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神游怎会恰好看到魔骨被带到悬月谷?”松山真人步步紧逼,严词质问道。 卯如灵自然不能说是一童助她神游的,因为一童是魔头做的傀儡保不齐沾上了魔气,如果被发现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些人相信她一回不行吗,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去,卯如灵求助的目光转向星阳君,他应当是知道的吧。 星阳君收起扇子,清嗓道:“松山真人先别急着问,如果她说得是真的,现在魔骨可就危险了,旬裕仙师不如确定一下那名弟子在不在宗门?” 站在后面的灵云派女掌门翁琴向前一步凑近望着卯如灵跟着说道:“这位姑娘和我的一位故人真像,一见你便有好感,我信你,你带路吧!” 翁琴说完朝她眨了眨眼,拉着她便往外走,一点面子没给那些人留,松山真人扯了扯嘴角,大声喊道:“翁掌门,你这也太随意了,就这么走了!” 见对方头也不回,才朝着身边众人问道:“你们都信?” 旬裕仙师带着寂尘径直离开,他淡淡道:“我下了监视,刚才一直出现异常,那姑娘应当没说错。” 星阳君闻言朝着外面走,招呼湛音召集一批弟子准备出发。 百里之外的悬月谷。 被烧了一半的山谷显出许多荒凉,风卷着草团跃过沟壑,一处层层树木掩盖之中,藏着一座气派的庙宇。 准确来说是悬月谷旁边的小山头,这在十几年前还是香火旺盛的大庙。 可惜如之前草丛里面的那座琅庭庙一样都破败萧瑟起来。 尉浪带着妖宗手下清理着这处庙宇,树叶藤蔓烧了不少,又施了些法术这处庙宇终于显现出原先的模样。 琅庭站在供奉他的大殿里,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神像上的灰尘,神情认真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 齐昭被捆绑住晕在了草席上,下面是早已画好的取出魔骨的阵法。 擦完神像,琅庭望向躺在阵中间的齐昭,露出了渴望的神色,“终于!魔骨终于要属于我了!” 他理好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到阵眼,外面由尉浪守着,防止有人捣乱。 放上稀有的上品灵石作为阵法灵力来源,阵法四周亮起了黑红的光芒。 这便已经开始运转了,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完全取出魔骨,第一步便是化去齐昭的肉身,露出魔骨。 在这期间,为保证魔骨一取出便为他所用,另一个阵法便是帮助他转换魔骨重塑根骨的,须在魔骨取出的一瞬间开始。 琅庭时刻关注着阵法变化,齐昭被一阵疼痛刺醒,浑身血液开始燃烧,脸上通红宛如在滴血,眼前一亮一暗,光点跳跃着,看不清四周,光影将头部与身体分割成两半。 他挣扎起来,以手撑地试图站起来,身上浓重的黑气显现出来,包裹着侵蚀着身体,他根本无法站直,半跪在地,“啊啊啊,啊啊!!救我!!” 他痛苦地嘶吼出声,手上脖子上的青筋绷紧后如同在跳动,他抬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抹黑色的衣角还算清晰。 齐昭拼了命地去够那片衣角,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有人吗?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他够到了,终于够到了那片衣角,齐昭死死地攥住在他看来是希望的东西,殊不知那是恶魔的诱引,一旦碰到便是无尽的深渊。 琅庭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把衣服从齐昭手里拽出,享受般笑道:“没事的,马上就能解脱了,再忍一忍就好了。” 乌黑的瞳孔印出青年极为痛苦的挣扎,明明是那么温柔无害的面容,做得却是邪恶的事 。 “啊,还有两刻钟。”琅庭数着时间道。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尉浪直接被打飞进了庙内。 重重地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琅庭面色不好地望向门口,妖宗的宗主慕歌站在那里,动作极快地避开了一把短刀。 短刀一击未中飞回了主人的手上,一身墨绿衣服的男人睁着冰冷的目光,头发随意扎起 ,俊美无俦,惊才绝艳,就是脸上的一抹血增了些邪气。 尉浪捂着受伤的侧腰提剑便要冲上去,琅庭看了一眼阵中的齐昭,生怕被突然出现的魔头给毁了。 “我说,我认识你吗?为何处处紧逼?”慕歌边躲边忍不住疑惑道。 眼前的男人从她跑出悬月谷便跟着了,不是一个善茬,追着她杀,于是她只能跑,毕竟硬上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谁知道她被赶得居然到了琅庭的地盘,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看了一眼琅庭和被打飞的尉浪,心中警铃大作,居然这么轻易打败尉浪看来联合对付对方的方法也行不通了。 “废话少说,你杀人人便能杀你。”谢不息挥舞着万人斩丝毫没有解释的兴致,悬月谷救他一命,现在也算是在报恩了。 真是无法沟通!慕歌抽出腰间软剑,迎上新的一击,尉浪也加入了战场,为她争取了一丝喘息。 琅庭对合作伙伴是生是死其实不太关心,但前提不能威胁到他取出魔骨,眼下情况不容他分心。 慕歌被他追杀好久,体力和灵力都消耗不少,而尉浪受了伤也根本帮不了多少,她也快坚持不住了。 而眼前的男人简直不合常理,难道就不会累吗?居然还有精力一打二。 慕歌再一次被万人斩击中后背,瞬间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妩媚的双眼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她还不能死,妖宗还没有成为玉苍之主,尉浪急急地冲过来扶起慕歌,“你没事吧!他要杀你也得踏过我的尸体。” 尉浪狠狠地望了一眼魔头,慕歌诧异地看着尉浪,谢不息手握弯刀一步一步走向坐在地上的男女。 宛如死神来临,慕歌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对死亡的恐惧又一次涌现出来,她转头朝庙里的琅庭喊道:“喂!你再不帮忙,我们死了下一个可就是你。” 琅庭盯着阵法说出了第二个时间:“还有一刻钟,真的有些久了。” 他说完猛的飞起顺带关上了院门,提剑止住了魔头的步伐。 “是你,我还没跟你算送仙仪式假扮我的账了,这是对我的侮辱,懂吗?”谢不息滑出数十步,漠然地看着对方。 他露出一丝笑容,划破手掌,将血喂给长了嘴的万人斩,那弯刀瞬间腥红了几倍,魔气大涨。 这招他不常用,因为喝了血的万人斩才叫真正的万人斩,可惜平时都用不到。 弯刀迅速飞去,削掉了刚站起来来不及躲的尉浪,人头落地,万人斩却兴奋了起来。 慕歌就在他身边,面色惨白,心里的恨意疯狂生长,还有悔意,她没敢抱起尉浪的头,她知道自己一旦靠近,下一个头身分离的人就是自己。 尉浪死不瞑目,死得突然,慕歌想起对方总是朝她献殷勤,可这份喜欢她无法回应,她苦笑一声,现在也不需要了,人已经死了,他不会知道她决定好在妖宗主宰玉苍那天答应的事了,也不会知道他的喜欢并不是一厢情愿。 琅庭一边思考对策一边算着时间,一刻钟不到,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这一天,将种下的魔骨取出来,然后成为最强的存在,妖宗主宰玉苍的想法实在上不了台面,他要做的是飞升,离开玉苍去更强的世界。 这一刻快要到来了,他也得拿出些实力击退魔头了。 “魔头,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还记得五百年前吗?辰月君和魔女之所以被流放其实是有人从中作梗。” “哦?”谢不息感兴趣地望了过来,万人斩也收了回来。 魔头一副想听听你会编什么鬼话的样子,也不着急。 他不着急,悬月谷附近匆匆赶来的卯如灵很是着急。 就在附近了,当时她看着齐昭走到这边来的,琅庭庙就在眼前了。 翁琴护在卯如灵身前,上一次还是魔头救她。 几乎是她们刚走到庙宇门口,旬裕仙师他们也要来了,卯如灵只来得及看到魔头的背影,但她十分确定,还有翁琴的表情也有些惊讶,看来也是认识的。 ----
第55章 这回人来得真是齐全,旬裕仙师将剑架在慕歌的脖子上,琅庭掐着时间,魔骨差不多取出来了。 他迅速进了庙里,启动门口的结界,幸好他留了一手,想到会发生的意外情况。 慕歌不忍地看了眼脚边的人头,往后避过旬裕刺来的长剑,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在自己身上布下了瞬移阵法,传送的地点必须固定,大概另一边就是妖宗的据地了。 旬裕仙师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寂尘仙师和星阳君以及松山真人和华光宗宗主,最后面是神音寺的沈敬。 齐昭一直生活在筑月台,寂尘仙师性格好对他多有照顾,而旬裕仙师就像一位神仙,看起来不太近人情。 寂尘快步走进庙前,试探此处结界,庙内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阵法中央青年逐渐消融,再也没有声音发出。 旬裕仙师手握本命剑一道剑气震得琅庭布下的结界裂开了一条缝,一寸一寸破坏了这看起来颇为脆弱的防御。 琅庭看着结界被毁,收起阵法中形成的魔骨,便准备先逃为上。 阵中草席上掉落一个小玉葫芦,发出莹莹光芒,琅庭并未注意到。 已经破门而入的众人怎会让他逃走,全都拦住了他想要离开的步伐。 几个人便在庙门口打了起来,卯如灵心底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得呼吸不过来,齐昭怎么样了? 翁琴见她跑得太急,扶了她一把,卯如灵朝着光芒暗下的阵法而去,那里空空荡荡,连具尸骨都未留下。 她几乎快哭了,人是感性的,明明刚才在神游时还好好地活着,现在却恍若未存在过。 抹掉眼眶边的泪水,卯如灵低头看到了阵中草席里闪着蓝光,她仔细地凑过去,将这个奇怪的物品拾了起来。 “灵灵,你怎么了?那是什么!”翁琴跟着走了过来,刚想安慰她便被对方手里的玉葫芦吸引了过去。 这玉葫芦只有她拇指般大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以她炼虚期的精神力自然能看到。 庙门口,琅庭因为当年仙根损坏实力早就落后旬裕仙师一大截,日日还受着浮囚印的折磨,现下绝不是众人的对手。 本来这个计划当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不是卯如灵神游至筑月台,一切都会朝着设想发展,而卯如灵之所以目睹齐昭被诱引,还要多亏一童的帮助,她猜一童是受了某人的旨意。 旬裕仙师用捆仙绳绑缚住琅庭,这温柔表象下邪恶的罪仙竟就这么乖乖被抓,他大概渴望成魔吧,这样就不必受束缚了。 既然人已经抓到,众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了,似乎齐昭的死不算什么,“还好魔骨还在,不然被这罪仙偷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松山真人后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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