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斗法,我们偷偷溜进去,这是最好的时机”,少宫说,回头看他表情落寞,于是凑在他耳边提高嗓音,“还找不着天书了?!” 四周尽是飓风,这句话因离着近,重重落进了他耳朵里。南江汜提起精神,拽着少宫的胳膊,“走,先往哪里走?” 少宫眯着眼观察了一下地形,指着半空中一处地方,“应该在半山腰”。 于是他们顶着飓风,往半山腰上走。因着远处那二位在斗法,天空倏然变成了红色,看来魔尊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少宫拽着南江汜去了山后,想着万一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旦出来,还能有这山抵挡一下,不至于丢了小命。 天空又变成了绿色,远处的二位仙人打斗甚为壮观,他们是山后的两只小蚂蚁,负重前行,林中的树叶哗哗作响,叫嚣着,像是一种撕心扯肺的哀怨,“咔嚓”一声巨响,面前粗壮的树枝突然断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少宫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撕下裙角遮在脸上,回头去牵南江汜,南江汜将手递在她手心,少宫握紧拉了他一把,“得快点,若是等那庄主回了山,我们就更难进去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的潜力、都被你激发出来了”,南江汜气喘吁吁地说。 少宫一路拽着他,加快了步伐往半山腰赶着,她在山石后露出一个头看着山外的场景,见山另一面的绿茵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一掌劲力袭来,少宫拽着南江汜趴在了地上,盖了一身的尘土。少宫从未这么邋遢过,她都快忘了世间还有尘土这种东西,晃了晃脑袋,从头发里抠出几颗石子,眉头微皱,有点嫌弃。 “走吧。” 他们艰难的往上爬行,刚看见陆亦庄的大门开在哪边,天空就突然一片天朗气清,劲风寂落下去,徒留一片萧条。 “得快点!” 刚赶了几步路,就有一道力量再次袭过来。少宫与南江汜趴在地上,被绿茵遮挡着,只听外面有人说:“哼,倒是鬼机灵。” 南江汜想着,这是被发现了?这可如何应对? 少宫则想着,该挑个什么样的日子,把这仇给还了去。 “弦午,你不是我的对手”,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乖乖把天书交出来,也省的浪费你那么多宝物。” 是魔尊乘琚。 “我司重任守护天书,怎可交与魔尊之手?今日你就是杀了我,耗尽了我的宝物,我庄内机关重重,天书你照样不得手。” “那我就毁了这陆亦庄!” 天摇地动,滚滚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陆亦庄那朝东开的大门瞬间坍塌成了碎石。 少宫与南江汜手牵手,合抱着粗壮的树干。 “魔尊!你当真要开启第二次神魔大战?!” “你以为,当年若不是你们得了天书,让映司起死回生,神族会有人是我的对手?!” 南江汜只感觉被他的声音震的脑壳疼,他紧紧的咬着牙关,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打颤。 世人都说战神映司的法力在魔尊之上,也不过是因为当年的神魔之战,魔尊败于映司,但却没几人知晓,在魔尊败之前,映司早就死过一次了。魔尊不屑于去宣扬,败就是败,让神族得意了好些年。只是自那以后,战神映司就躲在山上再也不出来了,九重天上的神们去请了好些回,映司迫不得已给自己封了个山神的称号,老老实实的真去看山了。 少宫咬着牙闭着眼,任凭沙石尘土刮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上和额前碎发上,感觉这是天书给她的报应,她当年投机取巧钻了天书的漏洞,创了永生咒,保了映司一命,眼下这是让魔尊寻仇来了。 “呸!” 少宫吐出一口泥,再一次感觉到这活儿真是没法干了。 “你能不能稍微女人一点?” 南江汜还有心情开玩笑。 “再废话吐你脸上!” 魔尊突然偷袭,双手合力聚成法力,竟然当真要碎了这座山!少宫心里一凉,站起身聚了一下自己的法力,还是没恢复。娘的,真要死在这里么? 她走到空旷地,直起身,整个人露在魔尊眼前,但魔尊并未停止聚集法力。 少宫抬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她的诅咒应该还是有效的,天书不会真把她玩死。怎么?难不成它这么快就厌倦这世间了? 不应该啊。 魔尊那聚齐的法力,足以毁了这半座山,少宫心里在打赌——反正就算不赌,这山塌了他们也活不了。 谁知这时南江汜突然挡在她面前横插一脚。 南江汜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宝物,聚齐自己那薄弱的法力,竟挡在了少宫面前。天崩地裂,千钧石裂,就被他这么挡在了外面。 半座山塌陷下去,他们轻飘飘落在了一处断崖上。少宫怔愣的看着他扶着自己吐了一口血,倒在了自己面前,然后再也无力为继似的说:“还好,没白死。”
第11章 少宫愣了一愣,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指尖有点麻,她蹲下.身去晃了晃南江汜,见他毫无反应,又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是毫无反应,少宫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被打死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她便抬起头盯着魔尊,少宫生怕他跑了似的,踩着碎石从山上滑了下去,动作迅疾的如飞下去一般。 魔尊乘琚正在与弦午斗嘴,对于自己的大手笔魔尊似乎很满意。弦午则一脸痛心疾首、老泪纵横的指着他咒骂着、哭诉着。 “那是我毕生的基业……” 就在这时,少宫挡在了二人中间。面对着魔尊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她说:“救他!快!” 魔尊看了看面前抹了一脸灰的小姑娘,心里压根没把那两只蚂蚁放在眼里,死了也就死了。可如今他正对着人,正要仰天长笑时,却察觉到什么似的愣了一愣。 少宫说:“他是神帝的儿子。” 魔尊说:“哦,那我倒是不放在眼里,但你又是什么人?” 少宫没回他,看向他的眼神深邃中透着一缕焦急。 魔尊心里有了猜测,见等不到答案,于是退了一步,说:“我若救了他,我有什么好处?” 少宫问:“你想要什么好处?如果是要天书的话那就算了。” 魔尊斜嘴一笑,“其实本尊对那天书压根儿没兴趣,若不是神族屡屡拿天书犯禁,我找那邪气的鬼东西做什么?” 身后的弦午老泪纵横,听闻此言,指着他:“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魔尊说,“怎么打了一仗还结巴了?” 他看了一眼南江汜的方向,回头问少宫:“你不跟上?” 少宫有点无奈,揪住了他的袖子。 魔尊哈哈两声笑,“记住你今天欠我一条命”,化身走了。 魔尊半路掳走了南江汜,三人落在另半边残存的山腰处。 魔尊施法给南江汜疗伤,红色的邪火将他圈围了起来,映的苍白的脸色有些诡异。少宫看着他这幅可怜样,竟然觉得有点心疼。南江汜终归是太好脾气了,让她揍了这么久都一声不吭,笑脸相迎,这么一想,似乎有点蠢。 红火燃烧在他周身,少宫见他眉头一皱,这是醒过来了,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握紧的手也松了。 魔尊收了法力,南江汜落下了地,少宫凑过去扶他,顺势扶着他坐在了地上。南江汜嘴角还挂着血迹,苍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魔尊,一边小声对少宫说:“我没事。” 魔尊扫了扫袖子,“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别忘了还。” 空中多了一道红黑色的影子,声音还回荡在天空中。 南江汜撑着的一身剧痛,后知后觉的返上来,疼得他往后一仰身,脖颈落到了少宫的臂弯里。天朗气清,微风轻拂她鬓边勾乱的一缕发,少宫的脸上脏的像小花猫。 南江汜笑了,问:“你怎么说服他的?” “他卖我个面子。” “面子这么大么?” 南江汜从不知道,脖子上的皮肤蹭到衣服上,会是这样舒适柔软的感觉,舒服的他想就此睡一觉。 “你身受重伤,得养几天,要不你睡一会儿吧。” 刚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南江汜心道,真体贴。 “那我困了?浑身疼,不想动弹。” “睡吧”,少宫将珠丝大氅盖在他身上。南江汜看了看她,笑着闭上了眼。 他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半夜翻身的时候把自己疼醒了。他一活动,少宫也跟着醒了。南江汜发现,少宫竟是这样半搂着他睡了一日一夜,想到这里,南江汜心里跟灌了蜜似的,感觉身上也不疼了,哪哪儿都酥麻麻的。 少宫反应迟钝,没注意到他饱含深情、就差溢出水来的眼,自行去忙着捡柴点火去了。回来的时候,她说:“那边有个水洼,清澈的很,先去洗洗吧”,又补充一句,“自己可以吗?” 南江汜笑了,“把我当什么?”撩撩袖子自行去了。 神或许不用吃饭,但重伤虚弱的神还是需要补充点营养,只是魔尊与弦午的那一战实在惨烈,吓退了方圆百里所有的灵物,如今连只虫子都挖不出来,也只能寻些野果充充饥。 南江汜回来的时候,少宫连皮都给他剥好了。 南江汜两指接过,笑道:“你这么会照顾人的么?” “我不会照顾人”,少宫如是说,说完以后才惊觉自己这举动着实有点过界了。他就算再重伤,难道还伤到连皮都剥不了么? 少宫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野果,“不爱吃拉到。” 南江汜闪身一躲,扯疼了身上的伤,疼得他眉头微皱,嘴上还是笑得停不下来,“谁说我不爱吃了?我现在可是负伤之人,你得照顾一下。” 少宫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感觉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味儿,但一时也没想出来是哪儿不对。 篝火燃烧着,火星迸溅,回想起白日里的惨烈,如今这个夜着实安逸了。 “天书或许不在陆亦庄”,寂静中,少宫说,“你有没有记得弦午说,他司重任守护天书”,少宫看向他,问道:“是谁给他的重任?” 南江汜说:“你是说,是神帝?” 少宫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弦午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说只能招来敌人,把自己树成了一个靶子。” 南江汜一时沉默,随后才道:“如果我找到了天书,用它续命,最惨烈的后果是什么?” 少宫摇摇头,说:“很难估计,多多少少是会有点报应的,但未必会报应在你身上,你看看你爹”,她说,“不就把他的天谴报应在你身上了么?” 她一这么说,南江汜反而有些不安了,因为自己,害了别人,还是亲近之人,那他才最为接受不了。 少宫看懂了他的心思,于是说:“修改天书终归是违逆天意,能不碰便不碰,若是在你遭遇天劫之前我的法力能够恢复,会保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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