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棋听着她的问题,那叫一个汗颜,道:“这还不简单?以十天干十二地支组合位,各配单复,再以甲子始称,为纪日法,辅以月相星辉,年月日时便一目了然,何须特意计算?” 师衔羽:“……”师兄,快别念了! 师衔羽没听懂,不妨碍她抱拳肃穆不懂装懂:“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啥玩意儿天干地支甲子乙子啊,我能听懂那玩意儿我上辈子早干算命搞玄学去了。 还不如跟她说看了几次日落就是过去了几天呢。 师衔羽把大师兄的形象从徐观棋的身上彻底抠走,要是大师兄跟她说这些,必然会用她听得懂的话。
第47章 神女,鹿王一行人寻了个客栈。…… 一行人寻了个客栈。 金风窟往来行人普遍都是修士,所售之物也大多是一些修行资源,丹药符箓法宝等,有些类似于盛京城,但金风窟远比不上盛京城的繁华。 这一点具体体现在客栈。 整个金风窟,就只有两家客栈,一家为罗轻楼,一家为云上沙洲。 师衔羽他们选择了就近的云上沙洲。 说来这客栈少归少,但建得却是格外恢宏。 就拿云上沙洲来讲,入目就是一座八层宝塔样式,每层宝塔外都雕刻着石像,而每尊石像中都蕴含着一道元婴修士的元神碎片,一旦有人在客栈中闹事,就得先吃一顿元婴修士的锁定攻击套餐。 该说不说的,这种全天候的安保系统放哪儿都是高配了。 听说这客栈本身就是一位前辈的法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除此之外,客栈里,每个房间还都为修士单独设了修炼灵台,有修行或是突破专用的灵力供给,也有提供丹炉的丹修专用的各种灵火客房等等……配套设施就,嗯,很全面。 走近客栈大门,入目就是一个宽广的高台。 高台红木修砌而成,灵力阵法层层包裹,而被阵法环绕的高台之上,竟是修士在……笙歌起舞,云雾缭绕。 高台之后还有织锦薄纱如云而垂,有仙子飞在空中反弹琵琶,有仙子声音清幽,殷殷切切地唱着她们心中的鸣沙。 “鸣沙曲,鸣沙音,说来千千字,拨弦万种愁?不尽悲来。他乡客,往来身,若今朝醉此处,莫寻前世因,莫念今生果。夜半壁上冷月,得见吾主回眸,方知长路迢迢,不如醉眠日落,一枕黄沙……” 好吧,娱乐设施也已就位。 虽然听不懂意思,但架不住人家专业的乐修唱得好听啊! 师衔羽一时有些挪不动脚,在她的印象里,上一次看到这种腾云驾雾的舞台场景,还是西游记里,嫦娥姐姐在蟠桃宴上跳舞。 妙啊,她果然是穿了个真的修仙界! 师衔羽看得痴了,直到徐观棋抬手,在她眼前“啪嗒”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师衔羽当即瞪眼∶“干啥,你搁这儿cos灭霸呢?” 灭霸?什么东西?徐观棋听不懂∶“什么?” 师衔羽∶“没什么。” 徐观棋提醒道∶“鸣沙修士擅长以音律舞姿蛊惑人心,师妹当心。” “略懂略懂。”师衔羽摆摆手,不甚在意,刚想说自己对音修的套路也是略懂一二(在藏书 楼里有幸翻过一本从入门到入土的秘籍)时,脑子忽然转过来了,一拍手心,恍然大悟∶“啊,方才师兄你是在担心我啊!” 徐观棋∶“……” 他在识海吐槽∶“前辈,你这师妹的反应速度很可以。” 晏云山∶“你自己小瞧她,管她反应什么事?” 徐观棋∶“……”不知为何,突然想骂人。 一行人寻了空位落座,自有跑堂前来前来招呼,询问他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儿。 李恒这个师兄没有白当,当即主动问及客房,在问过客房价格之后,他捏着兜里屈指可数的窝囊灵石,果断死了让大家一人住一间上房的豪门公子梦,转而只要了两个普通客房。 嗯,他跟徐观棋一间,三个师妹住一间。 反正大家都是修士,基本不用睡觉,挤一挤又怎么了? 跑堂的苏蛮见状,倒也没因为他住不起上房而甩脸子,而是拿着玉简登记信息,以御物之术传去柜台之后,就拿出菜牌子给他们点菜。 大约是因为这地方遍地黄沙,以至于种植和畜牧业都很难发达起来的缘故,所以菜色少得可怜。 也索性大家都是辟谷修士,口腹之欲并非必须满足之事,所以只是随意点了几个招牌。 菜上得快,临到走了,苏蛮还额外友情提示了一下∶“诸位仙长,金风窟外近日有妖兽出没,入夜之后,切记不可出城。” 苏音奇道∶“妖兽?既是妖兽,鸣沙窟弟子不管吗?” 一般来说,妖兽的活动范围普遍都是无人区。 毕竟它们虽然智力不太行,但却有个“不要靠近修士,会变得不幸”的生存本能。 而凡人所居之地大多灵气贫瘠,根本不利于妖兽的修炼,只有环境恶劣但灵气充盈之地才适合它们。 金风窟虽然不利于凡人生存,但却绝对称不上“无人区”,城外居然还有妖兽,此事有些荒诞。 毕竟金风窟本身就是满城修士,鸣沙窟也是大宗门,但凡出现妖兽,随时都能宰了,为何还会放任不管? 不止苏音疑惑,余下众人皆是好奇。 苏蛮却是一脸愁容,道:“若是无名之妖,杀了便杀了,但在城外徘徊的妖兽却是鸣沙神女的坐骑,亦是整个金沙原的守护神兽,数千年来,福泽此间,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又怎敢轻易下去狠手?只得将之忍痛驱逐出城……不过诸位不必担忧,妖兽只在夜晚出行,撞击结界,不会无故伤人,诸位仔细些,避开便可。” “原来如此……” 苏蛮又道∶“城中亦有张贴告示,若是有仙长能在不重伤的情况下安抚其情绪,神女定有重谢。” 师衔羽耳根子软,根本听不得“定有重谢”之类的话,忙问:“不知这坐骑是何妖兽?” 盛京仙门里少有听说有哪位领导有专属坐骑的,她便以为,坐骑应当只是寻常之物。 以他们这一行人的战斗力,拿下应该不难。 苏蛮道∶“曾是执掌此间福泽之兽的九色鹿王,如今失了灵智,已沦为灾祸之身。” 师衔羽惊呆:“……九色鹿?” 苏蛮点头。 师衔羽变脸如翻书,果断抱拳∶“是在下失礼了。” 敢小瞧九色鹿,她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荀心见她神色变化尤快,不由侧目∶“师妹,你对九色鹿有头绪?” 师衔羽忽地有些感叹∶“也不算头绪吧,只是我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 李恒精准捕捉关键词并试图增长见闻∶“……动画片?那是何物?” 师衔羽∶“……”额,这咋解释?会动的画? 她组织语言∶“……就是一种讲故事的形式。里面有一段关于九色鹿的传说,具体内容我记不太清了,大致意思是说,是有个人在深山里打猎还是干嘛,落水濒死之际,被林中神兽,也就是九色鹿所救,神兽叮嘱他不能将其行踪透露,但这个人为图钱财,转头便将此事上奏国王,谁知国王的夫人亦是贪心之辈,听完之后,竟想要以九色鹿皮来做衣服,于是国王就让这人领着军队重返林中,捕杀九色鹿……”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独李恒怒而锤桌:“真是好一出恩将仇报的戏码!此人之后是何结局?” 师衔羽想了会儿,“好像是九色鹿化去国王军队的箭矢之举令他过于惊恐,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了?” 如此结果,荀心也不由惊呆∶“就这么简单?” 师衔羽哭笑不得,道∶“没办法啊,总干亏心事的凡人是很脆皮的,随便吓一下就自爆了。” 再者,这只是个寓言故事,要给小孩子看的,九色鹿惩罚坏人的手段要是太残暴,可是会被举报的。 荀心和李恒自是不懂那些。 在他们看来,若是自己遇到这等恩将仇报之辈,必然不会叫他有好果子吃。 徐观棋却道∶“或许仁慈,也是神兽的本性。” 师衔羽不置可否∶“或许吧。” 不过类似的传闻,她却没在四境天这个世界里听到多少。 四境天的神兽,她知道的不多,沧澜国里流传的也都是些上古传闻了,祖帝那个时代的……那都不叫神兽,毕竟人家都是能化人形,以“尊”而称。 而现如今这世道,要是哪里有神兽降世,修士们闻着味儿就去了,要么将其降为坐骑,要么就炼化成丹药法宝……惨得嘞。 而与此同时,徐观棋识海中,那安静的元神碎片忽地“咦”了一声。 徐观棋注意到了,忙问:“前辈,你可是知晓此事?” 晏云山道∶“我与鸣沙窟的烛沙神女倒是有些交情,她的坐骑……鹿王鸣生与神女应是同源而生,彼此共存,二者皆有本源护体,怎会沦为妖兽?” 他没说的是,鹿王沦为妖兽,那同源而生的神女处境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问问这跑堂。”徐观棋在识海中回答着,嘴上也问起了苏蛮:“鹿王庇佑此间数千年,小道友可知它如今为何会沦为妖兽?” “此事啊,那便说来话长了……”苏蛮提及此事,也是难掩哀痛,而后望向师衔羽,苦笑着道:“但与这位仙子所说的故事一般,这也是一段恩将仇报的往事。” 师衔羽来了兴致,从储物袋里掏出瓜子花生∶“哦?展开说说。” 徐观棋环顾客栈,眼下并无多少客人需要招待,他便取出一枚灵石递给苏蛮,道∶“我等此行本欲拜访鸣沙窟,倒是不知还有这等秘闻,不妨道友说与我等听听,我等也好决定之后安排。” 苏蛮看了看灵石,又抬眼去看了看柜台后头拨算盘的掌柜。 后者头没抬,只点了点。 苏蛮这才接过灵石,在一行人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说道∶“此事,倒是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
第48章 金沙旧事一百多年前,金沙原上下…… 一百多年前,金沙原上下了场黑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要说起来,整个金沙原都是黄沙之都。 自从沙漠彻底形成之后,至此已经过去好几千年了……往来此间的修士都知道,此间天地受上古神魔之战的影响,导致水系灵力约等于无,也从未下过雨。 原上所有用水,皆是修士催动灵力或是借助法器进行五行转换而成,但法器启动需要的灵力大,而沙原上修士遍地都是金火土灵根,转换成水系灵力再凝结成水,所需要的消耗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以至于水之一物,成了金沙原上比灵石还要宝贵的东西。 雨水这种天象,对他们而言,就像是神迹。 而那场短暂的黑雨,却令黄沙开出了早已断绝数千年的水系圣花——圣罗帐花。 此花虽然算不上特别高阶的灵草,但只要经过金沙原丹师的独门手法炼制,就可越过土生金,金生水这一过程,直接将土系灵力化作生水,为修为不高的修士或是凡人所用,是金沙原上极其珍贵的奇珍。 以往的圣罗帐花基本都是由修士以灵力种植,再以重金售于低阶修士或是凡人,这场黑雨极大程度的缓解了不少人的灵石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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