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渡和没周渡,他们完全是两个态度。 穆轻衣兀自忧伤着,和寒烬挥手作别,突然又听到马甲提醒自己说:“轻衣,你也要考虑准备一下把剑气给我的说辞,虽然你一直都说不在意世人对本体的看法,可是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穆轻衣托着下巴目送寒烬远去,接着自己翻看那些事务,那些字忽然再也不禁看起来,她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高修为马甲也不禁用啊,损失了一个,又得再从头培养一个了,既然天纵奇才的正道之光走了,那就来一个本体是半仙的,但修为被封印的白切黑徒弟吧。 以后亮身份好歹能让师尊马甲出面保一下,再也不要牵扯到本体身上了。 太难圆了。 万起等人从仙盟出来,正好碰到御剑赶来的寒烬。 仙盟四处开阔,乃是东大陆上最高的一座山上的一座宫殿,修为若是不济只能徒步上山,但寒烬身后跟着形容整肃的万象门弟子,平静温和,好似他是少宗主一般。 万起一下子就按住了手上的剑,可是想到寒烬身上的剑气,还是颤抖着把剑收回了。 他不想以这种方式见到师兄的剑气,更不想和寒烬再对峙一番了。 纵使他周渡有千般万般好,我也不在乎,穆轻衣便是这个态度,他们早该明了,不是么? 但是师兄冤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他还早有所料一般,提前托付他们帮忙照看穆轻衣,他们不相信真就是为红莲功法一事! 所以此事他们一定要查! 以为寒烬是为阻止他们来的,万起等人虽未亮出法器,可也严阵以待,没想到寒烬见到他们,脚步一顿,先是让其余弟子等在原地,然后才迈步走过来,拱手:“抱歉。” 万起咬紧牙关,问他这是在这惺惺作态干什么! 但寒烬只是张开掌心,让剑气自他掌心出现,然后他抬起头,表情平静:“我虽仍不能赞同诸位昨日所言,但我已问过少宗主了,这剑气,的确是周渡周师兄的,人死魂消,我不欲对它再有消耗,便在今日将它还给诸位。” 剑气上升,好似要飘向万起:“就请诸位收下吧。” “寒烬!” 万起按捺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把我师兄当什么!他将剑气赠给穆轻衣,是他愿意庇护她左右,又怎么轮得到你在这里归还,弃之如敝履!!” 寒烬皱了皱眉。 旁边有人咬牙:“剑气是给穆轻衣的,是不是她让你来还!她杀死师兄还不够,还要杀死他第二次!” 一行人都怒了,寒烬却始终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就像他既不想出言让他们对穆轻衣印象不好,也出于自己原则不想撒谎否认这其中细节。 但寒烬开口,说的竟然是:“我与她一样,都不知道这剑气原来是属于周渡师兄。” “你骗谁!任何在一起修行过的人,都不会认不出同行修士的剑气!更何况是师兄的!” 他师兄天赋异禀,剑气钟灵毓秀,青蓝交杂,见之如见师兄其人,他怎可能不晓得! 除非他和那个穆轻衣一样,是个没有仙缘的先天无缘之人,勉力修行才到今天这一步,否则怎么可能连这种辨认都做不到! 寒烬终于开口:“我确实不曾认得,因为我的修为确实不是后天修炼获得,我生为药鼎,在入门前就已经吃过各种灵药,筋骨被淬炼得适合修仙,但我本身资质,不过是凡人罢了。” 穆轻衣当时特地设定的,为的就是尝试单纯吃药能不能堆到元婴修为,很可惜也失败了。而且这种体质还有一个DEBUFF,只是有系统在不删掉数据马甲永远不会受影响罢了。 众人都怔愣了。他说什么? 生为药鼎?从出生起便开始吃各种淬炼经脉的灵药? “不可能!先天药鼎都是逆天而行,注定短命早夭,根本不可能修炼到元婴修为!” 寒烬:“万象门包罗万象,我便是因为师尊可以保住我性命才拜入万象门下,也是因为师尊所教功法,才能修炼到。” “那你又为何能到现在也未发作过一次!”生为药鼎不该浑身病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吗! 寒烬微顿:“此乃宗门秘辛,恕我无可奉告。但少宗主是因剑气,可暂时压制住我体内杂质,防止我药性发作才交予我。但既然受之有愧,剑气我自该归还。” 众人说不出话来。他如果真是药鼎,所受的罪绝对不少,有剑气也绝对可保住性命,可是要他们眼睁睁看着剑气继续留在寒烬身上,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这都只是你一面之词罢了,”关键时刻,裘刀发话,他一直不声不响,倒是切中要害,“而且令师尊早早地就已闭关,剑气也迟早会消散,若无剑气,你便不活了么?” 他却一来就要归还剑气,他难道不怕? 寒烬淡淡:“生死有命。” 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想起谁,又联想到周渡似的,扫了他们一眼,垂下眼睫,那竟然是个有点歉疚的,不是故意要提起他们伤心事的表情。 让观察他的万起一瞬间受到了震动。 “我从知道我是药鼎那一日,便已做好准备了。”
第4章 他只属于穆轻衣 万起根本不信:“仙盟虽然不歧视药鼎,可也明令禁止药鼎继续修炼,放开不过是这十几年罢了,你明知道你命不久矣——” “万起!” 裘刀喝止一声,然后看向寒烬,虽然他表情还是极为冷冽,可是语气明显已经不那么冰冷:“药鼎也不都是自己为了修仙所为,何况你没听到吗?他自出生起就在用药,是不是停止这种自杀行径,他根本没有选择。” 才死了一个周渡,现在他们又知道寒烬的真实情况,一行人不免受到极大的震撼,万起也意识到自己的指责太过偏颇不讲道理了。 可是他还是为周渡不值,咬着牙一字一顿:“若不是你,若你肯放手,师兄和轻衣师妹明明还有机会,在你入门前,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入门都是周渡带着轻衣师妹一道,但自从你入门后,一切都变了!” 寒烬:“我并非与她一道入门,就不能和她成为朋友么?何况我阻拦她和周渡,都是无稽之谈,我从来不曾在其中挑拨过。” “你敢发誓!” “我敢发誓,”下一秒寒烬便毫不犹豫接话,甚至立刻就举起手指立下了天地誓约。 “若我在往日相处中有蓄意挑拨周渡与师妹关系,若我在师妹面前说过周渡一句坏话,有心叫周渡死于非命,就叫我不得善终,就算不再是药人也不得好死。” 修仙者极其忌讳誓约谶言,他敢这样发誓,已经是极为坦荡。 万起却感觉什么东西堵在他喉咙里,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他明明知道了寒烬没有做别的,却更恨,更无法不迁怒穆轻衣。 裘刀:“所以,你是想说,周渡师兄和穆轻衣关系不同以往,只是时运使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寒烬:“我何德何能能有这种能耐。没有人能改变穆轻衣。你们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万起死死地咬牙,的确,周渡和穆轻衣的感情已经非比寻常了,入门前,周渡甚至还在穆家长大。 那是一个人的十几年,就这样被她舍弃了,可是寒烬虽然口口声声没有能力改变穆轻衣,师兄的剑气却实实在在在他身上,被穆轻衣送给了他。否则,还有谁有能力拿到师兄的剑气! 万起举起剑:“你敢立誓,我不杀你,但我们已经向仙盟提请,由我们回到万象门去追查师兄之事,如若发现任何你做的手脚,我绝不会放过你!师兄是死了,可是我们受尽师兄恩惠,我们还在!” 寒烬:“他说请你们照看穆轻衣,你们也会照做吗?” “你怎么会知道?” “他来找过我。” 只是这句话,万起等人便又恨得咬牙切齿了,可是他们尚且没有任何能力,也没有任何立场。 只有裘刀让开了路,在寒烬经过的时候转头说:“能不能告知我,你来仙盟是做什么?” 寒烬不说话。 仙盟的负责人却已经迎了出来,仙风道骨的道人不动如山地站在那,身边的道童作揖,然后说:“寒师兄,你所说的重启查验一事,剑宗的这几位已经提过了,既然你们目的一致,不如同行。” 寒烬才颔首。 万起他们这才知道寒烬居然也是为师兄之死来的,可是师兄都已经死了,他在这里装什么模样! 所以即使仙盟在其中调停,上了同一架飞舟时他们还是分立两侧,相互之间界限明确,只有裘刀,一直抱着刀看着对面的人。 万起死死地盯着寒烬,瞧见裘刀,咬牙低声:“你不会就这么信了吧......我们早就和仙盟说过要为师兄申冤,恰巧今日交接就碰到?!明显是为他为撇开自身嫌疑而故意设计,如果他真的绝对师兄冤屈,为什么穆轻衣要动手的时候却不阻止!” 万起每次想起来云顶台上淋漓的鲜血,都觉双目刺痛,恨不能手刃穆轻衣,偏偏,师兄那样偏袒她。连死了也要。庇佑。 裘刀垂下眼睫,过了很久才说:“师兄心存死志。” 万起猛地扭头,嘴唇发抖:“你说什么?” 这话比穆轻衣亲手,让周渡师兄无法反抗地,死在轻衣剑上,还要让他刺痛。 然而万起环顾了一圈,听到这话的人,包括寒烬,都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好似没有任何意外神色,他的手指立刻就跟着颤起来了。 裘刀:“师兄一直以护卫宗门为己任,哪怕离开为穆轻衣寻找典籍功法,路遇散修也会出手相助,我与很多人都是这样结识的师兄。” “即使师兄不说,你我也应该明白,师兄存心守正,所以才能修为进益一日千里。可是这样的人,却修炼了红莲功法,甚至连累一村之人惨死。” “若是你是师兄,还会茍活于世么?何况,师兄还找到你我,还有寒烬,和他说照顾穆轻衣之事。” 裘刀看着万起:“师兄早就知道自己无法善终。” 万起却暴怒而起,嘶吼:“可是师兄是为了穆轻衣!师兄是为了让她也能突破修为界限,才选择的为她尝试,他是仙门魁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修炼邪功对自己和旁人反噬极大,若不是穆轻衣实在不能修炼,师兄怎么会铤而走险!” 裘刀:“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双修?” 裘刀在说话,实际目光注意着寒烬那边,瞧见寒烬僵了一下,眼神沉下来。 万起眼睛红了,死死咬牙。 双修确实是万能之法,可是极易走火入魔,但再容易走岔,万起也不得不承认红莲功法风险比双修高太多。 “还能是为什么?师兄在乎穆轻衣修为不进益,寿命有限,穆轻衣在乎吗?她恨不能师兄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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