听到开门的声音,原本已经有些打瞌睡的她立刻清醒了过来,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向玄关处。 沈从越正在换鞋,看到闻喜穿着一身睡衣,目光清亮地就跑了过来,脚上的拖鞋因为匆忙才只穿了一只。 她看见是他回来,惊喜地喊了一声“沈从越!”就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沈从越单手搂住她的腰肢,把她稍微抱起来些,然后就朝着里面走。 “不是说不用等我吗?怎么今儿这么迟还没睡?” 他抱着她走到沙发处,把她放在了上面,然后半蹲下,把地上的拖鞋提起来穿在了她的脚上,然后抬起眼去看她柔丽的小脸,声音沉缓。 “以后无论多着急,一定要先穿鞋,不然容易着凉,听到了没?” 闻喜看着他清隽出众的脸,抿了抿唇,忽然就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抱住了他的脖颈,闷声闷气地说:“躺里面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等你。” 沈从越感觉到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蹙了蹙眉头,开口说:“阿喜,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今天我走的那么匆忙你才……” 颈前毛茸茸的脑袋很快地左右拱了拱,闻喜闭着眼睛,鼻息间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声音很稳:“不是的。” 她搂着他的脖颈的手收紧了一些。 “我对妈说我理解你,理解你的工作,理解你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每一次你出任务,我都会很担心你,每一次在你陪我的时候,因为工作需要提前走的时候,我都会很失落。” 说完这些,一直压在心头的浓云总算散去了一些,她努力弯了弯唇,试图将语气变得轻松:“不过可能我持证上岗的时间还不长,时间久了我大概就会适应了吧,你说对不对?” 她抬起一双软软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 沈从越眉骨微动,一双深沉的黑眸紧紧盯着她,几秒钟后,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喜你不必适应,你是我的恋人,你是我的妻子,有这些情绪本就是应该的,而不需要因为我压制这些情绪,而相反,这些情绪才会支撑着我一次次去完美地完成任务,然后再抓紧时间赶回来见你。” “阿喜,不必因为我的工作而委屈自己,不必为了人民而退让自己,对于我来说,国家人民和你,都一样重要。”【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他很少对她说这么多的话,可每一句话,都会让她的心重重的震动一下。 盯着他沉敛的眉眼,闻喜终于弯唇笑了笑,起身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 “沈从越,作为你的妻子,我很骄傲。” “我也是。” 他纯黑的瞳仁里显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在他起身去洗澡的时候,闻喜忽然拉了拉他的手。 他身形一顿,低下头去看勾着他手指屈腿坐在沙发上的闻喜。 不知是不是暖黄灯光的缘故,她的脸有些红,嘴角处也有些发紧地抿着,小声地说了一句,因为声音太低他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好又俯身问了一遍。 闻喜感觉自己的脸热极了,说了一遍后再死活不肯说,只好推搡着他让他赶快去洗澡。 等沈从越洗完澡擦头发出来的时候,闻喜忽然小跑过来,以很快的速度往他手里塞了不知什么东西,然后又飞快地跑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沈从越一愣,摊开手心,就见得手心里放着还未完全开封的包装盒。 最大码的,嗯,幸亏她还记得。 沈从越轻笑了一声。 而闻喜是既说了,行动也有了,窝进被子里等了好一会儿,心也由原本的”扑通“跳个不停逐渐恢复了原有的跳动频率。 她有些发怔。 难道他还没明白? 不太可能啊,还是说他今晚不想…… 闻喜在被窝里越想越脑子一乱,再加上空气也越发地不流通,干脆掀开被子准备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刚掀开被子坐起来,长呼几口气的时候,就看到沈从越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一愣,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脸立刻就红了起来,放在被子的手都紧张地攥了起来。 “你……你刚刚……” 闻喜别开眼,将目光局限在眼前洁白的被子上,很小声地出声问了句。 沈从越笑了笑:“去客厅走了一趟,等着急了?” 闻喜立刻红着耳根反驳了一句:“你才等着急了。” “时间不早了,赶快睡觉吧。” 去客厅干嘛? 拿东西吗?她不是已经给了他吗? 还是说就是去冷静一下,他今天晚上没有想法…… 闻喜脑子只感觉乱糟糟的,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这一刻蜂拥而至,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嘴一扁,身子重新躺了下去,背过身去,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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