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恙收起笑,答道:“小莲之前是我的邻居,前些日子听闻她被家人卖到了这里我就想来帮帮忙,没想到她也会跟过来。” 秦以慈眉梢一挑,“我似乎只问了你一人?” 周无恙咳一声,“我也只答了我一人。对了,你分明可以自己去做,为何要把这些交给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做这些怕是手生。” 秦以慈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轻笑一声后道:“因为两个词。” “什么?”周无恙问。 “责任,自我。” “责任?自我?”周无恙在嘴里念了好几遍都没理解秦以慈的意思。 秦以慈又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人家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去搭把手?” 周无恙手背在身后,不以为意道:“也是,还了恩就算两清了。” 后院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看着周围四四方方的高墙,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日后这墙就拦不住这楼里的姑娘了。 “真好。”秦以慈道。 卫续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秦以慈就是秦以慈,每做一件事,就能让他的心往她身上多粘一分。 第43章 临近冬日,夜中街上的摊贩少了很多,原先近乎连成一排的小摊贩们当下却只是零星几个。 路边卖蜜饯的少女三两下收拾好了东西,背上用杂布缝制的小包,和左右的摊贩告别后就打算离开了。 行至一处无人的巷子,一个人便迎面撞了上来,她下意识地道歉后蹲下身将被撞落的东西捡起来。 那被撞的那人也不恼,摇摇晃晃地蹲下身后伸手握住少女的手。 少女一颤,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那人,只见那人面上酡红,笑着看向自己。 “你是……?”少女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我你都不认识?她们都叫我,邈儿爷啊……”卫邈牵着少女的手往自己这边拉,边拉还边道,“不过你别害怕,我不会欺负你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女挣扎无果,又害怕惹恼了他,只能颤颤巍巍地道:“我叫阿玲。” “阿玲?”卫邈的手掌渐渐上移,感受着少女更加激烈的颤抖,他觉得更兴奋了。 他笑几声后安抚道:“别怕,我说了我不会欺负你的,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请客,去松鹤楼吃?” 阿玲见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害怕地大叫一声,“救命啊,救命啊!” 卫邈用力把车子一推,将阿玲整个人抱在怀里,“救命?我又不会杀了你,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再挣扎我可就生气了,那我可保不准我会做些什么。” “我求求您了卫公子,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您放过我吧!”阿玲哀求着。 “成亲?成亲又怎么了?我不在乎。”卫邈道。 眼见着卫邈的动作越发过分,阿玲忍不住哭了出来,“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哭什么?一晚上而已我又不是要你的……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阿玲身上的束缚忽得消失了。 她劫后余生地喘着气,四下看了看见巷子深处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她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扶着墙壁缓缓后退。 “走吧。”听声音,来人应该是个女子,可却带了些寻常女子鲜有的凌厉。 阿玲试探问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回去吧,走大路。” 阿玲咬唇,和她道谢后推着车离开了,只是看她略微摇晃的身影怕是被吓得不轻。 卫邈瘫坐在地上,捂着一只眼睛,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方才那一声尖叫便是因为有人扔了石头,恰好砸中了他的右眼,霎时鲜血直流。 “你是谁?你竟然敢伤我?你不知道我卫邈的名字吗?”卫邈依旧叫嚣着。 怀剑上前几步,抱臂站在卫邈面前,冷着脸拔出长剑。 剑光映出了她的脸,卫邈大叫道:“是你?你个贱婢,你要做什么?” 怀剑一言不发,手腕轻轻一转,卫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像是刀切西瓜一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怀剑把剑插回鞘中,抱着剑冷脸离开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卫邈只觉得莫名其妙,缓缓扶着墙站起身,正要追上去却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接着他才感到自己的裤子被什么东西给浸湿了。 地上没水,他刚刚也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啊,那这是…… 他带着疑惑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裳下摆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很久,下身的疼痛清晰的传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声凄厉又恐惧的惨叫声从巷子里传出来,离得近的摊贩们被吓了一跳,却又不知道声音的来源,诧异过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粼秋掀开车帘,疑惑道:“夫人,您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秦以慈正拿帕子擦着手,道:“声音?没有吧?” 粼秋哦一声,也懒得追究。忽然,她又咦了一声,“夫人,我好像看到怀剑了,她怎么不陪着她家小姐,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秦以慈摇摇头,“不知道。” 粼秋这才放下帘子回过头,静静注视了秦以慈许久才轻声问道:“夫人,您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 秦以慈将帕子叠好放在一边,平静道:“没什么,只是想安静一段时间。” 粼秋搭上秦以慈的手背,凉得让她一颤。 “夫人,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还在想之前在秦府发生的事吗?” “不是,你就别多想了。”秦以慈道。 见秦以慈依旧不答,粼秋有些泄气。 “那您大晚上还要急着赶去西园寺,又是为什么?” 两人本来是午时出门的,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叔公家的下人外出抓药,秦以慈才想起了之前叔公被卫续吓晕的事情。虽然当时在闹剧结束后秦以慈和沈琰安抚过他,也让他相信了那晚是一个幻觉,但是未曾想他这一回府就再次一病不起,秦以慈正巧出门也能借此机会前去探视一番。 一见面,秦以慈和粼秋都很是惊讶,叔公脸色惨白到没有半点血色,分明只是一点小病,为何会变成这样?在秦以慈帮他喂药的时候,他还吐了秦以慈一身。 秦以慈不得已换了一件衣裳才再次出发,所以直到现在两人才继续前往西园寺。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去一趟西园寺。”秦以慈闭上眼。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留下卫续究竟是对是错,还有自己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卫续的魂魄留在人世间?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叫嚣挣扎,好像要她的头脑冲昏一样。 这些问题太多太乱,就算给秦以慈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想清楚,但当下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卫续死亡的真相。 自从她发觉卫续死亡一事有异时,她就在暗中调查,最后竟真的从祝茗院子里找到了一纸被烧过的药方。秦以慈年少在书肆做事时经常抄写书册之类,对每个人的笔迹之类颇为了解,所以她凭借那片残缺的药方复原了那人的笔迹。 只是她对比了卫家一众人的笔迹都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她想许是自己对卫家不甚熟悉,才认不出,所以当初她才会想着要和葛氏联手,葛氏在卫家待得时间长些,对卫家人也更为熟悉一些,她便打算借葛氏之手找到幕后之人。 一开始写的那封信,也是为了这个。 没想到葛氏会半路掉链子,现在她又没有线索了。 之前,秦以慈还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执着于卫续的死因,大概是因为借此机会可以扳倒卫家不怀好意的亲戚,或许还有几分英雄意气的原因。 可随着事情发展,她对一开始的原因越来越模糊,却对想要找出凶手的决心越来越强烈。 这让她不由问自己,为什么?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大概、或许和卫续有关? 她想还卫续一个清白,不能让他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 哪怕她没有办法留下卫续,她也想要帮卫续找出那个凶手。 所以,她一定要去问玄妙,卫续究竟可以留多久。 “很重要的事?”粼秋思忖片刻后又想问,但在看到秦以慈疲惫闭眼的样子后把问题咽了下去。 秦以慈,好像真的很累。 秦以慈闭着眼,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忽然,马车在驶到城外不远处后猛得停了下来。 听到粼秋的惊呼,秦以慈睁开眼问:“怎么了?” 马车外没有人回答。 秦以慈戒备起来,她向粼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 马车正停在江州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四周静悄悄地,甚至连鸟鸣都没有。 秦以慈查看窗外的间隙,粼秋轻轻俯身上前掀开了车前的帘子。 帘子的缝隙间,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车内,她这一掀恰好和那双眼睛对视,往下是一张用黑布蒙着的脸。 “啊!”粼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跌坐在马车内,拽着秦以慈的衣摆,道,“夫人,外面,外……” 话音未落,等在马车外的那人猛得掀开车帘,锋利的刀刃就这么停在粼秋面前。 滴答几声,粼秋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秦以慈伸出胳膊挡在自己的面前,所以那把刀才会在她面前停下。 血从秦以慈的衣袖中渗出来,正好滴在粼秋脸上。 她连尖叫都失声了。 “走。”秦以慈扑上前去折住那人的胳膊,让粼秋可以从中间穿过去。 “不行,夫人您……” 秦以慈猛得往前一压,顺带把粼秋拉到马上。 “骑马走,去找人过来。” 秦以慈带着蒙面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这时两人才发现,马车外的不止这一个蒙面人。 粼秋颤抖着坐在马上,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她不会骑马。 守在一边蒙面人们看到坐在马上的粼秋后交换一个眼神,一半朝着秦以慈去一半朝着粼秋去。 秦以慈见势抽出马鞭一甩,马被惊得翘起前腿,正好把朝着粼秋来的蒙面人撂倒。 “牵绳转头走。”秦以慈喊道。 慌忙之下,粼秋只能照着秦以慈说得做,掉了头就驾马回头狂奔。 另一半蒙面人也都跟着她离开了。 只不过以他们的脚程要追上马怕是得费些功夫。 见粼秋离开,秦以慈总算是放心了些。 好在秦以慈的力气不算小,能硬抗住蒙面人的压迫,只不过敌众我寡,有人从背后袭来她就没了办法。 电光石火间,秦以慈想到了办法。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8 首页 上一页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