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探长眼疾手快地把干草塞进多弗爵士的嘴里,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感觉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他带着忐忑转头,想先看看小弗鲁门先生的反应,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 小弗鲁门根本没理那人的叫嚣,右手提着杖中剑,正大步朝外走去。 “……弗鲁门阁下?” 他高声唤道:“您要去哪儿?”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只见年轻人已经径直走出门外,绕到一处窗户前蹲下。 墙外的积雪还未完全清干净,借着月光,利昂娜看到几个凌乱的脚印。 布朗探长刚刚跟人缠斗在一起,可能并没有注意到异常,但她这个旁观者却听到了。 就在多弗爵士第二次开枪的瞬间,窗户的方向同时传出枪响。 多弗爵士的右手大概率不是恰巧被跳弹击中,而是有第四人从窗外一枪打中了他的右手。 可这些脚印太凌乱了,根本分不清是新还是旧…… 难道是……错觉? 又定定看了会那些痕迹,直到布朗探长再次发出催促的声音,金发的年轻人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 “唔,没事。”利昂娜再次回到“小弗鲁门先生”的状态,从窗口向探长招招手,“你现在这儿看着,注意尽量别让他移动。我去宅子那边喊人过来。” 布朗探长刚经历一场恶战,正是兴奋激动之时,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逃掉!” 闻言,小弗鲁门只露出一个标准的无语表情。 “……不,我是让你注意点,别让他的伤口再扩大了。”漂亮的年轻人微笑着,比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我浪费了半个多月,就得到这么一个成果……你要是敢让他死了,后果自负哦。” 布朗探长:………… 果然还是那个一点都不可爱的臭少爷!
第22章 022 利昂娜往主楼走的途中, 迎面碰上一个同样行色匆匆的人影——正是自己的男仆波文。 “我听到枪声了,你没事吧?!”他一把握住利昂娜的双肩, 上下检查一番确认人没事,这才开始语无伦次地叨叨,“他真带了枪……真带了枪啊!你还说他手里肯定没枪,早知道就该跟你一起去……” “去那么多人他就不敢动手灭口了……再说你去能干什么?赶着当人质吗?” 利昂娜一把拍开他的手:“把你的药箱带上,这次抓到大鱼了。” 有波文这个技术精湛的前医师,多弗爵士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隔壁格林菲尔德治安所的负责人——华莱士警司终于带着手下赶到了。 “非常感谢您,弗鲁门阁下。”与布朗探长不同,他的上司在见到小弗鲁门先生的瞬间便熟练地拍起马屁,“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这个蠢笨的下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真凶。” “请不要这么说。布朗探长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探长,制服凶手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利昂娜同样摆出营业微笑,反过来吹捧道:“能培养出这么有能力的属下,可见你平时的教导很有成效。” 华莱士警司显然很吃这套,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人都带出来。”他指向眼圈发黑的布朗探长,毫无同情心地指使道, “你也是,布朗。你对这里最熟,赶紧带他们把证物都收拾出来!” “行了,走吧。” 跟着警司一起回来的莫顿医生上前拍拍老友的肩,一边带着人往里走一边小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早干完早收工。” 熬了一晚上的布朗探长撇撇嘴, 无奈只能继续干活。 华莱士警司满意地看着手下们都忙乎起来,这才从外套里抽出一张小纸条,塞进小弗鲁门的手心。 “恕我失礼, 我已向玛格丽特殿下报告了您这边发生的事,这是殿下给您的回信。”华莱士警司小声道,“晚会就在明天,她希望您能及时赶到……” 利昂娜低头扫了眼字条,又快速将其捏回手心。 “我这个人喜欢有始有终。既然已经卷进来,不看到结局我不能安心。”利昂娜突然道,“先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位女士?” 华莱士警司之前已经听手下汇报了这件事的始末,自然知道小弗鲁门先生代指的人。 “我也很同情那位女士的遭遇……她虽然没有真的杀人,但侮辱尸体罪和故意伤人是逃不掉了。”老警司观察着利昂娜的表情,斟酌答道,“这两样的量刑都可轻可重……主要看被害者和被害者家属会不会谅解。” 利昂娜微微颔首,又问道:“那外国人在马黎境内犯了罪呢?你们会怎么处理?” “既然在马黎境内犯下罪行,自然也要接受王国律法的审判。” 华莱士警司脸色一肃,郑重道:“外国人也不能例外,这是各国公认的原则。” “很好,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利昂娜拍拍警司的肩膀,拎着手杖走入宅邸大厅。 *** 大厅旁的壁毯间内,一众仆人正在接受警员的问询。 利昂娜侧身穿过他们,径直走到最里面,在一人面前停下。 贝拉感受到前方又一道阴影投下,抬头便对上一双烟灰色的眼睛。 “……弗鲁门阁下?” 她的脸色也很不好,明显也一夜没睡。那双干裂的嘴唇张合半天,似是有很多想说的,最后却只扯出一个苦笑。 “日安,弗鲁门阁下。” 最终她也只按照礼仪打了个招呼,看向年轻人的双眼充满平静。 “我很庆幸,你没有成为你书中的主角,'阿劳达先生'。” 利昂娜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轻轻放到贝拉手里:“'他'成功复仇了,却也坠入了地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美丽的女士也堕落到那一边。” 闻言,贝拉忽地笑了。 “真巧,贝琳达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垂着眼眸,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她总是劝我忘记过去……她总是说,我不该为了过去放弃未来的希望……写这个故事也是,她希望我能借此发泄出来……” 利昂娜低下头,看到纸张上出现点点深色的印记。 “她是个多好的人、多好的人啊……她不该遭遇那些的……”她喃喃道,“我有时会想,也许这就是吾主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放弃追究亨利·福里斯特的罪行,他才会风光地活到现在……如果我能早点选择复仇,贝琳达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 利昂娜打断她的话,强硬抬起她的下巴:“永远不要因他人犯下的罪责怪自己,女士。我们都并非全知的神,谁也无法阻止意外发生。” “也许吧……”女人扬起的脸上布满泪痕,看向年轻人时突然露出一个笑,“我也有一个问题,弗鲁门阁下。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复仇吗?” 利昂娜与那双执着的眼睛对视着,也跟着勾起嘴角。 “当然不会。” “'也许时间可以治愈一些伤痕,但彻骨的仇恨不会因此消失'……” 金发的年轻人轻声念出书中的台词:“想要化解仇恨,复仇是唯一的解药……我理解你的选择。” “但除了与仇人同归于尽,也有其他方法。” 年轻的绅士微微倾身,在她耳边道:“我来教你一个更聪明的方法……” *** 与黑卡尔庄园中的大部分人一样,艾略特也几乎一夜未睡。 时间来到t新年第二天时,整个庄园因华莱士警司及其下属的加入显得更加热闹。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他几乎瞬间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标。 “埃斯蒙德!” 他拉住表亲的手臂,朝对面的警员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对不起,我需要跟他谈点私事……” 埃斯蒙德·斯通被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些不耐地瞥他一眼:“什么事?” “我希望……你带走玛丽伯母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薇薇安。”年轻的医学生越带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想、这件事结束后我也该回罗兰了……但薇薇安年纪太小了,还需要人照顾……” “等等,你要回罗兰?” 埃斯蒙德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不太亲的表弟:“你不是才上三年级吗?” 艾略特的脸更红了,连带着耳朵也烧起来:“我之前……一直靠伯父的资助上学……可现在他已经死了,我再赖在这里也不合适……” 他抬起头,看向埃斯蒙德的眼神十分坚定:“假期结束后我就去办转学手续,剩下的课程可以在罗兰念完。” 马黎王立医学院的毕业证书与罗兰医学院的毕业证书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如果艾略特坚持在马黎念完剩下的课程,就算他依旧选择回罗兰,那张毕业证也会为他赢得更多认可。 “……你不用这样。”埃斯蒙德看向青年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之前说话有些重,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不、不是因为你……”艾略特摇摇头,痛苦地捂住胸口,“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疏忽了,你们一眼就能找到的破绽我却一直没有察觉……爱德华和玛丽伯母遭受了那样的事,我却无知无觉了那么久,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资助……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埃斯蒙德没说话,只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一点……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我必须向你表态。” 艾略特突然挺直肩背,正色道:“我,还有所有福里斯特家的人都不会继承希尔科罗男爵的遗产。爱德华不在了,这些理应由玛丽伯母和薇薇安继承。” 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酒窖的事……这个庄园本就是玛丽伯母的嫁妆,我不会因此给你和奥德茨太太找麻烦。” 这下埃斯蒙德是真的惊讶了。 虽然认真打官司的话他也自信不会输,但艾略特这样的态度无疑会省去很多麻烦。 “我明白了。”他终于正眼看向青年,朝他伸出手,“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艾略特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握住他的手:“但我还是能去看望薇薇安和玛丽伯母的吧?” 埃斯蒙德微微挑眉:“当然,你也是她们的亲人。” 这边的氛围刚刚转好,大厅的另一边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你说什么?!”理查夫人不可置信地指向贝拉,“明明是她,是她想要杀霍尔丹,怎么反而要把霍尔丹抓进监狱!你们马黎都没有王法吗?!” 华莱士警司摆摆手,让抬着理查先生的警员们先走,自己则用身躯挡住理查夫人。 “你丈夫自己承认了,在场的证人不止一个。”老警司摆出一个油滑的笑容,却始终没让理查夫人突破防线,“之前没有审理是因为没人起诉。但现在有人站出来了,我们也要依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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