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灯下,头顶光滑得“噌亮”,戴着眼镜的眉目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原来的皮椅上,嘴巴旁边的痣非常瞩目。 副总警监的大驾光临,让白然南产生不好的预感,他用手将警帽正到前方,提一口气,抬头挺胸走到他的面前,向警监并脚敬礼:“警监。” “好,坐下来吧。” 当白然南坐下后,副总警监压低身子,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审问:“白长官,你平时都瞒着我,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这种带来压迫感的姿势在审问中非常有用,审问者利用眼神和俯视的角度来产生强大的压迫力,从而使得面前的被审者心慌意乱,导致心虚露出马脚。 但白然南从业多年,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儿科的计俩恐吓到,他面无表情、镇定从容地对答:“警监,难得见你过来,你一个大忙人今天特意过来见我,一定有你的用意,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哼!”副总警监见这招对白然南果然没用,嗤之以鼻,从桌底下掏出一堆照片丢在了桌上。 照片自然地展开,一张张的,都是白然南和沈安娜一前一后出入白然南私人宿舍的一幕幕画面,画质朦胧不清楚,因为都是拍摄他们行走时的样子,但因为这样,反而增加了神秘感,仿佛真的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鬼祟之事。 白然南看在眼里,内心惊涛骇浪在翻滚,但是没有做出任何对应,神情不变,等待上司接下来的发难。 副总警监紧盯着白然南的表情,捕捉一丝一毫的波动,威吓阐述:“一周前,有人向上面举报了你你勾结下属,对你的女朋友徇私放水,于是中央特意派我来查清楚事情是否属实。”他停顿了一下,指着白然南继续道:“你这好小子,还真让我拍到了,白然南!我对你好失望。”白然南头皮都紧绷了起来。 “我和下属谈恋爱,并不违反国家法纪,警署也无任何一条规章制度声明上下级不能交往,警监,我不懂你的意思。”白然南说话升了调。 “哼哼。”副总警监背着手,冷冷开口:“举报人说你为了她特意修改了她在猛虎队最后一次比试的成绩,造成了不公平的结果,而且任由她在猛虎队和612队来去自如,在调动前没走流程就回到了612队,甚至为了她降低612队任务的难度,造成不均衡的任务分配!我派人调查了,一开始我以为这些都是假的,没想到查到最后都有迹可循。白然南,即便你说不是你有意为之的,那又怎么样,没人信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葬送了自己的事业!你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副总警监恨铁不成钢,“你明明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会有多少人盯着,多少人有红眼病,想拉你下马,你偏要在警队里找对象,被人抓到一点都解释不清,我都保不了你。” 话说得这么严重,白然南多少明白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心凉了一地,他眼神闪过一丝无助,求助地问警监:“那我……会怎么样?” “今天回去之后,我会将证据整理好全部寄到中央。”副总警监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能帮你,但是我总不能包庇你吧,所有人都看着,我怎么包庇你?!行了,我等下就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过几日中央的处置就会下来,我会尽力帮你说好话的。” 白然南心沉了下去,宛如坠入阿修罗地狱。没想到谈一个恋爱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他神情恍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天都不知道干了什么,从白天坐到天黑,手机晾在桌上,动都没动。 他内心时而愤慨地认为不公平,时而悲伤地反思着最近的一些出格的行径,时而沉痛地想要从高楼跳下,结束在风光的位子上,好过灰头土脸的离开。 直到他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23点,他挪动已经僵痛的身体,才麻木不仁地走回宿舍。 沈安娜在床上侧躺着,焦急的心让她没办法入睡。白然南已经一天没回过信息了,他最后一条停留在了早上11:18分,而且他还不接电话,就算工作再忙但总有吃饭的时间,连休息都不回电话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等得想骂人了,电话拨出十通了,一通都没接。 对面的王米被沈安娜手机的光刺目得睡不着,暴躁地锤床头,“你还睡不睡啊?!沈安娜,这么晚了,你玩什么手机?!” 另外两个室友被吓醒了,一脸迷蒙又惊恐。 沈安娜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被王米当面指责后,火上加火,没好气地说:“我没在玩手机,ok?!” 王米不是陆林雅那种遇硬更硬的刺头,反而是欺软怕硬的人,她以前阴阳怪气了沈安娜那么多次都没事,都以为沈安娜是软性子,好折磨,这次头一回遭到沈安娜的反击,王米看着沈安娜森冷的眼睛,瞬间鸡皮疙瘩满了全身。 原来新队友脾气这么差,剩下的两个612队成员统统不敢讲话了。 沈安娜带着满腔的郁闷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第一时间摸手机,可是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沈安娜走在路上都在低头看手机,再一次拨打了白然南的手机,果不其然,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就是不接,又不能直接冲去他办公室找他,她烦闷地砸了一下手机,“白然南你混蛋,害我一直牵挂,不知道你是死了还是干嘛,玩什么不好,偏偏玩不接电话。” 因为约定好不能曝光恋情,从前他们两个人都是通过手机联络,再约出来见面,现在一方不接手机,沈安娜就完全不知所措,变得被动了。 如果直接找白然南的话,就会被其他人看见,尤其猛虎队的办公室就在他办公室附近,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了。 沈安娜只能等。 如此煎熬的一天熬过之后,又是一天,白然南仍然没回信息没接电话,沈安娜从最初的担心焦急变成了心灰意冷,怀疑白然南故意不回在搞冷战,不会想要和她分手了吧? 有些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之后,就会变得不珍惜,她一开始以为白然南不是这种人,可是现在看来,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他没那么喜欢她,只是图新鲜而已。 她不禁怀疑同意给出初次是做错了吗?是不是不应该给得这么快,这么轻率,所以他才会看轻她,轻易和她分手。 可是现在算什么,为什么他连一句话都不留给她,说走就走,难道她连一句分手的话都不值得听吗? 沈安娜等了又等,后来不得不愤怒地承认,自己的确不值,可能她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位置,所以他才不在乎她有多伤心。 反正失去了她,他照样是警局的大长官,毫无损失,大长官骗了一个男人婆的感情,说出去谁会信呢。 她只不过是他的过客,他诸多恋情的一段小火花,渺小得一扑就灭;她算什么,一个长得丑还想得美的女人,凭什么妄想得到一株众人趋之若鹜的高岭之花。
第七十章 挽留 可是沈安娜仍然不甘心。 她不甘心,她有时候信了命,接受了分手的事实,有时候又不接受,一定要亲耳听到白然南的说法,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就这样纠结了几天,沈安娜依然沉浸在被分手的沮丧中,干什么事情都无精打采的。 一天上班后,沈安娜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围绕着一股奇怪的气压,在她经过身边后互相交头接耳,好像在讨论些什么,就是不告诉她,沈安娜和他们不熟,前段时间得罪了舍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猛虎队被排挤时的情形,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但好在,612队的队长武杰成人非常好,趁着他把她召了过去说话,沈安娜就把自己的困惑一股脑说了出来,“队长,你知道他们都在议论什么吗,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和我有关系吗?” 武杰成叹了一口气,颇为严肃地问:“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股窒息又古怪的气压又来了,沈安娜有点喘不上来气。 “到底什么事?队长,不要再打哑谜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嘀咕着,说了一句话:“白长官卸任了,这几天就会来新的长官。” “什么意思?”沈安娜一头懵。 武杰成不是傻子,自从白然南被调任的消息一出来,他很快联想到了可能是这段时间,白然南和沈安娜的绯闻传得太高调引起了上级的注意才导致的这个结果,悲剧啊。 武杰成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吗?你和白长官不是……那种引人瞩目的关系吗?” 沈安娜先是脸色一变,矢口否认:“没有。”她心想你们怎么知道的,但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白然南都没有联系过自己,她过了一会儿才黯然地说:“就算有,也是过去式了。” 武杰成没有耐心窥探别人的隐私,本来还想问问沈安娜实情,探究一下内幕,但是看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他还怎么问下去,只好说:“现在局势不妙了,警局好像要空降新头儿了,中央这是对我们产生信任危机了,明明从我们之中提拔一个出来当长官,便宜外人,宁愿从外市调来新人都不愿意看我们这些老油条一眼。”他“啧”了一句后,摸着下巴的青胡渣,“新头儿新规矩,看来有段时间不好过了。” 她隐约听得胆战心惊,但仍然处于懵怔的状态当中,不由得追问起了武杰成:“队长,你刚才说警署要来新领导,那白长官呢?白长官要去哪里?” “白长官被人举报了,具体举报内容我还不清楚,但是已经查实了,所以中央要将他调到鸟不拉屎的关勼城。睡一晚再走都不行,上头命令他必须现在就要出发,风风光光上任,灰溜溜地离开。”武杰成以为她是白长官的女朋友,跟她说几句体己话:“如果你们这段时间分了手的话,说不定~我觉得白长官是为了不连拖累你,才独自离开的,好男人啊就是要有担当。” 武杰成的这番话,沈安娜听得恍惚,却犹如有一道晴天霹雳,一声闷响,击中了自己大脑,她变得昏昏沉沉,呼吸困难。 她才听明白,白然南要去关勼城了!那里不是座空城吗?!什么调任,分明想让白然南送死!上头将他从人丁兴旺的蘑菇城调到人烟稀少的关勼城里去,不是铁了心让他回不来?!就算他有超能力,再厉害,一个人怎么抵得过成千上万像军队一般的丧尸呢? “你说,他马上就要离开蘑菇城了?”沈安娜瞪圆了眼睛,眼睛里却犹如空洞一般看不到内容。 “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走了。”武杰成从手表上面抬头,第一次看到她这幅样子,怔住了,劝她:“你…你别做傻事啊。” 沈安娜呼气沉重,吸气难受,一种即将失去白然南的感觉令她怅然若失,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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