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蝉衣带到法器摊子这,买了件不同寻常的法器——天女罗裳。 天女罗裳是星罗宫制作的法衣,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贵最好的法衣,巫溪兰早前在集市上摆摊时听过它的名头,天女罗裳穿上之后,可刀枪不入,法术不侵,既是衣物,也是很好的护体法器,又因其美丽,格外昂贵。 那李旭因和玉蝉衣论剑受伤的事让巫溪兰对于即将到来的论剑大会产生一种担忧:她担忧玉蝉衣也在论剑大会上受伤。 这天女罗裳巫溪兰平常日可不敢肖想,但如今天降药房老板赔偿的三千灵币,再加上她还有偷偷从家用里攒点灵币到自己小金库里的习惯,凑一凑买下来也不算太吃力。 到了法器摊上,叫老板取来天女罗裳,巫溪兰捧在手中给玉蝉衣,对玉蝉衣说道:“这天女罗裳穿上之后,可刀枪不入,法术不侵,等你到了论剑大会,这就是你的战甲,免得你受了伤,疼得死去活来,又没我在身边帮你止痛。” 天女罗裳淡黄裙摆上仿若兜着流云雾霭,布料上像流动着若隐若现的霞光,仿佛将落星织在了上面,玉蝉衣手指不必触及,便能感受到它上面那股干净澄澈的灵力,一种纯净的能够庇护万物生灵的力量——这让玉蝉衣立马猜出来它有多贵,她没有继续着动作将手指放上去,而是坚定对巫溪兰说道:“我能忍痛。” 巫溪兰最是听不得这话,一听直接浑身犯哆嗦,她不管玉蝉衣的意见,扭头将自己的灵币袋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果断道:“老板,这件法器我要了!” 讲究实用的剑修哪怕买护身的法器,也更喜欢一些便宜实惠的,这天女罗裳的价格倒是没在这段日子里跟着水涨船高,依旧维持原样,买下后巫溪兰看了一眼铺子里其他那些价格是平日里三倍四倍的法器,轻轻啧了一声。 也就在这种时候买天女罗裳,她的心不会那么痛,还感觉自己赚到了呢。 看着巫溪兰那么痛快地将那一袋灵币交出去,她是不肉痛了,玉蝉衣这边倒是开始肉痛起来,刚说了句“我不想要”,身边一道轻淡的嗓音传来,“你师姐她自己就想买这天女罗裳,可她是个药修,要这衣服也无用,买下来给你穿上,也算了了一了她的心愿。”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巫溪兰嫌弃的声音响起来,“说的话倒是挺对的。” “不是跟着你来的。”微生溟将一葫芦一盒子丢到玉蝉衣的怀里,“小师妹,连金泥和玉甘泉水,尹海卫赠与你的,他还祝你,一路顺风。” 之后,巫溪兰没有着急回不尽宗,他们三人就一起在集市上晃悠。 将草药的事定下来后,这次巫溪兰终于有了闲逛的心思。 论剑大会在即,集市上从各地赶来的剑修多,也多了一些平常日子里完全见不到的玩意儿。 据说有驱邪祈福功效、挂在剑上的剑穗,又或者是逢凶化吉保佑去参加论剑大会的修士能够抽签抽到不强的对手的祈福法器,还是一些三十天速成的绝杀剑诀小册子,巫溪兰见了,都觉得新鲜极了。 但刚刚将天女罗裳买下的巫溪兰口袋空空,她扫了微生溟一眼,打起了他的主意。 巫溪兰道:“我给小师妹买了天女罗裳,那位叫什么……尹海卫的道友也给小师妹送了东西,那你呢?你一个做师兄的,不表示表示?” 玉蝉衣揪了揪巫溪兰的衣角,她师兄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浑身上下怕是一个灵币都摸不出来。她小小声说道:“师姐,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微生溟的神色却不恼,也没有半点尴尬。 他并没有应下玉蝉衣为他铺好的这个台阶,只是垂下眼看着抱着天女罗裳的玉蝉衣,认认真真说道:“小师妹,这一届论剑大会你若能拔得头筹,我会送你一把剑。” “什么剑?”说剑玉蝉衣便来了几分兴趣。 微生溟道:“自然是一把极好的剑。” 玉蝉衣道:“一言为定。” 一旁的巫溪兰看着玉蝉衣那微生溟说什么她信什么的样子,拍了拍脑袋格外犯愁,对玉蝉衣说道:“小师妹,你师兄这话不尽然可信,他这一招我可太熟悉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赌你拿不下头筹,这样,他就不用给你任何东西了。人心险恶啊人心险恶,在外千万不可轻信他人。” 玉蝉衣抬眼去看微生溟的神色,想看事情是不是真的巫溪兰说得那样,却见他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只是说道:“你师姐说得极是,万望小师妹要好好将这道理放在心上。” 说完他先行往前走,玉蝉衣亦步亦趋,忙追上去问:“那师兄说的那把剑,到底是给我还是不给我?拿了头筹当天就给我?” 微生溟未回头:“给自然是会给的,能否当天给你未必。小师妹,先拿下论剑大会的头筹再说吧。” 巫溪兰拉住玉蝉衣:“小师妹,别信他的,听听这不靠谱的说辞,一听就是假的。” - 论剑大会越发临近,一些心急的修士会提前赶路。 炎洲的上空不时有飞舟驶过。飞舟上面,人影浩浩荡荡,一看就是些大门派的弟子结成队在去往蓬莱。 巫溪兰已经给玉蝉衣准备好所有论剑大会上需要用到的丹药,并将玉蝉衣的包裹全部收拾好。 在玉蝉衣要离开前往蓬莱前一天,巫溪兰将玉蝉衣叫到药庐,要和她说一些话,最后交代玉蝉衣一些事情。
第30章 往蓬莱 手里有剑,才会真的没有人敢欺…… 玉蝉衣此去蓬莱,巫溪兰替她准备的行李里,最先备好了两样。 最重要的两样。 一样,聚灵丹和剜心丹。 另一样,则是掩神丹。 是夜,巫溪兰将玉蝉衣叫进药庐。 当着玉蝉衣的面,她将给玉蝉衣准备好的东西清点了一番,以免有遗漏。 桌上,除去聚灵丹、剜心丹之外,就是一些类似于罗盘、传音石、传影石的小玩意儿。 还有十枚金光闪闪的、来自星罗宫的星币。 巫溪兰指着那十枚星币对玉蝉衣说:“师父他听说你要去论剑大会,从聚窟州寄了十枚星币回来给你。他仍沉迷云游四方,没空回来看你,要我代他问你声好。” “这星罗宫的星币可是好东西,星罗宫多能工巧匠,擅制奇珍异宝,但有些法器不在市面上流通,只能用她们的星币买到。因此,无论是你拿着这星币去买她们的法器,还是拿去换成灵币,都很划算。师父可算是做了一回一个做师父的该做的,一星币能换一千灵币,你带上这十枚星币,我也就不怕你在蓬莱没灵币花了。” 这些东西,统统都被巫溪兰塞进了法袋中。 巫溪兰一边塞,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小师妹,要记得按时服用掩神丹,论剑大会人多眼杂,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莫叫人发现你上古遗民的身份。” 玉蝉衣点了点头。 巫溪兰说:“自天地鸿蒙初开,我们的祖先就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只不过后来时过境迁,星移斗转,我们的血脉和体质,越来越不适应如今的巨海十洲,存活着的族人越发罕见。其实除了身份不同,我们与如今的修士并无二致,都是一样心肠,同样血肉。可因为族人少了,不多见了,他们倒把我们当成奇珍异兽,再加上我们血脉特殊,落入到不怀好意的人手里,确实有别的用处。因此,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我们不尽宗的门规只有一条,那便是行事低调,低调低调再低调,千万别将自己卷入到冲突里去,默默无闻、不为人知最好。” 玉蝉衣听到这里问:“第一如何低调?” 巫溪兰:“……” 小师妹这么有信心吗? “小师妹,你才练剑三年,就要去论剑大会,你真想好了?”巫溪兰说,“我最近可是打听到,好些修士都是要练上百年才去的,有些散修甚至要练个几百年呢。真的不等等下一届了?” 玉蝉衣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等了。”她说。 “可是。”巫溪兰道,“你既然想当论剑大会第一,为何不选一条更稳妥的路?” 明明,要去参加论剑大会的是玉蝉衣,但更紧张的那个,却是巫溪兰。 尤其到了玉蝉衣临行前的这一夜,巫溪兰更是紧张到心口都发慌。 从最近在集市上,听到那些要去参加论剑大会的修士最短的也修炼了百年那一刻开始,这种心慌的感觉就密匝匝地扎在巫溪兰的心上。 玉蝉衣愈是信心满满,巫溪兰愈是惶然。 看玉蝉衣这笃定的样子,这万一拿不到论剑大会第一,小师妹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巫溪兰抬手摸了下玉蝉衣的手腕,叹了一声:“到今日,你的灵脉只通到二十九寸,到了蓬莱,至多三十寸罢了,这叫我如何放心。” “三十寸,足够我速战速决。”玉蝉衣道,“李旭七十二寸灵脉尽通,在我二十四寸灵脉时,也赢不了我。其他剑修想赢我,那就掂量掂量自己……” 有没有赢过太微宗首徒的本事。 不过最后一句话,玉蝉衣没有说出来。 玉蝉衣是想拿论剑大会的第一,但不想为了这么个第一,就非要修炼到彻底万无一失再去的。 她去论剑大会,并非只为头筹。 她是要站到让人能看见的地方,她是要去被人记住的。 她无法低调,也不想低调。 “师姐。”玉蝉衣道,“我拿起剑,虽然只有三年。可我练剑,并非只有这点时间。你不知道,我心里那把剑已经存在了多久。” “我知道师姐在害怕什么。上古遗民的血脉特殊,落入人群当中,如同稚子怀千金过闹市,会被人贪图、觊觎,以致落入险境。我也知道师父定下的那条门规的用意,他觉得,低调一些,不被人看到、不被人注意,就安全了。可是……可是,这不是真的安全了。” “不被人看到不被人注意,是会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玉蝉衣垂下眼,“既然身怀千金,那就不要做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子,手里有剑,手里有刀,任何能保护自己的兵器都可以,拿在手里,变强,变得更强,这样,才会真的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巫溪兰一时沉默下去,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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